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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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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谢时微很讨厌和人同床共枕。

他过早独立,经历过许多不好的事情,不信任其他人,更不喜欢有人踏进自己的安全领地。住校时被分到靠近门的下铺,他最烦有人随便往他床铺上坐,床单被别人的屁股沾一下他都要拿酒精擦半天,恨不得直接拿去洗,更别提和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阳痿男一起睡觉了。

他和贺钦谁更嫌弃谁都说不定,可此刻却不得不如此。

那边,贺钦对谢时微略带讨好的呼唤声充耳不闻,不为所动。

谢时微心累地补充:“贺钦,我爸说了,咱们的日子过好,两家合作才能好,要是结婚第一一天你就被扣上一个冷落我的帽子,对贺氏也不利,这婚你不就白结了嘛。”

“我保证只是当着王叔的面做个样子,等他走了,我立刻去影厅睡沙发床。”

贺钦长叹一口气,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谢时微的话很有道理,就算这是以退为进的招数,他也不得不照做。他无奈地合上电脑,只留下床头边一盏落地灯,走过到床边,俯视谢时微:“我去影厅,你留下。”

“害你冬天摔进游泳池,的确是我家的派对安保不周,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我会承担照顾你的责任。”

谢时微受宠若惊,半天才吐出谢谢两个字。

落地灯温柔的昏黄光芒下,贺钦的冷脸少了锋利,多了些人情味儿。

谢时微看着他,忽然有些同情。

长着绝世大帅哥的脸,身材也很有料,偏偏那个地方不中用,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深刻的伤痕啊。贺钦对此还一无所知,等他回头和白桉搞在一块儿,浓情蜜意的时候发现自己不行,又会是多大的打击啊。

谢时微陷入对那段壮阳药文学的回忆之中,目光无意识地从贺钦脸上往下滑,顺着上半身往下,一直滑到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

谢时微看得特别认真,努力辨认布料之下隐约可见的部分,觉得这在正常状态下也不算小,看来不是大小的问题,纯粹是功能不行。他摇头叹气心道可惜,丝毫没发现贺钦已经快要发火。

贺钦注意力很敏锐,只往前走了两步,就发现谢时微一双眼不断往下,最后在某个位置久久停留。眼神迷离,带着一种奇怪的探究和一些他分辨不出的诡异情绪。

贺钦右眼接连三跳,拼命压抑怒火,尽量平静道:“谢时微,别看了。”

谢时微沉浸在同情中,没听见。

贺钦觉得太阳穴好像也开始跳了,怒道:“我说,你别看了!”

谢时微一激灵,反应过来贺钦在说什么,尴尬感蔓延到脚趾,飞快钻进被窝朝背对贺钦躺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在发呆而已,一不小心就这样了!”

贺钦忍无可忍地让谢时微闭嘴,深呼吸三下,终是也掀开被子躺下了。

墙上的钟表走到十一点整,房门被管家准时敲响:“少爷,我进来了?”

谢时微说了声进来吧,远程按开了密码锁。

王管家推开房门,探着脖子巡查了一番。窗帘拉了,香水味很淡,杂音没有,就差床头的灯没关,还算凑活。他把谢时微的药碗拿走,走到床边,看着两个人中间隔着的马里亚纳海沟般的空隙,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贺先生,少爷睡觉喜欢抱着玩偶,这床上没有,您就委屈些,让他抱着您睡吧。”

谢时微阻拦:“王叔,我已经长大了,不喜欢抱着东西睡觉…”

王叔溺爱道:“行了,您上周还非要抱着大号粉红猪才能睡着呢,在我面前就别矜持了。”

谢时微:“......"

他目光在贺钦和王管家之间游走。贺钦闭着眼睛,看不出喜怒。王管家则是他不抱着贺钦就不走了的样子。而谢时微现在快困死了,他需要早点睡觉。

没办法,谢时微窸窸窣窣地翻了个身,望向贺钦在睡衣下肌肉线条分明的身躯,心一横滚过去,架起胳膊虚环住了贺钦的腰。害怕达不到管家严苛的标准,又往前凑,把脑袋枕在了贺钦的枕头上。

从王管家的角度看,谢时微的脸已经埋在贺钦肩头,他贴心道:“不错,就这么睡吧,少爷现在身体弱,太刺激的事情您就别想了,贺先生更是想都不要想,一切都等少爷身子养好再说。”

贺钦忍受着谢时微靠近就已经够反胃了,听见这话,恨不得把这唠叨老头和谢时微一起扔出去。

谢时微也很尴尬,但尴尬中还有一丝丝小心跳和小害羞。他偷瞄贺钦,这人眉心微微拧着,腰腹绷起,很戒备的状态,他们俩虽说没有完全紧靠,但他手指隔着一层绸质睡衣贴在贺钦劲瘦有力的腰上,已经发烫,脸庞也不受控制地有些热意。

天知道这是谢时微两辈子以来第一次离男人这么近,还是这种贺钦这种外表条件拉满的顶级男人,有点害羞也是理所应当。

王管家交代完,再次检查房间卫生,发现桌子脏了,拿除尘布擦了五个来回,又看见窗台的绿植有点蔫,拎起喷水壶喷了六下,迟迟没有离开。逐渐,谢时微悬空架起的的手臂逐渐酸痛,微微颤抖起来。

贺钦感觉到谢时微的胳膊在颤颤巍巍地抖,被王管家烦得不行,眼一闭,开口:“王管家,时微困了,我要关灯了,你先出去吧。”

谢时微心头一痒。

贺钦用低沉有磁性的声线喊他时微,显得很亲昵,虽然虚情假意,却实在蛊惑人心。

王管家哎呦了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操心惯了,打扰二位休息了,我现在就走!” 他关了落地灯,笑起来三角眼眯成窄缝,“明早到点我来送药,到时候见啊少爷。”

房间漆黑一片,谢时微装作迷糊地哼唧了两声,心说好走不送拜拜了您嘞。

房门开启又关闭,王管家的身影总算消失。

谢时微迅速抽回手,反方向滚回床边的安全区域,揉了揉酸痛僵硬的手臂:“王叔走了,我们不用再躺一起了。”

贺钦重新打开灯,眯起眼睛审视谢时微,伸手比了一个数字二,惜字如金:“这是几?”

谢时微犹豫着说:“二?”

“二加二等于几?”

“四…”

“四乘二?”

“八…”

“八减四?”

“…”

谢时微答着答着,琢磨明白了,他现在太明事理,过于一反常态,贺钦在测试他是不是真把脑子摔傻了。

用这么智障的题目测试,原身本就傻到这个地步么…

谢时微刚想开口,把准备好的那番“幡然醒悟,接受一切,愿意离婚”的说辞搬出来,贺钦便顶着那张冰山脸头也不回地打开通往隔壁影厅的小门进去了,锁门前留下一句:“明早管家来之前,我会再回来。”

好吧,只能下次再说了。

房间成了谢时微一个人的天地。淡淡的花香味道,柔软舒适滚几圈都不会掉地上的大床,窗外隐隐约约的涛声。

像一场为他准备的梦。

谢时微心累身累,瞬间就在柔软棉被的包裹下进入了梦乡。只可惜做的梦不算美好。

.

梦境里,谢时微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幢阴暗逼仄,充满潮湿气息的筒子楼。

砰砰砰的砸门声撕裂清晨的宁静。

“谢时微,赶紧还钱!!你老子欠的钱你不还谁还?!”

年纪尚小的谢时微从不到一米宽的铁床上惊醒,从门缝里往外看,三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团团围站,把家门堵死。

他想跳窗溜走,但门外人抽烟的呛人味道飘了进来,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门外的壮汉们霎时间来了精神,又砸又骂:“我他妈就知道你在!当什么缩头乌龟?以为你老子老娘死了就不用还钱了吗?快点开门!”

铁门被踹响,隔壁邻居不耐烦地吼着别吵吵,谢时微的耳膜也快要爆炸。

他站在不到三十平米的昏暗屋子里,指甲深陷在手心中,最终一把拉开了房门,手里拿了把反着光的大菜刀。

刀上还沾着处理生肉的血迹。

三个大汉愣了:“干什么!”

谢时微漠然:“钱我会还,但不是现在,你们如果非要我现在拿出那么多钱,我只能跟你们拼命。”

“开玩笑吧你,你敢?”

谢时微笑了笑,倏然抡起胳膊往前砸,刀背泛着寒光从三大汉面前飞过,巨响一声砍进了木质门框里。

三个大汉开始瑟瑟发抖,后退三步,把一份还贷须知扔进来,啐了口痰走了。

谢时微单薄的后背被冷汗湿透,脱力沿着墙滑倒在地,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不过十岁而已,就没有了亲人,只有债主。

沉湎赌博输光家产的父母、三天一拨讨债的混混、登上新闻的惨烈车祸、父母去世后把他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亲戚...

灰暗无光的少年时代总会在梦里出现,让他惊惧,难以呼吸。

.

贺钦早晨六点半点钟准时醒来,按部就班地洗漱。

他有严谨的生物钟,只需要少量的睡眠就能维持一整天的精神,即便是和厌恶的人共处一个屋檐下,也不会受到影响。

卧室朝南,海上朝阳初升,阳光透过窗帘,朦胧照亮房间。谢时微窝在大床一角,脸上似有痛苦的神情,手紧紧抓着被子,额前冷汗滑落,还在和梦魇纠缠。

贺钦无声无息地看了他一会儿,打湿一条毛巾,撩起谢时微额前软发,把毛巾搭在他脑门。

谢时微还未从梦魇中挣脱,模糊感觉前额一片温热,仿佛有阳光驱散了萦绕他一整夜的黑暗。

他心下茫然,迷蒙睁开眼,下意识抓住眼前宽大的手掌,央求:“别赶我走,我很听话的。”

求求你们别赶我走了。

眼泪溢满,从眼角滑落,将他长而浓密的睫毛打湿成簇。

贺钦的手被谢时微紧紧攥住。他还没见过如此脆弱的谢时微,没有把手抽走,只是俯视着床上的人,问:“你也会做噩梦?”

“我还以为你这样一生顺遂无忧的人,是从来不会做噩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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