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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上元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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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宋玉和显然误会了,误会尚云明沏对她有意思。

宋玉和却不知,那个西阗节使拉她垫背,与她掐得欲生欲死,之所以纠缠不清,怕是仗着知道她爹行刺,对千香坊予取予求……

说起来,她有些想不通,尚云明沏表面上,说是误会了千香坊,可行为上,却没有放过的意思。

否则,又怎么会拿千香坊上百条人命相胁,非要她去任那破掌印一职?

为免吓到眼前这位好郎君,她故作轻松调笑:“你只担心争不过别人,却不担心我心气高,相不中你?”

宋玉和赦然一笑,却亮敞道:“若宋姑娘心气高,身边又有贵人看中,相亲岂不多此一举?”

宋唐心咬唇忍笑,颇觉没看错人。

此前,宋玉和毫不畏惧挡到她身前,后来知晓尚云明沏为晟洲节使,也未畏缩半分,着实有担当……还挺机灵!

想她爹愈六旬,也没个儿子来接承千香坊,能得这么一位勇敢,机敏的女婿帮忙,那也是极好的。

一思及,她正色问:“宋公子,若你心意不改,能否尽快来我家提亲?”

宋玉和讶住,未料到她会这么心急。

回过神,庄重整了整衣冠,他拱手道:“玉和定早日登门拜访,若能入了令尊的眼,即刻就准备三书六礼……”

宋唐心不放心又一问:“我为商户之女,往后少不得要于人前奔走,你可会介意?”

未待她话落,宋玉和断然接道:“介意!”

她愣住,热络的眼神立时凉下。

宋玉和轻轻一叹,道:“虽我非旷世之才,却也学得四书五经,三策六论。抛头露面、养家糊口之事,乃为丈夫之本分,断不愿未来妻子手沾烟尘。”

说话间,他忽又一羞,眼帘垂下,拱手揖道:“若能与宋姑娘结得良缘,宋姑娘持家便可!”

宋唐心霎时眼神弥散,心上花开……

四周纷乱人影淡入烟尘,只余眼前这位一面之缘的男子,所说的每一句话,如珠落玉盘,砸到她心头叮当脆响,心波连绵。

想到将会与宋玉和朝暮相见,同床共枕……她竟也涨红了脸。

与宋玉和一别,再见已是上元灯会。

戌时将入,他已在约定的石桥上等她,身上朱红长袍簇新,寒天大雪里,浑身散着喜气,顾盼之间,星眸生辉。

石桥飞架于葫芦河上,街上七彩花灯映入冰河,宋玉和便若站在璀璨星河里。

遥见她来,他笑着下桥迎来,撑开一顶油纸伞走近,随即将伞移至她头顶。

立时,她的头顶便天朗雪霁,更兼清檀香气隐隐于鼻,心又开始“砰砰”乱跳。

未待与宋玉和多言,她毫不掩饰地与他商议起婚事。

这么着急,宋唐心也是没办法。

从与宋玉和见面后,她爹听她说很满意宋玉和,催着她约宋玉和登门提亲,因为再过几日,她爹约定出行的日期便到,不能推延。

陈伯这才和她讲了实话,他摸底宋玉和许久。

说此子品性高洁,奉母至孝,便是打小家中仅寡母孤子,遇欺必抗,遇辱必争,从不受人欺辱,很是聪慧果敢。

见她如此急迫,宋玉和眉头扬起,咧嘴笑开,也直直应她:“今日与你说定,我选个吉日便去府上面见令尊。”

“就明日吧!”她眸子明晃晃看他。

灯火明媚中,宋玉和脸是红了又红,低低应道:“那……便依宋姑娘所言!”

二人边走边谈间,宋玉和便时不时伸手,替她挡住鲁莽冲撞的人。

闲逛未几,前方有众多男女围簇于一颗粗壮的树下,她便与宋玉和去看稀奇。

大树粗有两人合抱,积雪的树冠上凝出一盖晶透雪伞。树枝上遍挂彩灯,红绸丝带满系,潋艳满树,俨胜花开。

听这树主介绍,此树为合欢树,本生炽热之地,当年祖上带回后,还以为种不活,后来它却年年开花,历时两百多的年,成了男女许下欢好心愿的吉树。

合欢树主见她二人新到,不失时机地招揽生意。

“这位美丽的姑娘,这位俊俏的郎君,你二人将名讳书于红绸,再系上枝头,待来年五月花开之时,二位定出入成对,鸳鸯成双!”

宋玉和眉开眼笑道:“花开太迟,我许是等到那时了!”

他接过合欢树主人递来的红绸与笔墨,书上自己的名字,再递笔给身畔的宋唐心。

宋唐心纤手执笔,一笔一划,认真书写自己的名字。

朱红色兜帽于她颈间簇成花开模样,她的脸却远胜花开,宋玉和立在一旁看走了神,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物,递到她眼前,却是一只玉兰花形的银簪。

宋玉和赦然问:“这支银簪可有幸……长伴宋娘三千青丝?”

宋姑娘换成了宋娘?她轻一眨眼,一指发鬓,落落大方道:“那么有劳这位宋郎,替我这位宋娘簪上!”

银簪尾尖凉凉,轻轻插入云鬓后,宋玉和静静看她,目光一瞬不瞬。

饶是宋唐心脸皮厚,还是被宋玉和看得羞红了脸,她抿唇一笑,避开那双星眸,低下头接着写名字,写好后递与宋玉和。

宋玉和这才收神接过,于树下踮起脚,再轻盈盈纵身一跳,勾下的一根枝梢来。

顿时,树梢上积着的雪落如花飞,扑了宋玉和一头一脸,他被冰得“哇啦”直叫,逗她笑得“咯咯”作声。

挂绸后,二人又于城内游玩了许久,直至灯街已尽,人流已稀。

宋玉和以胳膊作撑,撑她踏上回府的马车,眼见她就要掀帘而入,宋玉和却牵住她一只手,她怔住。

“宋唐心……”宋玉和目光熠熠,“明日一早我便会登门拜访,你可有改变心意?”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她轻轻说完,抽回手于车厢内坐下,一颗心乱跳如雷。

马车启动,于风雪中渐远,宋玉和收拢油伞,目光追随了许久。

宋唐心回府后,将与宋玉和的约定讲了,宋时明闻听未来女婿即将登门,连夜指派府中安排明日家宴。

小怜早知她去与人相面见亲,同她窃窃私语了一夜。她将宋玉和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听得小怜恨不得立见这位姑爷。

次日早早醒来,她精心扮了又扮,新裳换了又换,一直折腾到自己满意。

可她没来宋玉和登门,却等来节使府的人马,府官带着披押带刀的府兵,将一纸官文与一匣官印递呈。

蜡烫金漆的任命官文,她爹一字不漏看完,随手扔与一旁,拢手沉吟。

宋唐心坐在她爹身畔,看着自己一身大红裙裳竟觉刺眼。

打眼望出堂屋外,天色晴好,朗日高照,不知那宋玉和走岔了道,还是认错了门,说好一早登门拜访,却让节使府的人捷足先登。

群狼环伺,她脑子急转,想着借口欲拖延时间,府官却没给她机会。

府官道:“宋坊主,新年开班,今日拟定新政,阖城官员尽在。令媛将执掌节使府府印,一俱官文待批,还望着令媛及时动身,莫让尚节使久等。”

宋时明面露难色,向府官揖道:“只是不巧,今日乃小女定亲的好日子,履职之事可否容后几日?”

府官夸张惊讶一声,笑着揖祝:“哦?那便恭喜宋坊主,恭喜宋掌印了!”

面色又一为难,“与洲中事务比,个人小事劳请暂且放放,可否待令媛入职后再办?”

宋唐心垂着眼帘,木然想了许多。

虽她仅与宋玉和两见,但感觉宋玉和非是反复无常之人,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宋玉和若真有心,也不急于这一日,或许稍后便会登门解释。

只这府官带兵而来,推拒不得,惹怒尚云明沏也非明智,便轻道:“无需多废唇舌,我去便是!”

宋时明却难抑怒色,还待开口,她俯近宋时明耳朵,低声:“总不能与他们大打出手,是吧爹?”

于宋时明隐忍的目送里,她被这群人前呼后拥簇上马车。

当她手捧官文、玉印踏入节使府正厅,尚云明沏端坐厅中,手揉太阳穴,一脸疲态。

厅下左右两边景唐人、胡人分列排开,皇帝临朝称政的情形,想来也不过如此。

塞北失管于西阗多年,政务混乱,民怨频生,眼前这肃穆的气氛……虽她不喜尚云明沏,还是打心底认为这厮在理正务。

不过,有人正立于当厅,孤零零左右为难。

张怀贤移步入景唐人队例,景唐人对他横眉怒目,目光逼视下,又移步入胡人队列,哄斥声又起……

尚云明沏淡觑,待欲出声,见她跨入厅来,目光一亮,一招手,指向身畔,“宋掌印,来这里。”

她手捧那坨烫手的官印,垂首低眉,大步踏上厅阶,面无表情站尚云明沏身畔站定。

未料,随之,嗅到尚云明沏身上一股浓重的酒气,冲得她直翻白眼。

尚云明沏侧头一看她,唇边勾出一抹餍足笑意,又向厅下的张怀贤招手。

“张兄,我这右侧足以纳你,上前来。来人,给张都督与宋掌印看座。”

她这抬起眼帘,淡看杵在当厅的张怀贤。

张怀贤一袭白氅罩身,袖间黑色孝带未取,手提袍裾上阶,脚下虚浮,一步三晃步上厅阶,状若醉酒。

待他至尚云明沏左侧坐定,宋唐心唏嘘……

何荣何幸,竟与他成了给西阗人卖命的同僚?

何德何能,竟与他成了尚云明沏的‘左膀右臂’?

一干人稍后便议起了新政,她心中挂着宋玉和,仅听了个大概。

晟洲首务,一则是,安顿各大佛寺的流民;二则是,收缴侵占的良田与奴隶;三则是,为民造册制籍。

关于如何安制流民,厅下议论纷纷。

有说是,先收缴西阗人侵占的良田,再行分派;有说是,着景唐或胡人家雇用流民。

唯张怀贤建议,莫若由节使府先行雇用。

他声音沉沉,只是,每说几句疾就打一个长长的嗝。

“造籍未成,田地未收,分田均地尚需时日,但若尽由各大佛寺长久供养流民,恐力有不逮……嗝儿……!”

“昨日与尚节使一道吃酒,宿醉未清,失礼了……”他以手捂唇。

宋唐心冷冷一哂。

无怪乎,这两人都一脸疲态,原是昨日凑于一块吃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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