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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操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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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震颤不知发生了什么,眼前只见洞庭君负伤在侧,玄霜正与他运术疗伤,状态也没有很好。亦棠带来的鹏族兵卫悬空站在后面,他则与暮闲对峙于湖上,一白一绿的仙妖之气冲击碰撞,将湖水卷起千丈高浪,化形如水狮撕咬纠缠,一时天空聚满黑云,眼见就要展开一场恶战。

“你说他们俩谁会赢?”看到这场面,生怕被殃及的朝曦,又往后退了退。

黑绒团子探出头来,指了指暮闲:“我押他。”

“你方才不是还嫌他对我意图不诡?”

“这只大鸟也不见得不对姐姐别有用心,两相比较下,还是同族比较靠谱些。”

说到为人,朝曦始终认为亦棠是最最光明磊落的君子,就连南溟都要因为小心眼输他几分,他冒险前来营救自己,能别有什么用心?

“你这小东西,竟然这么多心眼儿,不过你说,输了的那个会不会死啊?”

“当然会。”小篱笆肯定道。

朝曦听着心里一紧,不免替暮闲担心起来,她一条蛇日常听着鹏雕鹰隼的名字叫声便肝颤儿,更不要说斗法厮杀,因为从种族相克的角度上已经输了大半。而自己同亦棠来往频繁实在是因为他是个和善敦厚的好人,可即便如此,心里有时也会感到恐惧,所以鸟儿于蛇,贴切的说,是一种从认知上就存在的阴影,不可抹灭。

不过凡事无绝对,鹏鸟固然是蛇之天敌,暮闲却早已经修成了四不像的大蟒,这就争如千年的耗子精是不怕猫的,故而这危险度应该大大的降低了。再有亦棠虽然是仙,但到底年轻,暮闲浑然已是个资历深厚,妖力匪浅的老油条,这样看来,亦棠的处境倒是略略令人忧虑。

她处世的原则一贯是和平至上,若实在不能便打上一架,但最好不要有伤亡。她希望两人最好能打个平手,可惜她不懂,这世上没有不分伯仲的对手,就如同斗鸡,即便斗不死对方,也要慢慢熬死它,这便是大家说的不止不休,直见输赢。

二人打斗激烈,湖面不时迸发出激烈水浪,斗法不见胜负,亦棠手中幻出神仙惯用的仙剑,背后迅速长出一对雪灰羽翼,快速的袭向暮闲,天空本是飞禽的斗场,暮闲这等走兽应对起来自然不占优势,几个回合,暮闲便落了下风,几度险被亦棠的剑刺中,但他一向是个脑筋灵活的人,之前便听弥斐说过他擅以战术逆转困境,所以即便接连颓败他也并不气急。

仍做壁上观,只是心中更加紧张,眼见暮闲气势破釜沉舟,倒栽葱似的投入湖中,湖心在这高空坠物带来的震荡后恢复了片刻的平静,上空的亦棠谨慎四望,周遭安静如许,骤然一条巨蟒破湖而出,他跃至高空张着倾盆大口,咬住了亦棠的翅膀,那洁净的羽毛登时染上一片鲜红,亦棠反手将剑倒刺过去,剑锋凌厉,幸得他闪避迅速,才只割掉了它的一只须,若是刺中印堂,不死也得修为散尽,水势滔滔巨浪翻腾,足可见暮闲之怒,他的整个身子虚空而起,将亦棠死死卷住。

亦棠会没命的,朝曦顾不上其他飞身上去,挡在亦棠身前,她想,暮闲是不会罔顾一切,连着自己一同咬死的。大蟒定定看着她,眼中不明情绪交织流转,像是气愤,像是失望,又像是,敢怒而不敢言。

三人僵滞,亦棠趁他不备,御剑在坚硬蛇鳞上划开一道口子,暮闲疼痛抽搐下他得以脱身,而亦棠旋身一跃,双手捻诀默念咒语,结了个不知名的印悬于之间,砂晶印盘状如莲花,内嵌细密咒语,如齿轮般缓缓转动,有微末金光流出,不肖多时,便由巴掌大小幻如一方庞然大物,金光也已经化为无形之力,每一转这力便倍增,朝曦近在一旁,压迫之下皮肉肌骨皆感觉沉重。

时常与死亡擦肩,便能感知到它的威力,是全身而退,还是在劫难逃,她心中大至清明,而这次若无意外,暮闲没有生路,看来自己怎么做都是错的。

“但愿能给他留个全尸,灰飞烟灭实在太凄凉了……”阻止不了,便只能道出心中期许,她眼睁睁看着这一切,难过与这压迫感混淆,她分不清身上哪里不适,因何不适,只感觉浑身像被勒紧,不时眼角滑出一两串水珠,随着风飘零出去,在眼前晃悠。

大蟒摇晃着脑袋,一双墨瞳含情脉脉的看向她,不知为什么,这么难过的时刻,她居然很想笑。

“暮闲,我一定会托殿下,为你在冥府寻个好差事,不叫你劳累。”

飘零的泪花在眼前扬扬洒洒,双眼朦胧间看着它们凝结成一颗颗的珠子悬挂着,静止着,朝曦想伸手去触,奈何自己的手也像是被封住一般, 轮转的印盘骤然停住,再看暮闲也于半空之中岿然不动,四周的草木,身下的湖水,耳旁的风息,一一成了没有生命的静物,一瞬间时间停止,天地万物皆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眼前遽然一黑,她的意识同疑惑短暂消失。

复见光明的刹那,她发现那场交战对峙已经毫无踪影,自己同亦棠还有他的一众兵卫已经从洞庭移到了一处山野里,不远处,有人在施术疗伤,越过他朝曦看见了肩背满是血痕的亦棠,她急忙起身跑了过去,跑到了他的面前,看见那张温和无争的脸苍白如纸,便是那样,他仍然勉力挤出一个笑容给她,以此来宽她的心。

“这么好看的对翅膀,竟然被暮闲咬成这样,真是…...”

亦棠本来想说不要担心,但听着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看来朝曦姑娘你关心的是我的翅膀啊……”

她转了转眼珠,觉得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那我应该关心什么?”

“你关心的很对,我替它谢谢你。”亦棠反手轻轻拍了拍羽毛道。

“它伤成这样,还能好吗?”

“当然能。”

“不过我说实话亦棠君,你这对翅膀洁净的像雪,没有一根杂毛乱羽,完全不像是大鹏鸟的翅膀。”

“那你觉得像什么?”

朝曦想了一会儿:“你知道鲲鹏吗,据说那是一种可以上天为鸟入海为鱼的神兽,听说它的翅膀便同你这般好看,不过鲲鹏族数万年前已经绝迹,所以是真是假无法考证。”

“是吗?”

她点了点头,可又不太确定,毕竟她也没见过鲲鹏。可能是伤势严重,亦棠的脸色较刚才更加苍白,朝曦趴近他的脸前细细瞧了瞧,担忧道:“你的脸色有些不好,想来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我听人说,血气不足用驴子的皮熬一熬喝了很是有益,不知道附近没有驴子。”

“驴子的皮对凡人有用,对我们并不具什么用处,还是不要枉费了驴子的的性命吧。”

“嗯,驴子知道了会感谢你的。”

“……”

“不过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啊?是亦棠君你使了什么大法将我们转移过来的吗?”

“不是。”亦棠所见所感和朝曦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几次回想都想不通,要知道在六界的认知里,这种操控时间万物的功法存在于遥远的上古,而当下硬要找出一个,也仅有钟山的烛龙堪当一二,可眼下它仍被封着,并没有异动,所以不会是它。虺蛇玄霜虽说也是上古之兽,可到底不具备这种能力,那洞庭君更不用说了,若不是他二人,唯一的解释是当时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众人所见的隐士,此人的厉害,不可想象。

“看来亦棠君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被拘在这里的?”

“是南溟嘱咐我,务必将你救出来。”

“殿下?殿下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突然失踪,他便猜到你在蛇族之境。”亦棠收了双翅,穿好衣衫,又复平常端正谦和。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危险,他们虽将我软禁着,却并没有虐待我,吃食也都还不错。”

“他是担心你在这泥潭里越陷越深。”

“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他很忙吗?”

“他……是有些忙。”

南溟他是很忙,可她从不知他在忙些什么。跟在他身边时,每日不是伏首案前写写画画,便是与一些人闭门磋议,小心隐秘的好似在筹划什么阴谋诡计一般,南海的政务一贯是南原处理,那他到底在忙什么呢?从前无心关注,自然不去多想,现在细细相想,不免心中好奇。

“其实,我同南溟一样,都希望你能永远像在南海时那样天真无忧。”

她的思考被亦棠打断,这话依然温和,但听起来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最近好多事都莫名其妙。“这话幸好是出自亦棠君你的口中,若是暮闲,必定是在嘲笑我。”

“怎么?”

她叹了口气,修成人身的自己怎么说也两万多岁了,这不大不小的年纪早该稳重成熟,可自己行为还如此幼雅,不是愚鲁又做何讲?再说天真,可是要笑死三岁娃娃了。又想在南海时,潦清和凝歌都曾说过自己愚不可及,不知道南溟是不是也这样看待自己。

“亦棠君。”她极是认真,从来没有过的认真,说道:“我总觉得我这脑袋里缺了点什么,但又想不出是缺的什么。”

“...…”亦棠哑然,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她。

“我只听不少凡人说过,谁谁谁脑袋里缺根弦,也不知这根弦是什么弦,能不能续上,与我的情况又是否一样。”

“朝曦姑娘,你对凡界的见闻颇为丰富,是在那里生活了很久么?”

“我好像忘了。”她真的记不清了,不知道是几年,几十年,还是几百年,只是隐约觉得并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正想着,心口忽然一阵巨痛蔓上,还不及思考原因,一口粘腥的血便涌上颈喉,喷了出来。

亦棠惊慌起身扶她,却见她血吐不止,咳的更是厉害,须臾面前已是一滩血涡,而朝曦恍惚中看见他的白衣被溅的血迹斑斑,便伸手去擦拭。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衣裳?”

亦棠不顾自己伤势,运术为止咳,事实证明他的确有心无力,与暮闲之战耗费太多,适才又调息内修,这会儿委实没有过多的内力来为她疗伤。

“吐了这么多血,看来,真的要找一头驴子来熬一熬了。”

“朝曦,你别睡。”

“你放心好了,亦棠,我不会死的,因为我……太有经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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