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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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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我没事,真的。”

“你别动你都受伤了!”

月余川扶着人上药,接近肩头的手臂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玉白细腻的肌肤被划开了口,绢布上沾满黑色血液。按孟往说的,这只不过是点小伤,可惜月余川见不惯,非要仔仔细细对付好了。每每在有关伤势的问题上,他们总有一些分歧。

孟往拗不过,只好由着他。有关四合宝珠下落的消息他才刚拿到,前脚离开醉梦楼,后脚便遇了袭。文起息宿竟然还设了伏,令人“惊喜”。好在月余川早早排了暗线,将他从死魂灵堆里捞了出来,没能将他和四合宝珠一同拿下,对面应该很失望吧。

他由着月余川上好药,又用布条包扎,自己自顾自分析道:“四合宝珠的来源竟然是黎棠,真是令人意外。我一直怀疑四合宝珠的消息是被人刻意放出来的,可惜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

“在博君颜上拿出四合宝珠,黎棠一定不是在送礼,而是故意放出宝珠的风声,但他不能控制我选什么礼物,或许会选他,或许不会……我若选了,宝珠的消息落到我这里;我若不选,就一定有其他觊觎的人暗自上门……”

“反正总能将宝珠交易出去,为什么啊……不管怎样都感觉是在钓鱼,可是,啊——”

忽然从肩头传来一阵疼痛,倒也没有多痛,只是太过突然。月余川从身后抱住他,埋头一口咬在了肩上,等肩头上明晃晃出现了两排牙印,才满意地收手给孟往重新穿好衣服,将肩上的印遮去了。

“你发什么疯?”

“留个印。”

他心里不舒坦,受了点刺激,权当是发疯吧。

这一天,从孟往上去献舞开始就不舒坦了,他的舞姿,他的美,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惊心动魄。虽然证明了自家美人非常有实力,但每一道流连在孟往身上的目光都让他如鲠在喉。

他忍了,偏偏还有人不知好歹地要买孟往一夜。纵算心知这不过为了阻挠孟往得到四合宝珠,并不是真的,他也难以释怀。再后来孟往便被伏军所袭,又生生受了伤。

抢手的美人就应该自己好好娇养着,留个印抚慰一下自己。

孟往站起身挑眉看了他一眼,心知他酸得紧,索性打趣道:“怎么,我跳的舞不好看?”

“好看好看,孟大人韶华胜极,风华不尽,倾国倾城,冠盖满京华。”月余川连声称赞,“谄媚”至极。

随即反问道:“我写的词,你可品出什么了?”

那首《一斛珠》?听这意思,还暗藏着玄机?

“没呢,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有什么有趣的,让我来瞧瞧。”孟往走到书案之后,提笔将那首词默写下来。

红药春深。银汉满天星长问,竹客当归水云身。君影垂怜,合欢欲断魂。风留旧絮应逃却,玉蕊成阵飘香雪,椒月见天思故人。一枕槐梦,相思意已深。

他写字既不是行书也不是楷书草书,可以说跟目前的书法都不怎么相关,笔顺也不对,偏偏又自成一派,很好看,劲瘦而藏锋,自有章法。或许是拿写字当画符了。

写完了,朝月余川抬了抬下巴,询问了有没有出错。月余川满意地点头,赞叹了他的好记性。

孟往尚在仔细琢磨这首词,月余川在书房了慢慢踱了几步,颇有些矜傲,谈笑道:“我从前读人间的诗歌,见过一首有趣的词,那词中融入了许多中药名,好玩极了。你不是喜欢草木吗,这首《一斛珠》我便也采用这样的写法,化用了好些植物的名字,你找找?”

竟是这样,有些意思。孟往提笔在纸上勾勾画画着寻找,一边研究道:“红药春深,红药是了。满天星也明显,还有竹和当归……”

“君影垂怜,有君影草……垂怜?莲?这谐音的也算么?”

月余川看着他含笑点头。

“这句‘合欢欲断魂’,合欢是明显的,这欲断,是玉段花?”

找着找着还真来了意思,月余川索性走到他身后来拥住他,看着他圈圈点点,顺便听他揣摩词意,哪里有趣哪里巧妙,自己跟他一起讨论。

风留旧絮应逃却,玉蕊成阵飘香雪。

“柳絮和玉蕊花,对吧。”

孟往正忙着要看下一句,又被他逮了回来继续看这里,他笑:“这里可是很重要的,不要敷衍。”

他再琢磨了两遍,恍然一笑:“还有樱桃,藏得好深。”

懂了,风留旧絮应逃却,风流旧叙应逃却,月余川这是在隐晦地跟他表明自己没有四处留情,严守着男德呢。

他背靠在月余川怀里笑成一片,终于被月余川推搡着继续往下看。

椒月见天思故人。

“椒月,是十二月吧。这椒月既包含了椒,这其中的月字又跟后面的字连成了月见花,还挺巧妙。”他自顾自沉吟,忽然道,“可是这思故人,十二月的时候思故人,怎么回事儿?”

“当然是想你啊。”月余川吻了吻他的头发,“从去年开春遇见你,我们一整年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被绑在一起,只是早些时候,乌衣事件,镜月墟事件,和在天陲野的时候我们还没那么熟。”

“后来又很快地在巫穆柯遇见了,离了巫穆柯,你当时急着去轮回境解决天陲野桀鬼阵地,还来了莫及城议和。当时的莫及城主将是重光前辈,你一定很惊讶为什么我也来了吧?”

孟往随着他的话回忆,似乎的确是这样,凭月余川的玩心和浪荡程度,他以为莫及城既然有掌权者,那么月余川断然不会这么着急回来的,没想到议和时却见到了他。

他原以为,是自己低估了月余川对天陲野事务的重视程度,如今看来却别有原因。

“我是特意赶回来见你的。”月余川见他这般模样,心知自己猜对了,免不得怨怪他,“孟大人,真迟钝。”

孟往勾唇一笑,“颇费心机啊~”

“再后来就跟你一起去了宿山,下了冥府。等从冥府再返天庭,都已经由开春了,过了椒月了。但那个椒月我一直跟你待在冥府的。”

但孟往不解:“可我记得我一处理完尸族事务就立刻入了人间寻找文起和息宿的踪迹,而我一入人间的那个雨天就又遇见了你,我们没有分开超过三天。你想我什么?”

月余川忍不住笑,“我也不知道,分明也没有分开多久,就是忍不住想你,不知为什么,就是格外地想。想像那个椒月一样一直在有你的生活。”

穿过时间的雨季,已经感受过了花期,哪怕再有一点点的离舍都显得残忍。

等,这么唯美浪漫的词语对有心人来说是无比的摧残。

心里淌过暖流,孟往窝在他怀里笑话他:“你这个样子,若是以后等我个三月九月,五年八年的,是不是就不过了?”

月余川不接受笑话,一扬下巴,朗声道:“我们根本不会分开那么久。”

……

一枕槐梦,相思意已深。

还剩这最后一句没有解释,这个没有多隐晦,藏了槐和相思子,但孟往心念一转,便道:“最后一句只有一个槐,到此为止了。”

月余川迷惑:“不是,你再仔细看看呢!”

“没了呀!”

“不是,有的,还有一个相思,相思子,红豆呀!”他甫一说完,便见着孟往一脸受用的表情,倏然反应过来,孟往就是要他亲口说出相思罢了。

“真受不了你。”他无奈,抬手刮了刮孟往的鼻梁。

孟往只是笑,从头到尾又读了一遍,很奇特,他很喜欢。这词包藏了这么多植物名,却仍旧词意流畅,要写这种词还是有些难度,月余川在博君颜时那么短的时间里即兴发挥,文采风流啊——文武双全的男人。

从前专注于权谋智计,如今倒有人来陪他吟诗作对,雕琢辞令了。自己竟也有如此雅致的一天。

“时间太短了,有些地方处理得还是潦草生涩了。”月余川拥着人解释,“孟大人体谅体谅。”

“再接再厉啊,会写,以后就多写。”

孟往勾起一抹坏笑,转身勾住他脖颈,微微踮了脚,敛了敛眸光,低声诱他:“我累了……”

“那……休息吧。”每每受了伤孟往总是容易犯困,何况今天经了这么多事,的确该累了。

他还是如往常一样,想要抱孟往回卧房,然后应该给他捏好被子哄人入睡。但孟往搂住他脖颈不放,贴在他身上幽幽地缠他,用暧昧的气声,说,“你陪我……”

夜已深,草虫又到了一年当中稚嫩又鲜活的时候,在竹窗外暗自低鸣。

他心下一顿,凝视着眼前人无瑕的脸庞,不为所动,淡笑着询问,“陪什么?”

而他用不同于往常的玩笑态度,吻过他的下颌,纤长的睫羽在轻轻颤抖,细声说,“陪我一夜。”

眸中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月余川竟鲜有地感到无措,久久不语。下颌的吻又轻又痒,一只手松开了他的脖颈,按住了他的左侧胸口,孟往近乎于伏在他身上,踮脚,仰头献上一吻。

但突如其来的疼痛攀上了他的神经,他一把扼住左胸上的手抓开,离他们真正的吻还差了两指的距离。

“你不舒服吗?”鬓边已经沁出一层细汗,孟往察觉到他的异样,关切地询问。

但他略过了孟往的探究,只道:“我陪你到卧室,你身上有伤,别太折腾。”随即便将人抱起来送回了卧室的床上,将被子给他轻轻捏好,俯身吻了他的额角作为补偿。

孟往略微失落,他自己觉得这伤不碍事,又不重,但一想到月余川格外重视他的伤势,便不好多挽留了。

“休息吧。”

“嗯。”

……

一轮半月垂落天边,铺洒下濛濛清光。月余川重新返回书房,终于撑不住,坐在椅子上很慢地理开了自己的衣襟,将衣衫从左边拉开,露出缠着绷带的胸膛,白色的布条上沁开了血,一点一点扩散。

“游倾……”

游倾闪现而来,一眼便慌了神,急忙找出随身带着的药瓶,重新给他上药包扎了一番。

他不想拒绝孟往的,奈何有心无力啊。孟往吻上来的时候手正好撑在了他伤口上,他只能阻止他,无福消受了。

“尊上,您这……”游倾着急,又无可奈何,只能叹息道,“您最近离主事大人远一些,别太亲近,主事大人那么精,若是见了您的伤口,指不定就会察觉到您取了心头血,到时候都说不清了。”

他知道,不然也就不会推开孟往了。

取心头血奇痛无比,伤口也不容易痊愈,他的力量还要受损,在战前的时候实在是不妙。游倾给他处理好,又心疼,又忍不住为他不值,“您何苦呢?为了阴命大祭司做到这个地步?”

“……没事,我不会让他发现的。”

仙家有禁术,名唤“独步生”,需以心头血为引。

开战在即,他无法阻止孟往和晤虞之间的这场斗争,这二人之间定要决出个胜负。若孟往输,他不会让他有事;但若晤虞输,这天下会要他的命。

他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不,小孩子才做选择,他一个都不会放弃。既然无法预知结果,便只能做好一切打算。

这“独步生”,便是给晤虞铺好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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