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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亚马蒂斯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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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式马车在雨幕中离开阿瑞斯圣殿,狂风暴雨下,那些马车如同海中的浮叶。

无人知道,马车中坐着的人是神国的半壁江山,掌握着神国繁荣兴盛或衰落的命脉。

赫德森走后,教皇弗吉尼亚仍站在阳台上。

那个曾经伟岸的骑士长大人如今徒步走在下山的路上,只穿着单薄的黑色雨衣,倔强的像一头驴。

有一辆马车停在他身边,也许是要载他一程,但是赫德森摆手拒绝,孤身走掉。

弗吉尼亚点燃烟,尼古丁的味道令人沉醉,最后不出他预料,赫德森在山脚下的蔷薇花园中站了许久。

花朵早已经在雨中破碎,还存留着的只有缥缈的记忆,也许雨后它会再次绽放,但逝去的人却再不会回来。

他仰天看去,雷电蜿蜒如蛇,要把天开出口来泄洪一般,难得一见的磅礴大雨。

“将那些尸体安葬,铁箱搬进密室,火车趁着雨夜开回港口。”

黑暗处传来声音:“是,大人。”那是教皇私人护卫。

弗吉尼亚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通知市政厅,让他们疏通城市下水道,免得明日一早大家都抱怨水要淹到脖子。”

护卫听命后退下,侍女从远处长廊走过来,躬身道:“哈里斯夫人曾派人来询问您是否回古堡用餐?”

弗吉尼亚叹气,手中的雪茄垂下,侍女立刻上前伸出双手,火星熄灭在侍女掌中,她双手合拢收回,又毕恭毕敬地退回去。

“许久不见孩子们了,回去吧。”他掸去身上的雨雾,从阳台上离开。

马车在门口等待,相比其他马车上都印刻着家徽的行径来看,教皇的这辆马车朴素的惊人,没有繁复的装饰,简单的一匹强壮的马,和包裹着黑色雨衣的车夫。

弗吉尼亚轻装踏进马车,他温和地对车夫说:“雨太大了,慢些行驶,注意安全。”

车夫挥舞鞭子,在漆黑的雨夜中往亚马蒂斯古堡驶去,马车前悬挂着的汽灯在夜幕中不停摇晃发出微弱的光芒。

***

亚马蒂斯是一个延续了百年的巨大的家族,第一代亚马蒂斯即是第一任教皇,开启了宗教掌握政治的先河。

哈里斯夫人站在古堡前眺望,仆人在一旁为她撑伞,防止水花溅到她华贵的裙子上。

她手中攥着手帕,焦急地问:“教皇大人真的说要回来?”

仆人说:“是的。”

望着如热锅蚂蚁的哈里斯夫人,仆人竟为她叹息。教皇不能拥有尘世的妻子,在成为教皇后,弗吉尼亚就和哈里斯夫人分居两地,并且不能称呼他为丈夫。

于是哈里斯只能守在空旷的古堡里期待教皇哪天想起来她能来坐一坐。

亚马蒂斯古堡是一片城堡的统称,这里生活着亚马蒂斯的所有成员,只有哈里斯夫人居住着最大的一座城堡。

虽然她不算是教皇的妻子,但却是亚马蒂斯的儿媳。

温莎尔来到母亲身边,拉住她的手:“圣殿来到这里的路途很远,母亲别在外面冻坏身子。”

哈里斯夫人于是跟着女儿来到宴会厅,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裹挟着金箔的红葡萄酒流淌在琉璃杯中。

多德不耐烦的敲击银勺子对迟迟没有开宴而不满。

哈里斯夫人斥责他:“你的礼仪丢失了吗?”

她的眼里有些怨毒:“你如果是个女孩,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但是你偏偏是个男孩,我便只能将希望压在你的身上,但是你却哪方面都比不上菲尔德!”

“要是温莎尔是个男孩就好了,哪还有菲尔德的事。”哈里斯夫人愤然坐下。

多德露出委屈的表情,他知道母亲一直看不起自己,但是他已经很努力了。

温莎尔听到这些话却落寞的低下头,永远都是这样,就是因为她是个女孩,无论怎样优秀怎样听话与努力,永远都比不上那些男孩,他们给她的命运就是成年后找某个大家族的少爷结婚。

“学校将成绩单寄过来了,”哈里斯夫人掏出两张信封,一个上面是神学院的徽章,另一个则是军学院的徽章。

“菲尔德在军校成绩又是第一!”哈里斯夫人将信封摔在桌子上,“我生出的儿女怎么就是比不过一个小小的菲尔德呢?他可没有处处都为他着想的母亲。”

多德不服气:“那是因为爷爷很喜欢他!”

“所以你们既不能讨爷爷喜欢,成绩又比不上菲尔德,日后菲尔德当上教皇,继承亚马蒂斯你们就什么都没有,只配给他拎鞋了。”哈里斯夫人毫不留情地说。

温莎尔揪手:“对不起母亲,我会努力的。”

哈里斯夫人叹口气,看着女儿道:“没关系,我在为你相看城里大家族的孩子,听说瓦伦公爵的儿子阿亚比斯非常优秀,在军校就读,毕业后会成为骑士。”

“母亲!我还没有毕业,还没到婚龄呢!”温莎尔睁大眼睛。

“只是认识一下,”哈里斯夫人无所谓地说,“又不会让你们立刻结婚,女孩们总要用婚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他日后会继承公爵之位,到时候你可是公爵夫人。”

温莎尔咬住嘴唇,眼眶发红,但是哈里斯夫人视而不见。

多德走过来递给姐姐手帕,对母亲说:“都怪那个叫祝尧的小子,不然姐姐的成绩一定是第一,路德维希也没有比姐姐更优秀。”

“大家还觉得他跟我长得很像,真是令人讨厌的家伙!”多德想起祝尧就觉得十分膈应,为他的脸,也为他明明只是乡镇出身却在约撒尔众贵族子弟中出风头。

哈里斯夫人说:“路德维希是王子,无论他成绩如何,没有人会动摇他的地位,但是多德你不一样,你有竞争对手,他比你年长。”

“菲尔德是个野孩子,野孩子不可能继承亚马蒂斯家族的!”多德高声说。

在周围服侍的仆人们听到了也没有什么反应,在这个家里,大公子菲尔德像个幽灵,很少出现,因为他知道继母弟弟妹妹们都不喜欢他。仆人们更是不敢忤逆哈里斯夫人。

哈里斯夫人对多德的话还是赞同的,但她天生具有危机感,害怕一切能威胁到她的东西。

“祝尧,他姓什么?没听说哪个家族有这么个名字的男孩啊?”她皱眉。

多德与温莎尔面面相觑:“就叫祝尧,是个乡镇出来的孩子,黑色的眼睛,金色长发。”

哈里斯夫人听到乡镇出身时还嗤之以鼻,但几乎是多德的话音刚落,她的面色忽然变了。

“黑色眼睛?”她惊呼。

“……是的。”

沉重的长桌被猛地站起身的哈里斯夫人撞得抖动,桌上的烛台险些掉落,她不敢置信的退后一步。

这样特殊的眼睛——她握住多德的肩膀,紧张地询问:“你确定是黑色?如墨那种,而不是棕色或者褐色?”

“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温莎尔问。

哈里斯夫人又跌坐回去,富态的脸上皆是惶恐:“我明明……她应该死了啊……”

母亲奇怪的举动引起姐弟俩疑惑,但是哈里斯夫人眼睛发直,似乎陷进某段回忆中。

正当温莎尔不知如何是好得时候,看守在门外的仆人兴奋地呼喊。

“教宗大人回来了!”

温莎尔拎起裙子向门口走去,多德已经快她一步跑出门去了,只有哈里斯夫人还委顿在桌椅之间。往常她对弗吉尼亚最是殷勤讨好,今日的确非比寻常了些。

车夫半边肩膀被雨水打湿,他撑着一把黑伞。弗吉尼亚在黑伞下抬起头来,温和的面庞露出笑意。

他将扑过来的多德搂进怀中:“我们的多德小子还是这么活泼。”

多德将脸贴近父亲的胸膛:“是因为太久没见到父亲了。”

“温莎尔也是个成熟的大姑娘啦!”弗吉尼亚又揽住靠近的温莎尔。

温莎尔面露憧憬地看着这个伟大的父亲,但她环视后却担忧地说:“父亲只带了一个随从会不会不安全?”

她说的是那个马夫,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沉默地收起伞站在仆人身边,像不易让人察觉的影子。

“没事,”弗吉尼亚带着他们往里走,“这样的雨夜危险也会来的迟钝。”

温莎尔接过父亲潮湿的外套,点点头说:“母亲一直期盼您回家,但是她今天似乎不太舒服。”

弗吉尼亚已经看到了他曾经的妻子,在他成为教皇之时,曾告诉过哈里斯夫人,她可以选择再嫁,但是哈里斯夫人坚定的拒绝了他,直言愿意抚养他们共同的孩子长大。

这个他不甚满意的妻子给予他很大的助力,弗吉尼亚上前搀扶起哈里斯夫人,柔声问她怎么了?

哈里斯夫人迷恋地看着弗吉尼亚的眼睛,她曾经的爱人如今像个外人般关照她,因为他的爱留给了神的信徒,仅留下的一点点爱也被埋在不知名的地方。

“我没事,只是有些想念我的哥哥。”她慌忙起身,反手让弗吉尼亚坐到主位上,亲自为他摆上餐具。

弗吉尼亚了然:“道格拉斯的确有失职之处,但是他为教区也做出了很大贡献,你可以回去看望他,但是一定要劝他不要越过雷池,不然主教的位置怕是坐不稳了。”

最后一句话弗吉尼亚说得有深意极了,不知道哈里斯夫人是怎么想的,但是温莎尔知道,他们的舅舅已经非常令父亲失望了。

她悄声对多德说:“母亲不应该提起舅舅的。”

多德也很讨厌那个虚伪的舅舅,皱起眉毛说:“他令我们蒙羞。”

宴席之上,哈里斯夫人有些坐立难安,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长长的桌子上,杯盏交替,刀叉响动,丰盛的晚餐在烛光下显得温馨。

温莎尔用餐巾擦擦嘴后与父亲聊天:“圣神降临节那天,神学院会安排学生为您献上颂词,但是赫德森校长没有说挑选了哪位学生,您知道吗?”

她有些期盼那个到时候备受瞩目的学生能是自己,但转念一想又可能是多德,因为他是个男孩,男孩总是比女孩更上得了台面。

弗吉尼亚停顿住,仰头想了想:“并没有,赫德森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也许是你们姐弟中的一个,无论是谁我都会很开心。”

温莎尔看向不停进餐的多德,多德虽然不那么聪明,但是他真的长了一张美丽的脸,比他这个姐姐要好看许多,偏偏又是个男孩,她心中叹息。

席间哈里斯夫人各种暗示弗吉尼亚留下来,但是这位清心寡欲的教皇始终没能动摇自己,他像一个苦修的教徒,担任神使之后便摒弃了一切欲望。

晚餐结束,雨仍在下,面对挽留的子女,弗吉尼亚还是站在门前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望向左侧,在黑夜中,隐隐只能看到远处一处城堡的黑色轮廓。

哈里斯夫人小心地说:“祖父这时候大概已经歇息了。”

弗吉尼亚欣然说:“嗯,现在太晚了,过些日子我再探望他,希望他的身体还很康健。”

门前只剩下哈里斯夫人和弗吉尼亚,这个一晚上心不在焉的妇人最终还是咬着嘴唇说:“您还记得蔷薇夫人吗?”

原本要上前撑伞的车夫斯蒂芬听到这话立刻躬身退去一边,为两人留下充足的空间。

蔷薇夫人,弗吉尼亚难得怔忪,他不解地问:“你提起她做什么?”

“她真的死了吗?”哈里斯夫人恍惚地问。

每个午夜梦回,她似乎总能看见那张美如神女的脸流着血泪向自己索命,她在梦里拼命跑啊跑,那个女人总是不放过她,身体里流出血让她还她的孩子。

弗吉尼亚似乎感到好笑,他短促地笑了声幽幽地说:“不是你亲手杀死她的吗,怎么还来问我呢?”

他又不解地问:“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哈里斯夫人往后退了两步,挤出一丝笑说:“我大概又做噩梦了。”

她俯下身子,“您回圣殿的路上小心,不用挂念孩子,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弗吉尼亚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没有言语,转身上车,斯蒂芬沉默地拉起缰绳。

直到马车在雨幕中消失,哈里斯夫人才直起身子,眼底充满坚定:那个女人只能是死的,那个孩子也早已死在冬天的里恩河里,没有人能动摇她和她孩子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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