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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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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拿出来我看看。”贺楼伏城捧着她的手,说道。

前些日子这双手他可是捧在手里捂着暖,他都舍不得这么糟践,那个死婆娘怎么敢的。

再说了七娘以前伺候他一个人,以后也只能伺候他一个人,犯不着学这些规矩。

“公子,”七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道:“您饶了管家吧。”

为这么个人求他,贺楼伏城觉得不值。

“你起来。”贺楼伏城伸出手去扶她,却被七娘推拒了。

“公子,您就饶了管家婆婆吧!”七娘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饶了她?”贺楼伏城微微怒道:“不可能!”

“那,那,那至少让管家婆婆回去,您别把她卖了啊。”七娘支支吾吾道,像是和贺楼伏城商量一样。

“你!”贺楼伏城好心为她出气,七娘还要替那老婆子求情,“吃里爬外的东西。”

贺楼伏城拂袖而去,七娘跟着起身,把他拦在了外面,膝盖禁不住这么折腾,蹭出了血迹。

“除了公子,七娘在府里没有其他的亲人了。管家婆婆以前对我很好,逢年过节她都会给七娘压岁钱,府里的事都是管家婆婆教我的。”七娘一股脑的往外道她的好。

管家婆已经是五六十的人了,就算卖,也卖不出好价钱,只能拉去做些脏活累活。

贺楼伏城不会无缘无故地生气,为了她一个下人大动肝火,一定还有其他事情。

可是她想不起来,只能一遍一遍地道歉。

“公子,管家婆婆不是有意的。”七娘吸了吸鼻涕,说道。

“行了。”贺楼伏城不耐烦地说道,“我会让她去养老的。”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七娘连声谢道,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那日贺楼伏城少见的没有回来吃晚饭,七娘点了盏蜡烛坐在桌上就着咸湿的泪水,大口大口地吞着饭。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贺楼伏城说她是吃里爬外的东西,七娘就忍不住想哭。

可是她又哭给谁看呢?

管家婆婆说的并没有道理,贺楼伏城总会娶妻生子的。

他是公子,将来是要娶小姐的。

七娘能干什么,给他们倒夜壶,带带孩子,端茶送水吗?又或者,有了夫人,她也和管家婆婆一样被卖掉。

公子最不喜欢别人忤逆他,今天她驳了贺楼伏城的面子,与自毁前程无异。

膝盖蹭破了一层皮,跟着七娘的心一下一下地抽疼。

贺楼伏城到夜里还没回来,七娘坐在床边,被褥都没动。

她要习惯冷冰冰的被窝,她只是个下人,能够短暂的拥有这片温度,已是莫大的荣幸。

七娘的屋里已经好几年没动过了,贺楼伏城在她生辰那日把崔龄用过的绣棚架子都搬进去,把她高兴了好一阵子。

那个时候七娘在想,要一辈子对公子好,除了公子,她好像再也找不出另一个和她有关系的人。

书上说的举目无亲,或许就是她现在这样吧?

绣棚上没有丝线,七娘也很久没有拿起针线活了,贺楼伏城什么都给她最好的,连衣裳都不用自己补。

贺楼伏城生七娘的气,一出门就遇上了几个生意上的交情,陪着应酬到了夜里。

贺楼府的灯笼红澄澄的挂在门前,像野兽的獠牙一样,整座贺楼府便是它的肚子。

那夜,贺楼伏城喝了点酒,一头倒在床上,连他自己也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七娘不睡在他身边。

一觉醒来,七娘已经做好了早饭,和往日一样伺候着他,许是他昨夜的酒气熏到了她。

一样的乖顺,贺楼伏城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容不得他细想,酒楼庄子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地方,这段日子有的他忙活。

七娘还是放心不下,使了点银子找人打听打听,管家婆确确实实是回乡养老了,贺楼伏城说话算话。

这几日贺楼伏城都喝得醉醺醺的,七娘夜里起来还要伺候着他就寝。一身的酒糟味,七娘咬紧了牙,才把人搬上床,总不能一半睡在地上,一半睡在床上。

贺楼伏城半醉半醒的时候,还会动手动脚,浑身酒气还混着些脂粉的味道,属实不好闻,七娘伺候起来总要憋着半口气,临了到早上,还要弄点木香去去屋里的味。

七娘也冒过劝他少喝点的念头,但是不喝酒怎么谈生意呢?

主子的事她还是少管了。

又一夜,迎春雕花木门利落地合上。

贺楼伏城即刻掀开被褥,抄起棉花枕头扔在地上,像是深宫里被冷落的宠妃一样把妒怨写在脸上。

他已经暗示了这么明显了,七娘还是没开窍。

那些老头都上了年纪,根本喝不过他,那副烂醉的样子是装出来,脸颊上的红晕也是半路抹上去的。

赌气了几日,就像是一把沙土扔在了平静的湖面上,水波缓缓在水面上散开,荡不起一点涟漪。

按理说,七娘应该会感受到被冷落,然后孤独寂寞,哭着回来求他的,怎么和那些戏本里说的不一样呢。

贺楼伏城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这次他认输。

明天还是和七娘和好吧,而且连从贺楼轩那里抄来的戏本一定要烧了。

门关得好好的,窗也拉紧了,被子更是捂得严实,贺楼伏城可还是觉得哪里在漏风,庭外的风呼呼地吹,连他的梦里都钻了进去。

外面的天都亮了,贺楼伏城还没醒,七娘已经忙活了一阵了,门还是关得紧。

七娘不放心,忙着活的时候,眼神止不住向里望去。说好的不管主子的事情,她总是管不住自己,早晚有一日贺楼伏城会厌弃了她。

“公子,饭做好了。”七娘借着端饭的名,敲了敲门。

若是吵着了,贺楼伏城在里面一定有反应。

“公子?”七娘偷摸问道,声音弱的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七娘见里面没有人答应,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吱吱呀呀的声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足够吵醒贺楼伏城了。

一束光照了进来,贺楼伏城翕动着身子,避开那束光。

“公子。”七娘侧过身子,这屋里的摆设她最熟悉不过。

除了这张床,几日没有睡上去,看着便陌生了起来。

贺楼伏城昨夜喝了酒,掀了马车帘子吹了一路的风,后半夜里就开始烧了起来。

“别吵。”贺楼伏城有些不耐烦,只不过连发火的力气都消耗光了。

七娘俯身近脸,贺楼伏城的脸烧得像年画里的红脸小孩。她的手一打早就开始冲冷水,冰凉的触感让贺楼伏城偏过头去亲昵地蹭了蹭。

这烧的可不轻啊。

七娘去天井里打了盆水,一茬接一茬的盖在贺楼伏城的脑门上,冷梭梭的触感让他不安分地偏过头去。

她没见过贺楼伏城生病的样子,往前受了风寒她也只听了过公子咳了几声。

贺楼伏城爱干净,厨房这些地方七娘没见他进去过,更别说臭烘烘的苦水。

药,更是没见过他喝一口。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院里除了她也没别人了,出贺楼府要各院的牌子,贺楼伏城以前来去自如,用不着那些令牌,这院里也没留。

贺楼伏城病成这样,也没法子给她说句话。

七娘还是去找了春财,手里攥着一把银子塞给了他。

新管家是贺楼伏城提上来的,眼皮子底下有多少人看着眼红,七娘支吾着撒了个谎,春财抽了两颗碎银子意思意思,当作没听见,偷摸着把牌子给了她。

这风要倒向谁,春财心里有个数。

二夫人说到底就是个夫人,跟他们爷俩根本不是一个姓的,往后这府里还是姓贺楼的人说了算。

七娘揣着一兜子的钱,她和崔龄找过大夫,光记得那个时候要了她们全部的家当才开了几副药。

崔龄吃完了那些药,没敢再去一趟,在屋里又咳了几个月才好。

大夫已经是贺楼府的熟人了,七娘穿着下人的衣服,一眼就知道贺楼府哪个公子夫人有个小病小痛了。

七娘在前面领着路,回来的时候打头就遇见贺楼轩的贴身丫头把戏班子请出去,门前挤了乌压压一片人。

“哎,哎,哎,你是哪个院的。”灵犀拦住了她。

东西院隔着一条巷子,贺楼伏城自幼和东院的夫人们都不对付,东院的夫人也巴不得他早夭,这些年除了七娘和管家婆一进一出,府里也没再添其他的奴才。

七娘刚跨进门,就被斥住了。

“欸,这不是许大夫嘛。”灵犀恭敬地行了个礼。

“姑娘好记性。”许大夫作揖道。

“这是东院二公子的丫头,”许大夫说道:“这是西院小公子的丫头。”

东西两院的事,他伺候了贺楼府这么些年,知道个大概。

“可有府令?”灵犀扫了一眼七娘,问道。

“有的。”七娘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令牌,贺楼伏城现在病着,怎么可能拿着文书给她去拿令牌。

“行啦行啦,老夫一来也不是什么吉兆,救人要紧。”许大夫拉着七娘的手,直奔着西院去了。

“救人要紧?”灵犀嘀咕了一句,人都跑没烟了。

贺楼伏城醒来的时候,屋里空无一人,门也关得紧实。

大夫说秋风渐起,公子这一次受了风寒,免不了头疼发热,养好了便好了,若是期间又受了一次,以后怕是会落下病根。

七娘拾掇拾掇炭火,守在风口处,药熬的快些。

“公子!您怎么出来了。”七娘伸出手去扶他,沾满了炭灰的手悬在半空,又别到背后去,“大夫说您不能再受风寒的。”

这是他们这几日来第一次说上话。

“我来找口水喝。”贺楼伏城讪讪道。

“桌上给您备着,都是温的,您快回去吧。”七娘时不时盯着炉上的药罐子,说道。

贺楼伏城又回去躺着,心里平静了不少。

夜里,贺楼伏城怎么着也睁不开眼,恍惚间一块下等的绸布裹着寒凉的井水从额顶一直捂到了双颊,被窝里塞进来一个热得滚烫的汤婆子,像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又拿冰块捂,出了一身汗。

天微蒙蒙亮的时候,贺楼伏城的烧退了下去,睡的也安稳了许多,七娘松了一口气,不敢离他太远,坐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盹。

贺楼伏城享受了几日“太上皇”般的待遇,花多少钱都求不来的。

七娘把他当作稀世的琉璃瓷一样伺候着,生怕他哪里磕了碰了,渴了茶是温的,饿了张口来饭,就算是出房门溜几圈都有人扶着。

待了几日贺楼伏城就受不了身上一股臭汗味,嚷嚷着要洗澡,但他现在可是扶风弱柳,虚弱得跟桌上的纸,风一吹就不行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七娘帮着他洗,院里的木桶又大又宽,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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