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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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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殿试落幕。

等到御前闻喜宴结束后,皇城里热闹起来,新科进士们喜气洋洋走过帝都的大街小巷,让百姓们有机会瞻仰一番姿容。

每天都是琳琅满目的宴会,官方举办的,私底下赶着拉拢结交的……每到这个关头,就是皇城最热闹的时候。

宴会一多起来,朝廷里的大官小官聚在一块,酒酣耳热时同样免不了讲些闲话。虽说聊来聊去,都是那么些听腻了的事儿,但只存在于传闻中、普通人连见都难以见着的贵人们,永远是八卦宴上最惹眼的一道主菜。

这可不,七八人喝酒吃菜,刚起了个话头,不知怎么的,就聊到这下南国唯一的一位王爷身上。

“话说,不知诸位大人是否还记得,三年前科举那位状元?”

“是不是那位姜静,姜大人?这哪能不记得……连中三元,几十年才出现的一位奇人才子啊!”

“嗯,就是他。不过这么一位大才子,科举结束后,同期皆走马上任,只有他,后来却没了下文,这件事诸位可曾知晓?”

“听说是因为在殿试后宴会上,大家正吃得热热闹闹的,他突然击鼓鸣冤,要替死于世家栽赃嫁祸的父亲,主张洗清罪孽。”

“这当真是奇了怪,放着好好的光明前途不要,为何要替已故的父亲伸冤?”

几位朝官碰了碰杯,职位最低的官员走了一转,替每个人杯中满上酒。

“这背后到底有何隐情,这位姜大人又为何突然要在好好的闻喜宴上闹这出,听说是跟当年世家作乱,最后不得不割舍四皇子入北为质这件事有点关系。”先前挑起话题的官员笑哈哈,马虎揭过,“再多的,我们哪里能知道呢,不过要说这件事最有意思的,还是那厌王爷的反应。”

旁边有人立即想起:“自打五年前厌王爷由北入南,陛下很快宣布为他恢复身份地位,力排众议,坚持要封他为王爷,到现在,陛下鲜少亲自露面,厌王爷几乎全权代表着陛下的意志,如今可是炙手可热。”

又有人奇道:“这位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身在敌国十二年,还能一回来就得到陛下如此信任?”

是啊,且不说怀疑他早已被敌国洗脑,此番到来用意不纯,起码也不能这般偏爱吧,刚回南边来,就得到了几乎等同于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旁边有人神秘一笑:“那大概是因为,他是最‘干净’的一个孩子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被引得回想起其他几位皇子公主。

下南国没有封王的惯例,未能继承皇位的皇室子孙,会被集中安排到某一处生活居住,因其族人皆为皇族华氏,于是后来华氏单独成立一方世家,常居皇城,放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既为皇室服务,也为了避免有作乱之心。

南赫帝膝下六个孩子,当年从九黎归来后,他便接受安排,娶华氏之女为妻,这便是后来的皇后,生下次子华楚山,在他登基后直接封为太子;又为推翻兄长南威帝的统治,笼络东南世家,南赫帝与当时还是兄长后妃的贵妃私通,生下四子华也庭。

第三个孩子,是南赫帝与皇后所出,只不过在皇后与贵妃的斗争中,变成了牺牲品。

再之后,南赫帝因思念月言公主,与另一名九黎女子生下五公主,正是华也萱。

南赫帝受血毒侵蚀病情恶化前,最后还与宫女生下一名小皇子,乃是六皇子,如今不过十二、三岁,尚且未能完全通人事。

太子与华也庭身后,各自都站着世家的势力,如此看来,如果要在这些孩子当中选择其一,将权力交给他,最好的选择,确实是清清白白,没有丝毫利益相干的厌。

“不说皇子们了,还是说回那场闻喜宴。三年前那场科举后的那场宴会,正是厌王爷主持的,姜大人这么跪地一喊冤,岂不就冲着他去的?逼他出手,管管那些个气焰喧嚣的世家。”

旁人纷纷起了兴趣:“听说这位先前长期受密教荼毒,很早就变得疯疯癫癫的,这会儿来南边,脾性似乎好了点,但性情依然乖张暴戾。最早的时候朝中不少人反对他当权,于是他就摆了一场宴席,将声音闹得最大的一批人邀请过去。”

“等人到齐了,他叫人把门一关,每人桌上摆着一把刀、一杯酒,还要反对他的,就挨刀,不反对的,喝了酒就可以离开,据说那次死了老不少的人……啧啧,如此暴虐之人,这不得叫破坏气氛的姜大人好看?”

“是啊,尤其事关世家,就是皇帝陛下亲自来了,姜大人这冤屈恐怕也难以伸张。”那官员笑着摇头,“姜大人哪能知道?他不但触了厌王爷的霉头,还纠缠不休,嘶声大喊着天理不公,这世上没有正义,等于是在暗骂皇帝跟厌王爷不作为……”

周围一片的人都替这位“姜大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仿佛已经看见他身首异处、血流成河的一幕。

有人忍不住问:“那厌王爷是个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哈哈……”那官员似乎想起什么,忍不住拍腿大笑起来,“厌王爷啊,厌王爷当即就给姜大人跪下了。”

啊?

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眼,不明白这是个什么走向。

那官员忍俊不禁:“姜大人再是怎么冲动激奋,哪能看着王爷给他下跪,是吧?于是他也赶紧跟着跪了下去……两个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比一个脑袋压得更低,跟比赛似的要争个输赢……”

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面面相觑。

“然后,厌王爷就开始痛哭,说那日是他亡妻的忌日,他心中悲痛难忍,处置不了事情,要姜大人先回去,改日再议……”那官员手中端着酒杯,却也不喝,依然笑个不停,“姜大人就这么糊里糊涂被他请离了,世家得知此事后,贵妃玉手一挥,把姜大人发配到外郡去得了个闲差,自然就没了下文。”

众人纳闷:“确实听说过,厌王爷有一位年纪轻轻便去世的亡妻,既是忌日,为亡妻哀悼悲痛,无心处理公务,乃是人之常情,大人怎么一副嘲弄的反应?”

“哦,”那官员撂下酒杯,“因为那是那个月,厌王爷第七次用‘亡妻忌日’,回避朝中需要他决断的事务了。”

众人:“……”

谁家给亡妻一个月搞七次忌日?

他有毛病吧。

大家都在心里这么想着。

……

用一个月召回半数教众,在濯空城进行大教宗加冕仪式后,教司长向全天下发出昭告,在历经百年的漂泊与寻觅后,天极辰星教,终于再次迎来了大教宗。

很快,下南国派出使臣,携厚礼拜见,传达南赫帝旨意,下南国将以空前绝后的盛大礼仪,将大教宗迎入南朝皇城,受万千百姓朝拜与觐见,享一国之尊者大誉。

教司长代新任大教宗出面,与使臣敲定,在半个月后南下入朝。

送走使臣后,戚明漆跟教司长商议,让教司长依然留守濯空城安排事务,他带一千教众南下。

教司长挑选了第四教司、第十一教司、第十四教司侍奉戚明漆身侧,这其中,第四教司出身武家,通晓武学,可以更好领导那些曾经出身士兵的教众,第十一教司精通知识,是众多教司中最适合辅助戚明漆的一位。

至于第十四教司,教司长没介绍太多,只说他身怀奇术。

戚明漆在殿中养着病,坐等半个月后启程的日子到来。

……

最近朝内朝外筵席多得很,刚一下朝,群臣们一边往外走,一边三五个聚在一起邀请对方赴宴。

厌垂着眼,从众人身侧走过去。他经过的每一个地方,谈话声都会不自觉地低下去,等他走过后才会恢复正常。

没有人胆敢向他发出邀请,不仅因为忌惮这位手段强势,喜怒不定的王爷,还因为……他会这么回答:

“亡妻希望我下朝后早点回去陪他。”厌的眼神中带着哀戚。

于是乎,时间一长,大家都很自觉的不再邀请他。

不过这爱妻的“深情人设”立了起来,还是有好处的。

比如大家发现,厌王爷除了凶了点,狠了点,有时候神经了点之外,朝中大小事务打理得没什么问题,渐渐地也就接受了他的当权。

有时候碰到厌王爷行事稍微极端一些,大家都会自行为他找好理由:

“一定是思念亡妻,心情不太畅快。”

马车停候在宫门外,厌穿过门,已经站在马车前时,忽然听见身后让人叫他。

太子华楚山追着他的脚步赶上来,内敛一笑,朝厌拱手行礼:“王爷,方才在朝上还漏了一事,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劳烦王爷配合。”

厌代南赫帝掌朝中大权,但一部分偏文礼的事务还是被划拨给太子,而军事兵权出兵打仗这些事,主要还是厌亲自在管理,他实在想不出来,太子那边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来配合的。

“是关于天极辰星教的事……”

太子刚开了个头,厌的脸色便猛地一变。

太子没留意到他神色变化,继续道:“天极辰星教向天下昭告,大教宗继任仪式结束,前些日子礼部已经差人携礼前去拜见,并按照父皇意思,邀请大教宗入朝,到时候大概会封大教宗为国师吧?”

厌抿着薄唇,没接话,眼神却已经有些恍惚了。

华楚山又道:“父皇着令给礼部,要搞一场非常隆重的欢迎仪式,从大教宗入皇城开始,道路两旁需得张灯结彩,沿路地上铺点花瓣?还是什么……我得想想,反正到皇宫的一条路上,都这么布置。”

“天极辰星教在国内传道多年,又受朝廷推崇,百姓们耳濡目染。此次大教宗入朝乃是大事,必受百姓热情迎接。”华楚山朝厌道,“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夹道欢迎,所以需要王爷配合的事情就是,带领城中禁军整顿秩序……王爷?王爷?”

厌回过神:“嗯?”

华楚山奇道:“王爷怎么走神了?刚才说的事情……”

“听见了。”

厌转过身,拢着长袖,丢下华楚山在身后。他摆手挥退等候的马夫,独自沿着伸出花枝的宫墙慢慢往前走,风来,就有花瓣簌簌落在他肩头,那身形显得越发落寞。

华楚山走到马夫身旁:“王爷这是怎么的?突然就不理我了。”

马夫客气道:“兴许是又思念亡妻了吧。”

华楚山恍然大悟:“噢……又是不想干活了吧,敷衍我,我懂。”

·

半个月后。

皇城禁军调派两千人,由厌王爷亲自带领,在从城门直通皇宫的东大街驻守,城中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以迎天极辰星教大教宗入朝。

街上两旁的茶楼和酒肆,十天前就被人早早地预订满了,靠窗边的位置和包间坐着达官贵人,街道两旁站满了好奇的普通百姓,几乎整个皇城的人都出动了,为了瞻仰这位新任大教宗的风姿而来。

厌带着禁军统领,跟随在太子和礼部官员后方。这种大型仪式由礼部负责,皇帝出行不便,于是理应由太子及礼部在前迎接,以示对大教宗的尊敬,而厌率领禁军,充其量只能跟随在后。

时辰到了,人群忽然热闹起来,道路两侧的人开始躁动不安,挨着挤着想往前靠。厌骑在马上,目光越过下方攒动的人头,望向那道大门。

率先进城来的是骑在马上的黑衣教众,开道的数十名教众后方,才是银白色的方形步辇,由十六名教众肩负着缓缓向前,如同蝉翼一般轻薄的纱幔从顶部垂落,覆了一层又一层,将步辇中的那人遮掩起来,只留给旁人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形。

步辇暂时停了下来,太子和礼部官员连忙上前,朝着步辇中那人行了大礼,而后缓缓展开南赫帝着人送来的口谕,说了一道恭迎祝贺之词。

步辇中那人却对此显得冷淡,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在步辇前随侍的第四教司上前半步,朝太子还礼:“太子殿下,大教宗谢过诸位此番隆重礼迎,还请带路,这就前去面见圣上。”

队伍再次缓缓地动了起来。

“大教宗当真世外高人,话都不跟太子多说一句,这么不客气呢……”

人群中有人在窃窃议论着。

“哪是这么一回事,听说这位大教宗先天缺陷,口不能言,在被天极辰星教找到之前,吃了不少苦头,可不是什么不给太子面子……”

“诶?不能说话?听说那位的亡妻好像也是个哑巴?”

“嘘!不要命啦?人就在你前面……”

禁军已经散开来,维持着人群的秩序,旁人在议论什么,厌也听不清了,此时此刻,他眼中只有那座步辇,和被纱幕掩住,不怎么看得清的那道人影。

没变。

好像一点都没有变。

他努力地回忆着,但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记忆变得模模糊糊,除了大致的轮廓,和最后临别时离去的背影,其他更为细致的,怎么都回想不起来,就连那个人的音容笑貌,都像一副隐淡痕迹的水墨画,什么都看不清。

更不用说那温热的吐息和亲吻,柔韧却不绵软的身子,还有让他魂牵梦萦的……

厌闭了闭眼,弯下腰,重重地喘息一声。

他的眼睛……早在四年前,就已经不会因为兴奋而变红了。

但此时此刻,厌能够清晰地感知到,眼球在充血,或许因为满眼的血丝,时隔许久,又一次的变红了。

小七……他将那个名字几乎揉碎了,熨帖在隐隐作痛的心脏处,细细地品味,就如这五年里的每一天,做的那样。

我的,小七。

厌睁开眼,再一次看向那座步辇,眼睛里因血丝泛着红,心头越发躁动不安。

他快要忍不住了。

忍不住当着众目睽睽,想冲上去,将那个人抢走。

掳到马上,带回王府去……跟以前一样,将他扒个干净,以肉身鞭挞他,让他哭哭啼啼哀求,却又因为身无一物,而不敢外出见人。

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翘首以盼,敬畏、仰望着的大教宗,遗世独立的仙人……不过是个在男人身下哀婉求饶的……尤物。

远处忽然吹来一阵大风,吹得所有人都眯起眼躲避风沙。那座被纱幕覆裹的步辇同样难逃侵袭,被风吹动得鼓了起来,高高地扬起。

厌回过神来,再一次望向步辇,呼吸差点一窒。

他看见了纱幕翻飞后的那个人,一身端庄肃穆的白衣,半身以上覆有半透的轻薄斗篷,层层白纱将面容密不透风地掩盖起来,两侧耳边隐隐约约显出血色的耳坠,双手悬放在膝盖上,两手之间拉开一道璀璨的光带。

厌忽然又回想起来,放在他桌上的那条绷带。

还有小七的眼泪。

此生此世,唯独会让他动心、动欲的宝贵之物。

一条白色的纱带,忽然从步辇中飘飞出来。

它被风卷上半空,飘飘忽忽的,从人群头顶上飞过,似乎要飞向很远的高空。

有不少人看见了这一幕,皆发出一声惊呼。

厌也看见了。他松开缰绳,起身一跃,足尖在马背上接力轻点,继而朝纱带飘走的方向飞去,在无数人抬头仰望的目光中,从半空中握住了那条纱带。

身体往下坠落时,厌低头看了一眼,寻得人群中一名壮汉,脚下在对方肩膀上又是一点,从人群中脱离起身,朝着不远处的步辇奔去。

有礼部官员见此情形,忍不住失声大喊:“王爷!”

但这个时候,厌已经落到步辇外侧,十六名抬辇的教众同时被向下压了压,旁边教众骑乘的马似乎受了惊,躁动不安地嘶鸣着。

厌丝毫不在乎那些进入戒备的教众们,他单膝跪在步辇上,一手撩开纱幕,侵入到那原本只有一个人的空间中。

“大教宗之物……”他抬起握着纱带的手,递到那人面前,“厌,前来归还。”

对方静静地跪坐着,背脊挺直,一动不动的,既像是被他突如其来的闯入惊吓,又像是在层层的蒙面白纱后,静静地观察着他。

两人沉默地注视对方,眼中也只有对方,那几层单薄的纱幕,仿佛隔开了外界的一切,不管是声音,还是目光,全都无法打扰到他们。

许久之后,那人才抬起手来,伸向厌握着纱带的手。

但他并没有接过纱带,而是抬起食指,隔着纱带的那一层,指腹按在厌的掌心中,缓慢、沉重地滑过。

当感受到温热而又酥麻的痒意,厌心中的所有防线,都在那一刻溃决了。

他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冲动,不在乎这里还有这么多人注视着他们,此时此刻,他只想做一件事——

一手揽在那人单薄的腰身,将他带入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拢住脆弱的脖颈,然后低下头,隔着蒙面的白纱,用力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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