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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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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三人同住城内如意客栈。

虽然开了三间房,可程青羽简单收拾之后便来到了隔壁周子舒房间。进门却见人独自站着,眉头紧锁。

“怎么了?”他问道。

周子舒苦恼道:“千头万绪,一时理不清楚。”天窗为何会涉入琉璃甲之事,难道晋王也想争夺武库?高崇把成岭藏起来,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那就暂时不想喽,别为难自己。”程青羽很是洒脱,说完便上前搂住他的腰,将下颌放到他肩头。恋爱中的人啊,总是喜欢黏糊糊的肢体接触。

周子舒不自觉露出笑意,闭目吸气。被他抱着,就像走入一处桃花源,世俗的烦忧统统被挡在此方小世界之外。

此时却听开门声,温客行带着一众小二鱼贯而入,指使着他们摆桌布菜,“来,进来,进来,放这。”

他仿佛这才发现相拥的二人,笑吟吟道:“唉,没有打扰你们吧?”

程青羽放开周子舒,扯了扯嘴角:“你说呢?”

温客行无视了他的不满,自顾自道:“我点了一桌子好菜。”

众人摆好桌子退下,温客行仔细嗅了嗅满桌佳肴,赞道:“嗯~这客栈厨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周子舒听他如此说,心内一惊,“我五感开始衰退了。”他却没闻到温客行赞的味道,只觉得那些饭菜滋味寡淡。一时间,周子舒陷入身体衰退的愁闷中。

程青羽见他又不知因何苦恼,便碰了碰他的手臂,面露疑惑。可当着温客行的面,周子舒也不能直言相告。

温客行笑道:“发什么呆啊?这俗话说啊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不过三餐一宿,能和顺眼的人吃上一顿好饭,便是有天大的事也是要暂且搁下来的。”

周子舒只觉这话甚合心意:“总算说了句人话。”

美人一笑千金难买,可把温客行高兴坏了,热情的斟酒布菜:“坐吧,趁热吃。”

程青羽挨着周子舒坐下,温客行在他们对面。

温客行给三人倒满了酒,自己先尝了口,那酒醇香绵软,真是好酒。与程青羽碰过喝了一杯,发现周子舒端着酒杯又发呆,便问:“阿絮,在想什么呢?”

见周子舒不言,他又自语道:“得了,和我们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放心不下成岭啊?”

周子舒命不久矣的秘密不想说与温客行,见他说到成岭,便顺着他说:“我在想,是不是不该把成岭送回五湖盟。”

程青羽却知并非如此,他心道,等阿行走了,定要好好问一问阿絮。

温客行笑得眯了眼,故意逗趣道:“阿絮啊,你太可恶了。你长了这样一张脸,又是水晶心肝玻璃肚肠,啧啧啧,天下的姑娘,岂不是都要被你迷死!我温大善人和你在一起,那还有行情吗?”

周子舒依旧没反应,只是自顾自喝了杯中酒。

温客行见他依旧兴致恹恹,便又问:“难不成你还想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收他为徒护他一辈子啊?”

周子舒只自己斟满了酒,依旧不言,心想,即便是一辈子,自己这辈子也快到尽头了。

程青羽目露担忧,按住他举杯的手。周子舒看着他的面容,缓缓吐出一口气,想扯起一个微笑,却有些勉强。

温客行见他们相视沉默,便接着自己的话题说,有些伤感道:“世间哪有一辈子的事啊..…我小时候啊,养了一只狗子,是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我娘原本不准我养,说狗子一生只忠于一个人,要留下它,必须得收养它一辈子。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哪懂什么是一辈子,自然是满口应承。”

周子舒有了些兴致,问:“然后呢?”

温客行苦笑道:“然后,我辜负了它。”

周子舒似乎是安慰他,道:“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说罢,竟然一把抓住了温客行的胳膊。

温客行瞬间全身僵硬,紧张不已。没想到周子舒反手一巴掌打在他胳膊上,让他吃痛不已:“干嘛?疼!”

周子舒咬牙恨道:“说到狗子,你不觉得这个比喻特别欠揍吗?”

原来,温客行讲述往事,周子舒却以为他又胡说,拿成岭来比喻狗子呢。

温客行也不解释,难得周子舒跟他动手开玩笑,便兴致更高,三人都满上酒,要一醉方休!

吃完喝完,叫了小二来收拾碗筷,

程青羽见温客行还不想走,便故意打了个哈欠,道:“阿行,我和阿絮要就寝了,明日再见。”

温客行没想到他们的关系已经如此密切,惊讶地瞧了眼周子舒,见他没有反驳,只好边摇头叹气边起身走人。

门一关上,程青羽便偎在周子舒怀里,柔声道:“阿絮,今晚怎么了?”

周子舒皱眉抚摸他的后背,好一会儿才将五感衰退之事道出。

程青羽呼吸一窒,心脏抽痛不已,面上却道:“好,我记住了。”说着又将周子舒搂得更紧些。

沉默良久,周子舒开口:“阿羽。”

“嗯?”

“能遇见你,周某知足了。”

程青羽眼睫一颤,一滴泪忽然落下,他笑道:“我也是。”

与你相遇,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

子时将至,周子舒于床上打坐调息,程青羽坐在他身后,双手抵住他后心,运功助他。

他们虽同宿一舍,却没有温客行想的那样亲密。一来周子舒身上的伤能让五感衰退,自然也能压制生理欲望;二来程青羽虽自认不是个好大夫,但基本的医德还是有的,实在没办法对一个病人产生那种念头,亲亲抱抱就是极限了,再进一步,他总束手束脚,害怕会把周子舒弄坏。

有程青羽相助,周子舒才能安然入睡,但彻夜不眠的就变成了对方。周子舒也心疼他,于是硬是要求程青羽隔一日才能来为自己调息。

这才是同寝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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