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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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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余川离了孟往的房间,孟往尚有公务,他也有要紧事。

晤虞再次降世一事,他跟任何人都不一样,所有人都可以轻易站队,但他做不到。自出了这档子事,他每日都被扰得心烦,甚至见了孟往也不能完全安心。

如果……他不能一心一意地站在孟往身边,那么跟两面三刀有什么两样?

“游倾。”

夜空寂静,没有人回答他。游倾现下应该没事才对,他心下疑惑,凝神将神识覆盖在整个院落,从最偏僻的角落感知到了细碎的打斗声。

深更半夜的,谁打谁呢?他转身朝着打斗的方向寻过去,等渐渐近了,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情况,就先被一阵荡漾的气流击中,青石地面上堆积的新旧树叶漫天飞扬,猛地朝他荡来一阵灰蒙蒙的风。

好在他反应快,运气一击挡了回去,不然灰头土脸的像什么话。

他从蓁蓁花木后转出来,谴责道:“你们看不对眼,打就打吧,怎么还伤及无辜?”

“尊上?”“上仙。”

游倾跟吕黯见是他来,当即收手。他瞥过去,见吕黯神色平静,但极轻微地翘了翘唇角,仿佛是觉得好笑;又见游倾眸光闪了闪,面露难色,似乎想反驳什么。

他纳闷:“我哪里说得不对?”

吕黯:“我们没有打架,只是切磋。”

游倾:“……我们没有看不对眼。”

月:“……”

月余川颇有意味地点点头,承认方才是自己莽撞了,没有弄明白情况便随意打断了别人的切磋,实在有失月老之风。

“你是左撇子?”他问吕黯。他方才见吕黯使招皆是左手为主,但似乎平日里又使右手,免不得感到疑惑。

“不,我是右撇子。”吕黯摇头否认,顿了须臾才道,“只是右手受过伤,使不上强力。所以平日里都用右手做些轻巧事,但若是像打斗这种费力事,还得靠左手。”

原来如此,他就说怎么吕黯使招的动作稍显僵拙,到底是不如右手使得顺。

见月余川没跟孟往待在一起,吕黯只道要去自家大人那边办事,便向他们告辞了。他甫一走远,月余川招了招游倾,发问道:“你跟他谁更厉害?”

“这……”游倾支吾了一瞬,“现在看来是不相上下。”

月余川会意,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现在是不相上下,但吕黯用的左手使不出全力,这么一看还是游倾稍逊一筹。

“别灰心,你还年轻,更要勤加修习。”月余川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但突然而来的官方语气还是令他显得没个正形。

听说经过地狱磨炼的鬼都要比寻常的更为强大几分,或许真有这个道理。

“哦,尊上,您找我吗?”

“你真是,耽误了我宝贵的时间。不过……算了,看在你……”看在你是在跟别人打……不,跟别人切磋的份上,就不罚你了。

但他不能真的这么说,转口掩饰道:“反正也没妨碍什么。”

他说他时间宝贵有要紧事,倒的确如此。孟往处于此次纷乱的中心,虽然天晚了回了屋子,到底也公务繁忙脱不开身,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趁着孟往忙碌,他现在得去一趟错觉寺,速去速回。其实桃花源和銮监卫已经查过好几次错觉寺了,但这次他必须亲自去。

“尊上,您让属下查的属下已经查到了。星象异常的确是由错觉寺阴脉冲天导致的,不会有错的。或许……您不必再亲自去一趟了。”

游倾感到不安,他从来没见过月余川如此这般,虽然表面上保持着一贯的从容淡定。但他也追随月余川多年,月余川内心深处的焦躁再怎么也瞒不过他——不过是假装如常罢了。

“游倾,其实你也不理解,为什么我对晤虞如此不同吧。”

游倾沉默不语,这么多年来月余川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晤虞的踪迹,桃花源不知将这个宛如蒸发的存在查过了多少遍。外人只当月余川查着玩,但他作为近臣,才知道月余川对那位阴命大祭司有多么不一般。

但诚如月余川所言,他不理解。一个去向不明的人族叛徒,跟一位功震后世的绝代领袖,简直云泥之别。

……

他跟晤虞之间不见光的秘密就像晤虞本身的存在一样,不会被人理解。但他必须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他必须亲自确认晤虞还活着,并且知道在这场纷乱中晤虞和孟往分别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只有这样,才能从他们二人中做一个选择,才能死了全身而退的心。

……

再来错觉寺,跟前些日子已经大不相同了,整个错觉山一片死寂,连草虫鸣唱声都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原本肃穆神圣的佛寺俨然成了不祥之地,昏迷的香客都已经被转运走了,寺里的僧人也暂时在山脚下寻了别处落脚。

他漫步在青木古道,由远及近,神佛殿堂在寂夜中仍旧庄严,殿堂前的青铜鼎炉中早已燃尽了信徒的香,落下一截一截无法复燃的死灰。

匾额下还有一副楹联——佛陀妙相,无量国土。

目光所及之处是错觉寺的一派死寂,没有其他异样。但这个地方的阴气的确浓重得过分,他踏进佛殿,目不斜视,仰头直直盯着高坐的佛像法身。

那双被伪装成墨色的眸子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浅桃色,细看之下竟流转着鎏金微光。整个佛像莲台似是被操控了一般,忽然喷薄出烈金火焰,受此冲击,在佛像上布下的重重蝎血强封慢慢显现。

那些强封一层叠着一层,密布了整个佛像,文起息宿的藏身之地的确在强封之下。但这强封坚韧非常,难以摧毁,不过他的目的也并非摧毁它。

极阳的神脉从熊熊烈火漫布上蝎血封印,一点一点浸透,化作雷电向强封之下的无尽空间劈去。

再强劲的力量也不会无解,就譬如此刻,极阳的力量在暗渊深处跟掩藏的阴脉碰撞,撕天的光电落入深海,刚柔相冲,两不相让。

隔着蝎血强封,从阳脉中清晰地传来了阴力的阻抗,是极阴无疑,再继续试探也无益了。周围的人都强调了许多遍是晤虞复燃无疑,但他一直不敢轻信,一定要自己来试探一遍。

他多少是带了点自欺欺人的。

心中躁意更甚,莲台烈火猛地升腾。若是猜得不错,文起息宿就藏身于强封之下,来都来了,还是应该把人逼出来见一见的。

烈火灼灼,虽然暗渊中有阴脉,但他能感受到这其中的阴脉并不稳固,难懂是因为晤虞尚未完全恢复?

佛堂之中忽而荡进一阵阴风,檐下的灯笼摇摆不定,九重烛台毫无征兆地从贡案上摔了下来。庄严的佛堂充斥着诡谲的阴恻气息。

“上仙亲来,火气还这么重,这是想求证什么?”没有人现身,但从佛像法身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仿佛是这佛像在开口说话一般。

但这道声音虽然沉,却带着撇不开的少年气,俨然是息宿的声音。息宿的确被他逼了出来,但他忽然又觉得不该是这样,见息宿有个鬼用。

他冷声道:“既然你不是真正的主使,便不该由你来跟我谈。”

“哦?这么说,上仙真正想见的是晤虞大祭司?”息宿哂笑一声,似是感到可笑,“上仙如此聪慧之人,怎么也这般糊涂?晤虞是谁,在哪里,我还以为您最清楚呢!”

他蹙眉:“什么意思?”

“实话跟你说吧,上仙,我们要跟你的主事作对,凭的可不是晤虞。虽然文起跟他是师叔侄的关系,但就跟所有人一样,我们不可能选择晤虞,这个道理应该很好理解吧?”

若说息宿文起是站队晤虞吧,他此言又怪真挚,竟然还显出几分无奈;可若说他们不是帮晤虞吧,那么众多香客的活气被攫取又该作何解释?况且极阴的位置又的确是这里。

月余川将信将疑:“那晤虞的极阴之脉为什么在你们这里?”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月余川不悦,语气不善:“说不出来?那你刚才说这么多都是在唬我?还有上次你企图挑拨我跟孟往之间的关系,都还没来得及算账。”

息宿的处境的确带了些被动,本来好端端的,只是想吸取凡人活气激发燕煌死魂灵的旧时仇怨。可不知怎地死魂灵基地突然就迸发了阴脉,引得各方注意。而他也因此被冠上了复燃晤虞旧魂的帽子。

怎么可能,他随便找个人去帮也不会去帮晤虞,去帮自己的敌人,有谁会做这种傻事?

局势突转,风云变幻,虽然不明白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但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断然是孟往的手笔。

错觉寺阴脉的说服力太强,他这一方又做不出解释,以至于所有人都对如今这个孟往刻意造就的局势深信不疑,也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下棋人当做棋子一般捏在指尖,精心摆成了一场局。

但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孟往要摆脱晤虞的身份,这个身份是他最大的软肋,他决不能让孟往如愿。就算他拿不出指控孟往的证据,也要尽力一试。

“上仙!”他叫住离去的月余川,月余川丝毫没有要停下来再谈的意思。

事已至此,没有必要了。他自己比谁都要焦躁不安,只想安静待一会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然后花时间在晤虞跟孟往决斗之前做一个选择。

“上仙,孟往就是晤虞!”

“什么?!”他顿住,惊愕地回眸,看向佛像,一时有些发懵,久久回不过神来。

整个错觉山唯一的一点火光,那莲台火焰已经熄灭,黑夜浓重得透不出一点影子。大片大片的阴翳笼罩住他,只有那双恢复墨色的眸子在惊天的幽夜中愈发深暗,明晦交加。

一时没想到要去分辨一下此言真假,但先不管是真是假,息宿竟有勇气点明晤虞的存在,胆敢拉出晤虞的下落,这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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