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姑妈……”，宋星云搂住姑妈胳膊晃了晃，解释说:“你老人家不知道，现在年轻人都时兴做个副业，警所挣得那点死工资，怎么够开销嘛！”
宋姑妈继续追问:“你究竟在做什么副业？”
“姑妈，你知不知道有个特别特别著名的品牌叫‘乐百岁’啊？”宋星云反问。
“乐百岁？”将这个品牌在心里琢磨了琢磨，宋姑妈也想不出来是什么，于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啧。”宋星云咂舌，对姑妈的孤陋寡闻表示不能理解，“你老人家连这个都不知道啊！这可是最新的高科技产品，好多老年人都在用。”
宋姑妈听得一脸疑惑。
见姑妈不信，宋星云一脸热情地开始科普，“我跟你讲啊！姑妈，最近我在兼职做‘百岁乐’的销售代理，这可是个大品牌，尤其是他们出产的黑科技保健器，真是了不得了，女人用了皮肤白皙，青春永驻，老公回家早；男人用了，金＃枪不倒，一展雄风；老人用了降三高，一年到头不打针不吃药；小孩子用了，可以刺激脑细胞发育，门门功课一百分，学霸本霸的秘密。”
听着自家侄女仿佛传销头子般口若悬河地一通吹嘘，宋姑妈不禁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被这孩子拉进传销组织。
于是直接摊牌:“星云啊！你说得这么玄乎，不会是在搞传销吧！”
“啧，姑妈，看你说的，怎么就是传销呢？”宋星云拒不承认。
“孩子啊！”宋姑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人家现在外面怎么说你呢？一下班就往老年活动室钻，还穿成这幅模样。”
说着，宋姑妈抬手戳了戳宋星云身上的连衣裙，表示不敢置信。
“你说说你成天这么反常，不是搞传销是搞什么？”宋姑妈急吼吼地问。
“传销又怎么了？”宋星云一脸不以为意，“怕什么啊！我自己就是警察啊！谁敢抓我。”
“啊？”万万没想到，自家侄女会说出这种话来，宋姑妈担忧地问:“星云啊！你这是怎么了？我一个老太太都知道传销犯法的，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警察啊！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的。”
“哎！”，宋星云摆了摆手表示没事，“讲那么严重，不会的。”
看自家侄女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宋姑妈戳着心眼子，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导:“骗那些老人家的棺材本？你良心不会痛的吗？”
“哪有那么严重？那帮老头老太太留守在家，有的还无儿无女，天天无聊死了，我这是利用下班时间陪他们唠嗑，送温暖好不好？”宋星云极力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并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任何不妥。
不但如此，还对宋姑妈强行狡辩:“再说了，呆在这个十八线小警所里，天天拿着可怜的死工资，有什么前途可言，我不做点兼职赚点外快，将来老了喝西北风吗？”
不知道那个一向嫉恶如仇，以警察为荣耀，正义感爆棚的侄女，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唯利是图，宋姑妈的心突然纠结起来。
她急得直跺脚，斥责宋星云的行为，“那……那你也不能骗老人家的钱嘛！这是损阴德的事啊！”
并且提醒:“你这么做，都不怕被你们警所领导知道的吗？”
不想宋星云居然没有一点悔改之意，“怕什么？领导也是要吃饭的嘛！他怎么会跟钱过不去？”像是怕隔墙有耳一般，她神秘兮兮地说:“偷偷告诉你啊！姑妈，我们领导也有入股啊！”
“啥？领导入股。”宋姑妈不禁咋舌，“你们是警所啊！还是传销窝啊！”
她对宋星云突然变成这样，莫名担忧起来，不禁开始反思，五年前让这孩子离开华都警局，跟自己回来清江，究竟是不是做错了。
还没等姑侄女俩把眼前的事情聊明白。
“笃、笃、笃……”，有人敲门了。
“来了！”宋星云一边应声，一边从沙发站起身来去开门。
本来心里就乱糟糟的，宋姑妈不耐烦地问:“这个时间敲门，谁啊！”
一开门，只见同事丫丫正站在门口，笑嘻嘻地叫了一声:“云姐。”
“丫丫啊！快进来。”宋星云连忙闪身迎丫丫进屋。
宋姑妈以前在警所见过丫丫几面，知道是宋星云的女同事，也起身热情地招呼这小姑娘。
“呦！是丫丫吧！今儿怎么有空上家来了，快进屋。”
“宋阿姨，好久不见。”丫丫一脸热情地跟宋姑妈打招呼，并歉意地解释:“不好意思大晚上突然造访，我有点事找云姐商量，叨扰了。”
“没事、没事……”宋姑妈只好将先前没谈妥的糟心事在心里搁下来，让两个年轻人先说话，“你们俩是同事嘛！有什么可叨扰的。”
将丫丫迎进屋后，安排她在沙发上落座，“你俩先聊着，阿姨给你们倒杯茶去。”
说着，宋姑妈转身去了厨房忙活，可她心里到底是放心不下宋星云，一边沏茶一边支棱起耳朵，偷听这俩个年轻人的讲话，时不时从厨房门口偷瞄一眼，时刻注意她俩在客厅干什么。
只瞅见，丫丫跟宋星云悄悄耳语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而后，这小姑娘突然从随身的背包中掏出厚厚一沓钞票，随手塞给宋星云，且喜笑颜开地说:“云姐，今天咱俩做兼职的业绩真是不错，一下子就赚了这么多，再发展几个老头老太太做下线，就能赚得更多了。”
“唾。”宋星云啐了一口唾沫，两个大拇指捻起厚厚的钞票，“噼里啪啦”地数起票子来。
她一边数一边说:“放心吧！以后会赚得更多的，清江这地方老龄化严重，最不缺的就是人傻钱多的老头老太太，以后我们多多发展下线，这钱自然就来得更快了。”
丫丫偷偷瞟了一眼厨房方向，对宋星云使了个眼色，拔高嗓门说:“云姐啊！你说等下来我们生意做大了，就辞职发展下线，专职卖保健品怎么样？”
“嗯，我看行……”宋星云晃了晃手中厚厚一沓钞票，得意地说:“这么好赚的钱，不做是傻子吗？”
丫丫也应声附和:“确实，现在随便做一单生意，比在警所累死累活一个月强多了，我们要是成立了保健公司，就定一个小目标，先赚他一个亿。”
在厨房偷看到这一幕的宋姑妈，震惊得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