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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凄惶府(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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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情况危急,只在远处看到一眼,不过可以确定就是他。”

幻境即将崩塌之时,傅春柳转身对上那张人脸,毫无疑问就是晋笙。

诛邪惩恶的道士和杀人如麻的女鬼,倘若两人双双转世,成了一对苦命鸳鸯,实在是太荒唐了。

“这么说,你在幻境中,看到的是这三个人?”薛衡:“那为何其中两人转世成人,偏偏府君还是鬼?”

“他曾对我说,不能离开凄惶府,幻境中他仅仅只是迈出水榭,便化为毫无灵智的朽木。”傅春柳思忖片刻,继续道:“或许他并不是鬼,鬼体内三魂七魄俱全,只不过缺少肉身,当然可以转世成人,而他……”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似乎都只是一棵树,机缘巧合下,一颗生出灵智的树,模仿着人去活着,甚至去爱一个人。

薛衡:“凄惶府白日不开门,我们要怎么找他?”

“用这个。”

傅春柳掏出那根木枝,枯黑如焦炭,“这是府君的一截枝干,分身曾附着其上,应该还残留着气息,用追踪咒术即可。”

薛衡了然,接过木枝,内府中化出玄铁罗盘,将木枝放在上方,以灵力催之。

罗盘窜出一缕灵光,飞向西边。

“走,跟上去!”

御风而起,两人腾空在一处院落上方,如今还未落日,街道上熙熙攘攘人群穿梭其间,此处虽是商街末尾,仍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薛衡看清铺子门口匾额,陡然惊醒:“等等,这是逢春堂!”

“府君藏身在此处,该不会是为情痴狂,想要杀了那药郎泄愤吧?”

“不大可能。”傅春柳亦是心有困惑,微蹙眉头:“他受了重伤,还强行带走宝宁宁,现在分身乏术,没那么大本事白日行凶。”

“话虽如此,可晋笙毕竟只是一介凡人,府君想杀他,不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薛衡手指扶着下巴,多情秋水眸斜斜一扫,猜到关键处:“但依府君对宝宁宁如此看重,怕是不敢轻易出手伤他。”

“那他藏身此处,只有一件事可做。”

傅春柳道:“要挟。”

可此话一出,她心里还是有些迟疑,薛衡未曾进入幻境,并不知道府君做了什么,宁宁又做了什么。在他看来,府君以晋笙逼迫宁宁就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她看到了,无花的胆小懦弱,对于宁宁言听计从,是万万不敢做出令她伤心气愤的事情。

他躲在这,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两人落在药堂的后院,晋笙在堂前看诊,房中无人,傅春柳撑着窗台,轻巧翻进屋中。

薛衡翻身进屋,拍拍衣服上的褶皱,笑的意味深长。“前两天闲来无事算算,恰巧你和一位朋友是正缘,想不想知道是谁?”

“谁。”

“你觉得谢兄如何?”

傅春柳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不如何。”

薛衡依旧兴致勃勃:“为什么?他长得吧虽说照我差点,但也算俊俏,身材呢虽不及我玉树临风,但也占个个高腿长。”

“至于衣袍底下长什么样,我也没见过。不过他常年舞剑,总归不会弱不禁风。”他说的嘴皮子停不下来,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媒婆:“人是死板了些,但很讲理,也是说到做到,性格虽然不怎么样,好在你比他性格更差,有道是一物降一物……”

“噤声。”

傅春柳拽着他跃上房梁,薛衡话没说完,被她强行捂住了嘴,闷得喘不过气来。

吱呀一声,门扉被轻轻推开,清苦的药味先行闯进房中,是晋笙端着药碗回来了。

他精神不大好,眼下乌青明显,唇色发白。

将药放在桌上以后,却并没有喝。

“咳咳,咳。”晋笙病又复返,端坐在桌案前,自怀中掏出一张信笺。

离得太远,看不清纸上写什么,但见他仔细研读,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阅览。

待看完这封信,他打开桌上的木匣,里头堆积成厚厚的一层,尽是花纹相同的信笺,可见是出自一人之手。

“春心莫共花争发……”

一寸相思一寸灰。

他低声喃喃。“我又何尝不是相思成灰。”

话落,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摸索着去拿桌上的药。

傅春柳感觉手被死死掐住,莫名转过头,薛衡脸涨得青红,快要窒息而死,吓得她忙撒开手。

“没事吧?”

传音入耳是她心虚的声音,薛衡翻了个白眼:“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死。”

“你看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傅春柳正色问道。

“较之前两日,似乎病的更重了。”薛衡皱眉:“他到底是什么病,怎么短短几天,竟然消瘦成这样,已是将死之相。”

在宝府见他时,虽然略带病容,但也气色尚可,只是看着虚弱。

现在无论怎么瞧,都回天乏术。

晋笙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热腾腾的药汤下肚,唇被烫出点血色,脸色终归不那么苍白了。

他瞥见窗户上的木栓掉落,愣了愣,随即走到窗前打量,探身向外张望:“是谁?”

“……”

“是我。”

傅春柳鬼魅般落在他身后,晋笙转过头来,神色一惊。

“姑……姑娘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宝宁宁被府君掳走了。”她沉声道出事情原委:“现如今府君藏身在药堂中,我来是想解决了他,带回宝宁宁。”

晋笙听闻宝宁宁出事,面色登时灰败三分:“小姐,小姐可会有危险?”

观他慌乱难以自持,傅春柳就知这人还没死心,继续循循善诱:“她并非真心喜欢府君,想强留住,怎么可能不动武力?”

晋笙焦急万分:“姑娘想如何做?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救出她,我定全力相助。”

她想了想,抱臂审视他视死如归的面孔,眼珠一转,旋身向外走。

“逢春堂中,有没有常年无光照耀,通风阴凉之处?”

“有,在后院仓库,里面多是些用不上的器具,无人问津。”

傅春柳跟着晋笙指引,来到后院仓库,离他住处不远,一路荒凉破败,经年无人打理,路边都是及膝的荒草。

“难道藏在这里吗?”

晋笙走在前方,傅春柳并未回答,抽出腰间长箫,眸光凛凛。

“停,你可以走了。”

前方人影站定,疑惑的回过头。

不等她说出下一句,周遭忽然传来呜咽声,似风吹怒号,悲泣哀鸣,不计其数的藤蔓从地下钻出,飞速发芽抽条朝着晋笙冲去。

这场面非常人能接受,他吓的面色更加苍白,双腿动弹不得。“这是……这是什么?”

风刃割断缠在他脚腕的藤蔓,傅春柳大声喝道:“快跑!”

晋笙知道目标在自己,撑起身子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想跑?”

半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根巨大的藤蔓,较之其他粗壮无比,卷起晋笙的腰将他提至空中。

幽幽男声响在头顶,府君立在仓房瓦砾之上,目色沉凝。

“今天,谁也跑不了。”

顷刻间,铺天盖地的藤蔓席卷整片院落,堂前尖叫声此起彼伏,前来看诊的病人鸟兽四散。

黑气鱼贯而入,萦绕在几人周围,卷起狂风,傅春柳衣袂翻飞,眉目不虞,横生戾色。

“事到如今,你抓他又有什么用?是嫉妒还是泄愤?我相信你肯定知道,这么做让宝宁宁更加不满。”

府君僵硬的面皮扯出一点讽刺的笑意。“你又知道什么,不过是在幻境中看到过去的碎片,就以为掌握了全部。”

她摇摇头:“收手吧,无花,不要再为别人而活了。”

突然被叫到这个名字,府君身形迟滞一瞬,不过片刻恢复坦然自若。

冷冷说:“闭嘴。”

藤蔓四面八方鞭挞而来。“少装出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我已经看够了。”

她闪身躲开,可惜身体旧伤未愈,动作也慢了下去,还是被藤蔓擦伤腰际。

腰上布料被一同擦掉,露出血红的伤口,皮外伤并不严重,只不过看着骇人,傅春柳捂着伤口,额上渗出汗水。

并非疼的,而是体内那一股陌生的灵力,此刻又开始作祟,在她体内乱窜,引起经脉中阵阵疼痛。

“强弩之末,何必硬撑,不如乖乖等着被我吸收,念在你把我带出凄惶府的情分,不会让你太痛苦的。”

“呵。”傅春柳化出草蔓缠住腰身,勒的紧实,勉强止住血。她抬眸目若灿星,嚣张乖戾。

“尽可一试。”

府君禁不住挑衅,对她似讥似讽的态度恼怒不已,全部藤蔓猛然朝她冲击。“这么想死我便成全你!”

藤蔓扭曲成网状收拢,意图将她困在其中,傅春柳抬掌轰出一击,打破一道窟窿,府君施力想要聚拢,藤蔓却停住不动。

心中暗道不好,果然见她露出笑容,“别忘了,这可不是你的凄惶府。”

木藤霎时生出嫩绿枝丫,尽数朝着反方向攻击,力量被反噬回来,府君硬生生受下一击,行动更加迟缓。

看样子,强弩之末另有其人。

傅春柳:“停手吧。”

他怎么可能听得进去,还欲再起树木,却见对方卸掉防备,一脸淡然。

“让你停手还不停,难道你连她的性命也不管吗?”

仓房中炸起一道雷霆紫光,房顶茅草在爆破声中烧的滋啦作响,噼里啪啦的电光中,薛衡眉眼狂放张扬。

手中短剑抵在宝宁宁喉头,悠哉道:“我们不敢害了小姐性命,但身上多几道口子可说不准,府君大人若是能心平气和的谈谈话,你的心上人自然安然无恙。”

“宁宁!”

“小姐!”

两道男声一齐高喊出口,无论是劫持的还是被劫持的,各个焦躁不安。

薛衡见这场面,揶揄吹声哨:“呦,小姐,情债还不少呢。”

府君回头狠狠盯着傅春柳:“你三番四次搅乱我重逢,到底想做什么?”

“重逢?我可没见过这么阴邪的重逢地。”薛衡瞥了眼身后的法阵,血腥气扑面而来,是个尚未完成的阵法。

躲在逢春堂,是想取了这郎中的皮囊吗?

傅春柳立于低位,半仰着头,气势并不强,单靠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让人不敢轻易造次。

“府君大人还真是健忘,咱们的生意……可还没做完呢。”

“我来,当然是讨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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