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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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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话云靖海和纪淮卿便不再多停留,而且她们离席有一段时间了,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免得女帝看不见人要担心。

果不其然,等回到席上,云靖容便点了她的名,笑骂她又逃酒,该罚。说笑间推杯换盏,又是两壶酒下肚,云靖海脸上已经都泛起了醉酒的酡红。纪淮卿抬眼瞧见她都是这醉模样了,还要再饮,有些愠怒,但顾忌她的颜面,还是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他和云靖海及身后的侍从才能听清,呵斥道:“都喝多少了!少用些吧!”

纪淮卿说完才反应过来,方才他下意识地像从前在席上劝诫邵珏少饮酒一样,似嗔似笑地同身旁的人说悄悄话,却忘了身边人已非从前人。想起往事他便有些心乱,几欲落泪,但这里人多眼杂,又不敢给人瞧了去,欲盖弥彰般别过脸,挥手叫侍从添了茶,垂眸盯着茶叶随热流重新荡起,在青玉茶盏中浮浮沉沉,很快又飘飘扬扬落回盏底,归于平静。他的心好像也跟着沉寂,再起不了波澜。

“是~都听我家王妃的。”面对冷脸相对已久的人突如其来的关心,云靖海愉悦得尾音都在荡漾,丝毫不觉得自己是挨了夫郎的训丢了面子。云靖海虽然喝得上脸了,但脑子依然清醒——纪淮卿训她,说明他心里有她,要不然他怎么不说别人,就只说她?

油腔滑调!

纪淮卿本来还在低落的情绪瞬间被不适取而代之,嫌恶地瞪了她一眼,恨自己多嘴。

等上了王府的车驾时云靖海已经近乎醉的不省人事,跟没骨头似的,身子软得似一滩烂泥,非得往纪淮卿身上靠。纪淮卿伸出纤细如玉的食指支开她的脑袋,想撵她到一边去,一身酒气,熏得他也头晕起来:“殿下自重。”

云靖海恍若未闻,咕哝着凑得更近,她贴近一点,纪淮卿便往边上挪一点,再贴,再挪,直到紧贴着厢壁了才无奈又连连道“起开点”“殿下自重”诸如此类的话。云靖海大概是真喝糊涂了,几次被拒绝后,竟然开始掉起眼泪,口齿不清地把“父后”“爹爹”乱叫一通。

恍惚他也想起自己刚到家那会儿,年纪小,突遭这么大变故,也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皎洁的月光照的他无处躲藏,只敢支开了侍从,自己才好偷偷埋被子里哭着叫娘。纪淮卿随他娘,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没再推她,任由云靖海抱着自己的腰,头也枕在他的肩膀上。

这醉鬼还是个讲理的,遂了她的意后便老实下来,也不扑腾了,只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晃动几下,纪淮卿终究还是怕她醉的不省人事,自己一个人可别再一头磕上厢壁了,别扭地用另一边没被抱着的胳膊扶着她的身子。

好不容易捱到回到了王府,纪淮卿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僵硬地有些发麻,云靖海看着身上没二两肉,但毕竟是女子,身材本就高大,况且她不是瘦弱,而是习武练得精壮,穿衣瞧着是显瘦,可分量是实打实在那的。纪淮卿那才是真羸弱,他这小身板只是坐着给她靠一靠还行,要扶着她下马车,本来人就不轻,喝醉后的人更是迈不动步子,整个人都重量都要挂在他一个人身上,身上的醉鬼左脚绊右脚,稍不注意就要把他压垮,甚至是两人都得一头朝地上栽下去。

好在云靖海身边伺候的都是有眼力见的,不等他开口叫人,自己便先一步跨上来接过了云靖海。纪淮卿跟后面下来车,刚只顾着这醉鬼,没注意看,习惯性抬步要往门里迈,才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门口挂的两盏灯笼怎么不见了?后退半步,借着侍从手里的灯笼,他抬头才看清了牌匾上写着的分明是“邵府”。

“这是……”纪淮卿有些愕然。

侍从立马笑盈盈地回话解释道:“这是殿下特意吩咐了,回程要带王妃先来这儿一趟,知道王妃有事要办。殿下心里念着王妃呢。”这地方对他们下人来说实在不知该做何称呼,总不好学民间那样也称前婆家吧?毕竟本朝例年来还是第一次出二婚的王妃,无旧例好参照,又因这婚结的特殊,背后风波不少,王府的侍从怕触了主子的霉头,尽量都对此闭口不谈,真不得不说,便称这处那处,连邵府或是邵家都不叫。

纪淮卿闻言惊讶了片刻,不过很快缓过神来,点点头,便熟门熟路地跨进门,朝着后院里特辟出来供奉先辈牌位的屋子去了。云靖海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也不再吵闹,安静乖巧地跟刚才在马车上判若两人。

侍从进门点了烛火,把装了贡品的食盒和香烛递给纪淮卿,便自觉退下了。屋子里只剩了纪淮卿和倚在门框上没什么存在感的云靖海。

他的动作简直可以说是熟稔地摆盘放上供桌,取了香,借着烛火点燃,拜了三拜,插进香炉里,然后跪在了蒲团上,双手合十,口中不知在说什么,絮絮叨叨念了很久,才重重磕了三下,再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云靖海忽然走过来,也跪在了他身侧,虔诚地叩首。纪淮卿仍目视前方,没看她,声音有些哑:“你来干什么。”

云靖海道:“我欠的,该来磕的。”

她话总是说的含糊其辞。当初邵母怜他早失怙恃,家乡又远离京城,不便回乡,因此这处原是特为他母父设的。现在这里又新添了邵珏的灵牌。不知她口中说欠的,是欠的谁。是他母父,还是邵珏?

或许是两者兼备呢。

他这样想着,眼神晦暗。站起身走到桌前,一个多月没人打理,上面都落了灰尘。纪淮卿拿帕子仔仔细细把牌位取下擦拭,每条沟壑缝隙都不放过,一一抹干净了。

轮到最后一个,帕子已经脏了,纪淮卿将它捧在怀里,用自己的衣袖去清理,指尖摩挲过烫金的刻字,眼神缱绻爱怜,仿佛透过这方小小的木牌在与另一个灵魂对望。云靖海已经站起身,看着纪淮卿的动作,忽然走到他身边,温暖的掌心附在他的额头上,抹去了因为磕头沾染到的灰尘,那处还有些泛红,看得出来刚才确实磕得不虚。

“有灰。”云靖海道。

纪淮卿低头轻轻落下一吻,终于放回了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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