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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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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无偏私,但世间总有那些无法被照耀的阴暗角落。

当太阳从天边缓缓升起的时候,恶鬼上弦三双膝跪地,看着面前由光芒凝成的女子形象痛哭流涕。

“恋雪……对不起恋雪……”

“我真是个没用的人……”

“明明说好了要保护你们的……”

身为恶鬼,即使是初升的太阳,也能轻易灼烧他在夜晚坚不可摧的皮肤。

“对不起……”

“狛治哥哥……”

光芒中的女人露出痛心而又无奈的表情:“狛治哥哥……已经足够了……”

“不要再往前走了。”

“恋雪……”上弦三,或者说曾经名为狛治的男人浑身打颤,跪地不起的他不敢再看爱人的样子,“都是我的错……”

说好了要守护道馆……说好了要跟恋雪结为夫妻……可最终还是让小人钻了空子。

这百年来的记忆是那样混沌破碎:

狛治记得自己残忍地进行了报复,让凶手全都命丧黄泉。可是已经失去的家人再难复生,他浑浑噩噩地走上在路上,毫无防备地撞上了鬼王,成为了替对方作恶的傀儡。

明明已经失去了一切想要守护的东西,却还在世上进行了百年无意义的杀戮……

这样的我……根本没有面对恋雪的资格吧……

狛治忏悔着,茫然着,此时此刻,他再度强烈地意识到命运的荒诞。

“恋雪……如果你还愿意的话……带我一起走吧……”

阳光下,浑身的皮肤都在滋啦作响的狛治跪在地上,狼狈地抬起他涕泪交加的脸庞:“带我走吧……”

“不……狛治哥哥……”

光芒中盛装的女性温婉至极:“还不到时候。”

“狛治哥哥,你还有可以守护的东西。”

“狛治哥哥,你的力量,一直都是为了守护弱者不是吗?”

空条徐伦感觉自己跟不上剧情的发展。

虽然她的妈妈平日家务做完,难得休息的时候,也会打开电视看一看肥皂剧。但是作为一个闲不住的小朋友,空条徐伦暂时还欣赏不来狗血之中的情意绵绵和爱意纠缠。

她看着眼前跨越了时空终于再度“重逢”的一对爱侣,心中的确大为震动,只是却难以清楚地用一种熟悉的情感加以对应和描述。

真是两个可怜的大人啊……

空条徐伦觉得爱情真是一种折磨人的感情:既能够让人拥有面对苦难的勇气,却也能使人迷失心智,痛失自我。

妈妈应该是第二种吧……

毕竟她那么爱【那个人】,就好像【他】是她的全世界一样。

空条徐伦自打有意识起,就慢慢察觉到妈妈对【那个人】的依赖,那种依赖按照她现在的词汇量,描述起来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可是……

徐伦一直都不明白:一个人的世界,怎么可能是另外一个人呢?或者说,一个人,怎么能够成为另一个人的全世界呢?

就连童话里都不会讲这样荒唐的故事。

看着虚虚相拥的一男一女,空条徐伦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唉……我长大了一定不要谈恋爱!

一个人是多么的自在啊!

经过爱人恋雪的安慰和开解,快被太阳烧得差不多了的上弦三终于决定【叛变】。

“据说【鬼王】对手下的支配是绝对的……只有极少数的【鬼】,在强烈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支撑下,才能够挣脱精神上的牢笼。”

炼狱杏寿郎说话的时候余光扫了扫一个躺在列车阴影之内的木箱。

“狛治哥哥一定可以的!”

清瘦的女人脸上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空条徐伦认为相亲花名册虽然大部分时候不太正经,看见一个【强者】就想要扒拉给妈妈相亲,但是偶尔也会出现一点点温情。

比方说现在,早已故去的恋雪不知道以何种状态维持住了灵魂,一个光团子竟然比已经成了恶鬼的上弦三看起来还要正常。

上弦三的确熬过了【鬼王】的控制,甚至连对太阳的畏惧,都不再像之前一样强烈。

“那个……”

就在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一人一鬼这绝世爱侣身上时,徐伦刚刚看见的黑发少年忽然默默出声:“我感觉有人在攻击我……”

你们能不能给我看看……!!是不是还有鬼啊?!

虽然大白天没什么可能性,但是我真的感觉背后凉凉的,还有什么东西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戳我屁股!

“炭治郎!”

炼狱杏寿郎是个情感充沛的男人,方才他见少年止住了血便将更多的关注投注于上弦三身上。现在他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等一等!请不要把炭治郎吃掉!”

“炭治郎是不能吃的!!!”

哈——?!

空条徐伦一同望去,就发现原本还好端端待在自己身边的大蚂蚁海伦娜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名为炭治郎的黑发少年身边,并且正在用自己尖尖的锋利jiojio戳着他的屁股。

“海伦娜!”

徐伦红着脸连忙跑过去:“你在干什么啊!”

“不要学那些【鬼】啊……那是坏蛋!”

在等待上弦三抗争成功的过程里,炼狱杏寿郎不仅跟空条徐伦完成了“相亲大作战”的一问一答活动,成功形成了一份热血满满的简历放入了空白页,而且他还给这个贸然闯入危险世界的小女孩科普了一下【恶鬼】的形成和凶恶。

正因为恶鬼当道,凡人受苦,所以在“相亲大作战”的最后,炼狱杏寿郎留下的【自我期望】是——灭杀恶鬼,还世界以清明。

“所以说……徐伦。”

即使面对的仅仅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姑娘,炼狱杏寿郎也没有丝毫的轻慢。他为了更明确地表达出自己的信念,刻意蹲下身,直视着空条徐伦水汪汪的大眼睛。

“在恶鬼被全部消灭之前,我没有成家的打算。”

“为什么呢?”空条徐伦不太理解,“难道你不希望得到家人的支持吗?”

“可是我已经有家人了。”炼狱杏寿郎早就想好了自己的未来,“我有父亲和兄弟,对我而言,这就已经足够了。”

“你看见的,这位幡然醒悟的上弦三仅仅只是千千万万个恶鬼之中才可能出现一个的例外,其他的恶鬼大多毫无人性,只是一种吞食人类血肉增强自身的凶恶野兽而已。”

“身为【鬼杀队】的一员,我很清楚自己过着怎样危险的生活。”

“所以,我绝对不能再将其他无辜者,其他普通人拉入这个危险的世界中。”

“……那你会觉得孤单吗……?”

空条徐伦只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很容易孤单的人,所以自然地问出了这句话。

“怎么会呢?”

璀璨的阳光照耀大地,劫后余生的乘客们相拥而泣,欢呼声和呜咽声汇成一片。

“我有鬼杀队的队友们,同时我还有数不尽的后辈们。”

“只要一想到这份火热的意志将会不断地传承下去,我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虽然炼狱杏寿郎蹲在她身前,但是空条徐伦却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一座格外高大的山峰。

“真了不起……”

徐伦深受感动,不仅为他这份大义,同时也是为他这份体贴。

“炼狱先生,你是个超级大好人呢!”

“海伦娜——!!!”发完好人卡立马赶到大蚂蚁身边救场的空条徐伦十分无奈:这个家,离了我还能转吗?不过是强撑罢了!

妈妈也好,海伦娜也罢,都是不让JOJO省心的家伙呢。

【……没有……打算……吃掉……】

海伦娜趁着在场的其他人累的累,伤的伤,还有一些对敌的时候,待在炭治郎身边很是高兴地将他之前受伤流出的鲜血混着潮湿的泥土全都嚼吧嚼吧吃进了肚子。

面对空条徐伦不赞同的目光,大蚂蚁尝试表达无辜:

【……好吃……但是……不吃……】

【……我知道……】

“你知道的话……”空条徐伦伸手拍了拍她的硬壳,“那也不是你戳人家屁股的理由!”

……可是他的伤口都不流血了……想要再吃点的海伦娜可不就只能戳一戳,看看能不能趁炭治郎止血技巧不熟练的时候再偷喝两口吗?

本能里就向往着强大力量和美味食物的大蚂蚁并不认为自己戳别人屁股有什么问题。

但是既然徐伦觉得不太好……那就算了……

【……不……不戳了……】

“对不起啊……”现场只有空条徐伦一个人听得到也听得懂海伦娜的意思,她只好代为传达大蚂蚁的歉意(并不存在这种东西),“话说……这些伤口好深……战斗辛苦了!”

“你是怎么做到让它们不出血的?”

有些几乎都已经深可见骨……这种情况根本无法靠人力来控制吧?

“是呼吸。”感觉到背后那股虎视眈眈终于消失后,炭治郎整个人都放松些许,“炼狱先生刚刚才教会我的!”

“真的吗?!好厉害!”

空条徐伦双眼皮卡皮卡:“炼狱先生!我也要学这个!”

“拜托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徐伦:给你一张好人卡!

炭治郎:我总觉得有人在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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