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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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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天医生特地叮嘱我要回来继续做完一整个疗程,我点了点头,挽着妈妈出了医院。

对于进行完一整个疗程这件事,我觉得我还需要再考虑斟酌一下。

这几天我有查阅关于这方面的资料,还看了许多做过此治疗的患者自述,他们大多数都出现了记忆力下退,记性差等一系列症状。

其中还是学生的患者说了很多困扰他的问题,如果还打算顺利读书,还是建议少做几次,不然记忆力实在是太差了,很多知识点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记忆。

也有患者说这种治疗并非是不可逆的,记忆也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慢慢浮现,如果想要彻底忘记,还是需要多做几回跟进疗程。

我对此持保留意见,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我的妈妈却很希望我做完这一整个疗程,她说不希望我想起之前的痛苦,以免再一次生病,影响正常的生活。

我没有反驳她,心中的天平却还是保持平衡,毕竟现在的我觉得生活如此美好,就算是记起了曾经的痛苦,大概也不会太过极端。

回到家刚打开门,就有一股灰尘气弥漫到了鼻腔,我和妈妈似乎很久没回来了。

家里的客厅很乱,地毯明显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迹,沙发和桌子的位置也很不对劲,要不是家里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妈妈几乎要认为是进贼了。

“估计是你治疗之前弄的。”妈妈说。

我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混乱,心想治疗之前的我这么疯狂么,把客厅搞的乱糟糟的。

自知是我的问题,所以我很快就开始了打扫卫生的工作,将这些我破坏掉的东西回归到原位。

好不容易忙完了,妈妈在厨房里给我做饭,我回到卧室刚想躺一会儿,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衣服杂物全都散落在地上、床上和行李箱里,好像在此之前我是准备离家出走一样。

刚刚才从打扫卫生的工作中抽出身来,没想到又要再一次的投入工作中。

我将这些散乱的衣服挂在衣柜里,却在行李箱的最深处发现了一条白色的裙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明明在看到妈妈选的白裙子时,下意识的觉得有人比我更适合,却没想到我本身就有一件白色的裙子。

裙子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因为味道不凑近几乎闻不出来,所以我也并没有闻出这是一种什么味道。

但是在闻到这个味道的时候,我忽然有种莫名的心安。就好像一个久违的故人,来到我的面前,笑着和我说话的感觉。

我瘫在床上,蜷缩着身体,这段时间我经常犯困,常常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悠长的梦。

我梦见我处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一直走啊走,但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到尽头,四面八方都是望不尽的白色。

但是我并没有很焦急,我的每一步都很平稳,就好像我并非处在一眼望不到的白色空间,而是一位正在游览美景的旅客。

梦醒了,我哭了。

眼前的床上湿润一片,我有些迷茫的擦了擦眼角,发现是泪。

妈妈在客厅喊我吃饭,我擦干眼泪走了出去,略微局促的坐在沙发上。

我有意调整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没问题,害怕妈妈再一次担心我。虽然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忽然落泪,但的确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有一块缺失的地方,空落落的。

妈妈说让我和老板辞职,剩下的时间好好养着身体,也快要开学了。

“还剩下半个月的时间,我都要待在家里吗?”我问。

妈妈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哄着我道:“你现在恢复身体是主要的,等身体恢复好了,你周末或者假期的时候去打工也来得及。”

“医生也说了,你还需要多做几次,到时候我们勤着点去医院看看情况。”

我顺从妈妈说的话,和我的老板提出了辞职,但是对于要不要继续疗程这件事,我还是打算保留自己的想法。

“妈。”我认真道,“我现在还是个学生,如果像医生说的那样要进行完一整个疗程,我很有可能记忆力会越来越差,到最后影响我正常的考试毕业。”

“你也不希望我这么努力考上的大学,最后因为这个原因无法顺利毕业吧?”

要想说服妈妈,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妈妈的确蹙了蹙眉,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如果一旦影响毕业,那就会影响我以后的工作,甚至是未来的很多事情。

“但是你不继续治疗的话,很有可能会再次犯病。”

我知道妈妈的顾虑,于是和她打算做个约定:“如果我这段时间的状态又回到治疗前的情况,那我就继续治疗。但是如果我能够正常生活,还是不要再刺激我的神经了,我想顺利毕业。”

妈妈见我如此坚持,也不好立刻否定我,只能先妥协,走一步看一步。

-

回到家的第一晚,我很罕见的失眠了。

望着天花板,我尝试了好几次闭眼入睡,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睁眼继续盯着天花板。

按理说回到家我应该更容易入睡才对,没想到家里的床的催眠效果还赶不上医院的床。

我摩挲出手机开始扫着微信群聊,其中大赛小组格外的活跃,哪怕已经放假了,组员们还是特别愿意说话。

不过这段时间我一直没出现,我也没跟他们提起过我生病住院这回事。

今晚上的群格外的热闹,女组长在群里连发了好几个红包,组员们都在感谢和祝福,我不明所以,只能往上翻聊天记录。

等我爬楼爬到最开始的时候,群聊又开始艾特起我来了,我只能先看看前面到底说了什么,然后再回复他们。

这么一长段截图看下来,我才明白了群里为什么忽然这么热闹,原来是女组长脱单了。

回到艾特我的聊天位置,女组长问了我好几遍为什么不出来领红包,我略显尴尬的回了个尴尬的小表情。

[洗碗机:最近家里事情比较多,没怎么看手机。]

[宋雪: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我们的虞晚小同学和女朋友跑去旅游约会了呢~]

[女组长:记得把红包领了啊,你组长我好不容易抓了个帅气弟弟。]

我整双手颤抖着拿着手机,手指不受控的发抖,根本敲不动键盘上的字母。

女朋友?

我原本平复下来的心情又一次激动了起来,这个无比陌生的词为什么会和我产生联系。

我有女朋友么?

我点开了宋雪的聊天框,小心翼翼的问她为什么会觉得我和女朋友去旅游约会了。

宋雪的消息回的很快。

[宋雪:你之前跨年就和女朋友出去了,你朋友圈不也发过官宣的文案嘛,我就以为你暑假也和你女朋友在一起呢。]

我没再回复她,点开我的朋友圈,那里面平静的躺着一条官宣的文案,上面的图片是两串十八籽。

尘封的记忆盒子被撬开了一角,倔强的挤进我的脑子,不容我忘却。

可我对于这方面的记忆还是很模糊,我根本想不起来我有女朋友,以及这个女朋友究竟是谁。

我忽然想起屏保上的那张奇怪的照片,我翻开相册,迎面而来的皆是一张张怪异的照片。

它们每一张都空着另一半,我的脸都只占了照片的半张,剩下的一半都奇妙的空着,就好像,好像那里本该存在着一个人。

这个想法让我没来由的有些害怕,如果这一些的猜想都是真的,那么我治疗的目的,是为了抹杀我的爱人么。

图片里的十八籽我并不记得放在了哪里,现在整个房子静悄悄的,为了避免吵醒妈妈,所以我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我的卧室本身就不大,屋子里放的家具也很少,所以当我沿着墙把所有能找的角落都找了一遍之后,我才确定了下来,十八籽并不在我的房中。

珍贵的东西不在我的身边,那我又能放到哪里去呢。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的妈妈,因为她是我最亲近的人。但是她自从我醒来之后,就一直在催着我谈恋爱之类的,想必她是不知道我有女朋友这件事的,所以也不会知道我的十八籽去了哪里。

那么除了妈妈以外,我只有可能把它们交给了其他亲近的朋友,又或者放在了我自认为很安全的地方。

我坐在床上开始放空自己,虽然整个身体都是轻飘飘的,但是我的脑子却异常的清醒。

如果真的是我自愿抹杀爱人的话,那我早该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才对。

这些合照,屏保,还有朋友圈的官宣文案,甚至是和朋友们都交代清楚,避免让我知道我曾经有个女朋友这个事实。

那倘若我并非自愿呢,又或者我是在某种不得已的情况下被迫的呢,那我是不是成为了亲手杀死爱人的凶手呢。

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巨大的负罪感包裹着我,好似要将我裹挟,令我窒息。

我亲手杀了我的爱人,却毫无负担的忘记了她的存在,自以为幸福的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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