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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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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斜对面兵器铺里的镇店之宝朝阳吗?

那掌柜手里捏着账本,视线落在朝阳残破的剑鞘上,虽然锈蚀很重,但仔细一瞧,还是能依稀可辩展翅飞翔的应龙浮雕,的确是宝剑朝阳无疑,遂问:“敢问小姐何处得到的此剑?”

林芫被这么一问,当即心虚地偏开了头,“捡来的。”

那掌柜的做这一行生意,惯是会察言观色,一瞧这里头定有鬼,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摸了摸自己清灰的胡须,眯着眼睛试探道:“那不知这位小姐,打算当多少银子?”

林芫托着下巴思忖,目光落定在那锈迹斑斑的剑鞘上,有些埋怨那个晕倒的男人的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糊弄一把,“两百两,我要当两百两。”

上回康颜还有意识尚且花费一百四十两银子,这回这个直接昏死过去了怎么着也得两百两吧。

掌柜一听,惊得一个趔趄。

价值万两白银的前朝宝剑,战神九王爷陆璋曾用过的宝剑,竟然只当两百两白银。

林芫一看掌柜的这反应,疑心是自己要价太高了,毕竟就一堆破烂铁而已,于是小心翼翼地抬眸,“那不然打个折,一百八十两?”

那掌柜扯了扯唇,却依旧是没有接话,没法接。

林芫见他并不搭腔,以为他还是嫌弃贵了,于是弯腰抱起那沉重的破剑,“算了算了,我不当了,你出价太低,我别家再瞧瞧。”

总之要够医药费才好。

那掌柜见到手的鸭子要飞,当即迎了上去,堵在门口,佯装为难地道:“姑娘且慢,一百八十两倒是没问题,只是你这剑太破了,只能当废铁卖,是以,你恐怕只能死当。”

死当即为不可赎回,这掌柜既识出了这宝剑,存了据为己有的心思,自然要将林芫的后路堵死,到时便是她后悔,也是无用。

林芫原是没打算死当的,毕竟是旁人的东西,然当她目光往门外一扫,瞧见斜对面医馆大门上医者仁心的牌匾,终是点了点头,“行,可以,没问题。”

救人第一,其他皆不那么重要。

离开当铺,横穿牌坊街,林芫刚要提步进医馆,就撞上急匆匆出来的柳昭昭。

柳昭昭一见她空着手回来,顿时就问:“当了?多少两银子?”

林芫掏出了一个竹青色的钱袋子,得意地晃了晃,“一百八十两呢,一把破剑而已,我居然当了一百八十两银子,我可真是太厉害了。”

完全就是你快夸我的邀功模样。

“才一百八十两?”柳昭昭眉头一皱,紧接着拉着林芫往对面走去,“走,我们去把剑赎回来。”

“为什么啊?”林芫脚步顿住,不解地望着柳昭昭,“不是等着付汤药费吗?做什么要赎它回来?”

“我们先赎回来,等下我再同你解释。”说完,柳昭昭又拉着林芫要回那当铺。

林芫想起自己手签的死当文书,当即就拍开柳昭昭的手,“晚了,当的死当,赎不回了。”

柳昭昭闻言,顿时气的手指发颤,“你啊你,你竟将那剑死当了,你这下子可是闯大祸了,你知道吗?”

林芫不以为意道:“这银子本就是给他治病的,怎么就成了闯祸了?更何况不就是一把破剑,你至于怕成这样吗?”

“我为何怕成这样?我这就告诉你我为何怕成这样。”柳昭昭拉着林芫又回到了医馆,再深入到医馆的后边儿的病房,等到了病床之前,她指着床上的男子道:“你自己看,他这样子的人,可不可能使一百八十两白银的铁剑?”

头先暗巷路黑看不清,到了医馆林芫又没进门,直接提剑去了当铺,是以不曾看清这男子的模样。

如今这人躺在面前,借着床头灯架的一豆灯火,林芫这才将男子看了个真切。

只见他一身玄青地云锦宽袍,金色万字纹绣满了整个袍子,绣法是民间快失传的双面绣,腰间束以麒麟纹白玉带,如瀑墨发用青玉冠高高竖起。

林芫对玉石并没有研究,然却是对苏州织造局出品的云锦有所熟悉,只因张姨妈曾有过这么一件短襦,还是她那个盐商商会会长的男人替周旋来的料子,因着这云锦乃是专供皇室的贡品,张姨妈可得意了好一阵子。

目光一抬,再看他的脸,虽然阖着眼,长眉似蹙未蹙平添几分疏离,然其冷玉微雕般的面容却叫人难以挪开眼去。

“昭昭啊,你说我这捡人的手气是不是极好?这又捡了个俊美不凡的。”林芫瞥见她眉心微微蹙起,于是伸出食指去抚平拢起的纹理,好笑地说道:“就是看着挺矜贵的一个公子,老皱眉干什么啊?”

柳昭昭却是有些笑不出来,她盯着男子腰间玉带直直摇头,“阿芫啊,你看他腰上的玉带,每一块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我在张姨妈屋子里都没见过这么通透的玉石,而他腰上就挂了十数块。这样的玉,尾指大的一小块便价值白两银子,他这条玉带少说也要两千两银子了。”

柳昭昭他祖父,年轻时去滇地做过玉矿工人,是以柳昭昭多少有些了解。

林芫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对,不是个穷酸的,不用亏汤药费。这一点比那书生强不少。”

柳昭昭摇了摇头,“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是担心他那把剑也和这玉佩一样贵重。”

林芫听了半天,还是没听明白,于是秀眉微蹙,“所以,昭昭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

柳昭昭当即握住了林芫雪白的手腕,惧怕地道:“趁他还没醒过来,我们赶紧跑吧,省得他醒过来,怪你死当了他的剑。这剑万一也很贵重,你可怎么赔?”

林芫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她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仰面躺在病床上的男子,混不在意地道:“跑什么啊?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呢,他还能把我怎样?这天底下都没有恩将仇报的道理。就方才那样的巷子里,我若是不救他,他可不就会被路过的车马牛羊给碾死的啊。”

柳昭昭余光瞥见男子微微曲起的指尖,当即颤着声音道:“阿芫,你看他马上就要醒了,我们还是快跑吧。”

林芫犹豫道:“昭昭啊,我不能走啊,你看他这么富贵,等他醒过来,不得好生答谢我一番啊,虽然我这人吧救人不图回报,但是如果他坚持答谢我,我也是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呢。”

柳昭昭差点一个仰倒,“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就不怕他倒打一耙,将你送进官府,说你偷了他的剑,到时候你连西夏都去不了,我看你怎么办。”

林芫素来是个开朗的,凡事皆往好的方向去想,然则事关是否可以去西夏这一点,林芫却是极其敏感,当即就改了立场,“昭昭,你说得也有道理哈,这人一身富贵装扮,谁知道是个什么身份,万一是个位高权重的,醒来非要找我麻烦,我都没地儿哭去。”

打蛇打三寸,不得不说,柳昭昭还是拿捏住了林芫的要害。

林芫将钱袋子给了医馆的大夫,请他代为照顾这男子,而她自己与柳昭昭牵手离开了医馆。

与此同时病床上的男子指关节微微曲起,连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朱时茂是在林芫走后不久,在医馆找到陆湛的,当时他依然是昏迷不醒。朱时茂将陆湛带回了登月湖的湖心小筑,却并没有请大夫回来诊治,而只是让他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丝毫不见慌张,仿若这样的事情,已做了千遍万遍般熟悉。

而次日一早,陆湛便也无惊无险地醒了过来。

清晨带着薄凉的光洒向书房的窗内,在陆湛微抬的下颌上渡上一层清泠的光,只见他指尖不时地敲击着书案,低低地吩咐:“去一趟牌坊街的当铺,将朝阳取回来。”

朱时茂不明所以,“王爷,那朝阳怎么会在当铺里呢?”

陆湛指尖捏起桌案上那青色的布袋端详了片刻,而后忽然手一松布袋落下,他冷沉的声音同时响起:“本王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才会将本王万两白银买的宝剑,只一百八十两白银就给当了,不如你帮我问一问那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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