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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生辰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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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龙的侍卫来禀,夫妇二人途径岐山遇到了水患,治水须延误些时候,让南溟几人招待众仙开宴,南溟一向冷情,说话也从来言简意赅,这原本没什么要紧,但在这种需要热闹的场面便有些尴尬,在座众仙脸色各异,我行我素惯了的南乔,几乎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而一向将宫务与礼教等掌理有序的南原,觉察不妥便低声提醒:“你就不能多说两句,怎么说都是来为你贺寿的。”

“我没什么话说,兄长若有,便替我说吧。”

“你明知今日是……”南原欲言又止,生生将一份不甘吞咽下去。

“可我无意于此。”

南原脸上恍过一丝苦笑,却又极力的去遮掩住,从来一件事或一样东西,有的人不在乎偏偏易如拾芥,有的人拼命争取最后却只能如指缝流沙挽留不住,想了想,事与愿违大抵如此。

南溟自然是前者,他从来没有为此上心过半分,自然不太会神于此。已经落座完毕,侧门中一缕带着粉紫色的霓光悄悄潜进,她随便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虽然自己已经近乎悄无声息,可依然有很多双灼灼目光投来,朝曦很疑惑这些人是怎么发现的,但很快就明白,是这身衣裳,同脑袋上的那套甚不利索的钗环惹得祸,这样看来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而是南溟。

这一众不善的目光,几近是女子们,偶有一两个男子,也生得俏丽温婉,雌雄难辦,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肝火大大的旺盛,一个个恨不得能将自己烤了的样子,这其中,凝歌,潦清尤其,二人之外,还有一个穿戴华丽,浑身珠翠的女子脸色也不是很好,听旁边斟酒的侍女说,这位是凤族的簪星公主,此番来,也是想来与南海缔结良缘的。

咸鱼们说的果然没错。

“看来想同南海结亲的人不少啊,只这殿上便……一个,两个,三个。”

“三个?使者睁大眼睛看看,今日座上的适龄女子,哪个为是不此而来?”

顺着话音看去,果然一片殷殷期盼的眼神,朝曦一面感叹南溟拥有一幅桃花体质,一面觉得这声音很耳熟,抬眼一看,这身侍女服制的小妞竟然是那个咸鱼姑娘。

“你怎么也来了?”

“奴婢听了使者的话,便斗胆来应选侍女,以求一见殿下。”

“呃.....你这么想,很好。”

“是的,咸鱼也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没想到自己随便说说,她竟然听进了心里,并且还付诸行动,真是条勇敢的咸鱼,自己凭一已之力,为南溟又招了一朵小桃花,不晓得他知道了会不会感激,默默想着,便向上座的他看去,未料正对上他有些奇怪的眼光,是怪异,是欣赏?她琢磨不出,只是看他会神聚思,久望绵长,显见得往这处看了不是一会儿半会儿了,朝曦眨了眨眼,左右环视一遭,觉得这个方位能让他如此注目的,大抵只有咸鱼姑娘了。

“我真是有眼光……”她拽了拽咸鱼的衣袖:“殿下在看你,好好表现。”

咸鱼的脸上登时一片绯红。

座上,也是今日身份最为贵重的天界太子景羽,道:“听说南海龙族有重要事项要宣告众位,神君夫妇有事延误,正题只好暂且搁置,咱们不妨先看看今日的贺礼,以愉众情吧。”

“太子殿下这个提议甚好。”

“正好众位可趁此机开开眼界。”

太子发了话,众仙自然无不遵从,他起了头便先将自己的礼物展出,见他锦袖轻拂,辟出一道银白光影,不过尔尔,光影又在他的施术下渐渐幻成一株数丈高的海棠树来,树体周身莹白油润,一片光滑中透着隐隐的细丝脉络,争如冰肌玉骨般,景羽自己对这贺礼是极满意的,故而不管是神情还是语调皆透看一抹睥睨的意味:“此是一件白玉海棠,可大可小,放在殿府园中可做景观,缩形于案前摆放,可愉以闲暇。”

白玉海棠源自大荒,早前收于天界的珍宝台,只在天帝生辰时展示过,众仙叹为观止,啧啧称奇的同时,更能分明天界对南溟的看重。

南乔一向对珠宝玉翠有所研究,这白玉海棠现身,她这双眼睛里便流露出,浓浓的觊觎。

景羽又幻出一只小盒,不同于白玉海棠交由礼官造册,这个他十分郑重的交于南溟手上:“这是吾妹飞羽的心意,她因去大荒游历无法前来,特意托我转交于你。”

这话一出自又招来一番羡慕,不过更多的是酸。朝曦却因祸得福,她发现那些盯着自己的灼灼目光时间竟然很默契的转移了,她们或交头接耳,或蹙眉不快,很焦灼的互相倾诉着什么,一时如斗志昂扬的公鸡,很是激愤,一时又如霜打的茄子,焉了吧唧。

“你说她们在说些什么?”朝曦好奇问。

“她们一定是在懊恼,自己如此精心装扮,没想到竟然被一个没来的人抢了风头。”

“没来的人?是方才太子说的那位游历大荒的妹妹?难道她也想与南溟结亲么?”

“正是天帝的女儿飞羽公主。”咸鱼说着,不免也感到惆怅。“若是她家有意,旁人是没机会了。”

“没机会?难道这位飞公主很跋扈,不许殿下纳妾?”

“听说飞羽公主是很温婉的一个人,不过很有可能是殿下不敢纳妾。”

“……”怕老婆,南溟会吗?脑中假想着他被飞羽训斥的模样,不觉溢出笑来。

东西北三海龙族各有表示,出手不算珍稀却总算不失体面,亦棠送上了本族精制的折羽扇,潦清送上今年最大的夜明珠,而雾仪山师门送上的一部新编门规让朝曦险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而今日殿中,除却景羽的白玉海棠,便属南乔的那幅《大荒岁月》了,绣卷宽幅整个大殿铺展不开,绣面为鹿皮,丝线是蚕丝绞金丝,间隙勾缝着真花贝片,寸尺镶嵌着珍珠玉石,一应所有,皆是颗颗无暇,精心甄选;不过相较这些珍稀之物,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这绣工,如此巨幅绣品,竟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更难得是所绣景象生动鲜活,宛似当年再现。

这副《大荒岁月》是南乔生母琅妧圣母手绣,据说是与应龙订亲后,待嫁的她为自己准备的嫁妆。这幅绣品早就为天界仙众所知,只不过极少有人见过。此番展示,众人嗟叹不吝溢美之词,更证实了那桩远久传闻,公主对应龙,情深入骨。

而今日所见,证实了南乔疼顾南溟果然真切。

“你平日送我许多东西,总说我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我这份礼不说价值,你只说我待你如何?”

“琅妧圣母的遗物自然是贵无可贵,凡间有话长姐如母,我很能体会一个老母亲的心。”

南溟低声顽笑,南乔却不似平日那般随性恣意,在白了一眼他后颇为正经说道:“我送你这礼的用意你可知道?”

他摇了摇头。

南乔将声音压的更低:“你不必跟我装,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这幅绣是给你未来妻子,咱们南海海后的,放眼这天地八荒六合,能配的上它的唯有飞羽,只有飞羽,父君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从今日起,你莫要再惹那些野花野草。”

南溟眨了眨眼,脸上不见任何情绪起伏:“姐姐无意于天家,便安心勉强我吗?你若觉得我会因为这副绣卷和权位尊荣便会妥协,那我只能告诉你你想错了,我自幼妄为,性情不定,不服管教是人尽皆知,这几年的沉寂并不代表我可以任人左右。”

“……”南乔又瞪他一眼,顾及尚在宴上,不好多说什么,否则定要与他分辨个子丑寅卯来。

一番浑意满满的话后,南溟眼中聚起笑意,南乔顺着他的目光瞧见了角落里的朝曦,眉间蹙起浅浅的愁绪,叹了口气。

“朝曦姑娘,听闻你也备了礼物,不知是什么呢?”

声音出自首座席上,一袭镶珠嵌贝的潦清口中。她脸上绽着合宜笑意,姿态得体大方,友善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句询问,将就要离开的朝曦推了出来,将南溟对她的心思揭示出来,将众人的猎奇之心释放出来,更将这本该喜乐的宴席,彻底粉毁。

寿星的脸瞬间沉了下去,他直视潦清,定定不语。

“朝曦姑娘?你与殿下如此密切,难道没有准备吗?”

众目之下,她岂能不知潦清的意图,只是不知该怎么回答,生怕答错引起麻烦便以眼神求助南溟,而南溟微微颔首,示意她坦然应对便好,如此她倒更加犹豫了,礼物虽然准备了,可在这件件名贵,个个珍稀的贺礼面前,实在不堪一看。

“使者,那位公主是在叫你吗?”

她点了点头。

“那快将你的礼物拿出来啊,大家都在看着你呢。”

她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磨磨蹭蹭。

“你只管拿出来,不管你今日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南溟这番意味明显的宽慰,让她心中舒坦不少,毕竟认识这么久,可极少从他口中听见过什么宽解话。好吧,既然他不觉得没面子,自己就只好拿出来了。她从身后捧出一只水晶盒子,放置案上。

“朝曦姑娘送的礼物,看起来有些不同呢。”

“哪有什么?不过是些海里随处可抓的寻常玩意儿。”诚然,她所言皆是实话。

“哦?那不妨打开看看?”

南溟点头同意,侍女便帮着打开,盒子一开,她看到里面的活物,眼光却不由自主的投向了一旁的丞相父女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色绿绿油油的。

“是什么?”潦清追问下,侍女转眼看了看身边的朝曦,无奈的将盒子歪倒,只见两只墨绿交叠的乌龟慢悠悠的爬出了盒子。

众人哗然,南溟脸上也是一派费解。

朝曦见他领会不出自己的心意,便解说道:“殿下待我恩义,我也没什么可报答的,只记得殿下说过想养只灵宠,我便去抓了这两只王……两只龟来,你看他们一大一小,仿若一对父子在玩耍,是不是很逗趣?”

此话一出,在座的一张张脸叫一个暗沉,这其中丞相凝歌父女尤其。

侍女终于忍不住低声提醒:“使者莫不是脑袋长草了,竟敢当众拿丞相父女顽笑?”

“丞相父女?凝歌吗?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正是神龟一族,你将他们的龟子龟孙拿来当贺礼,这……”

……

“殿下的这位朋友,莫不是传闻中一直带在身边的那只小妖?”座下不知从哪传出一声质问。

他顿了顿,并不遮掩:“是。”

“你成日同妖厮混在一起,不觉得不妥么?”近日里有关朝曦的身份争议不止,二人的传言更是沸沸扬扬,如今事主竟公然承认传言,在座神仙俱是诧然,议论纷纷中,景羽的脸色逐渐暗沉,语气不乏质问。

“有何不妥?”

东海海君闻听厉声谴责道:“蛇族为大恶之族,你不顾身份与她来往密切,当然不妥。”

朝曦见眼前这言语来往,就要展开唇枪舌战,深知不好,她知道南溟的脾气,你不惹他,一切便相安无事,平静无澜,可若去触他的逆鳞,专捡他的不痛快,那他也绝对不对让你痛快。如此一番,他自然被激起斗志:“我知道众位对我与她往来颇有微词,常常到天界长舌此事,弄的我家宅不宁,趁今日之机我便说了,她只是一只普通精灵,我二人倾盖如故如伯牙子期,断不会因为众议与她划清界限,所以劳烦大家以后顾好自家便可,不要再操心我的事。”

这份消失了许久的任性妄为,忽然在今日现身。一时,座下众仙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有人惋惜:“你可是应龙之子,你怎么能……”

有人质疑:“一个小小妖孽,也登得南海龙宫,不成体统。”

看着南溟面色松快的饮着酒,丝毫不将这一切放在心上,可朝曦却没有他这份心胸,她一面担心自己的处境,一面焦虑南溟会被自己拖累,毕竟这不是场纯粹的生辰宴,这是应龙授太子衔的一场昭告,否则不会有这众多仙族前来。

她努力的向那高座上的桀骜男子示以眼色,对方根本不理会,甚至于连身旁的天界太子景羽,都不能让他有半分畏惧,收敛。

南乔沉着脸一言不发,主要是不知该发什么,一贯处事妥当的南原也皱了眉头犯了难。因为南溟的那番陈词,座下仙族们仅能对他的言行做出指责,却因为没有实际证据不能对他做出批判和定罪,殿中在嘈杂中僵持着,不过未多久,这嘈杂便被殿外一道浑厚声音杀破:“我儿南溟休得胡闹!”

应龙携海后入殿,应龙的脸色极其不悦,而那铁青面色下,依然可见其姿英气凛然,其容丰神俊朗。而海后虞贞,独看她也算上乘,只是站在应龙身边,便有些平庸了。朝曦看着这位昔日战神,心说传言不虚,老榆树精果然没有夸大其词,应龙神君,的确是担得六界翘楚之名,难怪引得那一众女神仙女妖精意乱情迷,难怪尊贵如琅妧公主,会耗费心力的绣了那幅神品来做自己的陪嫁。她起初还觉得应龙三个老婆的行为很是滥情,可此番一见,立刻改变了想法。

她下意识的偏了偏头去看南溟,更加觉得他拥有的这幅容颜,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情理之中。

神思忽被一截蓝袖牵回,眼前仍可感觉术法的残余力量,朝曦惊怔抬眉,是南溟,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自己面前,挡住了来自于海后虞贞的术。

“母后要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替你肃清流毒!”虞贞很会看重点,并能目光锐利的找到人群中的目标,出手果断。

“您身为海后,随意便开杀戒,这不太好吧?”

“你竟为了这么一个妖精,顶撞你的母亲?”

虞贞压着的火,几乎就要喷薄而出,而应龙背手而立,维持着基本的气度,最终被南溟的一声质疑激怒:“今日本要许你南海太子之位,可你这等言行无状,罢了。”

南溟是真的不在意,而虞贞脸上却掠过一丝慌张。“神君,南溟只是被这妖精蛊惑,您怎能可因此迁怒儿子。”

“蛊惑?我看他清醒的很,哪里有被蛊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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