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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石蕊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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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此前她对待雪鹿总是笑脸相迎,倒叫他差点忘记,他的师尊除了道貌岸然,性子还有点儿阴晴不定。

身居高位的修行大能,似乎都有点这样的通病,这也是路北灼厌恶那帮仙狗的原因之一。

路北灼仗着小鹿妖的身份,话到嘴边虽然是示弱的语气,但多少惨和点阴阳怪味:“没有…师祖是封印大魔头的渡月元君,我只是个被雾霭山天地灵气滋养的小雪鹿,给我一百个胆,我也是不敢的。”

她的美艳过于锋芒毕露,尤其是现在近在咫尺,路北灼仅仅对视了一瞬,便红着耳尖偏过头。

旁人看起来,倒越发像这小鹿妖在和慕南絮置气:都怪她要收包瑞为徒孙,包家才会如此耀武扬威,所以鹿执的姐姐才会受到欺负,这一切由头的都应当归咎于慕南絮!

慕南絮的指尖力道不减,路北灼大抵是想到自个为什么会修鬼道的原因,倏然心底燃起几丝不甘,眼神复杂地再度望向她。

是啊,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收了林旭升为徒,如若不是她偏袒二师兄……

为什么,就不可以只收他一个、只关心他一个呢?

从始至终,路北灼堕落鬼道,修行鬼术,与整个仙门对立,其实是想让慕南絮多看他一眼而已。

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他的本意并不是真的一身坏骨,只是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吸引大人的注意,想要大人全部的偏心和教诲!

少年的眸光变得潮湿,慕南絮并不知晓,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小鹿妖灼热的视线。

这种感觉很熟悉,经常能在路北灼的身上感受到,只是曾经的她,很少敢直面迎接那样的目光。

过去的慕南絮,确实在逃避路北灼,所以才会三番四次对他的诉求避而不视,只敢在深夜他熟睡时,偷偷替他上药。

她对路北灼,一直是有亏欠的。

而现在,有那么一瞬间慕南絮觉得自己的小徒弟回来了,但是她随后就自嘲地笑了笑,松开小鹿妖的下巴。

路北灼如释重负,很长很长地呼出一口气。

慕南絮对包瑞委婉道:“当年你阿翁带你上山时,你溺水惊厥险些丧命,是我将你治好。我精力有限,本不愿再育桃李,但你阿翁心疼你身子弱,求我指点你些仙术,福泽益寿。”

“当时……你阿翁给了我一块玉。”慕南絮停顿,召唤出那枚上好的翡翠玉。玉石被雕琢成柳叶的形状,玉面的光华有些磨损,显然是上了年岁,但玉质却纯然晶莹,可想而知此玉定然价值不菲。

“此玉,是我的贴身玉,我母亲的遗物。当年我流落乡野,是你包家先祖救了我一命,我无甚感念,将这玉赠予包家先祖,并允她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日后若有难处,可凭此玉寻我慕南絮。”

“我念及包家先祖对我的一饭之恩,这才将你收入门下,而今你身子硬朗康健,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岁,不如就此辞行下山,重拾凡尘吧。”

路北灼听完,才恍然这其中竟然还有这番曲折。

慕南絮将玉放置在掌间,递给包瑞。

她的本意是想让包瑞留下,当作师徒一场的纪念,可包瑞无心那块玉,他不想下山、不想被逐出师门,因为那样意味着,他会被慕南絮收回所有的心法和道法,重新成为一个平凡而渺小的普通人。

包瑞痛哭流涕,扑抱住慕南絮的小腿:“师祖!不要!求求您别赶徒孙下山!徒孙知道错了,徒孙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师祖再给徒孙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让他难以割舍的,并非和慕南絮的师徒情,而是那一身仙术,还有与天地同寿的资格。

正是因为修行之人能够永葆青春,古往今来才有那么多的人趋之若鹜,若是有一天飞升成仙,更是可以惠及一方、长生不老。

所谓修行,不过是与天斗、与人争,抢夺人杰地灵,争执仙缘功德。

说到底,还是为了一己私欲……路北灼看穿包瑞的意图,他捂着受伤的地方兀自哼笑一声。

眼前这一幕过于眼熟,令他想到当年一样幼稚可笑的自己,他心道:“慕南絮不会再给他机会的,她冷血无情。”

果然,渡月元君不再多言,将那玉石施法系在包瑞的颈间,而后手掌贴上他的天灵盖,任他如何歇斯底里地颤抖和乞求,还是将他修行的功法和道术一并抹除了。

“不要——不要……”包瑞哭红了眼睛,最后卸去一身力气,颓废而目色空洞地跌坐在地。

……

包瑞用针鞭抽路北灼的伤,都是些皮外伤,不久就痊愈。

大抵是老妖婆这一百年来的医术有增进,他伤好透的期限要比路北灼自己预估的还要早,以至于他还未想好下一步对策,就被慕南絮提出要送他下山。

他若就此下山,可少了刺杀她的地理优势。

路北灼思忖片刻,觉得不妥,斗胆恳求慕南絮收他为徒。

没有什么比徒弟的身份更方便行事了。

然而,他被拒绝了。

慕南絮一袭白衣,袖口是晕染的淡蓝,领口绣着些银丝边。

身后是庭院中的古柳,仙门地段常年开花结果,飘絮抑如雾霭山间的鹅毛雪,纷纷扬扬,吹拂在她的三千青丝之间。

慕南絮白绫遮目,朱唇绯红:“我已无多余的精力教诲弟子。此前不也是你提点我收徒不善,养狼为患吗?”

她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对路北灼打趣道:“许是我双目失明久矣,看人看心也有点模糊了吧,既如此,我都一把年岁了,还是不给这世间添乱罢……”

路北灼算是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赶尽杀绝把包瑞赶走,完了他的师尊就此不收徒了。

路北灼磨磨牙,还是有些不死心,说起谎话不用打草稿:“师祖,我与他们不同,我瞻仰师祖仙人风骨久矣!虽然我自知根骨单薄,但若有幸拜入师门,阿执定谨遵师诲,刻苦修行,替雾霭山发扬光大。”

说着,那少年还抱拳一拜,看上去当真像那么一回事。

慕南絮感受他发丛间那两只挺拔有力的鹿角,静默了片刻后,还是摇摇头:“雾霭山不用你发扬光大。”

“那阿执便哪都不去,留在师祖身边,侍奉师祖左右。”路北灼多少有点着急,想着老妖婆垂涎年轻道体,以色侍人便以色侍人吧。

哪知慕南絮拂袖转身道:“我亦不需要弟子侍奉左右。”

萧离和林旭升飞升,云兰和路北灼堕鬼,到头来只剩她一人空守深山。她已立誓今生今世不再收徒,且早已习惯孑然一身。

路北灼彻底慌乱了,他这一走,指不定慕南絮就要对烛龙的道体做些什么,故而追出两步道:“那阿执可以惩奸除恶,为雾霭山的修行大能积攒功德!”

“你走罢,小鹿妖。”送他到下山路口,慕南絮叹口气,望着那颗参天的柳树,感受柳絮飘落过脸颊的温柔触感,“出来了这么多些天,你阿姐和阿奶想必很担心。”

事已至此,没有回旋余地,路北灼顿然有点心烦,步履迈下山还未两步,他回头仰望台阶上头的慕南絮,“师祖不同我一道下山?”

慕南絮摇头。

路北灼登时有些恼:“那包祥呢?包氏一家做的恶呢?便这样放任不管了吗?”若是这样,那小鹿妖千里迢迢、翻山越岭爬过来,究竟图的是什么?

慕南絮亭亭玉立,红唇微抿,没有回话,束目的白绫翩飞,在苍风间缭乱。

她若是看得见,此时目光当该翻涌着波澜。

良久,慕南絮说道:“我辈修行之人,斩妖除魔,斩的是吃人的妖,除的是害人的魔,至于你求我替天行道收拾一介凡人,并非修行者所能行之事。所以,我很抱歉。”

惊艳动听的声线似飘渺的仙乐,穿透风雪时也染了些不近人情的寒气,路北灼的拳头却倏然紧捏起来,这些话他并不陌生。

早年慕南絮出关,他和师兄姐们聆听教诲,曾跪在燃香的室内、诵经蒲团之上。

冰雪琉璃铸就的院落,梁柱上绣着金灿的雪莲花,门帘是金色流珠串成的纱羽。就连室内的地板,也是淡蓝色的冰瓦所砌,扶光普照时,便会如明镜一般澄澈,能够倒映人影。

路北灼生平最讨厌背书念书,因而跪坐在茶案前,举起道本摊开遮住脑袋,听着慕南絮讲课,边听边打瞌睡,头点得似小鸡啄米。

念到雾霭山祖训、降妖除魔的恪守准则,上方位的慕南絮刻意停顿了片刻,视线落在最末端角落。

道本虽遮了脑袋,但是那两只龙角还直戳戳地露在外头,随着路北灼打瞌睡的频率,高高低低摸索着纸张边。幸好此处天寒,不然兴许那纸张会被龙角点着。

慕南絮放下道本,神色严肃,往地板上瞧,琉璃冰砖地映出小徒弟那张睡得香甜的脸。

同他一排,居于路北灼右侧的云兰望向小师弟瞌睡的背影,捂嘴笑得咯咯响,狐狸尾巴翘得老高,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身处第一排,云兰正前方、路北灼右前方的萧离也放下道本,他并未完全回头,余光往后撇了一眼,随后捏把眉心频频摇头。

而身处路北灼正前方的林旭升则纹丝未动,他抬头偷望慕南絮的目光,见她视线越过自个,落在后头,也明了发生何事。只不过他瞬间眉头紧蹙,眼底隐有嫉妒和不甘。

讲课的背景声停了,路北灼迷迷糊糊醒来,头一抬,龙角把道本顶翻,他对上不远处慕南絮似笑非笑的眼睛。

瞬间精神了。

路北灼刷得一声站起来,干巴巴道:“师…师尊。”

慕南絮收回目光:“你且说说看,何为‘道法’,何为‘道心’?”

作者有话要说:絮宝:上课不听,抽背

灼灼:师尊要不你还是抽我吧……

咱们絮宝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不能管不能插手,到时候还不是轻功一窜麻溜地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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