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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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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一开始她还矜持一下,觉得礼物不能问价格。后来看这个败家子没完没了,忍不住问了一下,问完就有点肉痛——空运和歌山草莓,6个299块;进口法国马卡龙,6枚359元;松阪霜降牛肉,一盒998元……

不算负担不起,但是天天吃这些,得是什么样的家庭条件啊?云萌赶紧让他别再买了,清陌刚停手了一天,就听小单大师说:“女人收到礼物都会欢喜地娇嗔一下,不代表真的不想要。”

清陌恍然,给小单发了一千奖金,又继续买买买。

云萌写剧本写的昏天黑地,收到礼物只能自我排解——唉算了算了,他自己挣的钱,爱怎么花怎么花。

云萌非常不喜欢时下很多人信奉的,女的一定要能拿捏住男朋友/老公的经济大权才是真爱。她觉得还是要有界限感,清陌的消费观,她可以不赞同,但是要尊重。所以只是委婉地跟某人说,还是要理性消费,买东西要看重实用性。

然后清陌最新的一期综艺的女嘉宾,特意带来了自己家里的粉色大波浪镜子,在节目里表演了自拍九连拍。跟大家说这是意大利产网红波浪镜,女生都爱这个,自拍必备!每个美丽的女生都必须拥有!

清陌觉得镜子应该还挺实用吧,录制完就掏手机,按女嘉宾说的链接找代购买了个意大利正品寄给云萌。

云萌收到以后心惊肉跳地捧着手机查价格,6万!拾贝网上同款只要100块!她气得胸口疼,界限感个鬼!尊重个鬼!这个败家玩意儿!早知道上次他转账就留着,帮他存起来,也免得被他霍霍光了。

云萌气得连一直梗在两人中间的那个尴尬话题都忘了,在视频里少见的发了火,勒令某人不许再买任何礼物了。

某人终于悻悻地收了手,他没有收回小单的奖金,但是狠狠盯着小单背影横了他一眼,心想——天凉了,明天就让小单祭天吧!

小单大概是被他眼神刀的,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心想——天凉了,明天得记着给陌哥多带件外套。

礼物事件结束后,云萌还留了个后遗症,每次看见群里有人甩出“这得什么样的家庭条件啊”那个小胖子表情包,都会肉痛一下。痛完想到自己打工人的家庭条件,只能更加努力地工作。

云萌这情场……唉,也不知道算不算失意,职场倒是得意。云萌发出大纲的当天晚上就收到导演蒲定安的消息:『可以』

大概是怕自己的消息太过平淡惹人误会,隔了一分钟,又发过来一句:『很好!期待剧本!』

根据这个被蒲导首肯的大纲,云萌开始写她的原创剧本——

《问句》

刘秀燕五岁的时候,父母离异,跟着妈妈生活。

带着孩子生活的艰辛,在几年间摧垮了这位单身妈妈的心气,秀燕妈妈逐渐开始觉得,自己遇到的这些苦难都是秀燕引起的。到刘秀燕快八岁的时候,她终于有了一个再嫁的机会,却面临一个障碍——对方并不想要接手别人的孩子。

刘秀燕的妈妈联系她爸爸,想商量让她去爸爸那边生活一段时间。她爸爸断然拒绝,挂断了电话。

秀燕妈妈孤注一掷,一定要保住这个难得的结婚机会。她决定先斩后奏,带着秀燕来到了爸爸所在的小县城。在火车站给了她一些零花钱和她爸爸的姓名地址和电话,送她上了出租。给不接电话的她爸爸留言,告诉他,女儿来找他了。

这是秀燕一生悲剧的开端,下车后她才发现爸爸早已经换了住址。涉世未深的她,在陌生地方惊慌失措,想要再回头去找妈妈。刚好碰到了流窜到此地的一群人。秀燕被拐卖到了一个山村里做童养媳。

此后秀燕在虐待中度过了一段时间,渐渐“老实”了下来。

秀燕的“大嫂”是一个被拐卖来的女大学生,她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给了秀燕温暖。从最开始能被允许跟秀燕单独说话,她就悄悄告诉秀燕:“人在这里久了,就会把自己忘掉了。”

她仔细问清楚了秀燕的名字,生日和家庭信息,让秀燕每天都要在无人时重复十遍“我叫刘秀燕,我的生日是2001年5月31日,我的爸爸叫刘力勇,我的妈妈叫张丽,住在遥化县。”

八岁的秀燕觉得奇怪,人怎么可能忘记自己呢。可是她很听大嫂的话,每天都认认真真地自己背十遍。

在劳作的间隙,大嫂会教秀燕认字,教她小学数学,和一些基本的知识。她还教秀燕唱儿歌:

风从哪里来掠过无牵挂

云朵白又白化作雨落下

滋润一片土不是我的家

找个地方把根扎下

等发芽等长大

阳光好也许不会开花

明年春风过有句话问它

天地那么大我的家在哪

大嫂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她一直没能怀孕,被村里人认为是不能下蛋的母鸡,没有价值,但是她并不在意。

现实不可期,她就用过去的回忆与未来的希望给自己的内心筑构了坚实的城墙,保存最珍贵的自我。

她给秀燕看她藏在柴堆里的宝贝,一张烧毁了大半的大学学生证,这是她扑进土灶的余烬里抢救下来藏起来的。

她向秀燕讲述充满光明浪漫气息的大学校园生活,”等我出去以后,我会继续读大学,我要拿到学位给我爸爸妈妈看。“

她每天都会对自己重复这个梦想,这是让她能够活下去的信念。

她把这个方法也教给秀燕:“秀燕啊,你心里也要有个念想。人只要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活着,不管多苦,都能够坚持下去!”

秀燕皱着小眉头,认真想了很多天,要把什么念想放在心里。

这天村里有人家生了个儿子,欢天喜地送出了不少红鸡蛋庆祝。秀燕和大嫂也破天荒地每人分到了一口鸡蛋。秀燕珍惜地细细咀嚼完这口鸡蛋,告诉大嫂,她想好了——“等我出去以后,我要去找妈妈,我要问妈妈一句话。”

这是全部故事的中心,也是剧本名字的由来,云萌没有把过多的场次放在更有戏剧张力也更吸睛的秀燕受到的物理虐待与性虐待上,只是侧面描写点到即止。花费大量笔墨描写的,是贯穿全剧的”找妈妈“这个主题。

在小县城里,想要回火车站找她已经登上火车离去的妈妈。刚被卖到山村时,每晚摸着伤痕,用嘶哑的声音念着找妈妈。在山村的十年时间,跟大嫂不断重复自己要去找妈妈。以及获救之后在各地找她妈妈。

秀燕的大嫂在多年之后终于怀孕了,她因此得到了家里人和村里人更多的信任。女人只要怀上娃了,就会老实了,村人对此深信不疑。大嫂脚上的铁链子被去掉,被允许有更多的活动空间。趁着去后山挖菌子的机会,她摸清了后山的地形,悄悄与秀燕策划她们的逃离。

“等我们出去了,我带你去看我的大学。”月光下,大嫂跟秀燕讲悄悄话。

“那我先去看你的大学,看完了,再去找我妈妈,我要问她一句话。”秀燕悄声说。

大嫂还会给她念宋词,讲“梧桐应恨夜来霜”,讲自己看过的小说故事和电影,教她唱歌。对大嫂来说,对秀燕重复一次这些学过的东西的同时,也是在让自己不要忘掉这些宝石般珍贵的记忆。

有一天大嫂唱起她曾经特别喜欢的一首歌,“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女人花……女人花……”,忽然卡住想不起来歌词了。

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每次她都笑着说,歌词是歌的灵魂,可不能缺,自己上学时候记性就特别好,一会儿就能想起来。然后努力回想,最后总能想起来。

但是那一天,大嫂凝神思索了很久,依然一无所获。曾经深爱的旋律不断在她脑海里盘旋,与之相伴的歌词却再也无迹可寻。天黑的时候,她扯了扯嘴角,笑着对秀燕说:“有时候拼命去想反而脑子会堵住,不管它,睡一觉起来说不定就自动想起来了。”

第二天清晨,大嫂起床后一直很沉默。一天里她都没有再教秀燕什么,机械地做完每天要干的活,就独自一人在后院的小板凳上枯坐了很久。日头从正头顶缓缓西落,她干涩的头发被风吹得在脸上凌乱地拂过,她对着院子矮墙外的苍茫天空发呆,眼神枯竭空洞。

大嫂在一次雨天爬山时摔伤小产,山村缺医少药,村人害怕出问题,不愿意将她送到镇上的医院去。

在生命的最后一天,大嫂拉着秀燕,叮嘱完她下面的行动,亲眼看到秀燕把柴堆里藏着的大学学生证放到贴身衣服里,才咽了气。

趁着村人要把大嫂的尸体运到后山坟堆,秀燕按照大嫂教她的计划,主动要求做背尸人。她的脚链子被暂时取下来。在后山,她又主动要求帮“丈夫“的大哥挖坑。掩埋好大嫂之后,她用挖土的铁锹敲晕了一时丧失警惕的大哥。

秀燕找到了大嫂一直偷偷在后山积累的食物和物品储备,奔向了出山的路。怀揣着“我要问妈妈一句话”的信念,秀燕在树根虬结的幽暗山林里穿行。她心想,原来人真的会忘掉自己。童年所有曾经鲜活过的记忆,她只剩下大嫂让她每天重复十遍的那句话了。

幸运地逃离了这片大山,找到镇上的派出所,她告诉民警:“我叫刘秀燕,我的生日是2001年5月31日,我的爸爸叫刘力勇,我的妈妈叫张丽,住在遥化县。”

秀燕的经历没有能够立案,那座偏远山村的问题乡镇上以前就听说过,却一直无法解决。不立案还能相安无事,一旦立案反而会骑虎难下。但是心怀愧疚的年轻小民警,想方设法帮十八岁的秀燕补办了身份证,还把秀燕送上了火车。

秀燕按照大嫂交代的家庭住址,找到了大嫂的父母,一对退休的大学老师,把大嫂一直珍藏的半张学生证交给了他们。

这对老人找到了公安局报案,从此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为女儿讨回公道的苦旅。

秀燕在大嫂父母家里好好地洗了一次澡,多年来第一次把身体洗的干干净净的。她穿上了一直被大嫂父母妥帖保存的女儿从前的一件大衣,颜色鲜艳又漂亮。从老人那里讨来了大嫂从前的一张照片,她用塑料袋仔细包好,放在左胸贴近心口的里衣口袋里。秀燕婉拒了两位老人让她留下的好意,踏上了去遥化县的火车。开始循着她妈妈这十年里的生活轨迹,辗转各地寻找她妈妈。

最终,秀燕在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小店里找到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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