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子从来没有在儿孙婚姻问题上做过多约束,看待生孩子这个问题也很前沿。他的两儿子要娶谁,什么时候生孩子他都没管过,孙子就更不会管了。
江随和李知然都怕说这个话题,一说到生孩子,就得扯到徐铭之身上,然后把他们四个人做个对比。
果不其然,谭桐絮絮叨叨起来:“人家铭之孩子都两岁了,你看看你们仨,连正经女朋友都没有。铭之一回到家,老婆孩子热炕头,那多热闹,那才像个家。你们一个个都老大不小的了,连个知冷知热的都没有。”
李知然一脸委屈,“妈,你看今天多喜庆的日子,干嘛非说这扫兴的话啊。”
“我怎么扫兴了,这都是实话啊。人阿随起码还有个未婚妻,你是什么都没有。”
裴秋安闻言,拿着叉子的手都轻颤了颤,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没事人一样撸着怀里的猫。
江随可就没有这么淡定了,下意识地瞥向裴秋安。他只想幸灾乐祸地看别人笑话,可不想扯上自己。
“哎,这话可不对了,哪有什么未婚妻啊,阿姨您可不能凭空污蔑我清白。”
“鸳鸯谱可不能瞎点,还有啊——”李良鸿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冷光射向儿子:
“你可小看你儿子了,他家里也热闹,比那结了婚生了孩子的还要热闹。”
李知然被那一眼看的鸡皮都要起来了,刚吃到嘴里的水果就给吐了出来,问道:“哎哎哎,爸,您这话什么意思。”
裴秋安抿了抿唇,“就是说你女朋友多。”
“算得上女朋友吗?”李良鸿冷哼一声。
儿子做了什么哪能都瞒得过老子,可是就算知道了能怎么着,能管得住吗,他早就把你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好几个月前,知道他正在捧一个小明星,李良鸿是勃然大怒,让他断,他答应的好好的,但人家照样来往,难不成还能拴住他的腿。
这几年李知然变化还是不小的,工作上确实认真了不少,但是私生活一样的糜烂。
谭桐颇为无奈,“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有千金小姐名门闺秀不要,非要挨着那一个个的臭鱼,也不嫌腥得慌。我也给知然看了几个姑娘,都挺不错的,可他就是不去。”
“就他那副不着调的样子,搁以前就得判一流氓罪,哪个正经姑娘愿意跟着她。”
李良鸿说完儿子,顿了顿又对老婆进行批判,“你这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做法也不对,洁身自好的男人还是大有人在。”
李知然躺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好家伙,你们这一个个的,可真够我喝好几壶的。”
裴秋安最喜欢的就是听李叔叔训儿子,每每看他还不了嘴就觉得特别过瘾。
不过她高兴的有点早了,毕竟只要长辈在场,年轻人无一例外都会被盘问,谁也别想做漏网之鱼。
这不,下一秒,谭桐就问到裴秋安头上了,“秋安,上一次给你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啊。”
裴秋安心里一紧,刚要开口,李良鸿就扯着嗓子道:“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安安才多大,二十四周岁都不到,这就让人去相亲。咱又不是嫁不出去,安安这条件这么好,非得坐那里让别人挑挑拣拣的,这不是胡闹吗。”
裴秋安看见谭桐脸上不大高兴,连忙摆着手道:
“没有挑挑拣拣,叔叔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就觉得相亲也是个很好的……很好的策略,对我来说挺合适的,而且阿姨给我介绍的肯定都是最好的。”
她一番话说完,余光就想要去寻找江随的身影,可看到的只是一团模糊的他。
江随就在她旁边,双腿交叉,眼睛盯着她的头发,神色晦明难辨。
“就是,我还能给我们秋安随便介绍啊。”谭桐脸色好多了,拉着裴秋安的手问东问西:“后来你们有没有联系啊。”
“见面倒是没有,我们都挺忙的,不过微信上也聊过一些。”
裴秋安尴尬的笑笑,她都快忘记相亲对象叫什么了,聊天就更没有聊过了。
谭桐以为她是害羞,笑得更开心了,“人不错就行,你们就先聊着,说不定哪天这火花就擦出来了……”
恰好江随接了一个电话,给大家道了别就匆匆离开。
裴秋安终于能够正大光明的看他一眼,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几分暧昧几分疏离几分试探,不过都随着他的转身顷刻消失。
当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李良鸿缓缓开口:“阿随从能力到品性都没得挑,这么多小辈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他。”
说着意味深长的瞥了裴秋安一眼,手指摩擦着杯身,“我觉得安安倒是可以和他试一试。”
李知然一口水没咽下去,呛得连连咳嗽,谭桐轻拍着儿子的背,语气是着急又抱怨:“这都多大的人了,喝口水也不会了。”
李知然完全是被吓得,他们兄弟几个都在等着,看看谁能把这株高岭之花给摘喽。
他细细打量着裴秋安,之前他也给江随介绍过女朋友,说实话,单论长相能压过她的确实不多。
只是两个人不像一个次元壁里的,不得不说他爹的想象力是相当丰富的。
他还记得当年李良鸿说一位战友的女儿要来家里,他就随口问了一句几岁了,漂不漂亮。
结果这位亲爹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抽过去,厉声警告他不要胡来,敢对人家有一丁点儿非分之想,皮都给他剥干净送到肯尼亚去。
李知然咳得满脸通红,“爹,我亲爹,您可就别吓唬我了。”
“有你什么事儿,怎么就吓住你了。”
李知然摸了摸裴秋安的头,玩笑道:“好家伙万一真要成了,我不得喊秋安嫂子,这还不吓人。”
听着父子俩一来一回,裴秋安一手冷汗,以为是李叔叔知道了什么风声,故意试探她,可他脸上的表情却又分外真实,带着真心的期盼。
她先是一愣,然后表现出很抗拒的样子,“叔叔,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江随哥他,他……”连说了好几个他,也没他出来怎么回事儿。
谭桐转了转手上的戒指,祖母绿的宝石大的有些碍事儿,“阿随确实好,可我也不想让赵北宁记恨我一辈子。”
“你说徐嘉远啊,算了吧,这么多年了阿随可一次都没承认过,你刚刚一说他就着急忙慌的否认,这就说明根本就对她没感情。”
李良鸿吩咐儿子捏捏肩,他眯着眼睛一脸惬意,顺着刚才的话说:
“男人什么样儿我还不清楚,像阿随那样的,想要什么肯定是直截了当地占为己有,但凡他真有什么想法,俩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谭桐撇了撇嘴:“你看人堂哥,那是有感情的吗。”
“他俩不一样。”李良鸿颇有把握的说道。
裴秋安默默往嘴里塞了块哈密瓜,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将“直截了当的占为己有”几个字在心里反复琢磨。
*
晚上,江随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裴秋安还保持着刚才的姿态,倚着床头蜷着双腿,电脑放在腿上,眼睛紧盯着屏幕,手指滑动着触摸板,时不时皱着眉头,神色极为认真。
一缕头发从耳边掉落,她自然把头发别在耳朵后,很快又掉落下来,她又别在而后。
但动作明显的不耐了些,来来回回老几次,头发才算是老实了。
刹那间,他的心被填地满满的,然后他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家里套快用完了。”
裴秋安有些诧异,明明自己前不久才在网上买了一箱,怎么这么这么快就用完了。
这就是纵欲的铁证,一想到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这几年好像特别容易累,有时还会出虚汗,饭量也小了,这事儿干多了莫不是男女一起掏空。
之前她不知在哪本杂志上看了一篇文章,真假也说不准。
大概就是说男性普遍性到了三十岁那方面功能就严重下降,而俗话说的女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也不过是男性为了掩盖自己的不足将责任甩锅给女性。
那时候她处于对两性知识较为懵懂的时期,看这种文章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印象倒是深刻。
裴秋安抬眸扫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我是不是要夸你可真厉害,不过你这也要奔三的人了,还是注意一点,别精/尽人亡。”
江随神色自若,单手拿着杂志,另一只手十分自然地挪到她的大腿上。
眼睛里带着不太正经的笑容,瞥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是你厉害,你总能让我控制不住。”
过了半个小时,裴秋安合上电脑,等她上了厕所躺在床上,一旁原本老老实实的江随立刻翻身压过去。
裴秋安有些抗拒,手肘抵着他的硬邦邦的胸膛,“家里不是没有套了,你别乱来。”
江随拉着她的手向走去,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反正今晚收拾你是够的。”
她低头看去,原来装备都已经齐全了,就等着她上床来呢。
这个夜晚的确失控,后来裴秋安沉沉浮浮,迷迷糊糊,任他为所欲为。
第二天一大早,裴秋安感受到旁边的动静,她揉了揉眼睛,脑子里还盘旋着一个疑问。他说的收拾什么意思,而且昨天晚上用的力气确实是大了些。
“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江随温热的嘴唇贴上她的脸蛋儿,“我不是记仇的人,收拾了,也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