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被“偷”了琉璃甲后,笑吟吟地追上了二人。三人刚走了几步便遇到一行人,这些人都穿戴一致的护腕高靴,背着双刀,一看便是哪家大门派门人。为首的对戴着帷帽的二人一抱拳,问:“请问这两位朋友,是去参加英雄大会的吗?”
程青羽下意识看向周子舒,听他答道:“算是吧。”
那人道:“敢问尊姓大名,师出何门何派?可有请帖?”
周子舒不愿惹人注目,只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温客行却抢过话说:“唉,这位小兄弟,他们两个是我兄弟。我们是赵敬大侠邀请来的。”
那人听闻忙再施礼:“原来是赵师叔请来的,失敬失敬。需要不需要我派一名兄弟带你们去驿站休息?”
温客行却说:“不必劳烦了,你们请便吧。”
“那不打扰了,告辞。”见不需要安排,那行人便接着巡街去了。
程青羽看着这行人的背影,感叹高崇对英雄大会是真的用心,只是不知这番行为中,有多少是为了成岭。
温客行也对周子舒道:“嚯,高崇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把整个岳阳城围得跟个铁桶似的。唉,阿絮,你那傻徒弟到了岳阳城可算是安全了,放心吧。”
周子舒嫌温客行多事提了赵敬的名字,绷着脸依旧不搭理他。温客行便一手握住程青羽的手腕,另一手揽着他的肩膀往街里走,说:“行了,行了,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何必呢?走走走,咱们仨找点乐子去。”
这些日子相处,虽然还未特别肯定温客行身份,但他几次三番搭救,周子舒也确认他至少不是敌人,所以,这次周子舒倒没挣开他,听话地跟着走了。
程青羽对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兴致缺缺,提不起劲来,温客行却是久居鬼谷,头一次进如此繁华的城市,看什么都新鲜。不过一路逛来,花楼赌坊各色商铺,周子舒皆没兴趣,偏偏在一处热闹的酒楼前停了下来。
温客行笑道:“阿絮,又喝酒啊。你莫不是酒虫成了精?”
周子舒道:“这里是城中江湖人士的聚集之地,但凡有事端这里都会得到风声。”
程青羽轻轻点头,表示受教。
温客行却坏笑着问:“怎么个疯法?”
周子舒懒得搭理他,跟程青羽一同走了进去。
温客行知道他又恼了,以扇子遮面,笑着也跟了进去。
三人在一楼临窗一处落座,待小菜上齐,只见周子舒在那酒盅上放上一双筷子,又在小菜里捡颗蚕豆放在那筷子。
温客行也不知道这是做什么,就静静看着。
过了一会儿,那跑堂小二便颠颠跑了过来,蹲在座前问:“客官,您要什么呀?”
周子舒问:“有峰尖的春茶吗?”
小二说:“客官说笑了。近来店里来了这么多英雄豪杰,什么茶没有啊。敢问您要哪产的啊?”
周子舒又问:“有和生米一块炒的吗?”
小二回:“这城里倒是没有,听说城外刚来了一大批,是官家的茶,小店却买不起。”
对话到此,周子舒从腰间摸了粒碎银子赏给小二。
那小二得了赏,立刻殷勤道:“谢谢打赏,小的这就给您换上好的茶去。”
待小二走远,温客行皱着眉问:“阿絮,你们刚才对的暗号是什么意思?”
周子舒看他一眼,眉毛一挑:“温大善人,这江湖中的切口,你不知道?”
温客行一愣,他久居鬼谷,对于这些还真不知道。可他怎么会承认呢,便轻笑说:“我怎么会不懂。我是替阿羽问的。”又看向程青羽,“阿羽,你不想知道吗?”
程青羽答:“想啊。”没等温客行高兴,他又促狭道,“那阿行可否告诉我,方才阿絮对的暗号是什么意思?”
温客行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一时瞪大眼睛看着他。
程青羽乐得低头轻笑,原来捉弄人这么快乐。难得见温客行吃瘪,周子舒的唇边也露出一抹微笑。
温客行很快便反应过来,皱眉嗔怪:“阿羽,你学坏了啊。”又看着周子舒,意有所指道,“莫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