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跟周饮听走前，去了趟厕所补妆，将周饮听在昏暗的地方将她亲花了的口红，重新对着化妆镜补涂了一遍。

周饮听等在女洗手间的门口，肩膀被人从后面一拍，回过看，是季正舟那张笑得狷狂的脸。

季正舟吹了口哨，“哟，这里都能碰见你？”

周饮听学着季正舟没正形的样子，也吹了一声口哨：“哟，在这里都能碰见你？”

季正舟好笑：“这是什么话，我在这个城市也是有家族产业在的呀，所以会在破晓市碰见我并不奇怪。”

周饮听敷衍嗯嗯，点头，从口袋掏出一根香烟，咬在唇齿间，按下打火机点燃，吸了口：“我在破晓市也有家族产业，所以你会在这里碰见我同样也不奇怪。”

季正舟挺好笑，觉得周饮听变得更有趣了：“这种时候你还要跟我争这一口气，阴阳怪气我？”

周饮听无辜的样子，表情淡淡的，没什么大的反应：“没有啊。”

要是季正舟不是从小被周饮听阴阳大的，只是和周饮听普通认识，可能就真的相信了周饮听这句跑火车的话。

季正舟和周饮听勾肩搭背，往周饮听看的地方张望，入目是酒吧内的女洗手间，倒吸口凉气：“一脱离周家，你口味就变得那么火辣了？居然站在酒吧的女洗手间等人。”

周饮听拍开季正舟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你都说了，我是在等人，不是为了别的事情。”

季正舟八卦：“等谁？”

季正舟看看那边女洗手间的标志，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你要等的人是个女生？怎么，这么多年来，冰山总算开窍，知道跟女生谈恋爱了？周饮听，你跟谁谈的？是不是之前我见过的那个女生？”

周饮听被季正舟问的头大，瞪了一眼季正舟，叫他闭嘴：“你很吵。”

季正舟自顾自摇头：“我觉得我不吵。”

周饮听岔开话题，瞄向季正舟的身后：“你的石聪小跟班呢？”

季正舟学着周饮听的样子，往周饮听的身后看：“你那个叫叶子的小跟班呢？”

周饮听无语，默默靠在墙边抽烟。

云初洗完手出来，便看见这副周饮听和季正舟站在一起互怼的画面。

季正舟看见云初走到他们跟前，丝毫不意外周饮听等的人是云初，大大方方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啊，云初。”

云初看见是季正舟，回了个招呼，没问季正舟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想早点回家：“晚上好。”

周饮听拉过云初的手，带云初穿过人群回家。

季正舟小跑着跟上去，挤在云初的身边，低头问云初，一副在和云初说悄悄话的架势：“你和那座小冰山真的谈了？你们谁先追的谁？谁先告的白？”

周饮听的手从后方往前伸，将云初往自己那边拉，将人护在自己怀中，自己站到了季正舟的跟前，气势汹汹的：“你干嘛，别吓着她。”

“哟，这么宝贝？”季正舟懂了，八卦的眼神在两个人间来回，“是你这座冰山追的她小姑娘吧，而且也是你先告的白？”

季正舟好奇，脑袋凑近周饮听：“你们两个人是怎么在一起的？”

周饮听皱眉，居高临下看着季正舟：“你话很多，吵死了。”

季正舟不气馁，跟在周饮听身边走：“说说呗，我还挺感兴趣的。”

“你感兴趣关我什么事。”周饮听拉着云初往外走，没理后方跟屁虫似的季正舟。

季正舟小跑跟上两个人，努力不掉队，问周饮听问不出就开始叫云初的名字：“云初，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周饮听当时是怎么跟你告的白？”

季正舟真的很好奇，周饮听这座冰山追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

周饮听牵着云初的手，一路将云初从酒吧带了出去。

周饮听边走，边侧着脸对身边的云初柔声软语：“别理他，他就这样，话很多，很吵。”

云初被季正舟八卦的架势问的不好意思，反牵住周饮听的手，牢牢贴靠在周饮听身边，生怕在这种时候，和周饮听走散了。

周饮听挺吃云初黏着自己的时候，憋不住笑，一侧嘴角快要翘到天上去，看得季正舟越发的好奇。

季正舟望着周饮听和云初打车离开的背影，双手环胸，站在酒吧门口碎碎念：“原来周家那座冰山谈恋爱的时候是这样子的……一副被爱情的甜蜜泡化了的样子。”

季正舟在周饮听走后，一个人默默吐槽：“周饮听一看就是个傻叉恋爱脑，没救了，以后肯定要为了女人库库大哭，跪下来求云初别分手，别抛弃他。”

季正舟想想未来可能会看到周饮听大少爷的这副样子，就觉得好笑，站在酒吧门口，忽然仰天长笑，惹得路人纷纷侧目，拿出手机对准了他，感觉他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出租车上，云初被周饮听牵着手，在遥远的其他城市见到了熟人，没来由的忐忑，“你就不怕他转头告诉了你爸妈吗？”

周饮听一愣，想起来自己还没和云初正经说过自己家里的事情：“我生母早就去世了，我爸的话，他不会管我。”

周饮听摸了摸鼻尖，“只要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情，他没办法管我，我比他凶。”

云初听到周饮听的最后半句话，一怔，笑了，觉得周饮听认真说这话的样子挺可爱。

云初和周饮听肩膀挨靠着肩膀，望着周饮听对着窗外发愣的侧脸，心间软软的，“你长得真的好像一只小狗，是小狗类型的长相。”

跟周饮听不熟的那会儿，周饮听是那种看上去就很凶的类型，熟了之后，又觉得他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牙齿，圆圆的眼睛弯弯的，挺可爱挺乖的，反差挺大。

云初感觉心要化了，靠近周饮听，捧着周饮听的脸仔细观察，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认认真真将周饮听的脸仔仔细细观察了个遍，手指触碰着周饮听眼角的小痣：“你的眼睛也好像小狗。”

周饮听的眼睛圆圆的，没什么感情看人的时候是很明显的凶巴巴的下三白，故意装乖或者面对云初的时候，是湿漉漉可爱的小狗眼。

云初第一次发现周饮听的长相会那么乖，无奈笑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好像喝醉了，我真的一次觉得，你长得好像狗狗啊。”

周饮听被云初热情扑在自己脸上夸自己长得乖的架势惊到，睁圆了一双眼睛，双手护在云初的腰身，怕云初会不小心磕到哪里。

周饮听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件事，看着云初越来越红的脸庞，哦了一声：“你喝酒了，所以才会觉得我长得可爱。”

“不是，没有。”云初一本正经地对周饮听说话，学着周饮听之前的样子，小狗撒娇似，脑袋蹭着周饮听的脖颈，伸手揉乱了周饮听的头发，对着他的脸一直亲一直亲，“我不是因为喝酒才觉得你可爱的。”

前面开车的是个中年的女人，从后视镜望见后排的年轻小情侣亲热的画面，好笑而宠溺地提醒周饮听：“小伙子，阿姨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阿姨的女儿也有个谈了好几年的男朋友，她常常会告诉我一句话——女生觉得你帅只是单纯觉得你帅，要是觉得你可爱，那她就是真正喜欢上你了，而且是喜欢的不得了的那种。”

周饮听抱着喝醉后，软着身子趴在自己身上的云初，浓眉一挑，唇角笑意漫上来，“真的？”

阿姨大笑：“小伙子，我骗你干嘛。人家女孩子长得那么好看，还能一直对你真诚表达自己的喜欢，你就好好珍惜这个女孩子吧。”

周饮听被那位阿姨说的越发高兴，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得不错，抱小孩那样抱着云初，任由她抱住自己亲来亲去，脸上被蹭上了云初不少的口水，很宠地捏了捏云初的鼻尖，“头会晕晕吗？”

云初摇个头的动作把自己的身体摇得晃来晃去的，手上就更抱紧了周饮听，便于自己稳住身体，呜呜呜地假哭：“呜呜呜你好可爱啊，好像小狗，我最喜欢小狗了，小狗很忠诚很喜欢主人的，呜呜呜呜。”

周饮听哄云初，软着语调：“我也很忠诚啊，小云初。”

云初一直呜呜呜个不停，呜到后面真的哭起来了。

周饮听抱着她，心疼地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哄着云初：“犬类都很忠诚，一辈子只会认一个主人。”

云初的脸被夜风吹着，撇着嘴，眼角红红的，脑中乱七八糟的倒带着回忆。

她抱住周饮听，脑袋埋在周饮听的颈窝，忽然坐直身体，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周饮听看一个视频。

云初当着周饮听的面，点开她手机的相册。

周饮听往下瞄了眼，云初的手机相册里，全都是有关他的各种角度的偷拍照片或者视频，忽而心跳一快，心里某块地方变得柔柔软软的。

云初晕晕乎乎的，一直翻一直翻，终于翻到一个视频。

视频中，周饮听在课间搂住其他的一个男生，对着镜头这个方向，咧嘴一笑，笑得明媚快乐，标准的开心时候的小狗狗笑容。

云初又哭了，仰头大哭，嘴里就念叨着几个让周饮听哭笑不得的字眼，“周饮听，你长得好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