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扰了哈。”
陆慕风转身就要走,可是这门突然间怎么关不上了,他手忙脚乱往外跑。
“站住!”
安渝开口将人叫住,这时候他要是走了可就说不清了。
“皇、皇嫂。”
陆慕风就这么背对着两个人站住了身形,此时转身也不是不转也不是。
陆时宴道:“转过来。”
陆慕风磨磨蹭蹭转过身,安渝早已经从陆时宴身上站起来,一本正经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太子皇兄。”
陆慕风勉强扯出一抹笑,极其不自在地坐在两人对面的椅子上。
“有事?”
“其实今天在猎场不是我和沈横救下的唤皇嫂。”
“那是谁?”陆时宴随口过问,眼神却丝毫不在意。边问还边为安渝整理有些凌乱地衣袍。
陆慕风眼神飘向安渝,对方也毫不关心。甚至拿起桌上的点心大快朵颐,抽空还附和了一句:“谁啊?”
你还问?
他心一横,道:“今天皇嫂在猎场中幽会情郎,正是那情郎救下了皇嫂。”
理直气壮说完这句话,陆慕风这才转头看向安渝:“虽、虽然我答应了皇嫂不说出去,但——”
随后他就听他皇兄在对面轻笑出声,拿帕子轻轻擦掉了身边少年嘴角上的点心碎。
“但是你背叛了你皇嫂。”
陆时宴抿着茶淡淡道。
陆慕风愣了好久,最后恍然。
他感觉自己这次来就是个错误,他皇兄明显就是知道还不在意!
难不成,他皇兄才是妾?
“殿下这个好好吃,墨寒做的吗?”
“嗯,好吃再让他做。”
陆时宴亲昵地摸了摸少年的头,转而站起身来取来床边的披风搭在少年肩上。
“!”
“皇兄——”
陆慕风一瞬间感觉自己在做梦,他就说太子皇兄怎么可能这么淡定。
随后连瞳孔都放大了,磕磕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
“皇兄,你的腿,好、好了?”
“嗯。”
陆时宴走到他身后,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再次坐回到轮椅上。
安渝眨了眨眼:“保密哦~”
-
“啪!”
门在身后再次被关上,陆慕风连自己怎么走出来的都记不清了。
他现在只知道他皇兄的腿好了!
原来这一切该属于谁的就会是谁的。
不过是苦了他经历了这么尴尬的一遭——他皇嫂的情郎竟然就是他皇兄。
在走回自己院落的小路上,陆慕风时不时皱眉又时不时傻笑,直到前方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过来,他才摆正了神色。
“何事这么慌慌张张?”
小太监快要急哭了:“王爷,快随奴才走吧。皇后娘娘要见王爷,我等来找王爷好几趟了,可算是把王爷找到了。”
“母后?可是有什么事?”
“奴才不知,不过皇后娘娘为此摔碎了好几盏茶杯,王爷小心些。”
陆慕风思索了这几天发生的事,不出意外便是方才发生的白虎一事了。
“多谢,带路吧。”
皇室子弟之间住的颇为近,离旁的地方可就远了,陆慕风跟着小太监走了好一段距离,才到了皇后的寝宫。
才将将看得到殿内的入口,已经听得到茶杯砸碎在地上的声音了,随之而来的是皇后愤怒的大吼,与人前贤良淑德的皇后形象判若两人。
陆慕风深吸一口气,大踏步走了进去。
“拜见母后。”
刚唤了一声,陆慕风就听到又一个茶杯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地板上已经布满了碎渣,连走路都要格外小心。
“跪下!”
皇后做在主位上大呵,一旁的宫女太监早就褪去,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像是看不见地上的碎片,陆慕风径直得跪了下去,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一阵闷响。
“嗯——”
那一声闷哼轻的几乎让人听不到。
“你好大的胆子!齐儿的计划都让你给破坏了,同样是本宫的儿子,怎么你就是个这样的贱种!”
“居然帮着那个废物,谁给你的胆子!”
“若是齐儿这次有个三长两端,本宫叫你好看!”
一声声呵斥与辱骂不绝于耳,跪在地上的陆慕风早已习惯了这般的痛恨,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
“说话!你是哑巴了吗?”
皇后又是一个茶杯砸下来,这是桌上的最后一个茶杯,刚刚斟满了热茶,直直砸在陆宥齐腿边,滚烫的茶水渗透进布料里贴在扎着碎片的皮肤上,阵阵刺痛惹得陆宥齐一阵闷哼。
他抬起脸,是在人前不曾展现的冷漠:“母后想让儿臣说什么?”
“放肆!做了错事就是你这个态度吗?”
陆慕风不再说话,从小的经历让他知道这时候不说话便是最好的回答。
皇后骂累了,独自坐在那自言自语:“安渝今日算是命大逃过一劫,哼。倘若下次他再在陛下面前说些不该说的,照样取他的狗命。”
眼神一转,眯着的眸子像是淬了毒:“谁让你抢齐儿的风头的,一个贱种也想争皇位?”
“你做梦。”
……
皇后累了,最后也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直到陆慕风感到腿上的茶水冷下来了,在如此冷的天气里像冰一样覆盖在膝盖上,连刺痛都逐渐感觉不到了。
才听到主位上的雍容华贵的女人道:“滚。”
“儿臣告退。”
两腿早已麻木,踉跄了几下才站身,步伐微颤走了出去。
还是那条不长不短的路,陆慕风却觉得这条路长了一倍不止,怕是等他回到寝殿天已经完全黑了。
确实如他所想,等真正回到寝殿休息时,已经到了傍晚。
院落中来来往往的都是宫女太监,小厨房传出阵阵香气。
“王爷,沈大人求见。”
闻言陆慕风连忙将掀起的裤腿放下来,倒好了两杯好茶。
“快请进来。”
沈横跟着小太监进了殿内,总觉得若有若无的飘着血腥味。
“慕风,你受伤了?”
陆慕风脸上一僵:“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闻到了些血腥味,也罢。许是衣袍上蹭到了白虎的血迹。”
陆慕风连连点头:“大概是。查的怎么样了?”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白虎身上的伤口是剑伤,你我二人全都不曾佩剑。不知这要如何解释?”
陆慕风无所谓的握着温热的茶杯,想了想:“那你便和父皇说是我佩了剑。”
“也罢,不过慕风,你要小心。”
“嗯,放心好了。一会我便去太子皇兄那把那把剑要过来。”
正要起身离开的沈横不解:“为何去问太子殿下要?那不是……”
“哎,对对对。”
陆慕风感觉说出的话都有些烫嘴,但还是一字一句的说:
“是,确实是皇嫂的“情郎”的剑。但,皇兄其实和那人是认识的,都是误会。现在那把剑已经在皇兄那了。”
沈横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也好。”
“那其他方面可有什么进展?”
“正在各个殿内搜查那种药粉,但不会有什么进展。若是没有发现,可能陛下会加大力度调查每个人。这是陛下第一次对北冥如此愤恨,必不会简单收场。”
陆慕风点了点头:“嗯,你也累了好久了。一起用过膳再走吧。”
沈横笑得温和:“我还要去忙,下次吧。”
陆慕风却不买账,十分硬朗的五官皱成一团,撅着嘴:“沈大人沈哥哥,陪我吃个饭吧。”
“慕风,好吧。”
“就是,再忙也是要吃饭的。一会吃完你就去忙,我去太子皇兄那取剑。”
-
“沈大人来了。”
二皇子寝殿里里外外围着几十个侍卫,沈横拨开一众侍卫匆忙上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包药粉摆在桌子上,一侧站着脸色铁青的陆宥齐。
“二殿下。”
“沈大人,此事沈大人可要好好查查,不仅本宫的白虎死了,现在连本宫都要诬陷!”
“二殿下放心,不过现在还要二殿下配合。”
“哼。”
陆宥齐一声冷哼,却还是不得不跟着沈横的人走出殿内。
宴厅内。
刚用过晚膳准备歇下的皇室子弟、诸位大臣以及世家公子全部被唤了过来。
不明所以的众人正三言两语的讨论着。
“沈大人现在就调查清楚了?”
“老沈,不得不说沈横这位大理寺卿很有你当年的风范啊。”
“爹,怎么不见二殿下。”
“闭嘴,少说话。二殿下一定是跟沈大人查案去了。”
……
弘昌帝走了上来,思虑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不过他并不在意。
虽然停掉了北冥的仙品,但身体状况愈发好了。
且神仙说现在的种种状况都是在排以往的杂质罢了。
沉稳的最在龙椅上,妆容依旧精致的皇后坐在一旁贴心的斟茶。
弘昌帝道:“沈横。”
“是。”
安渝坐在位置上有点恍惚,这与一个多月前皇宫内认定骁王行刺那个场景属实是太像了。
一个侍卫将粉末呈给弘昌帝,随后大门被打开。被两名侍卫压着的陆宥齐一脸无辜得被带了进来。
“二殿下!”
“竟然是——”
“齐儿?”
皇后斟茶的手一颤,滚烫的茶水流了出来,烫得她立刻松开茶杯,发出一声闷响。
众人的视线都在陆宥齐身上,弘昌帝也只是不悦地看了一眼。
“怎么回事?”
陆宥齐红着眼眶冲着弘昌帝大喊:“父皇,儿臣冤枉。”
弘昌帝皱着眉:“沈横,你说。”
沈横拱手:“回禀陛下,一炷香前。臣手下侍卫奉命搜查各殿下寝宫,在二皇子殿下的储物柜之中发现了这包药粉,外皮上还写着操控谜语。”
陆宥齐显得颇为激动:“你胡说,这根本不是本宫的的东西!”
皇后在一旁附和:“陛下,齐儿不会做出这种事。况且那可是陛下赐的白虎,他又怎会……”
弘昌帝瞥了一眼皇后,皇后只得闭嘴。
“太子妃,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