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两个荷包一事,公主云黎本就是抱着逗一逗的心态让云政绣的,当她想起荷包一事时又过去两日,她正扒着栏杆喂鱼,锦鲤鱼围成一圈抢食,最后又摆着尾巴游走,公主觉得这锦鲤鱼有几分熟悉,细细一想。
是了,她的荷包上的图案。
公主数着日子好像并不多了,再拖下去是真的不成了,于是出声吩咐道,“红果,抽个空帮本宫将那两个荷包绣了它。”
“荷包?”红果回忆了一下早晨的场景,她记得将中秋节的岁礼放至公主的梳妆台上,当时放过去时好似见到了两个物件,当时还多瞅了两眼。
因为毕竟……
有点丑。
这话可不能说,公主日后多练练便会绣的更好。
“公主不是已经绣好了吗?今早红果还在梳妆台上见到了呢。”
绣好了?
公主云黎丝毫没有这段记忆,她稍稍提着裙角回到了房中,梳妆台一角确实躺着两个荷包,其中一个荷包上的图案是一群锦鲤鱼,虽说是绣好了,可这针脚……这图案的搭配,公主忍着笑将云政唤了出来。
云政行礼,视线放过去却见到公主手里拿着那两个荷包,脸上还带着笑意,云政自知绣的不怎么样,“公主,荷包属下绣的不好,日后属下会勤加苦练。”
谁家暗卫还要学这个啊?
公主云黎眼底笑意更盛,心里直道,这个云政太乖了,乖到想逗逗他,看他耳朵通红结巴到说不出话的样子。
“不必。”
这两天就绣好了,公主不信。毕竟上回亲自上手绣了一回,差点将自己的手戳破,公主将视线落在云政的手上,“手伸出来。”
云政伸出左手。
公主摊开他的手心,他的手掌跟自己的比起来要大很多,骨节也很大,温度也比自己的要高些,最先入眼的是他手掌处的茧子,这些都是练武拿剑磨出来的。
她又拉近了些。
看见了那些被针扎出来的血洞,食指的最多,跟那些几经磨练出来的茧子来比,被针显然是要好一些,云黎此时觉得当时脑子糊涂了,不过绣个荷包而已,其他女子都会,怎么就自己学不了?
“疼吗?”
“属下不疼。”
云政单膝跪地一动不动,甚至连头不敢抬,公主觉得他回答的太快,有些不走心,一把薅起他的领子逼近自己,云政堂堂一男子就这么被一个公主薅了过去,丝毫没有半分怨言。
“本宫是不是很笨,连绣荷包都不会。”公主细细打量他,他的眉眼生的极好,眼底像是撒了一层星星,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公主不笨,”顿了一下似乎又在择措辞,“公主很好。”
本来要矫情的场面,被云政的这句话顿时将公主逗笑了,公主云黎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那你说说,本宫怎么好了?”
云政感觉到自己的整颗脑袋都烧了起来,后背出了一层的汗黏着,温度都高了些,这明明都进秋了为何还是这般的热。
公主看他如烧红的虾一般才满意,收了勾人的音调反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本宫许你。”
钱财武器任你挑,这公主府总能讨的来。
公主看他。
云政思虑了片刻老实回答道,“回公主,属下暂时没有。”
暂时没有那就是以后有,公主点头,“那便想好之后和本宫说,本宫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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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临近,各司都派宫人来送岁礼,公主云黎受宠,每年总是紧着公主云黎先挑,这也是各宫本就知晓的规矩,公主挑了一把新鞭子和几个珠钗便让她们退下了。
红果在公主府指挥着下人挂中秋的灯笼,公主云黎这才想起来中秋节的事情,想出宫去逛逛,思及此,云黎扭身回房就换了件衣裳,披了件披风,戴着流苏蒙面,像是要出宫的样子。
云政瞧见这一面便跟至公主身后。
这些时日每次公主出宫都是云政跟着,大家似乎都默认了这一规矩,可这次公主云黎却指名道姓唤了另一个人出来,“阿政今日不必跟本宫,零一,你跟本宫走。”
云政滞住脚步,看着公主出公主府的身影,慢慢垂下了头。
所以,公主是腻了吗?
云政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是觉得此刻心中酸涩无比,也许皇后娘娘说得对,公主三分钟热度,不消几日,便不再会喜欢自己了。
零一被单独拎出来跟着公主,此时如同是昂起脖子的大鹅,故意撞了下云政的肩膀,不置一语嘲讽意味却已经足够强了。
公主一路去了热闹的街市,许是中秋临近的缘故,街市上有好些的人,街道两边全是摆摊吆喝的人,摆了好些小物件,糖葫芦串穿梭于街市之中,公主滞住脚步,指着糖葫芦问零一,“零一,你喜欢糖葫芦吗?”
零一觉得自己要发达了,出息了。
有一天竟然会被公主追问喜不喜欢糖葫芦,就是可惜没有别人跟来,说出去能让别人得红眼病的程度,零一心里小鹿乱跳,脸上的喜色掩饰不住,忙应道,“喜欢的,只要是公主买的都喜欢。”
公主没有再犹豫买了两串。
对于云政,公主觉得零一说得对,此次出来逛街的最大目的就是挑一个云政喜欢的物件,但不能让云政先知道了,知道了就不算是惊喜了。
可她并不知晓男的都喜欢什么,起先问了云政,可云政并没有想要的,发愁之际公主又看见身后的零一,于是又问了一句,“一般情况下,你都喜欢什么?”
公主问我喜欢什么!!!
零一高兴的眉飞乱舞,“回公主的话,一般趁手的兵器,爱吃的食物、刀鞘什么的,都……都喜欢。”
公主点了下头。
两人一直到夜幕才回来,云政于黑夜之中看着零一跟着公主进了房中,云政彻底开始郁闷起来。
房中,公主云黎撤下流苏面纱,立马赏了零一几个银锭子,“此行本宫说的话就烂在肚子里。”
公主你还跟我玩儿这套……
话虽然这么说,零一依然觉得很刺激,忙应下了。
公主一眼未瞧他,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
零一出了房,下人们都立马聚集在了一起,有嘴长的悄声问他,“一哥,公主叫你去房中做什么了?”
零一脸上喜色未消,听见别人问话更觉得有得炫耀,颠了颠手上的银锭子,顿时让围过来的下人们惊呼。
“这么多?”
“公主赏给你的?”
“一哥,苟富贵,莫相忘啊——”
有人想将银锭子卷走,零一顿时拍掉了那人的手,语气也是相当欠揍,“想要啊,想要自己挣去。”
“那哪能跟一哥比啊,一哥算是福气要到了。”
零一被他们的话捧的更是飘飘然,忍不住出声道,“公主可是给我买了中秋礼物。”
云政于黑夜之中睨着他们,听见零一说这话之后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这副场面终是看腻了,转身回了房间。
他嘴角绷直忍不住自嘲。
是的,自己不过是一个暗卫。
公主作何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公主愿意宠谁便宠谁,她是公主。
这两天公主云黎明显感觉到云政似乎不开心,之前自己如何动他手脚占他便宜,云政都不会躲,可是现在,公主伸出手仅是想……
公主的手在半空中顿住,视线顿时锁定云政。
他敢躲本宫?
云政绷着脸偏开了头,转头的瞬间露出一侧流畅的脖颈线。
公主云黎再次想掐住云政的下巴,可下一秒云政又往后撤了一步,躲开了公主云黎的手。
公主云黎懒懒的躺进玫瑰椅中,眉眼添了几分不悦,“什么意思?”
云政垂头,一眼未多看公主,甚至自封鼻尖的呼吸,封住鼻尖沁着的果香,音色不温不喜,“公主请自重。”
公主云黎率先笑出声,虽然不懂云政这几日耍什么臭脾气,但一瞬间就是想跟着他反着来,云黎自玫瑰椅上起身,胳膊一落,外衣拢着的一层裙纱瞬间脱了下来,白皙流畅的玉肩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抬起头来。”
云政当即背过身去,可下一秒公主就追着步子转了过来,云政闭上了眼,公主已经伸手掐住了他的脖颈,锁住。
“你在耍什么臭脾气?”公主厉声。
云政的睫毛眨动了几下。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可他亲眼看着公主带着别的男人出去,不仅如此,还赏赐了银子,他倒不是羡慕零一,只是觉得公主似乎不再需要他了。
公主似乎是真的怒了,从腰侧甩出了鞭子,一鞭子就落了下来,云政一动不动任由着公主打,纵然再怒,可公主还是看出了云政不对劲。
公主霎时间捏着云政的下巴拉向自己,睫毛下湿湿的。
他哭了?
搞什么?
之前打那么狠都不见他哭,现在一鞭子就能把他打哭了?
不应该啊?
公主皱眉,但极具耐心,“说,到底怎么了?”
见云政不答,她又继续道,“有人欺负你?”
无论如何云政都绷嘴不说,公主被他磨得没办法,最后拿出在街上买的糖葫芦,拿出来一支递给他,“这是本宫在宫外买的,想着你会喜欢。”
云政霎时间抬头,眼眶还红着,弱弱出声,“公主是给属下的吗?”
“嗯,拿着。”公主不等云政有动作,先一步塞进他怀里,像是哄他的语气,“别哭了,你是真笨,告状怎么到现在都学不会?”
云政垂头间看见他微微扬了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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