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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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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他时找不到,他找你时却很容易,朝曦对这种行为表示不欣赏,因为这会令人很没有安全感,特别是当他的老婆。

“你到底是?你们之间......”

“曦儿,你到底想说什么?”暮闲一早做了好些饭菜,因为天气正好,便摆到了外面的桌上,他盛好一碗白粥放在她面前,看着她吞吞吐吐,感到费解。

朝曦看了看他,迅速整理好思绪,组织好语言:“我是想问,你的妻子姓甚名谁,是何许人,去了哪儿?你们发生了什么,因何失散?孩子如今何在?”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

“你管我,快说。”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你又不嫁给我。”

“......暮闲君,你做人如此的不实诚,谁敢嫁你?在凡界,女儿们嫁人都是要请媒人将对方祖宗十八代都打听个清楚的,至咱们认识,你除了告诉过我你叫暮闲,还告诉我过什么?”

“是,是吗?可我并没有故意瞒你什么,你说的这些里,除了孩子,旁的我也记不清了。”

“胡说八道,一个人怎么能将自己最重要的经历忘了呢?”

“怎么不能?”

她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对这种不配合的态度表示恼火。

暮闲放下汤匙叹了口气:“我真的不记得,我只是印象里模模糊糊记着我有个妻子,她长什么样,姓名氏族,发生了什么,去了哪里,我一概想不起来了,只是非常清楚,她不会再回来了。”

“你说的你自己信么?”

“我可以对天起誓。”说着立刻举手望天,道:“我暮闲今日所说,若有谎话,便叫我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朝曦眉头紧锁,仍然很质疑,觉得这种忘尽一切的事儿,很难以置信。小篱笆吃的开心,感念吃饭不忘做饭人,便开口替他说话:“我听闻过,有人陷入沉睡很久后,便将前事忘的干净,也有重挫之后,伤了脑袋丢了记忆的。”

“通常咱们将前者称做重启新生。”

“后者呢?”二人皆很好奇。

小黑团子抹了抹嘴:“离魂症。”

“离魂症?”莫名的熟悉又涌上心头,同样的想不起在哪儿听过或见过。

“世上有一种术,可以使人的魂魄分离,被分剥出去的魂魄可独自新生,不过不会拥有任何本体的记忆,此术名为离魂,亦唤择芜。”

“择芜?”不太聪敏的脑袋努力想起,在南海时曾见南溟看过这类古籍。记得自己当时还问过,一种术怎么会有两个名字,大概南溟觉得自己是个草包,不想同自己废话,便也没告诉答案。“那它怎么有两个名字?”

“这术的本质就是一种邪禁之术,仙族想用,当然要使之光明化。”

听到这儿,她有些错愕:“仙族也会用邪术吗?”

暮闲冷冷一哼:“神仙就都是好人了?”

朝曦自觉没有发言的余地,便羞愧的耷拉下脑袋。“那暮闲是前者还是后者?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么?”

“离魂一术凶险非常,一般玩家不会成功,多半是施术者与被支离破碎了的被施术者双双魂归阴曹了,看这位大哥如此白嫩康健的样子,定然是长眠了不少年岁,毕竟吗,睡觉使人精力充沛。至于二者的区别,前者命主本人几乎是没有记起的可能,后者便相反,或许某一天,某个时机,自己忽然就想起来了。”一股脑倒出这絮絮许多,可也不耽误他将桌上的早膳就要吃净。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大家懂得都很多,现在连这小黑煤球都有一句没一句的,衬托的自己像个白痴一般。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个混,可能就是说的混日子吧。”

被戳到了痛处,朝曦重重拍了拍桌子,钻进屋里。屋外二人相视一笑,打趣说道:“她这算是恼羞成怒吗?”

暮闲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可笑着笑着,脸上便泛出一丝苦笑来,小篱笆人小鬼大,很容易察觉出这丝异样情绪:“你在担心什么?”

“天界已经下谕由太子景羽负责肃清妖魔二族异动之人,并捉拿妖族之首朝曦、姑姑、洞庭君和我,南溟等回返天界后从旁协助。”

“唔,这才要开始了么。”

“怎么,你以为这件事只是寻常打打闹闹?”

“那倒不是,只是该来的迟早会来,早早晚晚都会来,恐惧担忧甚至臣服并不能让它不来。”

“我也知道。”

“那你在担心什么?这不是你们一直所期盼的吗?”

这反问中夹杂着质疑,甚至有些嘲讽,暮闲看着这小东西,附之一笑。

“我在担心朝曦,担心她不能全身而退。”

“之前为什么不担心,还一意拉她下水?”

“......”他看着小篱笆:“你有毒吧。”

“事实本就如此,还不让人说话了?”

“......”

他抚了抚额头,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谁久了,说话行事都跟那人一样的作派。

“凡界也已经不安全了,我要带她回去。”

“这天底下,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唯有自己强大,强大到让人畏惧,才是真正的安全。”小篱笆淡淡坐着,并不拦劝,因为它知道,暮闲根本带不走她。

竹屋内,闲来无事的朝曦正运术催动这探缘梭,只见那梭子玄于半空摇摇晃晃,好一会儿才有移动的苗头,思来大约是搁置太久没用的原因吧,朝曦跟着它,向竹屋的后门走去,它在屋外的房脚边停下,有少许灵息自一堆枯黄叶子中涌中,待梭子吸收灵气结束落地,朝曦扒开叶子,发现了两缕以红线绑在一起的青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她捧着青丝,无意吟出这么一句。片刻的发愣,醒过神来忽然想到什么便转身出去,脚步不曾挪出,她想要去找的暮闲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她看了看手中,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青丝,结发。”暮闲不复以往轻佻,脸上郁郁沉沉。

朝曦摊开手小心的解开那红绳,施以溶合之术,只见那青丝其中一缕被吸进暮闲的银色长发里,犹如溪水汇入江河,同宗同源的长在了一起,因颜色不同黑白分明,长合之后看起来突兀的很。

“你看,这是你的头发。”

“是,是吗?”他的惊讶,远远高于自己。

朝曦忍不住环了环这间竹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如果不记得,那便是冥冥之中,指引你回来的。”

“我不记得,一点都不记得。曦儿,跟我走吧。”

“去哪儿?”

“哪儿都好,不回蛇族,不回洞庭,普天之下会有我们一处容身之地的。”

“暮闲,你这是在逃避。”

“或许是吧?你不愿跟我走,对么?是因为南溟?”

她点了点头:“我无法放下殿下,至少我要看着他安好的回去。”

“好吧。”暮闲落寞,神伤,与平日里的他如同两人,她看着面具中那双眼睛隐隐有些湿润,再深看一些,似能发现一缕幽怨,他没有再问自己,换作平常一定是要言语上纠缠一番的,而他现在的样子被霜打了一般,沉默寡言神色哀怨,他被这迷雾缠在其中,找不到出口便只好长袖一挥,变没了踪迹。

“这么看来,章白所说都是真的,梦里发生的事,也都是真的。”

收好手中的青丝,朝曦疾快的出门而去,她等不及了,她要立刻证明这头发是暮曦的。而到了章白那儿,他似乎预见自己会来,早已备好了暮曦的物件,一双绣着海棠的赭色鞋子。

海棠,遗孤房中的桌案上,还放着那枚已经抚旧了的海棠荷包。

朝曦立刻取出探缘梭,见它将鞋子灵息吸收进去,同那青丝的灵息溶合在一起,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

“你找好了鞋子在等我?你怎知我会来?”

“你同她如此相像,定然会来。”

“天底下,长相相似的人,应该不少吧。”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出神想着,竟无意识的将余下的那缕青丝往自己发中放去,将要施术溶合时才反应过来,她慌忙停手,将那缕青丝收回兜里放好。“我在干什么,一定只是长的相像,一定是。”

“我想离开几日,你照顾好殿下。昨儿个的事你也知道了,那个要伤害殿下的义子,是东海海君家的殿下,他应该还会再来寻衅,你要好好周旋其中,切莫让殿下着了他的道,也莫伤他,否则你是功劳也没了,苦劳也没了。”

“东海二殿下.......”章白有些犯愁:“卧龙山这块土地真的是蓬荜生辉啊。对了,你要去哪儿?”

“洞庭。”

回去带上了小篱笆,可她忽然想到,不知道该如何去洞庭,小篱笆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脑袋:“我来吧。”

也不知它使的什么术,再眨眼便到了洞庭的地界,朝曦直奔遗孤的房间,尚未推门,门便自己开了,玄霜容色肃厉的站在她的面前,巧成这样心中只念无奈。

“姑,姑姑......”

玄霜不作声,显然是还在生她的气。

二人僵持着,你不动我也不动,为了避免尴尬,朝曦只好又咧嘴笑了起来,在这嘻笑的皮囊之下,心中各式各样的想方设法,怎么进一步拿到荷包,或者退一步离开这里,若是进退两难的被关在她眼皮子底下,可是完蛋了。

“来做什么?”

“孩子在外面漂泊累了,想要回家的港湾,歇歇。”

“......你这些年在外面好的没学到,坏毛病倒沾染了不少,满嘴谎话信口即来。”

“我这点儿道行,是瞒不了姑姑,啊哈哈,姑姑,我是来跟洞庭君赔罪的。”

“赔罪?”

“上次,我为了保护在凡界投生的殿下,不得以踹了他一脚,事后我想想便觉得良心不安,于是这才回来向他赔罪,唉?他人呢?在不在里面?”说话,便大意朝里面走去。

玄霜嘴角一弯,似乎看穿她所想一样,身子一倾,将门牢牢挡住:“洞庭君去虎族了,不在这儿。”

“那我,可否在这儿等他回来?”

“可以,不过你要去别的房间。”

“......”

玄霜轻轻推她出来,反手将门带上,也不同她多话便离去。朝曦看着被牢牢锁上的房门,捏了捏兜里的小篱笆:“姑姑可真能啊,一眼就看出来我目的不纯。”

“并非人家能,而是姐姐太笨了。”

“是,是吗?”

“嗯。”

这次不成功,下次便更无可能了,朝曦琢磨其他方法,想到这房间的窗子靠湖,便准备从那儿下手。准备下水前,她戳了戳小篱笆:“你怕水吗?”

“不怕水淹,不怕火燎,放心大胆的干吧。”

“你倒省事,不过你怕什么啊?”

“没有人会将自己的弱点告诉别人的吧。”真是一条傻蛇,它想。

“切,小气。”

投身入湖,这洞庭的湖水清澈甘甜,置身其中感觉舒畅的很,她游了好几圈儿,发现总找不到地方,灵机一动,她便拿出那梭子,梭子感应到了灵息,便极快的将她拖拽上岸,很精准的爬到了那间屋子的窗下,很惊喜的是那窗子没有上锁,朝曦忍不住表扬了梭子,路引的不错。

透过窗子看到了那枚荷包,她拧了拧身上的水,爬进房中,梭子感应到物主的灵息,吸收之后与已有的灵息再次溶合,这是没什么悬念的事,只是能在证实之后能够疑惑尽消而已。

她摆弄着荷包回想着梦境里发生的事,不明白,怎么都不明白:“暮闲分明是爱她的,为什么会伤她?”

有风拂过,房子中的纱帘被轻轻掀开,朝曦无意间的一转头,看到了供奉着的樽那樽牌位,念头驱使,她总想上前去拜一拜,可顾虑着被姑姑发现,便未多做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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