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跑了灰兔,雪芽抱着小家伙慢悠悠地沿着自己院子前的小路晃着。
阿茶百无聊赖地看着路边的花花草草。突然瞥见了前方有个由粗藤绕成的半圆形拱门,藤上开了许多种不同颜色的花朵,引来蝴蝶蜜蜂流连。
直至过了拱门,快进院子里时,阿茶还在频频回头,这一举动引来了本就时刻盯着狐狸的人的注意。
“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吗?”
雪芽顺着狐狸的目光回头望去,看见了在花上嬉戏追逐的蝴蝶,他又看了看阿茶,觉得怀里小东西专注的眼神里满是垂涎。
“饿了?这个可不能吃,我待会叫小辉拿点吃的给你。快到地方了,再忍忍,乖……”
【这只兔子怕不是脑袋不太灵光,就算是只凡狐,就不能想着欣赏欣赏风景?还能看见什么都想往嘴里塞??】
在雪芽看不到的地方,阿茶叹了口气,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这拱门长得对他胃口,他怕是瞧都不会瞧上一眼。
“到了,看看?”
旁边胸腔震动发出的声音打断了阿茶的腹诽。
阿茶没有兴趣,一个有钱人家少爷的院子,不就是种些花花绿绿的花草,放些名贵之物装饰,跟刚刚那个有槐树院子大同小异的,没什么新奇的。但是为了装作一只没有自己思想,主人说什么就做什么的狐狸,阿茶还是捧场地抬眸看了一眼。
没想到的是,只这一眼,阿茶就挪不开视线了。
掀开小院悬挂的门帘,缓步走近,空气被浸染得十分馨香,各种蔬果清香的味道交织混合,争前恐后往鼻子里钻。
整个小院土地肥沃,花花绿绿的是一片片的菜畦(qí) 。
翠嫩鲜绿色的黄瓜上头带小黄花,身上的小刺毛茸茸,欣欣向荣地生长着;在青瓜旁边,是一株株西红柿苗,或青色,或红色的果子挂在枝头,犹如在绿色夜空里点点闪红光的星星一样引人注目;最里边是生长着莴苣,长长的叶子挨挨挤挤、争先恐后……
旁边还有几块空地,土都翻好了,只是好像还没有植物入住。
【这块种黄色土豆…这块种紫色土豆…这块种红的……】
盯着土地,阿茶默默盘算。
“怎么样?是不是跟你想的不一样?小辉刚开始还说,好好的一个院子不种点花草,种什么蔬菜?”
【院子种蔬菜不好吗?又好看又能吃!那傻兔子懂啥?!】
“院子变菜园,虽是一时兴起,有时候我也奇怪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起这个念头。”雪芽又摸了摸怀里小东西的毛,“这个院子从刚开始到现在,都是小辉一人打理的,我也不是那种好田园耕事的人,就像……”
【就像是突然着了魔提前为一个喜欢田园耕事的人准备的院子一样。】雪芽在心里补完了没说完的话。
【就像什么就像?这种事情你跟我一只什么都听不懂的狐狸说有啥用?像小姑娘一样……多大了,还喜欢说心事给宠物听,啧啧…别摸了别摸了!好好的毛都给摸糙了!!】
阿茶被摸得心思浮躁,翻了个身,伸出爪子准备给男人致命一击,启料男人的手就跟长了眼睛一样,没再落下来。
看了眼怀里翻了个身,用眼睛骂人,还蓄势待发准备攻击他的小东西,雪芽没再继续摸下去。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你饿了,还拉着你讲这么多,饿坏了吧,饭在房里,再坚持坚持,快到了。”
雪芽加快步伐,沿着小道,绕过一片片蔬果,在小道尽头看见了一间相比其他房子来说略高的屋子。
有一只毛色不是很白,身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像人一般两脚站立的白兔正关门从房里退出来。这兔子脑袋上也扎了个小髻,小髻随着主人关门的动作四处摇摆。
【这是那只灰兔的兄弟?不愧是兄弟,这两人品味真相似,都喜欢扎小髻,跟我家双生却不对付的那两个小子可真不一样…】
“小辉。”
【那灰兔?在哪呢?】阿茶环顾四周,都没有瞧见灰兔的影子。
阿茶正疑惑,就听见门边那半白不灰的兔子开口应和道:“诶!少爷,饭菜准备好了,放桌上了。今天午饭还烤了些我刚挖出来的土豆,很好吃,少爷可以尝尝。”
(阿茶:??小辉不是一只灰兔吗?!)
“我不饿,这小东西吃的准备好了吗?”
“饭菜,水都准备好,一应放您房里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少爷。”
“嗯,去吃饭吧。”
阿辉蹦蹦跳跳地离开了,雪芽抱着阿茶推开房门。
房门开后,映入眼帘的是松木铺就的玄关,玄关旁摆着些渔具 、雨具的杂物。玄关对面由一座屏风隔断。
屏风由金丝楠木构成,用浮雕、透雕、彩绘、镶嵌等手法,把山水花鸟、飞禽走兽的样貌搬到其上,工艺极为精湛。
屏风后面是红木铺成的地板,窗户旁有一张供午时小憩的铺着冰丝面竹席的卧榻,窗户开着,缕缕阳光照在红木制成的架子上歪歪扭扭摆着的几个竹编动物上,几个架子堆满了书籍卷轴,连房子正中间摆着食物的桌子上也有摊开的卷轴。
单单看这场景,就知道这屋子的主人定是个博学之人。
除却这些,在屏风旁还有个木制台阶,一阶一阶,顺着柱子向上盘旋,不知通往何处。
【这屋子外面看没什么不同,没想到里头大有文章,小小的一间,竟然还是复式结构的。】
阿茶伸着脑袋望着盘旋的楼梯出神,一个鸡头猛地出现在他眼前,歪着头盯着他瞧,给他吓得毛发竖起,差点跳起来。
“回神,上面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饿坏了吧,快吃快吃。”
愣神中,阿茶被放在冰凉的卧榻上,还没等回神,怀里就被罪魁祸首放了一只鲜活能动的母鸡,阿茶就这样顶着一身炸掉的毛跟怀里的母鸡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几个瞬息。
“噗嗤……咳咳,看来你不吃活物。我叫小辉拿只生鸡,没想到他送了只活鸡。”坐在床榻边,雪芽煞有其事的说道。
(吃饭还背锅的小辉:嗯?今天耳朵怎么这么痒?)
打定主意戏弄狐狸的某芽没有心理负担地推卸了责任,觉得这一幕好笑,甚至还偷偷用留影石留了影。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你吃点土豆垫垫?”将瑟瑟发抖的母鸡放出门外,雪芽忍笑着将桌上的烤土豆拿到狐狸面前,道貌岸然地说。
【幼稚。】
阿茶在雪芽诧异的目光中,闻了闻,很感兴趣的样子,接着叼起个土豆,摆出一副乖顺求抱的姿态,在雪芽身侧磨蹭着。
【这是……不装了?】
虽然有不妙的预感,但雪芽将求抱的狐狸虚抱在怀里,只见怀里小东西叼着土豆,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一副准备开吃的模样,咬了一小口。
许是土豆太烫,烫到了狐狸,狐狸受惊得在怀里到处扑腾乱动。不知有意无意,雪芽只感觉自己里衣领口在乱动间被勾开,一个滚烫的东西贴着胸膛掉了下去,在小东西辗转间,糊满了整个里衣,整个胸口。
雪芽只感觉自己胸口又黏又热,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跑到桌子下面卧成一团微微发抖。
“你…唉…这么有本事,你就先饿着吧,我去沐浴更衣。”
房门开了又关,房间寂静了一段时间,有人才从桌下慢慢钻出。
阿茶卧躺在床榻上,随手选了个凉掉的土豆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
【笑话,你不给我吃,我就不能自己吃?我好歹也是只狐狸,你这只小兔子耍的幼稚手段,我四弟都不玩了,还以为我看不出来?只是……】
【刚刚那手感,好像少了点什么?】阿茶盯着着自己掌心,握了握,回想了下刚刚的手感,有点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