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读云

繁体版 简体版
搜读云 > 我靠附身动物破案做女官 > 第10章 记录

第10章 记录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为什么她连着好几次都遇到右手手掌绑有布条的男人,事情没有如此巧合吧?

把线索穿成一条线,柳兰絮严重怀疑刚才路过的马夫就是杀害幽昙的那个蒙面人,而那个蒙面人,则是在天牢里对刘伍灭口的男人。

她必须追上这个马夫,才能验证她的猜想是否正确!

事情刻不容缓,柳兰絮快马加鞭,全力往马夫离开的方向奔去。

幸亏她反应及时,过一会儿后,柳兰絮成功追上这个右手绑着布条的马夫。

马夫耳廓肌肉微动,将身后双重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知晓被人追寻,但他并没有立刻停下应答,而是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继续自顾自地驾驶马车,不过十根紧紧攥住缰绳的泛白指骨,悄然暗示着他此时的心情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柳兰絮见马夫加快行驶速度,故意高声喊道:“前面那位赶车的兄台,等等我,你的针掉在地上了!”

马夫闻言没有停下,狠狠甩出的马鞭在空中扬起一个颇具慌乱的弧度。

为什么她叫马夫,马夫却不停反跑?

马夫行为反常得很,柳兰絮愈发觉得他心里有鬼!

宋衔青自柳兰絮钻出车厢驾驶马车起,就时刻关注着外面的情况,他听到柳兰絮让别人等等她的话,心下立马觉得怪异,遂撩起帘布,打算观望接下来的事态。

柳兰絮正因马夫不停下马车感到焦急,她察觉到宋衔青出车厢,就像看到救星一般。

之前宋衔青为捉款冬,在怡红院露的那一手让柳兰絮记忆犹新,于是她请求道:“秦伯,麻烦你帮我一下,将前面那个赶车的马夫逼停,他行为反常,很大概率有问题!”

“……好。”

宋衔青没有多问,他两根修长手指夹住随身携带的碎银,然后猛地一弹。

风驰电掣间,前面马夫驾驭的马儿仰头嘶鸣,接着后腿一弯,侧身倒地,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车厢跟着倾倒在地,霎时漫天灰尘迸发出来,于空中洋洋洒洒飞舞。

“咳、咳……”马夫猝不及防,呛得咳嗽了几下。

他顾不得一片狼藉的现场,匆忙从地上爬起来,试图趁灰尘遮挡众人视线的时候逃走。

灰尘飘散的范围往柳兰絮那边扩大,柳兰絮心知这玩意儿呛人,连忙用袖子捂住口鼻,但她驾驶马车的动作并没有停滞。

柳兰絮不敢错过这次来之不易的线索,她用一双眼睛紧盯着那辆倒地的马车,自然看到了马夫偷偷溜走的动作,而她此时又和马夫距离稍远。

她立即大喝,提醒宋衔青:“小心,别让他跑了!”

“嗖!”

宋衔青的动作比柳兰絮的声音更先更快!

他脚尖往驾驶座边沿一点,如同拉满弦的弓箭,凶猛、准确、快捷地冲向目标,只给柳兰絮留下一个模糊的黑色残影。

片刻后,漫天灰尘散去,一个人影匍匐在地,柳兰絮瞪大眼睛仔细查看状况,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待她看清,紧张担忧的情绪才烟消云散。

匍匐在地的人影是马夫,他被宋衔青牢牢控制住,双膝跪地,脸颊贴紧地面,手臂反扣在背上不得动弹。

柳兰絮此时也赶到旁边,她“吁”了一声,让马儿停下来。

“你在跑什么?连针都不要了?”

马夫抬起眼眸,叫住他的郎君眉眼恣肆精致,正高高坐在马车的驾驶座上,对他说话时的语气很是玩味。

他不认识这位郎君,但这位郎君怎么提起“银针”?

马夫面色如常,他不知所以道:“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小人只是一个跑腿的马夫,又不是什么医治百姓的大夫,身上怎么会带针呢?”

马夫抬眸的动作让柳兰絮和他对上视线,自然她也看清马夫的样貌。

她瞬间愣住。

马夫的长相与天牢里杀害刘伍的男人完全不同!

难道她判断失误?

柳兰絮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幕。

“两位爷,小人不知哪里惹到你们,小人向你们赔罪,还请两位爷高抬贵手,放过小人。”马夫表情十分无辜。

不对劲!

柳兰絮再次细想一番后,她的直觉依然告诉她,眼前的马夫绝对有问题!

银针这个话题扯不下去,柳兰絮便转而谈马夫不停反跑的事情:“既然你不是大夫,身上未携带银针,又没惹到我们,那你跑这么快干嘛?”

“莫不是做贼心虚?私下里偷偷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公子,小人哪敢私下里偷偷干见不得人的事。”马夫惶恐之余不忘拍柳兰絮的马屁,“是公子气势威猛,小人一时害怕,条件反射便停不下来。”

这话柳兰絮根本不信,借口找得太漏洞百出!

第一,正常人听到有人叫他,哪怕不答应,也会回头看一眼是什么情况,怎么可能像马夫这样越喊他,他越跑呢?

第二,她观察过马夫的神态语言,前世她因职业的缘故,经常和犯罪嫌疑人打交道,这让她养成观察甚微的习惯。

马夫看着性格唯唯诺诺,说的话却谨慎圆滑,脑子也转得很快,一下就把她的“银针”问题给抛回,几句话就把她对他的怀疑摘出去,若是心思单纯的,很容易被他蒙蔽。

还有马夫回答加快马车驾驶速度的原因是害怕她的气势,这句话既讲述他“害怕”得不知所措,又悄然夸她外表非凡,由此可见,他心眼子不少,哪像个普通小老百姓?

第三嘛……

柳兰絮视线轻轻扫过马夫的脸和手。

纵使心里怎么猜疑推测,面上还是笑吟吟的,柳兰絮佯装关心,说起最在意的一点:“我的不是,抱歉,我许是如你所说,认错人了。我看你右手缠着布条,想必是受伤了吧?刚刚你又从马车上摔下来,伤口有没有撕裂?你快把你的布条解开,让我看看有无大碍。”

宋衔青闻言,松开对马夫的控制。

“小人没事,公子无需担忧。”马夫展开一个感激的笑容,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马夫站起身,让柳兰絮瞧清他的模样。他衣着寒碜,外貌朴实,皮肤黝黑,像常年下地干活的佃户。

“那怎么行呢?我让你摔倒,肯定得对你负责嘛,不然你右手的伤加重怎么办?”柳兰絮给宋衔青使了一个眼神。

柳兰絮多次提及右手的布条,宋衔青似有所悟,大抵明白柳兰絮的意思,他不与马夫多话,直接一把拽住马夫的右边胳膊,将其手掌上的布条迅速扯掉。

一圈一圈的布条散落在地,露出马夫的右手手掌,结果——

马夫的右手红肿,手背皮肤上布满骇人小泡,旁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右手这是被热水烫过!

天牢里的那个男人,被柳兰絮咬到右手,如果现在这个马夫是天牢里的男人,他的右手应该有被蜘蛛咬过的痕迹,而不是烫伤的痕迹!

莫非她真的判断失误,抓错人了?

马夫挠头,看着很是憨气,他解释道:“公子,小人前些日子被热水烫到,右手生出一板泡,瞧着有些恐怖,我就用布条缠住右手遮住。”

“原来是这样啊。”

柳兰絮一改对马夫探究的态度,她把身上仅存的一锭银子递给马夫,温和地说道:“不好意思,是我鲁莽了,给你一点补偿吧。”

“既是误会,公子就别放在心上,小人还有要事,先告辞。”

马夫眸光闪了闪,也不推脱,他把银锭塞进衣袖中,收拾好乱成一锅粥的马车,快速离开了这里。

柳兰絮跳下马车,她走到马夫摔倒的地方,低声对一旁的宋衔青道:“你觉得他真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马夫吗?”

“……”

宋衔青神色忖量,内心认可柳兰絮的话,但他没有马上回复,而是反问柳兰絮:“何以见得?”

“你看见那马夫的牙齿了吗?”

柳兰絮说:“整齐洁白的牙齿没什么问题,可出在一个穷苦人家里就有问题。”

古代没有现代那种牙刷,人们清洁口腔通常是靠嚼齿木,顾名思义,也就是靠咬杨枝、柳枝磨齿刮舌来清洁口腔,若是有钱人家,则用猪鬃毛插在骨制手柄上来清洁口腔。

“那马夫穿的是麻布衣裳,衣裳颜色陈旧,上面还有补丁,看着寒碜得很,他皮肤黝黑,得经常受到风吹日晒,才会有这种肤色,种种外貌特征都在指向他是个穷苦出身。”

“穷苦出身的人,哪有钱财去购置上好的洗漱用品?”这就是柳兰絮想的第三点。

“没钱去购置上好的洗漱用品,为什么他的牙齿如此整齐洁白?”

“他的牙齿状态,根本不符合他的穿着打扮!”

柳兰絮总结道:“马夫不是马夫,他另有身份!”

“天底下没有过于巧合的事情,他那右手的烫伤,肯定在掩饰什么东西!”柳兰絮敢保证,这个马夫和天牢里杀害刘伍的男人是有联系的!

柳兰絮边说边挨到宋衔青的肩膀边,她踮起脚尖,嘴唇和宋衔青的耳垂近在咫尺。

她说话的声音比原来更小:“他极大可能,不,他应该就是杀害幽昙姑娘的凶手!你快令你的亲信去跟踪这个马夫,看看他接下来与什么人碰头,然后再捉住和他碰头的人,通过这个人找出幕后主使!”

柳兰絮这样说话,目的是避免被款冬听到,因为林三娘案子涉及的幕后黑手大概率身居高位,柳兰絮怕款冬知道后莽撞行事,遭到他人暗算。

她不想把款冬牵扯进危险里。

宋衔青的耳垂被柳兰絮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弄得痒痒的,他跳过这种奇异的感觉,雷厉风行地吹了一个特殊音调的口哨。

没多久,一只鸽子落在他的肩膀上。

宋衔青:“这只鸽子会带领不远处的巡检司,去跟踪那个马夫。”

鸽子的爪中绑有一根圆简,宋衔青打开圆筒,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他内力聚气浮与指尖,随后手指滑动,在纸条上留下几个符号迥异的浅痕,再接着他把纸条复位,将鸽子放飞。

等宋衔青做完这些,柳兰絮就拉着他的衣袖回到马车上,她特意走在宋衔青前面,尽量忽视掉他犀利的目光。

柳兰絮清楚,宋衔青对她有一肚子的疑惑,比如凭外貌特征和受伤的右手就来判定马夫是杀害幽昙的凶手,以及莫名其妙提起风马牛不相及的银针。

她其实很想用天牢里的那件事来给宋衔青解惑,可是她说出来,会暴露她身上的特殊之处。

柳兰絮不愿意把关乎她性命的事随意说出来,遂只得作罢。

外面的动静,款冬和珊瑚都听到了,她们互相对视一眼,柳兰絮出马车的时间,足够让她们想起一件差点忘记说的事情。

款冬开口道:“许公子,你还记得我原先提起的万香楼么?”

“记得,你提酒楼是……?”柳兰絮不解。

“我和珊瑚姐姐对了一下记忆,发现明知刘伍赌的一无所有,还要接近他的那个男人,曾经和刘伍去过好几趟万香楼。”

珊瑚点头,她解释为何要提起万香楼:“万香楼是陇阳有名的食肆,我住在幽昙的隔壁,平日里和她交好,便听她说过一件外人不知道的事。”

“万香楼的掌柜是个妙人,他喜欢记下来客的面貌、喜好和身份等特征,以便于后续跟进对酒楼的评价。”

“现在想来,接近刘伍的那个男人怎么都不安好心,指不定和刘伍的死有关系。我和款冬妹妹虽然不知晓那个男人的身份,但爱记录客官信息的万香楼掌柜或许知晓。”

“许公子可以去万香楼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出重要线索。”

这是一个意外之喜!

万香楼掌柜若记录客官信息,柳兰絮就能查到接近刘伍的那男人,再根据这个男人的身份,顺藤摸瓜找出男人背后的主使。

她和款冬、珊瑚一样,都不信男人会好心帮刘伍还赌债,并且还与刘伍刻意交好。

天上不会掉馅饼,男人或者男人背后的主使肯定对刘伍有什么打算!

看来万香楼,她无论如何也要去一去!

“多谢你们俩给我提供这个消息,你们先把幽昙姑娘的后事安置好,再找个地方住下,我有时间就来看你们。”

“特别是珊瑚姑娘,最近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伤口受到感染。”

柳兰絮掀起帘布,喜悦的心情暂时压住她与宋衔青之间芥蒂:“走,秦伯,我们去一趟万香楼,会一会掌柜。”

下了马车,柳兰絮想起幽昙被杀害的事情,她扭头对身后的宋衔青道:“对了,你记得派人去暗中保护款冬姑娘和珊瑚姑娘,最近风头紧,要小心她们步幽昙姑娘的后尘。

“嗯。”

得到宋衔青的首肯,柳兰絮便和他一起快步离开巷子,朝万香楼的方向赶去。

她还没走多远,猛风便刮起街道两旁的翠树枝桠,随即头顶黑云压境,天空电闪雷鸣,紧接着簇雨倾盆而下,强风卷水簌簌砸地。

这什么鬼天气,本来还好好的,这会儿就突然下大暴雨!

柳兰絮被浇了个透心凉,她赶紧把宋衔青随机扯到一处屋檐底下。

白雨似跳珠从檐尖不断滑落,至青石地面后,又在坑凹处溅起朵朵水花,柳兰絮小心翼翼抬起脚,避到平整一点的地方。

潺潺雨声和宋衔青寂冷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柳……”

“阿、阿嚏——”

柳兰絮风寒未好,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往外呼出一口寒气。

宋衔青被这个喷嚏打断后,没有再说下去。

柳兰絮光顾着打喷嚏,未注意到宋衔青欲言又止的神情,等她把湿透的衣摆拧出点水,再抬头时,身边已经没了宋衔青的影子。

咦,雨这么大,他要去哪里?不是说好去万香楼吗?

柳兰絮踢了一下脚边的小石子,哼,她还觉得宋衔青在关键时刻能靠得住,结果呢?

他居然一声不吭,招呼也不打就跑了!

气愤!

就当柳兰絮暗戳戳吐槽宋衔青时,一道如寒冰般又冷又硬的声音响起。

“接住。”

柳兰絮还没来得及张望四周,一个长长的东西便掉入她怀中,她拿起来一看——

哦,是一把油纸伞。

她抬起头,眼睛看着给她丢东西的那个熟悉的人影,心中说不出来地一软,对宋衔青的吐槽在此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歉疚的情绪。

“你……”

这条巷子没什么人,周围人家的大门紧闭,根本没地方弄到伞,柳兰絮不知宋衔青是从哪里得到的伞,想来也是废些周折。

“……谢谢你。”柳兰絮踌躇道。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宋衔青茕茕孑立于瓢泼大雨中,被雨水浸透的衣衫紧紧贴于他的肌肤上,勾勒出结实有力的身形轮廓,原本松散的发丝经过雨水的冲刷,也凝聚成一撮撮狼狈耷拉在肩膀的发团。

尤其是宋衔青下巴上迎风摇曳的颤颤巍巍假胡须,柳兰絮瞧着,感觉他无处不在透漏可怜巴巴的气质,这和他平时冷淡肃厉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柳兰絮忍俊不禁。

“咳咳。”

她掩饰性咳嗽两下,摆出正经的表情,立刻收回笑意。

伞柄上的温度冰凉,柳兰絮心中却有一股暖流划过:“还是得谢谢宋大人,冒着雨辛苦跑一趟。”

“你只拿到一把伞吗?”柳兰絮见宋衔青手中空空如也。

“嗯,现在是晚上,附近人烟稀少,我用轻功跑了一会儿,才找到一个卖伞的小贩,我去的时候,伞就剩最后一把。”宋衔青讲清他只拿到一把伞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

柳兰絮把油纸伞撑开,她招呼宋衔青:“你别傻站在雨里,过来一起打伞。”

“……不用。”

“我有内力护身。”宋衔青飞快地看了柳兰絮一眼,他抿唇,刚刚听到她在打喷嚏,“你……”

“你把你自己挡严实点。”

莫让风寒加剧。

宋衔青心里补充道。

柳兰絮直接大步上前,把伞盖住宋衔青的头顶。

他是担心一把伞不够两人遮雨吗?

“叫你来你就来,哪这么多废话。”柳兰絮热情直率地说道,“咱俩挤挤不就行了?”

给比自己高的人打伞需要伸长胳膊,柳兰絮老举着手酸,她侧身抓起宋衔青的手掌,把伞柄霸道塞进他手里:“你来撑伞。”

“还有,你别动,你假胡须歪了,我给你扶正。”

柳兰絮和宋衔青面对面站着,她眼神专注地看着宋衔青,仔细将他的假胡须位置弄正,顺道再瞧了瞧宋衔青脸上的其他修容有没有花掉。

她左瞧右瞧,满意点头:“我乔装打扮的技术就是好,淋雨都不花掉。”

“好啦,走吧走吧,林氏案子未解决,咱们还要去万香楼找线索呢。”

“……”

宋衔青被柳兰絮盯得不知道往哪里看,他忍住后退的想法,默默握紧被柳兰絮手捂得温热的伞柄。

大雨中两人齐肩并行,只是伞面悄悄斜向个子稍矮的姑娘那边。

……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势头渐渐变小,直至停时,柳兰絮和宋衔青终于抵达万香楼。

搭建万香楼的木梁是暗棕色,两根长柱左右立在大门边,上面竖挂着一串圆筒灯笼,位于中央的牌匾绑着被雨打蔫儿的红绸球花。

万香楼的门铺比陇阳其他酒楼特殊一些,它的大门连着着二楼,亮黄烛光从雕窗洒出来,在黑幕中极为显眼。

店小二戴了个有包子褶皱的瓜帽,见柳兰絮和宋衔青现在门口,他没有嫌弃柳兰絮和宋衔青落魄的形象,而是把擦桌的白巾往肩上一搭,像风一般迅速跑过来。

店小二洋溢着笑容,热情地说道:“本店可吃可住,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柳兰絮回:“打尖又住店。”

店小二便将柳兰絮和宋衔青领进酒楼。

即使现在已夜深,但酒楼的大厅仍有几个用膳的客官,其中飘散出来的食物香气席卷着柳兰絮的鼻腔,勾出了她肚子里的馋虫。

怪不得人人都说万香楼数一数二,她光是闻着香味,就感觉饭菜可口。

店小二的提问都是柳兰絮在回复,他猜测来的这两人中,柳兰絮为主导地位。

他对柳兰絮说:“公子,你是先去卧房么?”

“嗯。”柳兰絮点点头,“开两间卧房,不久前下过大雨,本少爷被淋到,浑身还是湿透透的。你叫人烧两桶热水来,本少爷和旁边那位都要沐浴,记得顺便再给我们准备两套干净的衣服。”

柳兰絮还挂念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送到我房间里。”

她摸摸身上的袖袋,准备付钱,却摸个空,这才想起最后一锭银子给马夫了。

柳兰絮便问宋衔青:“秦伯,你带钱了吗?”

宋衔青从衣兜里摸出几块金锭,他把这几块金锭递给店小二。

“够吗?”柳兰絮道。

店小二手称了称重量,他的笑容更大:“足矣,还有剩余,等会儿我让伙计将多出来的部分送来。”

钱财到手,店小二带着柳兰絮和宋衔青上楼,他殷勤的对柳兰絮道:“公子,你的口音听起来不像陇阳人,是从外地来陇阳的吗?”

“没错,本少爷是襄州的,来陇阳做点生意。”柳兰絮再次重复一遍最开始给钱妈妈说的身份托词。

她会两种口音,一种是襄州话,一种是官话,这次出门为掩饰身份说的都是襄州话,不怪店小二会觉得她的口音听起来不像陇阳人。

“瞧着两位爷眼生,以前没来过万香楼吧?敢问两位爷的喜忌?”店小二接着说,“问两位爷这个,是怕冲到两位爷的忌讳,而且问清楚喜忌,等两位爷下次来咱们酒楼的时候,能够享受得更加舒服。”

柳兰絮道:“我喜欢辣一点的吃食。”

辣辣的吃起来别提有多畅快!

“这位爷呢?”店小二转头问一直沉默的内敛男人。

宋衔青犹豫几秒:“皆可。”

皆可吗?

柳兰絮记得她在大理寺外时,宋衔青给过她几块糕点,那是他和她第一次见面,不会未卜先知她没用早膳来提前给她带吃的,所以宋衔青是给他自己带的。

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不出来,宋衔青是个馋嘴甜食党。

皆可个屁,柳兰絮算看清了,宋衔青就是不好意思承认一个大男人喜欢吃甜甜的东西!

柳兰絮看不惯他装,喜欢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她毫不留情拆穿宋衔青真正的喜好:“他喜欢吃甜食,你可以给他上些糕点。”

她怎么知道他的喜好的?

宋衔青眼中闪过愕然,随即想起在大理寺外,他给过柳兰絮糕点。

无父无母,独自长大的他忽然被人在意,不太适应之际,又心中酸酸涨涨的。

柳兰絮留意到宋衔青愕然的神色,她双手抱臂,抬起下巴瞄他。

宋衔青明明很喜欢甜糕点,却碍于别人的目光不敢承认,导致硬生生错过他喜欢之物,今日若不是她跟着来,恐怕宋衔青根本尝不到有名食肆的好吃糕点!

别别扭扭什么的,最讨厌了!

店小二记住柳兰絮的宋衔青的喜忌,他转了个弯,带领二人停在一处房门外:“到了,两位爷的房间挨在一起的。”

柳兰絮记挂着珊瑚的话,先前店小二问她和宋衔青的喜忌,就让更加她肯定珊瑚话的准确性,在店小二准备退下时,她喊住他。

“你们掌柜很关心客官的身份喜忌嘛,就是光凭脑袋,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部记清楚,你们掌柜是不是用纸和笔把客官的身份喜忌那些都记录下来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