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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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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床边连桑干脆不下去了,将男人的脖颈环的更紧,眉头皱在一起,起了低烧,连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了,下意识的叫出声,“阿政,我好难受…”

阿政?

男人心一空,垂头看向怀里的姑娘,仅“阿政”两字就让男人的心搅的厉害,似是几世的思念融进骨血,连稍稍呼吸一下都带着痛感,喊的他瞬间红了眼,音色都带了几分颤,“你喊我什么?”

“阿政……”连桑难受极了,一生病就抓着男人的衣襟不撒手,骨子里就十分的依赖他,也黏黏糊糊的嚷着自己难受,接着就委屈的撇嘴开始哭起来。

男人重重的吐了口气,接着将她拥进怀里,一边顺背安抚她,“乖,张嘴,把药吃了。”

“不要,太苦。”

还真是懒,几世下来连措辞都不带变的,男人艰难的吞咽了一下,一边说着她懒一边还不忘伸出手替她碾去眼泪,最后还是把一片药塞进她嘴里,连桑苦着脸喝了水将药咽了下去。

连桑折腾半宿,男人守了她一整晚。

他不放心,他就守在床边看着连桑,看她的眉眼,看她发红的含泪痣,似乎瞧着又瘦了几分,想必这个时候的她,仍旧挑嘴,不吃这不吃那,难伺候的很。

几世的思念融进骨血里,连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滚烫,她的容貌不曾变过,性子倒是乖了许多,临走之际,男人用手抚了下连桑的额角,趁势将她的一缕发掖进耳后,动作格外轻柔。

“阿政……”

快天亮之际,男人正要走,却又听见连桑唤他,连桑似乎是做梦了。

她做的什么梦?

男人怕她被鬼缠身、被梦魇缠着,几番纠结之间看见她蹙起的眉头,没再犹豫进了她的梦境。

连桑被梦魇困着始终出不来。

梦里的连桑似是回到了几千年前的大澧,而连桑自己的魂魄始终浮在上空,以第三视角看着自己坐在梳妆台前打扮,梦里的自己穿着公主长裙,身旁的侍女称她为公主,而此时的视线落在了梳妆台上的纸鸢身上。

公主摆了摆手将身旁的侍女都撤了下去,随后唤了一声,“下来。”

随声自房梁而落下一人,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面,单膝跪地一副听差的样子。

今儿上午公主使了性子,那纸鸢飞到半空,绳子却断了,纸鸢乘着风一路跑,一会儿就没影了,她最是喜欢这些物件儿,于是吩咐叫暗卫给她找回来,谁知睡完午觉起来,那纸鸢就已经放在梳妆台上了,是十三找回来的。

公主拽着纸鸢说,“本宫今儿上午说的……”视线落在黑衣人身上,公主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悦,“他人呢?”

黑衣人单膝抱拳垂头行礼,“回公主的话,十三今天下午不当差。”

暗卫自出生便无名,一路经过各种残酷的训练选拔,最后为皇室所用,皆用编号为此分清他人,十三是公主不久前从宫外带回来的,因此延用了编号为十三。

公主本就还不太确定,听了声音才知果真不是一个人,这人声音听着有几分暖,不像他。

公主身边的暗卫是母亲安排的,小的时候经常偷跑着出去玩儿,总是怕跑丢遇到危险,公主从未见过他们,仅有的几次总是能不动声色的化险为夷。

公主鲜有兴趣的问了句,“你们一共几个人?”

暗卫:“六个。”

这么多?

“多长时间轮一次?”

暗卫应声回答:“六个时辰换一次。”

公主拽着纸鸢,脑中顿时闪出那人清冷的眸子,勾唇一笑,倒是掩不住想见他的意思,吩咐道,“你去把他唤来。”

“属下遵命!”暗卫隐去身形。

这时涌来一批人将饭菜摆了一桌,公主未放话,她们皆垂头规矩的退下了,空中飘着香气。

“下来。”

自公主身前落下一人,单膝跪地垂着头,他明明穿着跟暗卫一样一身黑衣,黑布条缠着劲瘦的腰,可他身高腿长,依旧能看清他紧致的身形和腰线,视线打过去就是要比其他人赏心悦目,身上虽带着成熟气可仍旧掩不住少年感,颇有几分割裂感,叫人着迷。

只一眼公主就认出了他,可还是不满意,“离本宫这么远做什么?过来。”

那人只好迈出一步,公主想摸都够不到他。

“再近些。”

又迈出一步。

公主有些恼,伸出手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边,“本宫的耐心可没这么多。”

连桑看的直皱眉,这个公主脾气看起来不怎么好。

公主将他摁在了自己身旁的凳子上,巧笑嫣然,连语调都变得勾人起来,“今日,你来伺候本宫用膳。”

十三点头,默不作声的摆好碗筷,拿起筷子就给公主布菜。

公主托腮看着他夹菜,神思一转落到了自己的碗里,全是自己爱吃的,连一旁青瓷碗里都盛了些许鱼汤,几块鱼肉剔了刺。

这点喜好他倒是清楚的很。

公主再次抬眸去看他,忽然觉得他的蒙面有些碍眼,伸手间已经扯下了他的面纱。

他头发不长,堪堪直到后脖颈的位置,却用黑缎带高高束起,剑眉星目,深眸如寒潭虽清澈却望不到底,眉头稍稍蹙着,薄唇微抿,使瘦削凌冽的下颌线更加清晰。

连桑的魂魄浮在半空看清了来人,是阿政,这个时候的阿政,年纪明显要小一些,大概有个十七…八岁?

他怎么会再此?怎么还跟这公主有些渊源?

公主笑了,心情似乎不错,甚至伸出玉指挑起他的下颌,眼神飘忽一落,偏头却瞧见了他脖子上印着两道长长的红痕,公主嘴角收了起来,问他,“谁打的?”

他垂头不说话。

公主捏着他下巴靠近自己,神情有些不悦,“本宫再问你一次,谁打的?”

再不回答公主怕是真生气了,他只好老实回答,“回公主的话,侍卫司。”

公主轻“哼”了一声,膳食都不吃了,春衣一拢出了房门,“跟上。”

视线再次一转,似乎是来到了侍卫司,侍卫司黑压压跪了一地,都不知晓这嚣张跋扈的公主来作甚,也不敢抬头恐害怕将自己拎起来,谁知下一秒公主点名叫侍卫司主事出来。

侍卫司主事颤颤巍巍来到公主面前行礼,“回公主,小人在此。”

公主不屑的扯了下嘴角,没理侍卫司主事,只瞟了他一眼随后问身后的人,“打了你几鞭?”

“回公主的话,打了属下五鞭。”

公主点头,随后当即抽出自己安了倒刺的鞭子,一鞭一鞭的往侍卫司主事身上抽,侍卫司主事疼的满地打滚,剩下的人快速的往后撤,恐殃及了鱼池,霎时留了一大片空地,谁也不敢走动。

“公主,小的所犯…所犯了何事……叫公主这般……”

公主自小练鞭,手劲也下了狠劲儿,话音都不带喘,“就凭你打了本宫的人,这五鞭本宫替十三还你,剩下的五鞭你便长个教训!”

此话一出,侍卫司的人都将视线偷偷的放在了十三身上,都说他攀上了公主这个高枝,也说他有福气,让公主这般宠他。

十鞭结束,公主瞪了侍卫司主事一眼,下了决定,“日后十三正名为‘云政’,这人本宫带走了,日后也不归你们管,他归本宫管!”

侍卫司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有多少人混迹在侍卫司,就是为了有一天有公主这般高贵血统的人给自己正名,脱离了奴籍,也算是熬出了头。

侍卫司跪了一地,公主说完就带着他离开了,回了公主府公主依旧不满意,甚至越想越生气,最后拽着他的衣襟,他个子高被迫弯下腰来听公主训话。

“你是猪么?”

“借势不会,你连告状都不会么?”

“为何进了公主府还能挨打?”

“下次再让本宫看到你受伤,给本宫跪到门外去!”

他垂头回话,“回公主,属下知错。”

公主起身从自己的梳妆台里摸索了一番,再次落座后拿了瓶白玉膏,扭开瓶盖,刮出一点就要往他脖子上抹,公主一边伸手,他一边慢慢往后撤,公主的视线再次落在他身上,眉眼有几分不悦,“躲本宫做什么?”

他匆匆眨了下眼,不动了。

公主将药膏涂抹在他一侧的脖颈上,动作很轻,又用食指将那药膏推开揉匀,末了,还怕他疼似的伏身吹了吹。

热气吹拂着脖颈,带来一阵痒意。

公主瞧见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再一瞅,连耳尖都漫上了红色。

罢了,不逗他了。

梦里的场景总是变换,可梦里总有阿政,连桑看见阿政被关进笼子里,他似乎受了伤,双手双脚都戴上了链子,自眉骨到眼下划了好长一道伤口,他就靠在笼条边休息,阖着眼,看得出他满身的疲惫。

连桑不忍他的阿政这副样子,于半空中喊他,“阿政!”

“阿政!”

可他听不见,静默的有如一幅画。

男人挥手将梦境拂去,出了梦境。

连桑不断地喊着“阿政”,男人握了下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抚平连桑紧皱的眉头,接着垂头似乎是在行礼,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声音小但是听清了,“公主,属下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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