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拖拉机是大事，村长和顾幸华都跟着去了农机站，冬妮坐姜小玉的自行车，家里和村里一共四辆自行车，才给大家载到县城，顾长胜本来可以叫顾连城带钱回来，是顾连城劝他，一直犹豫的身世问题，问问老村长。

路上听到了顾长胜和老村长的谈话，冬妮这才知道顾幸华的妈妈是大姨，咂舌道：“当初她们够离谱的。”

姜小玉看着前头几个人的背影，说：“他太犹豫不决了，我现在才知道盲婚哑嫁的可怕之处，当时要真结成了，我肯定要被顾长胜的性格急死。”

冬妮说：“咋可能找到个10分满意的对象，顾连城各方面都好，能打8分吧，可人家不喜欢你，白搭。”

姜小玉不服气，“什么呀，我也不喜欢他，他优点多，缺点也不少。”

“啥缺点？”田冬妮好奇的问。

姜小玉绞尽脑汁想了想，“太冷淡，不爱吃醋，我喜欢那种黏人的，过日子才有意思嘛。”

田冬妮说：“小玉姐，你可真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茬。”

顾连城回头看了眼，姜小玉心虚，悄悄和田冬妮说：“他耳朵可真灵，下次别背后说人了。”

交好拖拉机的钱，顾长胜回去了，说他打算去亲爸家里把身世说一说，看他亲爷爷奶奶和父亲怎么说？

姜小玉觉得他父亲家那边肯定要认回自己的儿子呀，那个换过去的表妹，和母系这边有亲，和顾长胜父亲家那边可没有血缘关系，人家不可能不要亲儿子。

姜小玉十七八就是公社的拖拉机手，会开，冬妮坐着拖拉机跟着跑了一圈，兴奋道：“咱们村要是路通了，我就能跟着你的拖拉机去市里摆摊。”

姜小玉很欣慰，至少冬妮已经开始觉醒，有去更大城市做生意的想法，她说：“市里去不成，你可以先在县城摆摊，我这还有些袜子头饰，你试试。”

“那我回去跟我妈商量一下。”

拖拉机暂时停放在农机厂，村长和农机站说好，每天交一块钱，借农机站的空地收龙虾，顾幸华依依不舍摸着拖拉机把手，说：“停这里安不安全，要不留个人看着吧，我留下来。”

村长没好气道：“别一副小家子气，这是农机站丢不了。”

姜小玉说：“顾会计，收虾可少不了你，收的越多越要把控品质，但凡哪一次品质大小不合格，这条销路可就丢了。”

顾幸华连连点头，“那我就不管你的车了，给你管好货源品质。”

顾幸华小缺点一堆，但做事极为较真，管控品质和算账最好，姜小玉放心他做这事。

买好了拖拉机，顾连城问姜小玉，“昨天说搭伙养弟妹的时间，你怎么想的？”

姜小玉笑了，“不要上纲上线，我们俩现在互相有需求，所以搭伙，等到没有需求了，顺其自然呗。”

顾连城摸了摸脸，“什么叫必要的需求呢，孩子们分开带也不是不行。”

姜小玉认真道：“没做出一番事业之前，你不会结婚的对吧，这和你家的诅咒有关，你也怕走上你爸和你爷爷老路，想破一下诅咒，别封建迷信了，你们家人就是太好看了，好看到男人也被强取豪夺，但现在社会不一样的，连你这样的都敢抢，那对方得是多深厚的背景，真遇到那样的人家，你就从了吧。”

顾连城失笑，“你也好看，怎么不怕强取豪夺？”

“我怕呀。”姜小玉一点都没妄自菲薄，“所以我才说现在对你有需求的嘛。”

……

第二天一大早，顾连城照旧天不亮出门去市里上班，姜小玉在村里等收购，这趟收三百斤，家家户户平摊两斤，也就是一块钱，在家里给龙虾挑好大小品质，排队过称的时候，顾幸华依旧每个篮子都认真查看。

他说：“这关系到全村的副业收入，谁要以次充好、发现一次，半个月不得再送，谁都别来跟我求情。”

有人不服，“你凭啥制定规则？”

姜小玉上前说：“顾会计是我请的，每个月10块钱，认真负责，大家说不应该吗？”

顾幸华完全没想到自己还有钱拿，惊讶失措，“姜小玉，你……”

村长拍了拍他肩膀，催促道：“拿了钱就要干事，别耽误时间。”

顾幸华低头的时候，眼睛被雾气熏花了，不是10块钱的事，是信任，还以为姜小玉烦他呢，没想到被信任了。

……

村里排班，这次顾幸华和大姨夫骑着自行车，和姜小玉一起各带了一百斤龙虾来县城，然后把九个半人高的竹篓放到拖拉机后车斗，依旧空了一大半，农机站问姜小玉，能不能帮着带点东西去市里。

“有些零件我们修不好，要带去市农机站，再给之前定的零件带回来。”

顺道的事，姜小玉的车还得停人家空地上，爽快答应了，带上交割书和三百斤虾，和姜小楼、悠悠出发了。

悠悠这是第一次坐拖拉机，噪音虽然大一点，但是比自行车平稳很多，坐在前面的驾驶位，视野更好，她新奇的打量走了很多趟的路。

姜小玉好奇的问：“风景都是一样的，悠悠新奇什么呢？”

悠悠指指两边田野里劳作的人，他们纷纷在拖拉机的“嘟嘟嘟”声中，抬头看过来，悠悠觉得可威风了。

还是公社的时候，女拖拉机手不少，姜小玉每次开拖拉机，也被行注目礼，以前开拖拉机帮公社拉东西，现在是帮自己，姜小玉说：“小楼哥哥在现代有身份了，将来买小汽车带悠悠兜风好不好？”

姜小楼在后车斗里，兴奋道：“大姐，那我啥时候去学车？”

姜小玉道：“再等等，一步步来。”

货送到市农机站，姜小玉把拖拉机停这里，带着货物去了现代，把电动小三轮拿出来，装满货后，送到宋大哥摊位上。

宋南方抽查了一下，品质和之前一样好，放心了，“你们那个乡镇能供多少量，我还能跑市场吗，今年的旺季就要到了，这些野生的虾不抓，也会白白浪费了对不对？”

姜小玉连忙说道：“现在农村没什么人，也没工厂，水质更好了，我预计一趟一千斤能保证，今年的没问题，但捕捞一年，明年未必有这么大的量了。”

宋南方是个现实的人，笑道：“今年只管今年的事，等明年谁知道什么市场，你有这话我就放心去跑销量了。”

姚奶奶叫姜小玉别担心，“今年的烧烤摊，明年做不做都难说，不用怕明年没货得罪客户，再跑就是了。”

姚奶奶这边每天需要五六只鸡，姜小玉买了一整锅鸡汤，打包好带着，又买了二斤生饺子，离开后一起放到空间里，三百斤虾，十块钱一斤收购价，一趟三千块钱，加上之前的四千，现代这边有七千块。

交了货，她去找姜小楼汇合，说：“咱们去买个手机，办个卡。”

姜小楼很是兴奋，说：“买个能打游戏的吧，我看南方大哥打的手游很好玩。”

姜小玉白了他一眼，“你在现代的时间不多，没地方给你接无线网，打游戏多费流量，还是买个老人机吧，接打电话、上网冲浪看视频足够了。”

买了个国产手机，对功能没要求，一千多块钱，然后去营业厅用姜小楼的身份证办了个五十九的套餐，再去银行办了个银行卡，存了一千块钱进去，接着注册各种软件用户，设置密码，搞了一个多小时，姜小玉也能用手机刷卡支付和收款了。

穿来现代一个多月，她还没有认真逛过大超市，和姜小楼悠悠说：“咱们也去逛逛超市吧。”

姜小楼说：“现代的东西都贵，看看可以，别乱买呀。”

姜小玉说：“回头你能忍住再说。”

这个大型超市，在姜小玉眼里太丰富了，和她之前逛的小超市完全不同，现代的钱不经花，日用品回八零年买更合算，还是挑零食合算，她喜欢吃柿饼，好几十一盒，姜小楼叫她买，“姐，你都这么挣钱了，吃的方面别亏待自己。”

姜小玉拿了还是心疼，“花钱的地方多呀，要给姜爷爷买墓地，要在现代给你买个小车、租个房子，都要花大钱的。”

“那把姜爷爷带回八零年安葬呢？”

姜小玉轻轻给了他一巴掌，“这种事不能省，给姜爷爷好好安葬，你的身份才能心安理得呀。”

买了柿饼，零食又选了奥利奥，悠悠爱吃这种饼干，还有酸奶，二花喜欢，有临期的买一板送一板，很划算，姜小楼看上了男士剃须刀和啫喱，姜小玉放回去，说：“你还没长胡子呢，看这个干啥？”

“想到大哥了。”姜小楼说：“不过这个不能带回去送人，要是哪天能告诉大哥，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你拉到吧，如果以后我跟他各自婚嫁，被他知晓了我们的秘密，多危险，别想这事了。”

姜小玉选了一瓶一百多的面霜，买柿饼舍不得，买几千的面霜她也舍不得，但一百多的下得去手，等回去后灌到雅霜瓶子里，用一段时间看看效果。

有手机结账就是方便，直接调出二维码扫码就行了，买了这点东西花了二百多，然后和姜小楼去批发市场，批了两千多块的袜子、头饰这些小商品，带回八零年摆摊。

这趟姜小楼就不回县城，留在市里面住，明天直接去摆摊。

回到租的家属院，隔壁秀莲嫂子说：“小玉，今天晚上我家老钟请几个同事吃饭，顾连城也在，你和弟弟一起过来吧。”

姜小玉如果留下来，就得在市里过夜，她说：“我还是回去吧，不然天黑了不好赶路。”

秀莲嫂子小声说：“老钟退休的恩师叫老钟给顾连城介绍对象，老钟真推不掉，今儿我家姑娘跟她爸的徒弟见面相亲，人家非要凑过来，你在的话，顾连城应该不会搞得太难堪，帮嫂子个忙行吗？”

既然要在这里长期租住，人际关系需要维护，姜小玉爽快答应道：“那行，我给村里打个电话，正好还有卖剩下的龙虾和野生鲫鱼，晚上给餐桌添两道菜。”

“好好，以后嫂子单独再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