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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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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云姝睡眠很浅。

身旁男人忽然呼吸急促,大手胡乱抓住她的手腕,像一个紧箍那般缩紧。

她猛然惊醒,犹豫片刻,撑起身推了推身侧的男人,接着微弱光依稀可瞧见他眉头紧蹙,似是入了梦魇。

“郎君?”

手腕上的力道越发重,像是能将骨头捏碎一般。

温云姝顾不得这么多,抬高声调喊道:“陆启渊!”

男人猛然睁开眼眸。

“姌姌。”

温云姝松了口气,手腕上的疼也没了先前那般尖锐,她微微扬起唇,回应他:“我在。”

陆启渊意识到手里的力道,连忙松开手,撑起身坐起来将妻子手腕捏在掌心看了看,纤细白皙手腕俨然红了一圈,他蹙起眉头,低声说道:“抱歉,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喊高山进来。”

温云姝抿唇轻笑,垂眼柔声道:“没事,他……怕是不方便。”

陆启渊一顿,反应过来此时妻子着装委实不方便让其他男子进来。

他轻叹口气,哑着嗓音再次道歉。

折腾到这会儿已经是睡不着了,温云姝清醒一番后,索性坐起身唤了春芽端水盆进来梳洗,陆启渊瞧着她穿戴的摸样,嗓音沉沉:“谁唤你这么早过去,姑母?”

温云姝将手浸泡在热水中,听见男人问话侧头微笑:“姑母习惯早起有人陪着用膳。”

这样温柔平淡的语气,却让陆启渊越发觉得烦躁。

他掀开被子翻身坐起来,唤了高山过来伺候梳洗,而后拿起首杖坐到外间。

梳洗结束,温云姝戴好发簪起身走到外间,柔声道:“郎君为何也起的这般早?”

陆启渊接过高山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丢进水中,神情淡淡瞧不出什么情绪:“等下和你一同陪姑母用早膳。”

冬日天色亮的晚,屋内暖黄色的烛光将两人身影倒映在墙上,靠的那般近。

温云姝察觉到,不动声色退后,乖乖坐到一旁座椅上。

陆启渊梳洗习惯很好,慢条斯理却又仔细,许是没有睡好,眼睑下微微有些乌青,看到这里温云姝低头轻扯开衣袖,手腕上的红痕越发明显,过不了多久怕是要青紫起来。

到底是怎么样的噩梦,竟然能让他这样失态恐惧。

方才在内间听见他喊救命,难道是被困在了什么样的地方让陆启渊害怕到极致。

之前她想着日后要离开陆府,所以对陆启渊的事从未用心主动打听过,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如今两人同床共枕,若是日后还发生类似的事,遭罪的恐怕也是她。

这般想着,温云姝稍稍挺直后背,盘算着等下让春芽出去打听打听才是。

陆启渊梳洗完毕,起身看向她。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主屋,外面小厮打着灯笼照光,绕过连廊和拱桥后方才到了北苑,还未走近便看见北苑院子灯火通明,有婢女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陆启渊慢慢走近,也没让人进去通报,掀开帘子便听见里头传来训斥声:“一天天不好好干活就想着去告状,是觉得主屋那个好脾气,我告诉你们!我可没有好脾气,都给我打起精神干活!”

“我那侄儿是主君,这内宅的事自然也不会管,你们若是想要告状尽管去,看看是我这个当姑母分量重还是温氏!”

闻言,陆启渊侧头看向温云姝,自己妻子神情温柔,仿佛压根不在乎这些话。

心中烦躁愈发,他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嗓音低沉:“姑母。”

听见声响,陆成蔓愣了一下,连忙起身迎上去,拉住陆启渊的手拍了拍,慈母般模样:“怎起的这般早,不多睡会儿?”

说着凤眸有意无意瞥过旁边温云姝。

陆启渊同她坐在软座上,正欲开口,忽的发现温云姝规规矩矩站在自己身后,一旁的丫鬟婢女也没有搬凳子过来的意思,就让她这样和他们一起站着。

他掀起眼眸环视一圈,抬手招呼嬷嬷过来,嗓音淡淡:“劳烦嬷嬷替我夫人找个座椅,就放这儿。”

说着指了指身侧的地方。

嬷嬷一愣,下意识看向陆成蔓,后者脸色微沉,但仍旧点了点头。

之前温云姝都是站着伺候姑母用膳,现在陆启渊竟让嬷嬷给她搬凳子来坐,她抬眸看向男人,见他神情隐约感觉到他的关心,刚好自己也站累了,便心安理得的坐了下来。

见她规矩坐在夫君一旁,陆成蔓温声道:“侄媳妇儿真是孝顺,启渊你娶了个好媳妇。”

陆启渊轻笑:“姑母别夸了,姌姌本就性子乖巧可人,但嘴又笨,被欺负了也不会去说,还要我来猜。”

陆成蔓轻叹声,权当听不懂话里的意思:“当家主母的,哪有成日麻烦郎君的。”

温云姝低眉垂目,静静听着两人对话,心里波澜未起,反倒是走神想到往年守岁时阿父都会买上一堆烟花哄她开心,而今也不知道没有烟花可放了。

“夫人?”陆启渊转头看向身后妻子。

没成想却看见她低头垂眸的温顺样子,像是受了委屈一般,他站起身,放柔嗓音:“夫人?”

温云姝猛然回神,仰头对上那双眼眸:“郎君?”

陆启渊眉头轻蹙:“我已经同姑母说了,日后不用过来伺候用膳了,临近年关,你该忙着准备才是。”

“是。”她起身行礼,又转头朝陆成蔓行了礼,“多谢姑母。”

陆成蔓神情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语气有几分怪:“云姝,这可是你嫁进来第一次操持这么大的事,若是有什么不会的尽管来问我就好,省得我这个侄儿心疼。”

瞧着她是微笑着的,但袖中的指尖已经掐着掌心,今日她的侄儿突然来北苑,明着是来陪她用膳的,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来替自己媳妇撑腰的。

来京都之前她找人打探过两人感情,分明是貌合神离,搭伙过日子的,怎么平日里性子冷淡的侄儿竟学会心疼女人,来找她这个姑母的不是了。

陆成蔓自然是有些气闷,想起临行前家中主君的嘱咐,她不得不装出一副慈母宽容的样子,顺着陆启渊给的台阶下去。

她又从北苑出来,陆启渊轻瞥一眼妻子,因着自己步伐不快的原因,她也走的不快,甚至比他还要慢上一些,处处迁就着他来。

刚才他同姑母说不必喊人过来伺候时,本以为她能开心,一扭头却看见她心不在焉走神。

自嫁过来起,她便如此礼貌疏离。

那些大宅院里争风吃醋,埋怨夫君疏离不爱的做派在她身上半分都瞧不见。

贤惠的太过贤惠。

两个人之间就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他过不去,她也不想过来,平白让人心里烦躁。

“这几日夫人若是有什么事忙不过来,可让人去书房寻我。”他再度开口。

温云姝仰头瞧他,白净脸庞温柔恬静,听到他这般说后站定,柔声问道:“郎君,家中可有放过烟花?”

陆启渊同她一起停下,顿了顿,黑漆漆眼眸锁住她的眼:“有。”

那双杏眸染上几分欣喜,她转身往前走着,语气也欢快一些:“那我便多多置办一些,等除夕守岁的时候放烟花。”

陆启渊跟着往前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黑眸深邃幽深。

他已经很多年放过烟花了。

但刚才对上那双眼睛时便说出了有放烟花的习惯。

对于能放烟花温云姝很开心,之前在家的时候父亲总是会买一堆,那几日都在期盼着夜晚到来,只要天黑,烟火在高空炸开绽放,绚丽多彩。

之后她每年都期许能够放一场烟花。

尤其是今年。

两人在书房门口停下,温云姝朝陆启渊行礼后转身离开,陆启渊望着她的背影瞧了会儿,推开门走进书房。

接下来几日温云姝便按照陆宅之前的规矩操办守岁事宜。

有不少人员前来送礼,光这几日便已经写了两张名单和礼品单了,温云姝坐在外间誊抄了一份,预备存起来一份,另一份交给陆启渊看他如何处理回礼问题。

春芽掀开门帘搓了搓手走过来,笑着说道:“姑娘,有熟人来送礼了。”

温云姝放下笔活动活动肩膀,问道:“是谁来了?”

“是赵氏。”春芽弯腰又往炭炉里放了几块银碳,嘴倒也没闲着,“不过是派人来的,说是家中姐儿染了风寒离不开人照顾,这才托人来送礼品的。”

“倒也难为她了。”

之前生产第二天陆启渊便差人将他们母子送了回去,后面如何处理的事情温云姝一概不知,只是偶然闲聊时听说那赵氏现在住在原府里,婢女下人不曾缺过,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衣食无忧。

更有听说姜大人之前的门客时不时上门探望,照顾母子二人。

她听罢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

本来已经忘却此事,却没想到赵氏竟然差人送了礼过来,看来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思索及此,温云姝站起身理了理衣袖,吩咐春芽:“去将人请到前厅,我过去看看,正好也问问孩子怎么样了。”

春芽撩开帘子差人去递话,而后折返回来帮她更外衣:“姑娘,日后要跟赵氏走动吗?”

温云姝沉吟片刻,没有作声。

与官妇来往本就是正常的事,但与什么人相处,如何深浅来往倒是应该跟陆启渊说过才是的,免得日后她若离开了,这些事反倒成了累赘才是惹人嫌。

前厅的人早就备好了茶水招待来送礼之人,可那人拂袖背手站在门口,面色淡淡。

要不是桌上摆的礼品,还真看不出是来送礼的。

听见声响,那人转过身来,见着温云姝也没有寒暄行礼,反而挺直脊梁,大有铮铮铁骨架势。

温云姝瞧他一副傲骨模样微微笑道:“公子是来帮赵氏送礼的?”

男子仰头轻嗯声:“在下高蓬,是姜大人故交,如今姜家姐儿染了风寒,嫂嫂无法出门,我来代劳送贺礼。”

温云姝拂袖坐下,示意下人看茶,听到他这么说哦了声:“那等下还要劳烦公子将回礼带回去,我还差人抓了些小儿风寒的药,等下一并带回去吧。”

“夫人好生仁爱,但也犯不着如此假惺惺,”高蓬冷笑几声,连连后退至门口,“我与姜大人一见如故,如今要不是看在你曾搭救过他夫人与孩子的份儿上,这陆府我是踏进来一步都嫌脏!”说着歪头呸了声,冬日寒冷激得人脸上的肉都在打颤。

他说到一半陆耀已经变了脸色,忙过去请示温云姝是否要将此人驱离。

温云姝轻摇摇头,端起茶杯抿了口,静静等他说完才放下茶杯起身走近几步,温声开口:“高公子,听你的意思应是个有骨气的人,姜大人的事不是你我能摇摆的,公子若是说完了,可以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他方才骂的那样,但没想到陆家主母竟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

就像石头砸进了棉花堆里,无声无息。

高蓬脸涨的如同猪肝色,攥紧衣袖越发气愤,更是口不择言:“陆启渊就是个杀人犯,这偌大陆府就是他踩在白骨堆上建起来的,那日你救下他们母子定也是他指示的,想要让人觉得他还有点良知。”

“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有朝一日死无葬身之地!”

“陆启渊他不得好死!”

听到他的话,温云姝慢慢放下茶盏,掀眼看过去,而后勾起唇:“公子这般慷慨激昂,知道的是仇视我家主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嫉妒呢。”

她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神情淡漠高贵,微微抬起下巴:“高公子有鸿鹄之志是件好事,但若是一心想着辱骂他人来走什么捷径,我劝你别费力力气了。”

“还有。”

温云姝走过去,身后陆耀与下人跟在身后逼近,高蓬踉跄后退两步下了台阶,两人一高一低。

高蓬仰视她,忽觉得这一刻这个女人温柔美艳的面容下似乎比陆启渊更为冷漠。

他有些心虚地咽了口口水。

“我敬公子为人重情义,你却恶意辱骂我家主君,”温云姝温柔一笑,眼底冷意更甚,“人心果然隔肚皮。”

高蓬磕巴起来:“一派胡言,分明是那陆启渊行事狠辣,当朝贼臣!”

温云姝眉头轻挑,居高临下望着他:“我家主君纵有千万不是,也轮不上你来出口训斥,况且你知他为人?你怎知他所做之事皆是坏事,你亲眼所见了么?”

说罢转身走上台阶,嗓音温柔清冷:“陆管事,日后见到此人务必给我打出去!”

“日后我若是再听见你说一句诋毁我家主君的话,便日日烧香祈祷你报国无门,潦倒一生!”

陆启渊掀开马车时便听见这句。

他顿了下,弯腰下车,接过首杖掀眼朝着正门看去。

只见自己妻子穿着深蓝绸料衣裳,袄领绒毛衬得那张脸清冷明艳,似乎真是是被惹到了,少见的眉眼蹙起,神情冷漠。

这样鲜活的表情比日日低眉温顺的模样似乎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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