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何灏在厨房洗碗，他的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何灏，有人给你打电话。”
顾以初放下手里的书，把手机拿过去给他。
“你帮我接一下，我手上都是水，不方便。”
“好。”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突然发现上面的备注是顾叔叔。
她心里一颤，这是我爸？
“喂，这是不是我爸？”他凑近看了一眼，“是的。”
这个时候打过来干嘛，他都不用上晚自习的吗？还搞了个视频通话！
“你帮我接一下。”
顾以初摁下接听键后，直接把把摄像头对准他，自己躲在摄像头后面。
“接了接了——”顾长幸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顾叔叔。”何灏冲掉手上的泡沫，跟他打招呼。
“灏灏啊，叔叔找你没别的事，是你阿姨，看到你朋友圈非要跟你打视频。”
这速度真够快的，吃进去的饭还没消化完呢。
顾以初都能想到顾爸爸接下来的话，无非就是不要吃泡面，没什么营养。
顾妈妈端着杯子出现在镜头里，“灏灏，是不是工作太忙了，阿姨看你晚上吃的泡面，肯定是没时间做饭，实习虽然重要，但是饭也要吃好啊。”
顾以初在手机后面悄悄吐舌头，自己就做了这么一次饭，还要被爸妈吐槽。
何灏瞧见她娇俏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不是的阿姨，是我想吃，以初才帮我煮的。”
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吗？顾以初把右手食指竖在唇上，示意他别提自己。
她可不想被两位认真做饭的家长“指教”一番。
顾爸爸有点意外，“她还会煮面啊！闺女长大了。”
顾以初闻言腹诽，您的女儿厨艺是有多差，才会让您发出这样的感慨。
“是的，煮的很好吃，还放了蔬菜和鸡蛋，有营养成分。”他一通解释加夸赞，把顾家父母带的团团转，最后谁也没提面的事。
碗擦干净放进橱柜里，何灏动作利落的把围裙挂在挂钩上，下一秒，从顾以初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
他转身去客厅，镜头一闪，顾以初的侧脸短暂出镜，被顾妈妈精确捕捉到。
“灏灏，以初是不是也在，你跟她讲少吃点泡面，也学着烧两道菜，不能天天吃外卖的，外卖油盐重，吃多了血压会变高。”
“阿姨，您不用担心，她除了中午在公司食堂吃饭，其余两餐都和我一起，我会监督她的，保证不让她点外卖。”
顾以初只想扶额，她手机上连外卖软件都没有下载，为数不多的几次还是因为朋友拼单才点的，她自己根本就没点过几次外卖。
这帽子扣的不符实。
“灏灏，有你在以初身边，阿姨放心多了，她身上毛病多，你多谦让着她点，她平常老乱丢——”
“妈！”眼看着自己的黑历史就要被亲妈揭开，顾以初急忙凑过去打断，“妈，你别说了，给我留点面子。”
电话那头的顾妈妈闻言笑出声来，女儿大了，知道要面子了，“好好好，我不说，这是在跟灏灏讲，他又不是外人。”
顾妈妈没把他当外人，顾以初也没有，可是他是自己喜欢的人，在他面前是只想留下好印象的，那些社死又糟糕的事，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原本想先回房间的顾以初在经过这一遭后，不敢让何灏的手机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就怕顾妈妈又说起自己的黑历史。
一个小时后，电话终于挂断，顾以初坐的腰疼，起身时随口说了句：“我妈可真能说，连你的饮食习惯都那么清楚，听的我都惊讶了。”
“你妈妈是个很细心的人。”
“我知道啊。”冰箱被打开，顾以初给自己倒了杯橙汁，“你要吗？”
何灏摇头，似是感慨，“我很羡慕你有这样的母亲。”
酸甜的橙汁被咽下，顾以初握着玻璃杯，很想告诉他，她小时候也羡慕过他的妈妈，优雅美丽，还是会很多乐器的音乐家。
她小时候跟何灏一起去看过他妈妈的音乐会演出，舞台上一束光照着她，神圣高洁，让她心生羡慕。
可是现在，物是人非。
她故作轻快道：“你要是想，就把我妈妈当成你妈妈，她肯定很乐意有你这么个儿子。这叫......”她抿着唇努力想那个词，“......这叫认干妈！”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破碎掉。
他要是真认了干妈，岂不是成了自己干哥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揉着鼻尖道：“这么说好像不太对。”
何灏眼神晦暗不明，只低低说了声：“确实。”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把这个小插曲忘掉，各自洗漱歇息，准备迎接明天。
每天工作吃饭，顾以初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很快，工作中遇到的同事大部分很友好，何灏烧的饭也很好吃，她忽然产生一个想法，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顾以初因为实践活动需要提前返校，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何灏又很忙，已经连着好几个晚上没有回来吃饭，每日早出晚归，见不到人，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她买了瓶果汁想借此来告诉他。
何灏刚洗完澡，正用毛巾擦头发，许是工作太烦，耳机音量调得很大，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反复三次都没开门，顾以初以为他遭遇不测，也不走礼貌那套，直接去拧门把手，没看，好像从里面锁上了。
不是吧，真出意外了，门锁这么及时。
她大力拍门，喊何灏，屋内人耳机里正播放一手含燥量极高的音乐，兴许是符合何灏此时的心情，他听得很投入，直到结束才察觉门外有人。
拽掉耳机，他连忙去开门，顾以初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掌差点打到他肩膀，原本还算白皙的手掌因为拍门而充血，此刻红彤彤的。
姿势有点尴尬，她看着面前头发凌乱，眼含困惑的男生，不自觉地攥紧手掌。
“你一直没应声，我以为你出了事，所以才......”
何灏没说话，直接去了客厅，顾以初不明所以跟在他身后，看到他去开冰箱取冰块的动作，还以为他要做冰饮。
谁知他直接把盛满冰块的玻璃杯塞到顾以初的右手里，“冰敷，消肿。”
原来是给她消肿用的。
他看到她一直拿在手里的果汁，“这是给我的吗？”
“啊，对。”她将果汁递给他，等他接过后，才说，“我要提前走了。”
何灏拧瓶盖的手一顿，现在离开学少说还有半个月，“是有什么事吗？”
她点头，“我加了系里社会实践，要跟他们一起去。”
他抿了一口果汁，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这果汁好酸，像醋一样，“什么时候走。”
“明天，先回学校跟他们汇合。”
明天就要走，自己今天才知道，回想起这几日，确实是太忙了，只想着如何把项目推进，没注意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明天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就好。”
“那，你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嗯，都差不多了。”她似是感慨，“这个房子的装修我很喜欢，以后买房我也要装扮成这样。”她对未来充满期待和向往。
何灏嘴角溢出一丝笑意，默默记下她说的话。
次日，傅琛喊他一起去临市开会，他犹豫不决。
“赶紧走啊！再晚就赶不上了，你可是合伙人之一。”傅琛推着他，帮他把东西收到包里，催着他往外走，何灏心里想的却是，顾以初今天走，他定的餐厅和海洋馆门票大概率是要作废了。
原本想着在她过生日那天带她去的，准备的礼物只能快递给她了。
电梯下到一楼，何灏手机震动，是一张从出租车外面的风景，虽然还在一个城市，可他总觉的，两人隔了千里之远。
是不是惦念的人不在面前，都算远。
傅琛开车跟他闲聊，“阿姨还说让我照看你，我看根本不需要，你都能照看别人了。”
何灏不理，关掉手机，闭目养神。
“听说你要买房子，那你当初废那么大劲儿装修那租的房子干嘛，直接买一套不就得了，你又不是没这个钱。”
何灏懒懒抬起眼皮，“两居室太小了，会不够用的。”
闻言，傅琛“切”了声，“你能有多少东西，日常物品一个行李箱完全够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不对，跟你合租的那个女生肯定有问题。”
何灏觑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对方才不管他如何，特八卦的问“她是不是对你感兴趣啊，你是不是被拿下了，所以你才会考虑这么多。”
外人眼中的高冷学霸，一聊起八卦就好像路边大妈附身，根本停不下来，“我猜她先勾引你的。”
这什么用词啊！
“你能不能说点正常人的话！”这是警告。
“抱歉抱歉，我换一个，吸引！对，相互吸引。”
“我喜欢她。”这么直白的话语，他第一次说给他人听。
傅琛激动的猛踩刹车，稳稳停在路口，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何灏，你终于开窍了，当初在国外的时候，那么多外国女生跟你表白，你理都不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病......”
何灏一记冷眼扫过来，生生截断他的话，提起这个敏感话题，傅琛的神色正经几分，汽车穿过十字路口，他问：“最近还有吃药吗？医生给我发了好多邮件，问你的近况。”
作者有话要说：我反复告诉自己，坚持住，这本一定要写完，但是，最想写的永远是下一本！
这一本存稿没了，下一本竟然都有存稿了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