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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宁震惊地看着他：“她为什么要杀我？”
她没得罪过这个上官飞燕吧？！
“因为你治好了花满楼的眼睛，阻碍了她的计划。”柳余恨那张面如冠玉的脸上充满了痛苦黯然之色，“她要利用陆小凤和花满楼去做一件事……”
沈清宁：合着治好满楼的眼睛还成了她的错？
她忍不住道：“难道她要杀掉每一个给花满楼看病治眼睛的大夫吗？”
“不是每个大夫都能治好花满楼的眼睛。”柳余恨说到这里，用那双完好无损的眼睛凝望着沈清宁，犹如望着神明的虔诚信徒般说道，“你不止救了我的命，还赐予我新生。现在，你可以命令我去做任何事，包括死。”
沈清宁一时哑了声，她看着这人如今面如冠玉的样子，再想到昨夜他那惊悚的面目，默然许久后，她说道：“……死就不必了，好好珍惜你的新生吧，我也不是每次都能赶上你的自杀现场。”
突然，她盈润的双眸睁大了，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大堂还没收拾呢！”
柳余恨茫然：“大堂？”
“是啊！你昨天晚上杀我不成，最后捅伤自己，弄得大堂血淋淋的。”沈清宁说着说着，忽然看向罪魁祸首，“要不，你自己去处理干净？”
柳余恨沉默好半天才艰难地点头道：“我去。”
时至晌午，阳光滚烫热烈。
柳余恨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珠，脚下踩着的地板光洁如新。
他另一只完好如初的手里提着的，不再是一把剑、也不再是铁钩铁球，而是一块湿透的抹布。
“柳余恨。”沈清宁不想踩脏刚弄干净的地板，就站在大堂的后门喊他，“弄好了你就自行离开吧。”
闻言，柳余恨足尖一点，人已至沈清宁面前，他瞥了眼她手里的小包袱，说道：“你要去找陆小凤他们？”
沈清宁不惊讶他会猜出来，点头承认道：“我担心花满楼的眼睛。”
别刚治好又被坏人弄瞎了。
柳余恨淡淡地道：“他们武功不弱，而且他们都很聪明，尤其是陆小凤。”
“难道我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上官飞燕欺骗利用？”沈清宁不服气地反驳，“何况花满楼那么善良，万一出事了呢？”
柳余恨：“……”
他接着说道：“我和你一起，我知道陆小凤他们的下落。”
沈清宁倒吸一口气：“你不怕被上官飞燕知道？”
柳余恨沉吟道：“你怕？也是，她若知道了你有神药，会带来很多麻烦。我可以易容隐藏身份，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得兵分两路。你在明，我在暗，如何？”
沈清宁下意识点了点头：“也可以……”
多一个帮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柳余恨幽幽叹息：“自古多情空余恨，从此刻起，世间再无柳余恨了。”
沈清宁了然，已明白他的打算。
若是让上官飞燕得知柳余恨还活着，而她也没死，只怕会再次下手。
所以，柳余恨只能是个‘死人’。
……
入夜，月朗星稀。
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上好的竹叶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你可以安静一会儿吗？我大老远的过来，不是让你唱歌荼毒我耳朵的。”沈清宁瞪着唱歌的人，只可惜眼神过于清澈，没什么威慑力。
于是陆小凤只当没听见，一边用筷子敲着酒杯，一边继续唱着那两句。
沈清宁忍无可忍，单手上前，一把夺了他的筷子，用上内力折成数段。
陆小凤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苦笑：“女人生起气来，都是一样的不讲道理。”
沈清宁并不生气，见他不再唱歌，反而松了口气，调侃道：“那看来，男人伤起心来，都是一样的借酒消愁。”
陆小凤酒也不喝了，歌也不唱了，叫道：“谁伤心了？”
“你。”沈清宁凝视着他，“你很伤心，还是为了一个骗你的女人伤心。”
陆小凤简直快要从座位上跳起来，道：“我陆小凤会因为一个女人伤心？！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沈清宁眨了眨眼睛，道：“哦，那你刚才又是唱歌又是喝酒是因为被骗了很开心？”
陆小凤噎住。
他当然不开心，但也没有……很伤心……不对，也不是没有……
见他说不出话来，沈清宁又继续道：“你伤心我和花满楼能理解，但能不能别再开口唱歌？”
陆小凤瞪着她，说道：“你凭什么不让我唱歌？”
“凭你唱的歌难听死了！”
一道陌生的男声突然抢答。
这声音自头顶响起，沈清宁下意识仰头望天，很快怔住。
她当然不会看到天，她只看到了客栈的房梁，还有蹲在房梁上的一个人。
那人见她抬头，一点也不惊慌，反而歪头眨眼冲她笑了笑。
沈清宁愕然无比，这张脸她没有见过，甚至陌生的紧，一个名字却在瞬间脱口而出：“司空摘星？！”
陆小凤也跟着抬头，他奇怪道：“真是怪事，猴精不上树，上房梁做什么？”
“陆小凤的四条眉毛变成了两条眉毛，我当然要凑凑热闹，嘻嘻。”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那人竟在极短的时间从房梁瞬移到窗外。
沈清宁跟着转移视线，好奇地看着窗外陌生的人脸，很平凡很普通，是那种扔进人群里找不见的那种长相。
这显然不是司空摘星的真容。
她道：“就是你易容成老爷爷骗我？”
“我可没骗你！”司空摘星的手搭在窗边，那双眼睛里闪过狡黠，“我的确有个孙子有四条眉毛，不过它是我养的一只大黄狗！”
陆小凤气乐了，反唇相讥道：“什么时候猴精的孙子竟然是一条狗了？”
司空摘星挑了挑眉，不甘示弱道：“什么时候聪明绝顶的陆小凤竟然会因为女人伤心？”
“你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我两只眼睛两只耳朵都看见听见了！”
沈清宁：“……”
为什么她有种在看两个小朋友吵架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