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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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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母亲听到明溪在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我发消息她都不回我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等到病房里面没有其他的人之后,就连忙扯着明珠的手斥责道。

“你怎么可以不回朋友的消息呢?你这样是不礼貌的行为,你是不知道?”

一听这话的明珠本来还在担心母亲身体的心,一下子就炸了,她原本以为这就是非常普通的一句话,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可却被母亲揪着不放。

还特意拿来提醒她,搞得她好像犯了什么大罪一样。

“我就是看别的东西去了,一时错过了,怎么了?”

一听明珠还顶嘴,母亲就更气了。

“还怎么了?别人怎么看你!别人怎么看我!都会以为你没有礼貌,没有家教,背后指责你,不会跟你玩的,你这是在给我们家丢脸。”

明明她身患重病,却还在那里操心这些小事,搞得比自己的身体还要重要。

“怎么遭我还得跪下来给他磕头不成,还得说我错了,我下次一定紧盯着你的消息,一天24个小时就专门盯着你什么时候发消息过来,不然我妈就要急得要死,只差给你登门道谢,磕头认错了,真是搞笑!你把自己当奴隶了!”

明珠内心就像是火焰山一样,一浪比一浪线的高,真的好想爆发出来,可是看着面容病态身上插着各种医疗仪器的母亲,自己想了发泄的情绪,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她真的受够了,她真的快要到极限。

“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你这样以后怎么生存?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这个母亲又说了一大堆,明珠的手越攥越紧。

“算了,每次跟你说两句,你就这个脸色,就一定要跟我吵架,你才开心,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病床内的气氛压抑沉重,窗外是阴沉的天气,没有风,将夏日的燥热挤压在了房间内部,让本来就郁闷的母女更加烦闷。

而这时候,一双手搭在了病床的全景图上,然后往后拉扯,面前的画面就像是电视剧一样,被调控着进度,往后拉扯。

而做这一切的,就是正在看热播剧的一个戴着帽子和墨镜的少女。

编织的草帽下是一头纯黑的墨色短发,茶色的眼镜将那一双杏仁色的瞳孔遮盖,她脸小小的,墨镜占了那张脸1/3的大小,又戴着帽子的原因,从她身边路过的人都,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嘴里面还不断的嚼着口香糖,吐出一个泡泡,嫌弃的吐槽了一句剧情:“这个家长也太敏感,太懦弱了吧?活的好卑微啊!都已经是做妈妈的人,怎么还帮着外人欺负自己家小孩啊?难怪明珠和她不亲。”

正在追剧的花橼可不是站圣母女主这边,而是站在恶毒女配这边的,这部剧的名字为了吸引人写的是恶毒女配的魔法人生,可是为了过审和顺应正能量的时代需求,排番位的时候,圣母女主排在第一位。

花橼身上穿着一套学生制服,整个人目测年龄比之前要小了至少十岁,就像一个刚刚成年的大学生一样,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但却是一个不学好的大学生,染了发,还带着墨镜,吹着口香糖,在路边上闲逛。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从对面的冰淇淋车走下来的那个人。

那人手里拿着两个甜筒冰淇淋,一头墨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染上了一层如绸缎般的光芒。

刚才买冰淇淋的时候,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看向摊主的时候,把这位大学生创业的女摊主给迷的神魂颠倒,连冰淇淋都做错了好几个,目光总是往后面瞟。

斯里兰穿着和花橼同款的学生制服,只不过松松垮垮的将那廉价的外套披在身上,上面铜制的纽扣也不扣上,领带更是随意,直接一长一短的挂在脖子上,看上去就像是没穿好衣服就出门的迟到的学生一样。

但花橼知道这家伙不是没有规矩的随意性格,他只是单纯的没有生存技巧而已,这家伙是个贵族,从来都没有自己穿过衣服。

斯里兰将甜筒递给花橼有时候,也看出来她看不惯自己的穿着。

调笑似的说:“要不你帮我打个领带?家庭里面妻子可都是会帮丈夫将领带打好,然后开始幸福的一天。”

花橼舔了一口香草味的冰淇淋,无语的看着这恬不知耻的家伙,只想将手里的冰淇淋捅到他脸上。

“你老是跟着我干嘛?你就没有自己的正事要做。”

这家伙真的就是闻到血腥味的狼狗,自己刚将研究所的事情处理好,一出门,就被这家伙逮的正着。

还穿着那天见他的那一身黑色衬衫,黑色裤子,站在树荫下,对着那个头上顶着一片写着空气的树叶的花橼,挥了挥手。

那张娇矜的脸微微翘起有弧度的下巴,勾勒出那血色眸子的眼睛是内勾外翘的眼型,微微扬起的时候有点像只小狐狸,在阳光下,那抹血色显得有点偏浅,莫名的染上了阳光的温柔。

眼神里带着些许狡诈的,对呆愣的看着他的花橼比了一个“哟~”的姿势。

“真是好巧啊,原来你在这里。”

“你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吧?!!!”

顶着写着空气的叶子的花橼眼睛变成了刀子眼,愤怒的咆哮道。

然后斯里兰就像是赶不走的橡皮糖一样,一直缠着花橼,花橼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花橼好几次都想发火,但又被斯里兰那得逞的目光给憋了回去,这家伙就是想要自己暴露自己,可是,如果不反击的话,这家伙就只会得寸进尺。

花橼咬着华夫饼,很是苦恼。

果然自己那一套诈死的把戏根本就骗不过这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不过能够骗到大多数人就已经够了。

离开研究室后花橼混迹在了一群正在领校服的学生队伍,然后把自己当做这群即将要参加远足的学生中的一员。

而斯里兰也跟着混了进来,按照这家伙的原本的身高和外表,那都是妥妥的大学老师形象,而且还是被全校的女生追捧的大学老师。

因为基本上满足了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对于男生的所有幻想,俊美的外貌,带着神秘感的长发和瞳色,举手投足间带着的礼仪感,活脱脱的就是电视里面的明星来到现实生活里。

可这家伙却偏偏起到了自己边上,抢了上一个男生穿的校服。

周围一排的男生羡慕嫉妒恨,咬着自己的衣服领子,都快把牙龈给咬碎了,恶狠狠的瞪着这个不懂眼色的男人,他们的女朋友都要被抢走。

等到花橼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这家伙就跟个门神一样的守在那里,那些个上一秒还在催促里面的同学赶紧换衣服的女生,一个个都变得小鸟依人起来。

“同学,有点面生啊,你哪个专业的?

是不是偷偷跑进来?想要参加远足啊?我会替你保密的。

你是哪个班的呀?有没有兴趣留个联系方式。”

排队的时候见那些女生一个个都放弃了之前的队伍,站在一旁忍耐许久的男生吐槽了一句。

“切,不就是一个小白脸吗?一个个的激动成这样。”

紧接着就收到了所有女生的猛烈攻击。

“也不看看你长的什么样子。”

“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有什么资格说帅哥的不是!”

“抽烟!臭汗!油腻!的学渣给我闭嘴。”

三把大刀狠狠的插在那个男同学身上,然后这家伙就被KO。

而刚刚还群情激愤的女生,又重新变得小鸟依人的围在那里,斯里兰只是带着矜持的站在那里,笑着不说话,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但反而更加夺目了。

“同学,你的名字是什么?”

“同学,你今年多大呀?”

“同学,这次远足,想不想要再多一个伙伴?”

“同学,这里面是你的女朋友吗?”

很多问题他都是呵呵笑着没有回答,不过问到女朋友的时候,他原本寡淡的眼神一下子就亮起来了,倒是很斩钉截铁的点头说:“对啊,真是太难追了,到现在都不愿意给我一个名分。”

“诶,真的吗?真是太遗憾了。”

这位女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等花橼出来的时候,那些女生羡慕嫉妒的眼神,如同一把刀子一样的扎在自己身上,让她汗颜。

她斜了斯里兰一眼,这家伙倒是表现的很乖巧,一副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等离开队伍之后,斯里兰又跟个牛皮糖一样的粘着。

而身后的更衣室里那个小鸟依人的女生收回念念不舍的眼神,整个人立马转换状态,变成了霸王龙。

直接朝着进去的女生怒吼。

“快点,每个人只有20秒的换衣时间,要是超过时间,扣子扣不上的话,就不要怪我过来检查你们的发育情况!”

听到这个回声花橼一头黑线,真是猛汉。

把这一路上,斯里兰都没有问花橼要干什么?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要做出诈死的举动?

反而真的把这当做一场放松的游戏,让她疏解心情。

这反而把花橼给憋住了,她特意趁着队伍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将斯里兰扯到一边。

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劝他:“你跟着我干嘛?你是个大忙人,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工作,跟在一个女人屁股后面,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好。”

斯里兰也跟着吃着冰淇淋,坐在她旁边的栏杆上。

然后非常平静的说:“我在参与你的生活呀。”

“啊?”花橼一脸问号。

“你上次不是说你什么事情都自己做吗?不用我们操心,不用我们管,我还赌气把你给人在路边,事后我反思了一下,其实那个时候我说那些话有点自大,你只是在分享你平常的状态而已,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

现在正是11月份,秋高气爽的时候,温柔的风将他长长的墨色头发吹拂,也吹起了他的话语,吹进了花橼的心里,让她深深的望入了他的眼睛。

“诶?”

这家伙怎么一下子这么会说话。

“从你的视角上看,我的确就像一个侵入者,对于你来说,对于你的安全感来说,有我没我都一个样,反而可能没我更好。

我只是听你在那里陈述你一个人的状态之后的感受,我了解你的一切,但都是从字面上,从别人给我汇报的文件上,可我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你的生活,所以我无法说出反驳的话,我的话在你的心里没有力量。

我反思了一下,现在这就是我反思的结果。”

来到你的身边,参与你的生活,创造属于我们的共同回忆。

这话花橼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的心没有悸动,可她的表情却莫名的难过了一下,心也跟着抽了一下。

太晚了,时间太晚了,如果再早一点,在自己没有变得这么独立之前,闯入自己的生活,可能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可是现在……

花橼仍然不吃他这一套温文尔雅的套路。

反驳道:“不,你这样一样挺自我,挺不顾别人感受,挺嚣张的,我同样不需要你来参与我的生活,给我从哪来回哪去?”

一下子彻底打脸,直接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就连斯里兰都忍不住卡顿了一下,脸上多了几分黑线。

他可说的都是心里话,只可惜花橼这个千年老妖怪不领情,真是心如磐石。

“那你赶我走,我也是不会走的!”

“那随便你好了,反正现在浪费的是你自己的时间。”

吃完最后一口冰淇淋上的小尖脆,花橼拍了拍手,然后从栏杆上跳下来,朝着已经汇聚的越来越多的人流走去。

接下来她要跟着这群生物系的大三学生进入动植物繁育与保护协会,这所大学和协会内部有合作项目,其中就有一条就是在开放日的时候,学生们可以进入其中参观。

对于平时进出人口审核的比较严格的协会来说,这可能是这些大学生唯一的一次了解协会内部的机会,而这些大学生里面其中的优秀学生在毕业前会在可能会选中进入其中实习。

队伍里的每个学生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一个个的都迫不及待了。

———

在前往协会的公交车内,那些女生正在激烈的讨论恶毒少女的魔法生活,这部火热的电视剧。

“我妈妈也是这样,总是否定我的生活,活的一点尊严都没,成天打扫卫生,炒菜做饭,就像个免费的保姆一样,到现在还给我爸端洗脚水洗脚。

对着我呢,就是一顿苛责教育。”

“那你有弟弟没有?”

“怎么?你妈不会是从小就让你帮着你弟弟,什么东西都得让给他,从一个小小的荷包蛋,到高中的学费,甚至是未来买车买房的费用,通通都让你给他让步,还要你去供着他。”

“我的天呐,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因为我跟你一样啊!自打我跟我妈沟通无果之后,我就放弃去扭转她的思想,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她说我是翅膀硬了,所以才跟她顶嘴,不听她的话,谁敢听她的话?那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失败人生,谁愿意自己的女儿再失败一次?可我妈不这么想。”

“咱俩可真是同病相怜。”

“什么同病相怜?你看这剧里面的母亲对她女儿和她女儿的追求者,那是两个态度,为什么?因为他是男人。女人啊,天生就是奉献的命,必须要在外面给男人面子,哪怕你是个老板,你见到一个大男人站在那里,你莫名其妙的会弱三分。

她妈生怕这个男的看不上自己女儿,而且还不觉得这不对,这可是自己的女儿啊!对待外人比对待自己的女儿还要重视,这就是旧社会最可怕的潜移默化。

所以你知道妈妈他们最反感我们什么吗?”

“什么?!”听着听着那个女同学都有点毛骨悚然,感觉一扇新时代的大门在自己眼前打开。

“反感我们不服从啊!叛逆啊!想用他们的经验来教训我们,让我们走她们走过的路,因为这是正确的呀。

可是我弟不同,我弟也叛逆,但我妈呢,就一个态度,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见过哪个女的叛逆了之后,还能从良的,世俗对女人的歧视很大。

所以啊,以后看待这种角色不要生气,可怜她们就行了,自打我不再改变我妈的想法,然后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就会看到她身上很多的闪光点,她做饭很好吃,打扫卫生很勤快,还是一个活脱脱的女性的反面教材,可怜她,所以给她买点好吃的,给她点钱,让她给他的儿子买点好吃的。

血脉又不可能真的一生气,说断就断,他们也不会站在你这边,生气也是气到自己,不如把自己的情绪自己养好,用那种怜悯的眼光看着这群旧社会的老人就行。

因为他们在一天一天的变老,你再怎么执拗的跟他们的思想对抗也没有用,早晚屈服的是你。”

“你这只是换了种说法,让自己高兴吧!也并没有改变什么,你妈还是这样,你们家里人也同样吸你的血,重男轻女的迹象也没有改变。”

坐在她旁边听他说的那位女同学发出了疑惑。

那个明显成熟了很多的同学感叹的一句:“这本来就是一个父权社会啊!在父权的社会里,女人就是要必须自我贡献,自我付出,自我服从,所以啊,你看这些电视剧才没有违和感,因为我妈也是这样,但是已经有很多的父母不是这样,我在用不同的眼光看我妈,那说明将来我对自己的小孩肯定不是这样。

政治思想学里不是有句话叫做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吗?

我们就是新时代的新女性。”

而坐在后排,听着这番话的花橼莫名的嘴角扯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可斯里兰看到她的这一变化,眼神却莫名的变得深邃难看起来,毕竟作为旧时代标杆的吸血鬼贵族,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新思想,新变化了。

来到人类世界之后,这个总是在逃避现实花橼似乎变了很多。

但是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变了?

明明还是和以前一样,把自己的一生当做玩笑,做出假死这么愚蠢的举动,不想要去面对现实。

“小花,其实古老的规矩都是有自己存在的意义的,每个人都需要做一些自己可能不愿意做的事情,这世界上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顺着你的心意来。”

斯里兰试探性的说了一句,花橼看他的脸色瞬间就垮下来了。

“是因为你才是既得利益者,刀子没有捅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斯里兰,不要把我当傻子,觉得我会妥协,觉得我会顺从,觉得我会考虑你们的利益,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事情你们做的惯了,可是,我不接受。”

花橼先别过脸去,看都不看他。

斯里兰喉咙滚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反驳的话,但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随着公交车驶入隧道,这个隧道就是那个花橼发生事故的隧道,现在已经解封了,可到达这个隧道之后,那些原本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自己世界观,人生观的新时代女性们纷纷都闭嘴,一个个的缩在一坨。

“听说这里曾经死了个人。”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再说我要尖叫了。”

“她也是坐着公交车来这里。”

“啊啊啊—”

其中一个胆小的女生直接扯着细长的嗓音喊叫了出来,其他人就才闭嘴,安安静静的路过了这长长的隧道。

不过五分钟的时长,明明很短,却被拉伸到了无限长,好不容易他们终于看到了隧道出口的光,随着公交车驶出隧道,光线洒了进来,他们的心也跟着豁然开朗,这些大学生又重新放松下来,继续叽叽喳喳。

斯里兰看了一眼事故当事人花橼,这家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好像那件事情跟自己无关一样。

这时候,公交车的广播发出提示。

“下一站,动植物繁育与保护协会。”

而在协会内部,办公大楼下聚集着一大批人,他们大多都穿着白色的研究服,但也有少数几个,要么是外派人员,要么则是监管机构所派来的成员。

其中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男人玩起自己的袖表,看了一下上面的时间,他的领子上带着一个黄铜色的徽章,徽章上是一个异形的太阳,一手握着尺子一手握着圆规的形状。

而以白会长为首的协会的领导层,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也都是带着恭敬的态度,不敢对他有什么不敬。

因为那个徽章则象征着某个监管部门的权威,徽章的象征则是寓意在太阳下正大光明的监管,被认为是政府部门最神秘的监管机关组织——有间所。

任何无主的私人财产再重新分配的时候,则必须要通过有间所的全程记录,等到被入档案之后,才能够被自由分配。

那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则是协会内部唯一的s级潜力的木系研究员所留下的遗产——共鸣研究所。

“走吧,时间到了。”

随着那位黑衣的检察官一声令下,一群人呜呜嚷嚷的跟在他身后往研究所的方向前去,那里是一片茂密的丛林。

而目睹这一壮观景象的,则是一批刚刚从公交车下站的大学生

“他们怎么那么多人啊?是要干什么呀?”

“管他的呢,可能是参加什么会议?”

“动植物研究和保护协会就是不一样,看这些花,这些草,这都可以拿去当展览了。”

“这算什么?那前面还有一大片森林,如果不是回老家的话,我都还没亲眼看过这么大的林子。”

“空气就是新鲜。”

“这些可都是钱,在商城里面一罐子动植物的空气都要卖到十块。”

“真的假的?这玩意都有。”

而混迹在叽叽喳喳的人群里的花橼则眼神深邃的望着那位同学所指的林子的方向,那双杏仁色的眸子被帽子遮盖后显得格外的深沉,那深沉中甚至透着一股诡谲。

这群大学生下了车之后,还需要整理队伍,排成两个纵列,然后就像是走军姿一样的朝着协会办公大楼下面的巨大广场走去,在那里集合。

“往这边走,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动植物繁育与宝贵的中心大楼,这栋楼是协会扩建之后建立的,所以外表还是非常的新,道路两边的公告牌可以看一下,上面则是协会从建立初期到现在的一些名人逸事。”

辅导员又做老师又做导游的正在对着扩音器向后面的同学进行旅游介绍。

而这一路上,也碰到了几个基层的工作人员,他们从花橼身边路过的时候都没有认出来她是谁,从外表上看花橼的确变得年轻了,但容貌并没有改变。

之所以他们认不出来,是因为她所戴着的帽子,被附加了认知识别障碍的魔法,将一个人的五官轮廓进行了微调,其实很多时候人都是通过发型以及脸部的某些特征来识别另外一个人的,而当这些显著的点改变的时候,就会产生是陌生人的错觉。

戴上这个帽子之后花橼,类似于做了一场小型的整容手术。

而斯里兰,他作为吸血鬼,自带魅惑效果,可以使人的记忆混淆,所以旁边的女生虽然都知道他很帅,但其实如果错开视线的话,就会只记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很帅的人,而不记得他的具体长相。

人的记忆本来就是最靠不住的。

斯里兰不知道花橼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冒充大学的学生再重新进入协会,但从她往研究所的方向看去的眼神,就能够感觉到今天可能会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而这时候,作为向导的辅导员,则挥舞着小红旗,指挥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我们会先去花卉园进行观赏,然后实际操作植树任务,接下来进入爱心产房,观看幼崽的培育记录,然后我们就会去本区最大的野生动物研究园,今天有特别节目!”

———

一双带着白手套手搭在了实验台的边缘,然后对着显示屏的开关按下去。

屏幕上出现了一排雪花,等雪花褪去,屏幕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是一排视频录影,下面的名字是“实验体变异白虎的极限记录”。

点开其中一个视频。

那是一个模拟森林的训练室,那只白毛野兽被投放在了里面,在这个训练室里面,不会提供任何所需要的肉食,而这头野兽的食量极大,精力十分充沛,等到了肚子饿的时候,枕头瘦的显得非常的暴躁。

尖锐的爪子划过树干,落下了深深的痕迹,但它仍然不过瘾,再次朝着那已经深深陷进的抓去,大半棵树干都被这一爪掏空,上面残留着尖锐的木刺,那头白虎很聪明的没有再用爪子往上刨,而是一脚踹上去,那剩下的一小半树干直接被踹倒。

整棵树拦腰直断,轰然倒塌,但是茂密的树冠成为了阻碍,在倒塌的过程中被旁边的树挡住,斜斜的瘫在那里,只是掀起了树上残留的灰尘,树叶如雨一样的落下来,坐在了白虎头上。

白虎则朝着天上的某处看去,好似在等待着会有食物从天而降一样,就像它每一次暴躁发狂的时候,就会凭空出现一大桶肉。

但这次不一样,它等待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有,反而刚才剧烈的动作将它原本储蓄的精力消耗大半,肚子空荡荡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那种饥饿的感觉,让它更加暴怒,可是动作越大越饥饿。

而这时候,视频的进度直接被拖到了三天后,这三天的时间,没有往训练室里面放任何的食物,也没有投放任何的水,而让这头野兽在森林里面独自存活三天,但这林子里面没有任何水源,也没有任何大型的动物。

那头白虎凭着自己敏感的嗅觉和敏锐的听觉在土里面刨食,将那些隐藏在泥土里的蜈蚣蜘蛛刨出来吃掉,甚至是翻找灌木丛里的小昆虫,但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

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将一头原本健壮凶悍的野兽,饿的没了力气,就连脸颊都凹陷了进去。

而这时候,三个笼子被头放了下来,笼子的门打开,从里面出现的是三只已经吃饱饭威武雄壮的老虎。

原本趴在地上减少体力消耗的白虎,看到那三只老虎之后,也站了起来,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干燥的嘴唇也不自觉的分泌出口水。

但由于力气不支,率先扑上去的是那三只体型较大的普通老虎,一只直接扑上去,另外两只在旁边辅助撕咬,但却无法用牙齿咬穿白虎的皮肤,反而被慢慢进入状态的白虎给挣脱开来。

双方不断的试探,博弈,纠缠,都把对方当做自己的猎物,而那三只普通的老虎在进行那些常规的捕食之后,也终于发现了这只白虎脸部皮肤脆弱的弱点,专挑它的眼睛,嘴唇等脆弱的方向进行撕咬。

而白虎的基本攻击点和防御力都比这三只普通的老虎要强,所以哪怕自己现在饥肠辘辘,处于下风,但仍然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却很难进行有效的反击,将这三只老虎一起拿下。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白虎的剧烈运动让它的动作变得摇摇欲坠起来,它整只兽又累又饿。

而就在白虎倒下的那一瞬间,三只老虎一起的往它的身上扑上来,撕咬着它的皮肤,在它的眼部和嘴部留下了深深的伤口,然后想要顺着这道伤口将白虎的肉给咬下来。

那美味的血腥,让那三只本来带着玩闹性质的老虎都变得更加嗜血残暴,嘴边的獠牙张的更大,一口咬下去,撕扯的动作也变得更加猛烈。

而忽然,那身下原本已经动弹不了的白虎,身上却爆发出了强烈的力量,那力量直接将那三只活蹦乱跳的普通老虎震飞掉,一个接着一个的砸在树干上,有一只甚至由于巨大的力道,直接将那比较细的树干给砸歪了,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甚至都带着内脏的残余。

那头白虎满脸是血的,站了起来,眼下和嘴唇全都是被撕咬过的伤口,身上的皮毛也被咬下了好几块,看上去如此的狼狈,可是它还是站了起来。

那双金色的兽眸现在却布满血丝,整只兽宛如被嗜血残暴的本能所控制一般,直接朝着那三只已经动弹不得的老虎扑去,然后一口下去,鲜血喷溅,直接撕咬下一块肉。

这三只普通的老虎都被那只莫名抱起的白虎吃的个干净。

明明之前已经处在劣势,都要被干掉了,可却在一瞬间觉醒,那种在死亡的威胁下觉醒的爆发力,几乎是平常的200%。

而这时候,屏幕的实验记录上显示。

实验对象变异白虎,实验结果:检测出技能绝地反击(暴血状态提高平常攻击力的200%)。

记录完成。

视频还没有到尾声,把那双带着白手套的手就点到了另外一个视频。

下一个视频一开头是走廊的录影,画面有些摇晃,屏幕里面非常挤,好几个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正在推着一个笼子,那只白虎乖巧的趴在笼子里,它已经注射了高浓度的镇定剂。

而接下来,它被带到了一个房间,画面固定下来。

白虎几乎是备用类似于千层顶的工具被抬上了一个类似于手术台的床上,四肢被特殊的的绳子捆缚住,呈一个大字形,将最柔软的腹部以及下肢暴露。

把那些穿着防护服的研究人员则手上不停的开始对其做运动,想要刺激它,来获得遗传因子。

那双带着白手套的手托着视频的播放点往后拉,显得有些焦躁,似乎不想仔细的看这一幕。

而后面则是白虎的遗传因子与各个生物形成受精的记录,但基本上都以失败告终,哪怕是和基因对比度非常相似的其他老虎进行受精,也无法受精成功。

这里面存在着无法解释的生殖隔离。

最终视频的实验记录,显示变异白虎与其他物种进行杂交实验失败。

而其他的那些视频也都是关于研究人员对白虎进行的各种研究尝试。

比如说给白虎注射发情药剂,然后将各个物种和它关在一起,当然都是母的,然后观察白虎会对哪个物种发情。

还有用军用的机器人与之相互搏斗,来测试它的格斗水平,用来判断它的智商。

用千斤的铁块压住它的小腿,需要多大的重量,才会将他的小腿压骨折。

都在压完骨折之后,又时刻关注着它的骨骼愈合情况。

而最后一个视频点击之后,出现的是平常关押白虎的白色玻璃房间。

那只白虎正在用自己的头猛烈的撞击着玻璃,不断助跑撞击、助跑撞击,表现的极度的愤怒,暴躁状态,似乎想用这种猛烈撞击伤害自己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玻璃房间的地面上满是被撕咬了一地的肉块食物,但事实上,并没有吃多少,这些食物在被投放的那一瞬间,就被那头白虎给撕咬糟蹋掉了,甚至用脚猛烈的踩击在上,将那些肉块直接踩成了肉泥。

而一边的实验人员根本就不在乎它是否受伤,是否难受,还在那里耐心的做着实验观察,这头白虎究竟要撞多少次,才会将自己撞晕。

这时候,那双带着白手套的手点击了暂停,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拉了下页面,已经到了最后,看了一下时间记录,这是三天前的最终记录。

他用一只手搭在了另外一只不断颤抖的手上,然后控制着自己离开了实验台,来到了旁边的一个洗漱池边上,他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是一张极度陌生的脸,长相非常的普通,面容比较消瘦,皮肤较白,有几颗痣分布在脸上,带着厚大的黑框眼镜,从镜子里选的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更加小了。

他摘下了眼镜,那是一双瞳色较浅的眼睛,而他望着这双眼睛,并不是望着这张脸,而是望着透过这双眼睛,望向另一个人,那个真正的自己。

现在主宰这具身体的灵魂,是一头银色长发,紫色眸子的男人,同样也是他刚才所看的那头白虎的主人。

他正是失去了自己的身体,灵魂随意飘散的白湫,现在正寄宿在这个野生动物研究员的身体内。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普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肆虐的笑。

几个小时前,花橼跟随着学生队伍一起来到了野生动物研究园。

学生们都显得非常的兴奋,毕竟他们来的时候可是做了不少攻略,协会内部最值得看的就是占地面积最广的野生动物研究园,要是真的把平原给搬到了这里,几乎是1比1的模仿着平原地带的野生动物环境。

“那是豹子,还有狮子,正在追逐猎物,天呐,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真实的捕猎场景。”

好几个同学指着那边兴奋的尖叫,但只限于那几个视力好的,而大部分视力差的同学正眯着眼睛使劲的看,可惜隔的太远,全都是马赛克。

“你们怎么都看的这么清楚啊?隔得那么远,那么小。”

“视力不好就快点去配副眼镜,哇,原来四脚生物真的是这么跑的,就是比两只脚都要跑得快,那个……”

那位女同学想要将自己的心情和别人分享,一下子就想起那位帅气的男同学,可是话到嘴边又想不起他的名字是谁?

连忙在人群中找那位黑发帅哥的身影,可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哎,人呢?”

“你在看什么呢?”

“我找人……没什么,那你看那里,那是大象吧!”

而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的斯里兰,在紧紧的跟着在园区里随意闲逛的花橼身后。

花橼真是不堪其扰,好几次都想借着尿遁逃跑,可是这家伙就跟有病一样的,就在窗户口逮她。

斯里兰看着花橼不断的朝着那块闲人免进的牌子走去,在前方则是野生动物研究员的研究所机构了,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你的目的是这里,你本来就是协会成员之一,干嘛还要偷偷摸摸的假扮成别人进来?”

花橼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我这不是身份作废了吗?”

“哦……”

而随着她不断的靠近,这就引起了旁边警卫的注意。

巡卫连忙上前制止她的行为:“你干什么?这里是禁止进入的。”

花橼立马露出了大学生天真懵懂的清澈愚蠢。

“这里不能进入吗?可是我有一个表兄在这里工作啊!今天不是开放日吗?我还特意打算来这里跟我那个表兄见一面呢,他就在里面工作。”

巡卫一听这话也很为难,但还是制止了他进入的行为,只是帮忙联系了一下。

还随后,身后的研究所里面则走出了一个戴着眼镜,身材有些瘦削的研究员。

“不是说我有个亲戚来找我吗?人呢?”这个研究员明显是研究过度,对于人际关系的危险没有任何的防备,竟然真的被通知了一声就跑了出来。

而在远处目睹他出来的花橼则伸出了手掌,她的掌心里面放着一片绿叶。

花橼看着旁边这位正在看戏的斯里兰,用手肘抵了一下他。

“帮个忙起一阵风,将叶子吹过去。”

“诶,为什么?”

“为什么?那你为什么要在我的面前碍我的眼?”

“……”

被怼的哑口无言斯里兰,只好朝着花橼的掌心吹了一口气,那口气卷着掌心的绿叶然后朝着那个已经开始往回走的研究员飞去。

那口气越来越大,然后化成了一道迅风,直接将那位研究员的衣袍吹得扇扇作响,忍不住的用手捂住脸,阻挡着风。

把那片叶子正巧落在了他的衣领处,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绿色的莹莹光芒。

那可不是一片普通的叶子,而是以花橼的灵力作为支撑,寄宿着白湫灵魂的叶子。

而他的灵魂在这位研究员坐上需要授权打卡的电梯之后,就附身在了他的身上,读取他的信息,伪装成他。

然后靠近那关在玻璃柜里的发狂的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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