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森看她交完作业回来，站起身让她进去。
“你怎么踩着点来的？”
“基本操作。”
林攸很佩服他。
这时，林攸的后桌戳了戳她的肩膀问：“你早读去后边站着干什么？”
林攸：“……”
凌皓森：“站着？你补作业了？”
“没有……我以为是迟到的站后边，谁知道不是……”
这话一出口，就逗得他们俩乐的不行。
“林同学，你这小脑瓜天天想什么呢？”
“我这不是不知道嘛。”
她还特意压低了声音：“没人看见吧？”
“应该没有，都低着头读课文呢。”
“那就行。”
她后桌是个胖胖的男生，看起来憨厚老实。
凌皓森翻开数学课本，散漫地打了个哈欠。
林攸预习，研究着数学公式。
当数学课开始时，她就全神贯注地听。
这个数学老师，讲的很潦草。
有点跟不上。
简单的知识点，潦草地说一遍，没见过的新公式说两遍。
这让林攸很挠头。
还没看明白解题思路，就看见他在黑板上出了四道题。
又叫了四个人上去写题。
“其他同学在草稿纸上算。”
“第三个算错了吧？”
林攸看着最后的得数。
“我看看。”
凌皓森写着练习册，听到林攸这么说才抬头。
“嗯，取值范围错了。”
数学老师听见他们俩商量，只是看了一眼，继续看着黑板上的四个同学都写完才开始讲。
“我看看你的。”
凌皓森拿着林攸的草稿纸。
“你得数对了，但是过程写的太复杂了，可以简单点写。”
林攸无语地看着他。
“那我这不，这不公式没用熟练，那不就是要一步一步详细写了吗？”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没掌握熟练？”
“差不多。”
林攸看着凌皓森把草稿纸上的几步过程划掉，在旁边写写画画，之后还给自己，又补上一句：“简单看看，一会儿下课给你讲讲。”
林攸看着他划掉了几行变形公式，发现可以直接跳到变形后的这一行。
怪不得他说自己写的太复杂了。
被他简单几笔一划，果然简短了不少。
等老师布置了作业之后，剩下的五分钟大多数都在写练习册，而凌皓森已经写完了。
“你什么时候写的？”
“他讲课的时候呗。”
“我怎么没看见你写？”
“我写的时候，某个小同学还在埋头研究例题呢，我写了三分之二的时候，某个小同学刚算完上课出的题，我写完的时候，某个小同学在埋头研究着被我划掉的变形公式。”
林攸：“……”
好，你厉害。
她看着他一副轻松的样子，属实是服了。
“所以，看明白了吗？不明白我给你讲讲。”
“当然是看明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漏洞，就是多谢了点而已。”
“嗯，但是影响做题速度。”
“差不了几分钟的。”
“我已经领先你一个数学作业的时长了。”
林攸领会到这儿，瞬间不和他说话了。
开始写数学作业。
凌皓森轻描淡写地倚着椅子，顺便看看他这个“脑子不太聪明”的小同桌有没有被哪一题难住。
看她的笔没有停顿，他居然有种满意的感觉。
林攸看了一眼题量，估算着自己五分钟能把选择题和填空题写完。
叮铃铃铃铃铃——
她失算了，填空还差一个。
凌皓森起身去小卖部，走之前特意问了她：“有没有要我帮你带的东西？”
“帮我买瓶水。”
“嗯。”
林攸把钱给他之后，凌皓森迈着步子下楼了。
这时，坐在她前面的女生突然转过身来八卦。
“你们俩是朋友吗？”
林攸的笔一顿，浅笑着回答：“不是。”
“那你们怎么看起来那么熟？”
“有吗？”
“没有吗？你要知道，凌皓森可是从来没给谁捎带过什么东西。范卿泽也不例外，都是范卿泽磨破嘴皮子他才勉强同意的。”
“是吗？那我就不知道了。”
女生扎着丸子头，戴着一个白色的蝴蝶结，和林攸搭起话。
“上节数学课，我都有点没跟上老师讲的，你跟上了吗？”
“我差不多吧。”
“怪不得你成绩那么好，我算是理解这差距了。”
那个女生扭过头，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林攸继续埋头和数学“斗智斗勇”。
五道大题，她只会前四个，第五个做到第一问之后，就不会了。
她看了看时间，还有六分钟才上课。
打算自己试试看能不能写出来。
于是咬着笔盖，死死盯着题。
一直等到凌皓森回来，她还是死死盯着题一动不动。
看着她专注的模样，凌皓森打心底里憋着笑。
他知道，她又不会了。
“歇歇，喝口水。”
林攸下意识地接过，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喝了三四口。
咦？这次的盖子怎么这么松呢？
“还几分钟上课啊？”
“不到两分钟。”
“好，放弃了，这题不写了。”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看吧。”
凌皓森把她的练习册往中间挪了挪。
给她讲述。
“你做的时候，先读懂题目呗。”
“我读了好几遍了，还没开窍。”
“这儿，应该是把X＝4代入到式子里边，你代入的是Y＝-2，你第一问都做错了。”
林攸：“……”
还真是自己第一问就算错了。
“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
林攸改着，不一会儿就把这两问都算出来了结果。
“写完了？”
“嗯。”
“我看看。”
凌皓森还不忘给她检查。
确认她大题写的没问题之外，还审查了一遍选择和填空。
“BACDB，CDBAB。”
他还挺有雅致地看她写的答案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林攸看着他最后说了声：“真默契，和我答案一样。”
“噢。”
这时，林攸后桌要借数学抄抄答案。
“林攸，给我看看你数学呗？”
“行。”
林攸把练习册给了他。
扭过头就看到凌皓森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着她。
“怎么了？你怎么……这个眼神看我？”
“这位助人为乐的林攸同学，你数学都学会了吗？”
“差不多吧。”
“那是差多少？”
“没完全学会。”
“你不怕害死你身后这位有潜力的后桌吗？”
她的后桌：“……”
林攸：“……”
“还有，你怎么不借我的啊？她那么笨，你不怕抄错了啊？”
凌皓森扭过头，看着她那位憨厚的后桌。
“我……额……主要是，不敢借你的看……”
“那你怎么敢借她的啊？我又不吃人。”
林攸看着凌皓森，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不找我借，怎么知道我不借你？”
林攸OS：这是怎么了？
看她后桌顶着压力，她缓和着：“人家借个作业，你和要吃了人一样。”
“林攸，你这道题怎么没写步骤啊？”
这后桌识趣地找借口把练习册还回去。
凌皓森把自己的拿给他：“给你我的，步骤都写了。”
“谢谢，谢谢。”
这对话，被他们俩周围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周围人心中都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疑惑：
凌大神这是怎么了？以前可没见过他借给谁抄自己的作业。
但没人敢问，都装不知道。
一直到上完上午的课，凌皓森走下楼看了看，发现范卿泽没和往常一样在这等他。
林攸也是一样，没看见宋苒。
“这俩人去哪了？”
等了五六分钟，他俩还不来。
“要不我们找找他们？”
“行。”
刚下第一个台阶，就看见范卿泽从文科楼出来，跟在宋苒身旁。
“那边。”
凌皓森指了指对面的文科楼。
看出来了不对劲，林攸迈下台阶，快步跑到宋苒身前。
“这是怎么了？”
“被语文老师罚抄了。”
范卿泽替她说了。
宋苒语气低沉，平日活泼的气息消失了。
“罚的什么？我替你抄一半。”
林攸摸着宋苒的头，安慰着她细腻的小心思。
“罚我抄琵琶行，十遍。”
林攸一愣：“十遍？你都干什么了？”
“我考试的时候，有一句默写，没写对。”
宋苒垂着头，还有点生气。
“小事儿，我替你抄点。”
“对，我也替你抄点。”
范卿泽还安慰她：“别说十遍了，五十遍我也替你抄。”
“你们俩怎么那么好啊？”
“傻子，我是你的好姐妹啊。”
“笨蛋，我是你的好……”
范卿泽说到这突然卡顿了。
“好什么？”
“好朋友啊。”
凌皓森在一旁看着。
“那，你们真替我抄啊？”
“那不然呢。”
林攸一副耿直地模样看着她。
“那行，走，咱们去吃饭吧！”
林攸：“……”
凌皓森：“……”
范卿泽瞧她头顶的乌云消散后，嘴角的弧度忍不住上扬。
“等等我！”
林攸看着食堂这次包的水饺，算是个“新面孔”，就买了份试试好不好吃。
凌皓森看着她肉嘟嘟的脸颊咀嚼着，忍不住想上去戳戳。
但他忍住了，只好捏着筷子埋头吃饭。
“好吃吗？”
宋苒满怀期待地问。
“你尝尝。”
林攸分给他们三个一人一个饺子。
“还行，就是馅儿不咸。”
范卿泽给出了一个评价。
“一般吧。”
宋苒喂了林攸一个小番茄。
凌皓森看着林攸的水饺，感觉她没吃几个。
“攸攸。”
“嗯？怎么了？”
“我听说了我们班一个‘新闻’。”
“讲讲。”
林攸颇有兴致地听。
“我们班的一个女生，今天上课和一个别的班的男生在走廊里打闹，被我们班主任看到了。”
“然后呢？叫家长了？”
“昂，叫了，那个女孩子一听叫家长，哭的老伤心了。”
“那个男孩子什么反应啊？”
范卿泽咽下这口米饭，好奇得问。
“那个男孩子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这算什么啊？他们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
“对啊，后来叫了家长，女孩子的妈妈还在办公室怒吼，男孩子好像没联系上家长。”
“再后来呢？怎么样了？”
“各自写检讨。”
……
凌皓森定了定神：“确实是个新闻。”
“这光听你的描述，就知道这个男的不行，一点担当都没有。”
范卿泽分析着。
不用他说，都看得出来。
看着两个女孩子都吃饱了之后，他们才去教室上午自习。
窗户边的帘子拉上，光线变暗。
林攸有些犯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困了？”
“有点吧。”
“困了就睡。”
“下午第一节课是什么啊？”
“语文，生物，化学，自习。”
“噢。”
林攸趴在桌子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教室里很安静，班里有的人写作业，有的看书，有的玩五子棋。
迷迷糊糊中，林攸脸微微泛红，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好热……”
但还是被凌皓森听到了，原本也趴着休息的他拿着一个大小适中的本子，轻轻给她扇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