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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回忆篇—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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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平平无奇,甚至略荒凉的后院里,这里是燕权从小长大的地方。

尽管这里破旧的除了个漏风的大棚和旁边的嘈杂鸡笼外,便无其他。

一农妇拿着背篼骂骂咧咧,就这么大摇大摆走了进去,随后他拉开摇摇欲坠的草棚门。

而屋内,睡在杂草堆里的小男孩,在听到声响后也微微转醒。

屋里因终日不见阳光而阴暗潮湿,墙皮脱落,墙上凹凸不平。而生活在其中的男孩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整个人瘦的像根竹竿,瘦小的脸上是双总垂着眸的浅黑双眼,眼神晦涩无光。

他的头发因长时间没有修剪,乱糟糟地散了一肩,身上只套着件破破烂烂布满针线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洗的发白。

他麻木地动了动有点僵硬的四肢,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便被人一把拉起拖拽出门外。

“你是忘了今天要干活吗?再不去收割,要吃不上饭了!“

小男孩在院子里刚站定,一旁叫醒他的荷姨便斥责他道。

小男孩有些畏惧地抬了抬眼看向人,并没有回答。明明今早的鸡没有鸣叫…

燕权心里怀疑道,可扭头,一旁的鸡棚却与往日一样嘈杂,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他没有说出疑惑,只是颤抖着双腿走到一旁拿着就比他低半个头的镰刀,小心翼翼放进女人放在一旁的背篼,背上它迎着在云里缓缓升起的初阳,和身后荷姨渐行渐远的骂声中走向农地。

日光初上的清晨,林海漫山遍野,当朝阳从山峰上升起,悠然漂浮的云,被晕染成金色。

燕权看着离农田越来越近的距离,步子也渐渐慢了下来。他颤着手放下背篼,坐在一旁看着干净点的地上喘了喘气,顺带擦额头上的细汗。

目光一旁,遍地都是被人不在意,歪歪扭扭地生长着的杂草。即使这片土地匮乏水,它也依旧生机勃勃地向上生长着。

燕权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如果没有劳作,这本应是双细嫩的手。

可他知道,一个刚出生就害死母亲的人,和被已经确定的不详的预言,从来都会被人不齿和看不起。

他曾偶然在荷姨与村里人闲聊时听见事情的部分真相,他们说他出生时天有异象。

那日,原本阴云密布的空中突然光芒大放,其中的光芒像极了晚霞最后落幕时的情景。

那光虽十分艳丽,却带着几丝诡异的色彩,时间不久但也给人几分难以言表的感觉。

像是应征不详,在第二日,他的母亲便默不作声走了,只剩下他,不仅比其他婴儿瘦弱,还自小便不会哭...

后来父亲曾请过云游四海的仙人来占卜过,那神神叨叨的道士在听完起因后,便断言他不该降临于世,是他死去的母亲,拼尽全力为他求来的命,而逆天改命求来的一线生机,往往也不长久。

那晚他与父亲交谈许久,说为了不乱此府的气运,最好送他去穷癖的地方居住。

父亲虽然对道士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是决定相处段时日再说。

自那几日起,府上怪事便频频发生。

一会是有野猫在深夜嚎叫,一会是府上的家奴噩梦缠身。

晨早起来便有人议论纷纷。甚至连他的仕途也遇上了些麻烦事,种种坏事仿佛验证了道士所说的,那个最坏的猜想。

种种霉事夹杂在一起,他的父亲没几日便把他送到了偏僻的村子中,准备让他自生自灭。

好在那未曾谋面的祖母心善,在知道了是荷姨捡到燕权后,打发了荷姨点钱,才没有让他被饿死。

但从那时起,除了没日没夜的工作,他便承受了数不尽的谩骂,唯一陪伴和给过他温暖和鼓励的,只有脖子上未曾谋面的母亲最后留下的玉坠...

“小燕?“一声清朗的女声从他后面传来,燕权有片刻恍惚,转过头,便是一少年迈着步子朝他走来。

她面容清秀,嘴间总带着抹笑意,眉眼柔和,眸中那抹翠绿色,像是茶田中生长最旺盛的新叶,而头上高高束起的墨发随着走动随意地飘扬着。

林霜岚身着件深蓝色的衣衫,后面背着个塞着鼓鼓的包。

身上虽无其余的点缀,却并不显得朴素,反而觉得本应如此。

少女看他转头,认出是他后便快步跑了过来。

是她!燕权心里漫着快要溢出的惊喜准备回应。

但又因害羞不敢直接喊出她的名字,看着急匆匆走近的她,起身拍了拍皱巴巴的衣服,回应到:“是我。”

燕权已经在心里无数遍念过她的名字:霜岚。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生活中的那抹光,即使这抹光并不唯一照向他。

“小燕,三日后,将有教书先生准备来村里授课,你能来吗?“

像是看出他的紧张,林霜岚目光真诚,柔声朝人说道,“这次只需来报道便可,那位先生人可好了。”

林霜岚是在几月前来到村里的,这村子不大但人口多,对于这里欺善惩恶,孩童无力上学堂的现象,她尽量能帮就帮一点。

因村中人数众多,林霜岚并没有着重记住每户人家的名字,知晓燕权还是因为他在村中的坏名声。

但见他时,只觉这是个勤奋能干,家中贫困的苦命人,小小年纪很不容易。

如果过几日,叔父请来的那群仙尊若能测出村子里的人有好根骨,像燕权这样的人便能跟着走上无上的修仙路。

“….谢谢霜岚姐姐,但不用了。”燕权抬头看着少女眼中熠熠生辉的光,还是忍住拒绝了。

他入学的可能太小了,每日的活都勉勉强强干的完,吃个半饱,如果要入学便更做不完了。

更何况..可他还是忍不住去幻想,如果入学,如果他也入学,是不是每天都能看见他,这样即使累也不是不能忍受...

林霜岚对他这个决定还是意料之中,这是个顾家的好孩子。

但看着眼前人小脑袋又耷拉下去,像只找不到回家路的小仓鼠,还是为他可惜。

她拿起一边的背篼,帮燕权把比他高半个头的背篼单肩背起。

空出来的一只手摸了摸人乱糟糟的头顶。

“先走吧,我与你同路,正巧送送你。”

“若你改变主意想去,便三日后晨间来,它与村里最大的那棵槐树为邻,当然,我也有幸住其隔壁,来便可见。”

她.. .摸我头了!

燕权顿时红了脸,眼神乱跑一圈后还是微微抬头,张嘴朝人小声说了声谢谢,他还是第一次知晓除了他名字以外的东西。

在某次燕权帮助他离开后,隔壁搬来不久和他年纪差不多,长相俏丽总身着桃红衣衫,名叫谈悦的男孩便在他进屋前叫住他。

他眨着那双流光四溢的眼睛对他说:林霜岚便是如此一个人,她在看见有人落难时,便忍不住上去帮忙,即使并不相识。

林霜岚可是将来要去做仙君,是有大抱负的人,你可别就这么喜欢上她了!

虽然那字字句句都在让他别痴心妄想,说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他。

可后来相处久了,燕权也知晓这人心思不坏,就是说话总横冲直撞,让人胸口闷得慌。

他当然知道,像林霜岚那样的人就像太阳,不,是月亮,像月光般温柔。

日月星辰照常升起,可他只念着那触不可及的人。

在燕权看着前方人稳健的身影心里乱想时,田地便到了,眼前几亩地便是燕权要收割的地方,他也要与林霜岚告别了。

“我家田就在这,这次谢谢你。”燕权朝着前面越走越快的人说道

林霜岚听到便后放下背篼,将它靠在了一边的树下,放下后她并没有走,而是从随身的持囊里拿出一竹筒,放在背篼的边上。

她朝燕权说道:“这天酷暑难耐,我看你没拿水,我多带了些,顺道就送你些水吧。’

燕权抬头望着林霜岚,平常苍白的脸庞微微红了,嘴角微翘,心里充溢着感激和难以控制的感情:“谢谢你,霜姐姐。”

这还是她第一次送他东西,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装水的竹筒,但也让人早上的闷闷不乐一扫而空。

林霜岚看着少年脸上那种快要溢出的满足的笑容,也很开心。

明明她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却让他如此感动,便笑了笑回应了他:“今日还要急去叔父家,下次再来看你。”

燕权看少女一转身,像一只纯白色的小鸟一样,没过多久便飞离了他的眼中,仿佛刚刚只是一场梦境,现在只剩下漫漫升起日光,不由分说占满了他的眸中,让他看不清归路。

望了路口半晌,燕权还是转头了。他拿出背篼里的镰刀,默默收割起了广袤的稻子。

稻子缀满了硕大的果实,泥泞的田地阻碍着走路的步伐,只能燕权要一步一步趟着水才能割到他们。

燕权起身看了看快落幕的太阳,心里琢磨应是寅时了,便抬起胳膊蹭了蹭汗,准备回去。

酸痛的双腿带着泥的腥气味,衣着也沾湿了衣衫,燕权感觉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了好几遍,无力的靠在一边。

他感觉世界都是晕乎乎的,呼吸也颤抖着,赶忙拿起一边喝的差不多了的水,拔出盖子喝了大口水。

清凉的水滋补了他的喉咙,虽眼前感觉一片模糊,却感觉到了满足感,燕权望着残阳,慢慢眯上了眼睛,他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林霜岚的情景。

那时,荷姨只想着让他劳作,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在这不大的村子中,他也是个被人区别对待和远离的存在,孩童也不愿不与他玩耍。

只有入村不久的林霜岚帮了他。

低头看着少年小心帮他包扎伤口,那副专注的神情让他分外惶恐无措,只好嚅念问眼前少年为何要帮他,他不知晓他在村里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林霜岚愣了愣,似乎没想到燕权会问这个,他那双茶色的眸子略有些惊奇地看着他,眼神随后便如暖阳般温柔入骨,道:“因我能从你眼中看见光,不甘堕落的光。

燕权知道自己本不应该被这感动,因他遇到的每个人,似乎都在对他说,你本就不该活着。

荷姨从他记事起,便没有给他几次好脸色过,总哀怨地望着他。村里的孩童在大人的教导下,也没有一个愿与他好好相处的,遇见他便嘲笑他是害人精,有几个调皮还总拿石头追着往他身上砸,像是看见什么灾厄。

住隔壁的谈悦还好,他虽人性子骄纵,脾气不好,但也是少数几个愿与他说话的人。

年少时的他不知为何众人都对他有那么大的恶意,为了躲避,他便整日缩在小小的房子里,他害怕那些人的目光,也害怕自己真的成为他们口中的人,那个一无是处给人带去灾厄的人。

他的童年像碎掉的瓷器一样,零零碎碎拼凑起来也不成原貌,回忆起也尽是些不好的回忆。

可只有林霜岚对他的看法,似乎和旁人不一样,想到这,他嘴角便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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