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柳雅雁对着镜子看来看去，头扭来扭曲。
“咦，我下巴上的两块淤青是什么时候有的？”
她记得昨天早上欣赏自己美貌的时候还没看到啊。
柳雅雁梳好头发出来，吴君昊坐在不起眼的走廊尽头，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打坐，身后盘着一条蛇，听见柳雅雁的声音，蛇迅速钻入吴君昊的袍子里。
她走过去，蹲在吴君昊面前，双手撑着下巴，手肘撑在腿上，盯了他片刻，“吴君昊，你昨天有看见我下巴上有淤青吗？”
吴君昊听见了她的碎碎念，淡定点头，没有睁眼。
“昨天就有了啊，可能磕碰到了吧。”
见她浑然不记得昨晚的事情，吴君昊睁开眼，“回屋里去，那几人还没走。”
“等会再说，我饿了，我先去厨房找李金。”
她才不要回屋子待着呢，生命有限，及时行乐。
厨房里，李金和李木正在就路上的干粮吵嘴。
“白面窝窝头，那是平民家吃的，少主和少夫人，怎么能吃这个？”
“我们家穷不穷？没进宫前，你吃过一个白面窝头吗？”
李金语塞，挣扎道，“我们怎么能和少主相提并论，不管怎么样，今天下午的路程，必须整十种糕点，甜口七种，咸口三种，肉干三种口味。”
李木闻言惊得张大嘴，呲出一口大白牙。
“你要我命吗？还有门口那头牛，它是有灵性的，你知道为什么它的主人这么便宜就把它卖给我吗？”
“为什么？”柳雅雁来了兴趣，走进来问道。
“少夫人早。”
“快说，快说为什么？”
李木低下头说：“它的主人说这头牛真的很有灵性，它被第一个主人养了很多年，家里没钱了，想把它杀了卖钱。。。”
说到这，李木低下头停顿。
李金：“它自杀了？好让他们顺理成章卖了自己？”
“不是。”
柳雅雁：“它用最后的生命耕完了家里所有的地？”
李木摇摇头，“它察觉了，把第一个主人顶死了。”
“。。。”柳雅雁和李金目瞪口呆。
“真，，，真有灵性啊。”柳雅雁评论道。
李木带着哭腔说，“它这么顽强，求生意志这么强，我不想杀它。”
李金无语，“谁让你杀它了？”
李木看着牛的方向，眼角湿润，“大哥说要做三种肉干，除了猪，就是牛了。鸡鸭昨天都吃完了。”
“小事情，路途不远，做几道糕点带着就行了。”柳雅雁说，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呢。
李木感动得点点头，转头又看向李金，“大哥，我可以养这头牛吗？”
李金：“。。。不行，家里不能同时有两头畜生。”
李木闻言眼睛一亮，期颐看向大母牛，“妞妞怀孕了？”
柳雅雁嘴唇抿直，摇摇头，走开了，李金跟在她身后摇头离开。
“少夫人，少主有什么爱吃的吗？”
他要旁敲测听，搞清楚少主的生活习惯，自己要做少主最爱的下人。
柳雅雁摇头，“他一般就着我喜欢的吃两口。”
“少主真爱少夫人啊。”
“呵呵，是吧？”柳雅雁尴尬。
“是啊，少主这样的行为正说明了爱护少夫人。”
“那少夫人喜欢吃啥呢？”
柳雅雁：“我喜欢吃健康的食品，简单一点就好了。每天八菜两汤。”
李金在心里默背一遍，八菜一汤。
她睡了一个午觉，美滋滋的下楼准备看看李木做的干粮。
大堂里，吴君昊坐在主桌，桌上放着一沓银票。
金木水火土五兄弟听着胸膛，站成一排。
“你们去中原威山附近开一家客栈，我们随后到。”
李金，盯着桌上的银票，“是！少主！”
柳雅雁施施然走下来，他们冲着柳雅雁大声喊：“少夫人。”
吴君昊紧紧盯着柳雅雁，柳雅雁耸耸肩，眼神问他：怎么了？
*
金木水火土很给力，柳雅雁坐在马车上怡然自得的享用了李木准备的糕点。
“吴君昊，来一块吧，李木手艺可好了。”她选了种最甜的糕点递过去。吴君昊不喜欢甜，她看出来了。
上次她做的奶茶，他喝个新鲜，喝了点，自那之后，她就再没看他吃过其他甜口的食物了。
吴君昊不接，反而问她，“怎么不把衣服卷起来了？”
他显然在调戏她，柳雅雁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长大了，都会调戏人了。”柳雅雁顺着他的意思问：“你想让我脱吗？”
马车外的吴一老脸一红，这对主子在做什么虎狼之事。
一个比一个露骨。
吴君昊学着她出露一个了然的笑，“想。”
外面的吴一听不下去了，还好目的地也到了，李金站在门口以最高的礼仪迎接吴君昊等人。
柳雅雁一下车，李木快步跑步铺开红毯，李金一扯客栈门口挂着的鞭炮。
砰砰砰。
客栈开在威山脚下，很多要参加威山大会的武林人士入住了这家客栈。
入住了的人，大堂里的人，还有没入住的人，纷纷看过来。
柳雅雁呗鞭炮吓到，没一会又缓过来。
吴君昊站在她旁边，对此并没有任何表示，脸上没有高兴，也没有生气。
倒是吴一看了眼李金，不过李金沉浸在柳雅雁绝美的笑容里。
“柳大哥！”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是的，只怕神女也就应该是这般姿色。”
“中原竟然有这样美丽的女子？”
“是老道平生所见之最绝色了。”
叶雪芙在二楼，她的声音被其他声音吞没，耳边全是夸赞柳雅雁的赞叹。
她邹起眉头，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眉梢一拧，带着杀意看向柳雅雁。
兄弟五人把柳雅雁和吴君昊安置在四楼，四楼一整层没有一人居住。
“记住，低调。”吴一拦住李金，再次重复道。
“少主实力强悍，无需低调。”
如果南疆最大家族的继承人，都要低调，那些武功在他们兄弟五人之下，还在客栈里谈论着得到内功心法之后的开挂人生。
李金觉得他们得匍匐在地下行走才对得起少主的低调。
“小心驶得万年船，再有下次。。。”吴一就给李金一个眼神自行体会。
李金腿子吓软了，卧槽刚刚他感觉自己的脖颈处吹来一阵凉风，只有脖颈处。
他赶紧下楼合着另外几人把客栈里用来欢迎的装饰全部撤掉。
动作快的像下一秒吴一就取了他狗头一样。
突然，门被敲响，柳雅雁疑惑道，“你在中原还有熟人？”
吴君昊想了想，“有，是仇人。”
“？？”
柳雅雁看神经病的看他一眼，走去打开门，入眼是叶雪芙期待的神情，见是她开门，气息低了下来。
“雪芙学姐你怎么来了？”
她惊讶道，叶雪芙从来一副高岭之草的孤傲模样，她能来主动敲门，柳雅雁觉得稀奇。
“哥哥，你看外面谁来了。”
吴君昊早就听到了，不过他对叶雪芙没什么好感。
淡漠的向叶雪芙微微点头，示意打招呼了。
叶雪芙见他态度冷淡，心中遇见他的激动沉入谷底。
这样优秀，惊才艳艳的男人，为什么会和自己的妹妹搞一起？他要怎么样的女人会没有？
柳雅雁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些啥，招呼她进来喝茶。
“雪芙学姐，别站外面了，进来喝杯茶。”
叶雪芙冲她一笑，“谢谢，打扰你们了。”
“自从书院一别，这么久没见，我也很想雪芙学姐你们的，对了，你怎么会来中原呢？”
柳雅雁边倒水边问，她当然知道叶雪芙为什么要来中原，她来千里追夫，而且就是在这这次威山大会。
吴君昊才认同了叶雪芙的能力，老桥段，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以身相报。
“听说中原威山大会十分热闹，我便和俞亮师兄一同来增长眼界。”
“俞亮师哥也来啦？我去喊他一起来！”
“别，”叶雪芙为了阻止她，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皮肤黑的粗糙，手下女孩的皮肤又软又滑，肤白胜雪。
与自己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是一朵冬日里的棉花，她是雪白的花，自己是枯萎的黑褐色花壳子。
叶雪芙低下头，咬咬牙。
“长途奔波，俞亮身体不适，睡前告诉我别打扰他，等用饭的时候再喊他。”
“这样啊，那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叫上师哥。”
她的红唇，晶莹剔透有光泽，叶雪芙心中涌动着一股很久没有出现的情绪。
上一次出现这个情绪还是自己的哥哥明明不学无术，母亲却将一整只鸡，只留给她一个鸡头，就连鸡屁股都说要给她哥哥补脑子。
明明女孩男孩都可以上学，父亲也同意她去上学，母亲却偏偏只允许哥哥去。
她小小的身体去地里跟着劳作，她看着自己粗糙的手。
心中那股感觉更甚。
那时，这股感觉涌出来，她隔一段时间就偷一点母亲买的耗子药，偷了一年之久。
就在哥哥要花全家人的全部积蓄去上学前，她下了狠心，将药全部放入他的食物中。
好吃懒做的哥哥不疑有他，吃了，也死了。
她有机会上学，又因优异的成绩来到三阳隐书院，本想遇见优秀的人，没想到大多数都是些蓝芋头。
现在想来，那些入仕者，不过是院长等人手里的提线木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