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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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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青雪反方向走过长长的巷口,后边崭亮的豪车油漆光似玻璃面紧跟在后边

别青雪没管,转头上了公交车找了后排。

23号公交坐到尾站,三十分钟,别青雪的手机震动了四下。

第一下是咖啡厅的姐姐。

她回了信息:【很抱歉今天有事不能及时来面试。添麻烦了。明天可以吗。】

第二下是一串数字,没有备注的信息:再不听话卡给你停了,别学了恃宠而骄的坏毛病。

第三声通知,是银行卡转出短信。

转出的人似乎自以为是,恶趣味地少额的转,转出了十次,卡里只剩下了200元,似乎这串下降的数字是迷人的诱饵,总能让别青雪后悔然后乖乖听话。

可惜,别容君不知道信息只通知一次。

第四次是一条冷冰冰的短信:上司机的车,乖。

别青雪饶有趣味地指尖点了点屏幕。

她太了解,别容君是怎样的人。

越是焦躁狂暴的想要暴怒破坏,越是爱装的淡定文雅好像内有乾坤胸怀宽广,然后给自己暗示一遍,自己的灵魂是由怎样的美构成。

别容君最爱说的话就是:艺术之神只爱我。

看别容局演这种戏码,在焦躁和自负的沉迷里乱斗,很像看到了恶臭的垃圾把自己埋在虚荣的幻影里不断美化,是很有趣的事情。

比艺术本身更抽象。

走了十分钟,别青雪到了别墅门口。

豪车开进了旁边的园子里,那里是除了她们一家人外,剩下家政员工及司机住的地方。

号称掌握全球50%奢侈品市场的别氏集团,财务南锦市首屈一指的别家,住的地方没网传宣扬的那么夸张,不大,三层楼,一个花园。

别容君行事浮夸,喜欢豪车华丽的珠宝高调的品格美食,但是屋子和各类尺寸有关联的却唯爱小。墨玉铺满花园的十字路,血红色的玫瑰被打理的整齐,中间立着一个被塑形成伞的绿植,喷泉天鹅石刻的羽镶嵌了细钻,浮夸的拿长刀的裸体石雕。

这是别容局设计,取名为“天鹅葬礼”。

别青雪每见一次,都感觉眼睛微微刺痛。

小古堡式的设计,被爱捧马屁的媒体评为“三大最美豪宅”,印在了蓝红交错的杂志封面上,里边是港条最新的豪门八卦。

别容君表面怒愤这种评估艺术编排成三流黄色八卦封面的行为,暗地里买了这本杂志珍藏放进了花园围墙,整面墙体设计了上千个暗格,夜晚可以一键收起隔板,带灯的隔层会一一照亮。

别容君,最喜欢的就是夜晚端着红酒,坐在裸体雕像前的金椅子前品赏。

别青雪推开门。

客厅的布局只有雕塑做割断,剩下的是几张定制的大号床。

木质的榻榻米用来吃饭,全皮质的是沙发,有靠腰的算作是桌子。

里边的男生惊声叫起来捂着耳朵,夸张地叫喘后,从做沙发之用的超大size的正方形床上爬起来,手表面恨不得把全身捂一遍,实际上却是具有暗示意味地摸完全身,摩擦的地方泛红,然后蛇一样搂上了窗前别容君的脖子。

“有人。”他害羞地埋进别容君肩上。

别青雪漠然地扫过,这人是别容君认为美的那类,比例正好的肩形窄腰、纤细修长的骨架还能装上腹肌的肌肉,脸模板化的精致。

她一时间都没认出来,这换没换人。

别容君向来薄情低俗,但是善于伪装,装的深情又高尚,直到装不住了,把给季冬冬的爱情故事撕碎后,把人逼进海外的疗养院后。终于撕下来伪善面具的一小部分,光明正大的男女不忌的,在别墅玩起了他认为艺术的戏码。

别容君摩挲着男人的脖子,男人模特比他还稍高一些,他一把子把他摁回床上,用不容反驳的语调说:“怕什么。”

他不允许任何人俯视他。

“跪好了。”

床上的人脊背单薄,软绳抽上去的红痕在蝴蝶骨上攀岩,别容君抽完,又手重重摸过红痕,最后用手沾上红酒腿上来了几下。

软绵的喘气,白花的皮肉陷在沙发床的波浪起伏里,别容君拿着相机拍了半天。

别青雪不觉得这有任何的美感,“演够了没有。”

明着来这一出,无非别容君为了表现出他生气和不满的伎俩。

别容君这才扔掉相机,正脸看向她,子女由父母创造,毫不夸张地说他该是别青雪的神,可她偏偏不听话。

那就是在忤逆神。

多么不孝啊。谁给的胆子。

别容君笑着斯文败类地,语调里似乎装满了慈爱,“回来了。”

“准备吃饭吧。”他伸了两根指头拨弄着模特的唇,掐着模特的脚踝让他尽情展开躯体。

“觉得美吗。这人。”别容君把手上的痕迹抹在手帕上,“喜欢吗。爸爸送给你。”

“丑陋的人多和美人呆在一起,会好看些是吧。”别容君冷笑,“我看你最近胖了呢。”

“还是不要吃饭了。”

“你脸的弧度还是过于圆润了些,不够削痩,眉弓也不饱满。根本达不到完美……”

“你该自律先。我是为了你好……”

别青雪直入主题打断道:“衣服。”

别青雪刚出生的时候,别容君从这团被他创造的生命里得到了灵感。

他认为时间的产物才应该是他真正意义的缪斯。

于是从别青雪一个月开始到十六岁,他每年都会设计一套衣服,并把这个系列取名为“轮回”。

他认为这是他毕生能达到的最高艺术高峰,并认为这系列的创作能颠覆时代,成为百年后的宝藏。

别青雪小的时候,只是反感试衣服、改衣服、试衣服这种无趣浪费时间的活动。

长大后厌烦地是这种毫无真正意义把美包装成外在表现的活动,美的定义在她的价值观里不断被等同于浪费时间,最终贬值为不值一提的修饰词。

“试完。你记得转钱给疗养院。”

别青雪走近扔了件毛毯给模特盖着,“这是我们谈好的约定。”

季冬冬住的疗养院,三年一付,价格昂贵,别青雪承担不起。

衣服纯立体的设计,油画、石膏、挂坠,穿起来很复杂。

别青雪穿上身,巨大的直射光打在她身上,别容君手拿着图纸上的修修改改,嘴里念念叨叨地开始发了疯。

“还是不对……我轮回后如果诞生,会有更美的骨架,衣服上身这处那处都该是……”

“一点不像我……”

别青雪丢下衣服,回了房间。

这种别墅曾经有过短暂家的余温。

一家三口分配好不同的角色,有人当爸爸有人当妈妈,她可以做别青雪,那么预设好快乐的走向要怎么演,起码还是可以获得温度和幸福的。

但故事走向向来荒诞且不如人愿。

她的房间色调还留着小时候梦幻色调的设计,长久没有变动过。

很多故事只能留在小时候,往前走就一切都变了。

这是宁玩冬决定住在这的最后一晚。

决定长大是很瞬间的事情。

别青雪记不清是中考努力考了高分准备换一中读,却被因为那里没有好看的古堡而被留在百程的瞬间。

还是跨洋远远的电话,季冬冬说完的那两句话:宝宝,我恨你啊。

又或者是因为柜子上书摆放的颜色不规律,别容君指挥人把整面柜子封上水泥,书溶解在泥里变成了灰黑色固态的痕迹,别容君说这是艺术后的那片静默。

没有决定权的人生很被动。被动意味着舍掉自由。

笼中的珍珠鸟尾羽未剪,但心脏被温室金巢煮沸腾的时候,就再也看不到原野的春天了。

她不允许人生中的任何一种可能性通往这样糜烂的色彩里。

*

“闹闹。”乔逢兰走过来摸了摸宁玩冬的头发,“姐姐带你回来的吗?”

“嗯。”

宁玩冬不太会撒谎,每次都隐藏的不太好,被发现的时候往往乔逢兰会更加倍的怒火。

她不敢直视乔逢兰的眼睛,垂眸看了眼地板,又飘落在乔逢兰的手上。

“姐姐带我回来后,有东西掉在路上了。去拿了。我在房间里……”

“放学这么早吗?”

乔逢兰还没说完话,宁玩冬已经跑到了柜子边拿了医药箱,手上一凉,她这才发现,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划了道口子,她没处理。

伤口不深。

宁玩冬围上了一圈创口贴。

她自己都快忘了的伤口,乔青融更是半点没发现,但闹闹看见了。

乔逢兰心里一暖,脸上就笑了起来。

“闹闹真是可爱宝贝。”

宁玩冬摇摇头否认,把鞋柜上的羊排放在餐桌上。

宁叔外边出差,乔青融关了房门不吃饭,饭桌边只坐了乔逢兰和宁玩冬两个人。

“闹闹。今天第一天上学,学校怎么样。是不是环境比之前的学校好很多。”

宁玩冬点头,回答地很流畅:“ 今天开学挺好的,我认识了新的同学,老师还可以吧,饭也好吃,学校也很大很漂亮。”

“ 我很喜欢这个新学校。开学很顺利!”

乔逢兰开着她鼓着脸蛋认真地夸学校,就觉得转学值得了,笑得很开心,“喜欢就行。我就放心了。”

又问了宁玩冬学习情况,才放松下来,吃完她还提醒了下:

“手机今晚记得充电呀。”

“嗯。”

*

乔青融房间里扑在床上发了会脾气,打开电脑,发现这台老旧的台式电脑吱呀吱呀转了半响,就是开不了机。

折腾了半个小时,电脑终于开机了,她更新完文件改了两下,电脑又卡死不动了。

U盘还落在了门口的鞋柜上。

诸事不顺!

门被敲响,乔青融烦躁地拍了下电脑背,“不吃,走开。”

门外静悄悄的,只有门把手窸窸窣窣的声音。

乔青融肚子饿的厉害,憋了一会气,又觉得不对劲。

这是她家吧,凭什么受这个气。

乔青融耷拉着拖鞋把门拽开,外面的门把手上挂着纸袋子装着盒饭还有她的书包。

拿进屋里的时候,汪将军挺着胸膛正在路过。

小狗摇着尾巴扑到了隔壁门里。

乔青融顺着视线。

隔壁的门敞开着,拖鞋头的兔耳朵像个触角从木门框长了出来。

宁玩冬就在门旁边想看她的反应。

乔青融生气地把门又重新关上。

宁玩冬见到乔青融拿上了饭,才放心地回到房间,手机连上充电器,过了一会才开机。

微信里的信息不多,只有三中的小同桌,担心她怎么没来学校问了很多问题,宁玩冬沉默片刻打了很认真地一封信,跟她解释,自己要借读不会回三中读了。

小同桌发了哭泣小狗的表情,宁玩冬一下子感觉到有些愧疚。

跟朋友解释完,宁玩冬才点开手机钱包看。

余额空空荡荡。

“我怎么又忘记了。”宁玩冬坐在床边喃喃自语。

乔青融花钱基本节制,所以宁玩冬的零花钱常常要资助给乔青融。

十月初放小长假乔青融要出门玩,宁玩冬就都把零花钱都给了姐姐。

剩下的用来买了乔青融的生日礼物。

礼物还在快递的路上飘荡。

所以她除了借给柳柏的钱一外,一点钱都没有了。

宁玩冬埋进了枕头里,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晴空霹雳的具体感受。

没有钱的事情不能和姨姨讲,因为姨姨可能会弄不清楚事情的发展过程就开始责怪姐姐,姐姐有可能因为姨姨给她额外的零花钱,而感到难过。

宁玩冬沉默片刻,抱着作业把自己关进了衣柜里。

她需要用作业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也需要强行给自己换根思考路径。

用今天没学懂的数学刚刚好。

作业做到一半,喧闹的争吵声还是从柜门外小屋外传了进来,宁玩冬揪着作业纸,揉捏又抚平,站在了门边准备出去,又还是默默收回了手。

宁玩冬额头顶着木门,觉得自己还是好笨,为什么不能多长两个脑袋呢,她想,也许再聪明一点,就不会让大家伤心了。

她可能……确实是个累赘吧。

姨姨和姐姐又因为她吵架了。

陌生的男同学说再多“她是邻居妹妹”宁玩冬都不会当真,因为只要那不是乔青融亲口说的,她都不要相信。

可是可是,乔青融说话了。

她的逻辑链还是脆弱的很,缝缝补补地还是不够笃定了。

还是不够坚强,要把大脑变成坚强的机器,才能更好地处理很多事情,宁玩冬想。

宁玩冬想了很久,才想到了比较妥帖的方案。

另一边乔青融,电脑一巴掌下去彻底昏了,死都开不了机。

她因为买电脑的事情和乔女士大吵三百回合,乔女士很多方面都能理解共通,唯一在学习有关的事情上处处严抓严控,而且不容置疑。

最终以乔女士一句“有本书你考到年级前十再给我谈这件事情”作为结尾。

乔青融正倒在床上怒瞪着电脑,门“嘟嘟”被轻轻敲了两下,乔青融:“只给你一分钟。”

宁玩冬进了门,她穿着动漫小狗的奶黄色睡衣,头发乖巧柔顺地披散着,一进屋就先把桌上的剩饭剩菜收拾了干净。

乔青融勉强按下点火气,哼哼两声:“啥事。”

“姐姐。”

乔青融没反抗,盯着手机心不在焉地戳了两下,“三十秒!”

“以后我自己去学校。”宁玩冬声音抖了下,很坚定地说道,“自己回家。”

宁玩冬觉得少一些贴近,就能避免掉无意识给乔青融添的麻烦。

乔青融却不这样想,她尖锐地嗓子喊道:“滚!”

“以为我很稀罕和你一起上学吗?”她怒气蹭地一下翻了倍,“不麻烦我最好了啊。”

“我巴不得!”

“你走!出去!”

好啊,乔青融咬着牙,真是白眼狼,跟她朋友说是邻居妹妹,现在还说分开走,要说也是她先说才对,谁稀罕和这个惹事精一块走了。

宁玩冬大脑里博弈了好一会,还是遵守了“你走!出去!”的规则。

门刚被轻轻关上。

夜幕垂帘,一堵墙的两边,人都睡得不太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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