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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报考特训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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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接管了他们这所学校!

这是那张告示贴出后,几乎所有学生的共识。

一开始,学生们倒也群情激昂,有几个激进的更是当场就撕了告示,砸了告示栏。但是,当早有防备的几个日本宪兵凶神恶煞的冲了过来,用枪托砸翻了闹事者,并冲着他们拳打脚踢时,所有的学生才都在惊惧中意识到,整个华东,甚至大半个中国,都已沦陷在日本人的手里,更别说是他们的学校了。

国土,还是那片国土,但是沦陷区的世界,却是太阳旗统治下的世界!

血气方刚的躯体内流淌的热血,很快就在这无情的现实面前冷却下来。

能到这所学校就读的学生,穷苦人家的孩子毕竟是极少数,他们中大都数的父辈兄辈,有的是政府官员,有的是做生意的商人,甚至也不乏混码头的□□人物。但就是这些人,却最是明白,沦陷区的世界里,最硬的靠山就是日本人。

于是学生们开始陆续散去,很多人在冷静下来后更是想到,其实学校被日本人接管,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们因此而有机会到上海这个更大的都市,去展现自己的才干;也因此而有机会考入特训班,寻求更好的出路。

总之一句话,当亡国奴虽是不情不愿,但那也是被逼无奈之事。连成片有枪有炮的国军都稀里哗啦的败下阵来,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学生又能做什么。

但是文道远却不这么想,他对政治不太关心,没有特别浓烈的国恨意识;他做生意的父亲跟日本人走得很近,生意做的顺风顺水,本来也没有什么家仇。

但是他却痛恨日本人,刚刚日本宪兵殴打那几个学生的一幕,让他激愤不已。因为他觉得,日本人的所作所为,是对这个国家人民尊严的践踏,那是他打心眼里不能容忍的事情。

所以他并不想去考那个什么特训班,不想被日本人当枪使,也不愿再回上海。他打算,就留在苏州城当个小警察算了。但是,一个有点叛逆的念头却在这时跳了上来:如果我学了他们教的东西,再来对付他们呢?

一时之间,文道远觉得他这个想法也未尝不可取,只是,跟日本人作对......

林诗雯在食堂用完午餐,出来的时候已是将近中午一点了。上午的那个会议,一开始的议程倒是进展的挺快的,但是后面的人员相互介绍,却是占据了会议的绝大部分时间,以至于会议结束的时候,已是中午十二点半。

林诗雯原本没有边走路边思考的习惯,但是会议期间发现的几个疑点,却一直盘踞在脑海挥之不去。

第一,公布的决定里面,日本人并没有罢免校长,那么,为什么宣读决定的,不是正校长宋德高,而是平时负责校风校纪的副校长付国华?

第二,整个会议,宋德高的脸色为什么一直那么难看?

第三,就像那个综合科教官所说的,只是利用学校放假两个月的时间,日本人就有把握清除掉学校内的抗日分子?

林诗雯隐隐觉得,这三个疑点,似乎有一条线可以将它们串起来,但思考了这么些时间,却总是找不到那个关键的线头在哪里。

也许,太专注的想一个问题,有时反而会陷在其中跳不出来吧。来到人工湖的时候,林诗雯已决定中止这个问题的思考,因为她有过这种经历,很多时候,放飞思绪后,突然的一个念头,却反而一下子就抓住问题的要点。

而这时,她身后一个清脆的男声叫住了她:“林老师。”

她回过头,一道高瘦的身影随即映入眼帘:“是道远啊,找我有事?”

文道远点了点头,快步的走到她身边。

“那边走边聊吧。”林诗雯露齿笑了笑,两人并肩同行。

两年间,他们几乎每一次的聊天谈心,都是以这种方式进行。

但是文道远却很希望能到她的宿舍聊天谈心,哪怕一次也行,只是林诗雯却一直未发出邀请。

这虽然让他遗憾,但却也习惯这种聊天方式,虽不是隐秘空间,但在行走间轻声话语,绝不会被第三人听去。

“你的信我看了,你能对老师说出心里话,老师很欣慰。”林诗雯侧目看着他,微微笑了笑。

“我也很高兴,老师不怪我唐突。”

“一点也不唐突。”林诗雯好看的眼睛闪了闪:“你以前不是也说了吗?你跟老师是一类人,所以呢,一类人就应该无话不说。”

“我不如老师。真的,您的亲和力,我觉得是我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你只要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也以这样的口气和恭维的话语说话,你的亲和力也会很不错的。”林诗雯轻声打趣。

文道远沉默着,过了一会,才轻声叹息道:“我知道,只是......,我怕我做不到。”

“没事,你能知道老师这是为你好就行了。”林诗雯笑笑说,她在想,她是否对这一棵优秀的苗子,要求太高了。

“我知道。”文道远很快应了一声,然后,在瞥了沉吟着的林诗雯一眼后,他问道:“老师,我要报考特训班,您不反对吧?”

“反对?我怎么会反对呢?你这么上进,老师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明白文道远想表达的意思,就是怕她误以为他想当汉奸走狗,但既然她还不想表露身份,就只能这样说。

文道远略微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很快道:“但是有一个问题,特训班的考核要求,是体训科目成绩要中以上,但是我现在的成绩......,只是合格。”

对于文道远各个科目的成绩,林诗雯当然是清楚的,所以她知道如果文道远要考入特训班,不仅体训科目不达标,射击的科目,也一样的不达标。

所以她有点奇怪,为何文道远只是提到体训科目,却没说到射击。

而且,在林诗雯的计划里,体训科目的问题不大,即便文道远不能凭自己的能力过关,但江川却是体训的教官,助他通过问题不大。倒是射击科目,如果真的不行的话,却也是一件头疼的事。

“我听你说过,你爷爷文慈行是个针灸行家?”

林诗雯的这一问,让文道远一下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在说他的体训不达标,和他爷爷是个针灸行家又有哪门子关系?

不过纳闷归纳闷,他却是如实回答:“是的。”

“那么你跟你爷爷,学过针灸吗?”

林诗雯的这一问,本来是想要从她的问话中得到她想要的信息,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她的这个问题,是文道远藏在心里的痛。

他从七岁起就开始跟他爷爷学针灸,头三年,文慈行只是让他认穴道,看手法,再做一些人偶的针扎练习。到了十岁,他便开始带着他随他出诊行医,临床观摩。

文道远本就天资聪颖,记忆力、学习能力尤其强悍,人身的经脉穴道,早已被他认得那叫一个准。之所以还没让他临床实战,是文慈行怕小孩的手还不够稳,不够凝练。就这样一直到了十三岁,文道远才开始他人生的第一次针灸行医。

一开始的时候,病人见给他们施针的是一名小孩,都有点发怵。但是文慈行却呵呵的拍胸口保证,说尽管放宽心无妨,有他在场盯着呢。

有文慈行这个保证,病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文道远也的确不负他爷爷的厚望,他认穴精准不失之毫厘,落针飞快不失之稳重,干脆漂亮的完成他行医针灸的处子秀。

文慈行自然大喜过望,甚慰衣钵得传,自此以后,便将越来越多的针灸活交给这个孙子,而他自己则主要为病人号脉。

所以,文道远一度以为,自己今后的人生,会像他爷爷一样,做一名悬壶济世的医生。

但是十五岁的那年发生的一件事,却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那年恰逢他母亲病逝,文道远的情绪本就有点低落,而且他在心里边认为,他母亲的病逝,就是他父亲给害的。因为自从五年前父亲娶了三姨太,母亲便变得郁郁寡欢,往日总是喜欢笑的她从那以后,却难得给个笑脸。

事情便因这个由头而起。那一次,他要施针的对象侯德贵是个大户人家,四十还不到的年纪却娶了七房姨太太。文道远一听,自是气不打一处来,暗想这样的货色落在他手上,若不叫他吃些苦头可真对不起自己这一身好技艺。

于是他不动声色,在他的病痛处照样快准稳的落针,处理得妥妥帖帖,不留一点把柄。同时,却又仗着手法飞快,在他身体的其他几个穴位做了手脚。

文慈行当时虽然也在场,但一来是没想到他这个孙子竟会如此妄为,二来是文道远的手法日臻老练,所以当时竟也没看出来,以至于这个侯德贵当晚像抽风似的痛了一夜。

第二天,侯德贵着人急急的找上门来,恳请爷孙俩再度上门诊治。文慈行初时还不疑有它,但见文道远连连冷笑,于是心中也起了疑云。

等到到了侯宅,已生疑心的文慈行便决定亲自出马。文道远见状,便知道要遭,他爷爷何等样老辣眼光,哪会瞧不出他那点小伎俩,因此,他已做好回来后接受爷爷训斥的准备。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从没对他发过火的爷爷,那一次的火气会那么大。

他把他叫到跟前,声色俱厉的骂他混账,还说如果他以这种心态行医,今后一辈子也别碰他的金针。

文道远当时还小,加上母亲刚刚过世不久,且也从没受过爷爷如此严厉的训斥,因此一气之下,隔天就只身跑到苏州投奔他舅舅。

因为这件事,爷孙俩到现在还一直在怄气,文慈行说他不认错就不准他行医,但文道远却不肯认错,因为他认为自己没错,像侯德贵那样的人就应该给些惩罚。

“怎么,想起你爷爷了?”见文道远迟迟不回答,林诗雯观言察色,已猜了个大概。

文道远点了点头,道:“我学过针灸。”

“熟练吗?”

“还好吧。”

“这样说来,那你的手应该很稳啊,射击怎么会不达标呢?”

“这......”林诗雯的话,让文道远猛的一下子怔住:绕了这么一圈,原来她想知道的是这个,还真什么都瞒不住她。

“也许......,是那次发挥得不好吧。”迟疑了一下,文道远还是没有如实告诉林诗雯他的枪打得不好其实是他故意的。在他心里,针灸是用来治病救人的,枪却是用来杀人的,心理上有些抵触。

“如此看来,还是体训的问题大一些。这样,你可以找一下江川老师。”

“找他......通融通融吗?”文道远不清楚林诗雯让他找江川,是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他自己心里,却是这个意思。

“可先别这样想。”林诗雯噗嗤一笑,道:“我听说他有一种提高体能的方法,你可以恳求他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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