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适应力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哦，他现在是猫。

反正都一样。

就像刚穿越进猫咪身体里的时候一样，黑川绫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勉强适应了这样的视角，虽说完全没办法像平时一样灵活，但姑且还算能够自由行动。

因为摸不清他到底怎么了，夏油杰吓得立刻让辅助监督改了路线，两人直奔兽医院。

医生对他们都眼熟了。

见到熟悉的两个高中生抱着熟悉的猫进来，他熟练问道：“小花又受伤了？”

这两个高中男生大概是养猫新手，有点粗心，但又的确比较在意猫咪，受伤了会火急火燎跑来找他。

但是尽管每次都是一些小问题，这样次数多了猫累人也累。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得他们自己多注意。

正好手上闲着没事，医生示意他们把猫放下，张嘴就开始唠叨。

“你们啊，养猫光有一腔热情是不行的。”这两次下来他也意识到了这两人只是看着不良，实际还是好孩子，说话半点不留情，“猫咪平时需要吃什么，玩什么呢？驱虫洗澡绝育该什么时候做呢？什么东西对猫不好不要随便摆在家里呢？”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齐变成了豆豆眼。

“家里楼房高不高呢？有没有做好封窗呢？”

夏油杰：“呃……”

“耳朵干不干净呢？平时有没有帮忙梳毛呢？”

五条悟：“嗯……”

两人看向黑川绫，又互相对视一眼，最后默契的决定打哈哈敷衍过去。

医生还在喋喋不休，“这养猫啊，各人有各人的养法，但是有些最基础的东西是必须要注意的。比如猫是纯肉食动物啊，所以不能像狗一样什么都喂，它们的胃是消化不了的。再比如……嗯？”

似乎是忽然注意到了什么，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医生举着手电筒，对准猫眼睛仔细照了照，沉吟了一会儿。

“有什么问题吗，医生？”夏油杰主动问道。

医生组织了一下语言。

瞳孔正常收缩，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但是，正常来说，尽管猫咪的瞳孔会随着光照强度扩大或者缩小，但它们并不会完全没有反应。

对于突然的强光照射，一般情况下猫咪都会下意识眯一下眼或者躲开视线，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但是它却完全没有。

手电筒直直怼着眼睛照，它除了瞳孔的收缩以外，没有任何别的多余动作。

“这个，”医生关掉电筒，直起身，“这样看着是没有问题的，但仅仅只是这样的检查本身就有些粗糙。如果经济条件允许的话，建议最好还是做个具体检查详细看看情况。”

毫无疑问，咒术师当然不缺钱。

但夏油杰在这一刻没有出声，而五条悟戴着墨镜，看不太清神色，黑川绫却莫名感觉他朝自己身上扫了一眼。

“不用，检查我们就不做了，”五条悟拒绝道，“初步检查没什么问题就行，要是还有别的问题，之后会再来找你。”

夏油杰过去将猫抱起，“麻烦了。”

出了门，辅助监督早在下车时候就被他们打发走了，他们溜溜达达的在路上慢悠悠走着。

夏油杰摸着怀里的猫，神色中有几分神思不属。

“其实，悟，机器不一定能照出问题。”他摸了几下，默默举起手示意五条悟看他手上的浮毛，“……毕竟我感觉哪怕是普通的猫掉毛恐怕都没它厉害。”

“噗。”五条悟嘲笑了一声。

平时如果他俩需要带猫，一般情况下不是夏油杰抱怀里就是五条悟顶头上——五条悟称之为他与小花的绝赞主仆情，当然，黑川绫只认自己是主。

五条悟不怎么在意猫毛乱飞，更别说实在不行他还有无下限，而夏油杰除了前段时间才刚收了个用来吸毛十分方便的咒灵以外，在此之前一直深受掉毛兽的困扰。

因此，五条悟一直对掉毛这件事不像夏油杰那么有怨念。

“倒是跟这个没关系啊。”五条悟掀起墨镜凑近黑川绫看了看，“毕竟就算扫出来是一大团糊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夏油杰：“……不，那还是有问题的。”

“主要问题其实根本就是在于，他现在的情况和那种一听就十分科学的东西，完全不会有任何关系吧。”

“毕竟是毫无征兆的突发情况啊。”

夏油杰一愣。

他立刻反应过来什么，“你是说……”

“走吧。”五条悟遥遥望向一个方向，“回高专去看看。”

-

听他们打了一路哑谜，黑川绫什么也没听明白，只听懂了一句糊糊，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变成糊糊。

后面他干脆放弃了思考，趁在天上飞的这段时间抓紧研究了一下这游戏到底什么个鬼情况。

好在光屏还能正常唤出。

游戏·让我做你的眼睛（试用版）

倒计时：1:16:03

【切换】

没有任何有关通关的信息。

唯一可以点开的是下方的切换按钮，黑川绫按下一看，发现依旧是一句话提示的弹窗。

[是否切换至附近摄像头？]

……你还真管别人眼睛叫摄像头啊？

上一次是毫无防备，现在怎么想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了。黑川绫定了定神，点击确认。

眼前如电视机花屏一般闪了闪，视角切换。

眼前再次出现画面，入眼可见是一条小巷。

主人正在不紧不慢的走着。临过了一个拐角，眼前的景象忽然不再向前推动，他毫无征兆的停下了脚步。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似乎就是这突然情况的原因，“你说的是真的？”

视角的主人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轻轻笑了笑，然后视线微微下压，黑川绫下意识认为这大概是一副无奈而纵容的神情。

“当然。事到如今，你还不能感受到我的诚意吗？”

他回过身去，慢慢抬起眼。光着的双脚与小腿出现在视野中。

黑川绫下意识屏住呼吸，想要看清这究竟是谁。

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前骤然黑沉。

一道提示出现在视野中央：

[目标距离过远，将返回上一目标。请重新开启切换。]

……不是。

现在？现在断？？

你是电视剧吗？一定要在死前说“xx秘密是…是……”然后在这时候，脑袋一歪死掉的那种？

黑川绫沉默住了。

经过几秒的加载，视角重新回到夏油杰身上。黑川绫立刻点下切换，试图赌自己还能回去。

这一次，他有好几秒中陷入了完全无法思考的状态。

无数信息在顷刻间冲入了他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