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都大会的赛场。
青学和冰帝的的对决引得几乎所有网球爱好者前来观看，由于去年青学的队伍就是输给了冰帝，导致青学的几人在面对这场比赛时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然而冰帝网球队的应援人员的阵仗，却还是把早有心理准备的几人给吓得不轻。
“哎呀，你们青学的人终于来了。咦，这不是你们青学的实习教练毛利兰吗？怎么你也来了？”
这话委实有点不大好听，尤其是前不久对方还直接刺激导致毛利兰突然发病，因此不二和桃城对他都格外注意。
毛利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了一眼嚣张的少年，然后低头，继续看着赛场发呆。
菊丸在一旁偷笑：“毛利教练干得漂亮。”
迹部的脸当时就青了，这个老女人居然敢无视他。
不过很快他便调整好了心态，毕竟今天的目的是和青学的对打，没必要在这种无聊的小事上计较。他随手拨了拨头发，用着一贯嚣张切自恋的语气说道：“算了，本大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一个脑子不清醒的人计较。青学的，希望你们今天也有之前那么好的运气。”
他居然说青学赢的比赛都是靠运气。
这句话果然很快地将青学众人的不满又升上了一个高度。
“这猴子大王还是这么惹人厌。”越前不爽地压了压帽檐，他今天不能够出赛，龙崎教练把他安排在了候补，又经迹部的挑衅，此刻正憋着一肚子火。
“不过新出医生，没想到你也来了。”
“偶尔也想看看你们年轻人的活力，所以就来了。”
“难道不是作为毛利兰的主治医生跟来的吗？”迹部低头一笑。
“真是的，之前请你来冰帝当校医你死活都不愿意，原来是去了青学啊。”
新出没理会对方的嘲讽，只是平静地扶了扶眼镜说道：“就像你说的，我必须要跟在小兰身边。”
“你在她身边守了这么多年，怎么还不打算结婚吗？”
迹部的话让网球部众人一惊，纷纷转过头看向他们的队医，新出的动作则一顿。
迹部：“难道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要这么守着她，不就是为了跟她在一起吗？”
“我跟小兰的关系啊.......”
男人的目光看向远方，似乎是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大概就是守护者与被守护者之间的关系吧。”
“因为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还存在的......珍宝。”
那是那天新出医生对不二提出问题所给出的回答。
不，不是的。
不二在一旁睁开双眼。
虽然他还不明白新出医生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新出医生一直呆在毛利教练的身边并不是为了跟她在一起，而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想要单纯地守着毛利教练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新出大笑出声：“迹部你啊.......”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年纪还这么小就不要管大人之间的事了好吗？好好打你的网球才是你目前最应该做的事。”
迹部随手拍掉搭在肩膀上的手，看了一眼从刚才起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毛利兰，冷哼一声。
“就你还把这疯子当块宝。”
新出的脸色一瞬间便因为这句话而冷了下来，然而迹部却已经摆摆手离开了。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冰帝确实很强，青学的双打一败一胜，暂时和冰帝打成了平手，于是单打三的对打便成了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
“他不能再打了。”
众人惊讶地看着还安静坐在比赛场上的毛利兰，她作为青学的实习教练，被破例能够出现在球场内。
众人惊讶是因为，这是她来到比赛现场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果然，赛场内的桦地最先松开球拍，然后是河村，两人因为手腕伤势过重而不得不停止比赛。
跟随而来的新出医生进入球场，他一边查看着河村的伤势一边说；“你们这些年轻人还真是不懂得节制，这手都是不打算要了吗？不过看到你们这么认真又充满激情的打比赛，让我不禁也怀念起了读书时候的日子，打得不错。”
河村憨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新出虽然为他做了简单的包扎措施，但担心对方的手骨还会有什么问题，于是便打算带他先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经过毛利兰身边的时候，兰却突兀地开口。
“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呢？”
一句话说得没头没尾。
兰转过头，看着旁边的河村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要那么拼命？”
河村先是微愣了一下，然后摆摆手道：“没有啦毛利教练，我只是手受了点伤，不是......”
兰却好似并不在意他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拉过对方的手，看着对方已经被纱布包扎好的伤口问道：“很疼吧。”
河村愣愣地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道：“还、还好。”
新出在一旁及时打断了这一幕，兰看着河村离开的背影，那个在平时总是衲衲着不起眼的少年，却在拿起网球拍时又瞬间变得热血的少年。
“为什么呢？”
兰自言自语道。
“因为这就是比赛的意义啊。”
一旁的不二捡起河村掉落在一旁的球场，上面因为暴力的对打大已经出现了少许裂痕，手柄上还有淡淡的血迹。
不二微笑着转过头看着她，他似乎知道兰在困惑着些什么。
“这也是我们所有人打网球的意义。”
“毛利教练这是第一次看我们在赛场上对战别的对手吧？您可以好好的看一看，看着我们是如何.......”
“战胜冰帝。”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似乎也没想到一向对比赛结果并不是很在意的不二，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来。
桃城最先反应过来：“哇，没想到不二学长也会说这话。”
“不过不二学长说得没错，我们一定可以战胜冰帝的。小不点，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说着还一把勒住越前的脖子。
越前拉了拉自己的帽檐回道：“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没错！战胜冰帝！”菊丸也上前搂住两人附和道。
然后。
“战胜冰帝！”
“战胜冰帝！”
“战胜冰帝！”
震耳欲聋的喊声响彻在了赛场的每一个角落，硬生生压过了冰帝近两百人的应援声。
迹部在一旁看完了全程，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毛利兰身后的手冢身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扯起一抹笑，随后便挪开了目光。
不二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地赢得了比赛，就在众人以为单打一也会顺利赢得比赛时，那个令青学众人都无比信任又崇拜的手冢队长，却发生了意外。
手冢对迹部的比赛僵持住了。
两人的实力几乎是不相上下，但更重要的是，手冢的手肘有伤，而迹部却抓着他的这个弱点一直攻击。
桃城：“手冢队长他，一定很痛吧。”
“不是的。”
沉默了一整局的毛利兰回答道：“国光他很开心。”
“非常开心。”
几人都有些略带疑惑地看着她，但兰却没再说话了，只有不二在一旁先是若有所思地皱了下眉，随即又笑了起来。
他想。
他明白毛利教练的意思了。
单打一最终还是输了。
兰在手冢经过她的身边时拉住了对方的手，然后沉默地为他按摩着早已酸软的手臂。
手冢看着她的动作，并没有推脱。毛利兰曾经为他补课时，也经常会在他打完网球后为他这样按摩。他看着眼前这个被厚重的眼镜挡住半张脸的毛利教练，有些恍若隔世。
其实他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个温柔的毛利老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国光。”
“我有点明白你当时说的心情了。”
当时？
手冢很快便在自己的脑海里找到了那段记忆。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当时他为了打网球而导致功课落下了不少，于是父母便为他找了一个还在读大学的学生帮他补习功课。
那个学生就是毛利兰。
那时的毛利兰病情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也没有戴着现在这副厚重的眼镜，她的精神乍看之下并没有任何的问题。然而手冢却总能发现她不时地看着远处发呆，眼睛里是无论如何都化不开的悲伤，那种悲伤甚至感染了当时才11岁的手冢。
手冢当时问过她原因，毛利兰却一边摇着头一边温柔着抚摸着他的头发对他说：“国光，你还小，很多事你不会懂的。”
他当时并没有追问，一来他并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二来他也知道当时的毛利兰其实只是不愿意说。
而关于她为什么会来当自己的补课老师，毛利兰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新出医生说我应该多接触一下小孩子，他觉得小孩子都很有活力，应该能让我开心一点。”
然而当时的手冢就已经是很沉稳的性子了，每天说的话甚至比当时的毛利兰还少，除了网球能让他激起小孩子独有的活力，其它时间他都是安安静静地在学习。
“网球真的能让你这么快乐吗？”
当时的毛利兰对对着墙壁练习的手冢这么说。
“是啊。”手冢一边打着网球一边说。
“这是唯一一件能让我浑身的细胞都尖叫起来的事。我已经想好了，小学毕业后我就会进入青学，听说那里是打网球的名校。我最崇拜的前职业网球选手越前南次郎就是出自那所学校。”
毛利兰：“所以你是因为他才一直在练习手冢区的吗？”
手冢：“没错，我想要成为他。不，应该说，我想要超越他。我想要成为职业的网球选手，想要一直和不同的对手打网球。毛利老师有过因为崇拜某个人而选择的某项运动吗？如果有的话，那你就能明白我的心情了。”
“明白我这种，想要站在世界场上击败每个对手的心情。”
那是手冢国光对毛利兰说得最多的一次话。
而现在，四年后的毛利兰对他说。
“国光，我有点明白你当时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