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尔兹看到了她，身穿湖蓝色长裙的少女戴着珍珠耳饰，乌黑的长发被同色系的绸带微微盘起，露出她优雅白皙的脖颈。

她没有选择佩戴珍珠项链，而是戴了六芒星吊坠，璀璨的白色萤石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若尔兹忽然觉得很热，尤其是当荀泠投来目光时。

狡黠的深色瞳孔锁定了若尔兹，但和程然不同，若尔兹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悦，几乎要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你好呀。”

远远的，荀泠就打起招呼来，她看起来早就认识若尔兹，像是要印证若尔兹的猜想一样，荀泠开口道，“若尔兹小姐。”

“我在照片上看过人鱼造物维尔了涅，可真了不起呀，那样的生命形态很特别，有机会的话，一定让我实地见一见他。”

荀泠来到了若尔兹面前，热情又礼貌的向若尔兹问好，若尔兹只觉得一颗心要飞出胸膛，眸子里都是荀泠的笑容。

“程然先生总是提起你，看起来，他真的很喜欢你呢，说起来，你这次来13区是要办什么事吗？”

若尔兹脸色一变，虽然极力掩饰，但荀泠还是发现了若尔兹的不自然。

若尔兹说，“我有位朋友失踪了，我需要找到他。”

“你找猎犬寻求帮助了吗？”荀泠小声问。

若尔兹叹了口气，“沉枫愿意帮助我，但有件事情我需要你为我解惑。”

“我能帮到你什么，若尔兹。”荀泠眨了一下眼睛，来到若尔兹身边轻声道，“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出来，百无禁忌哦～”

这像是一个精心设好的引诱陷阱。

若尔兹知道不该犯错，但不选择那个答案，若尔兹浑身难受。

“荀泠小姐，我想问你……关于死而复生，真的可能吗？”

若尔兹很紧张，手心冒汗，酒会上很热闹，人人维持着自己的社交圈，古典交响乐作为伴奏，平稳不冒犯的插入到每一个话题。

荀泠垂眸，长长的睫毛抖了抖，随即开口道，“当然可以。”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个条件，“但除了维塔司人、达达遮部族以及轮回者，其他物种的复生都浮于表面。”

见若尔兹仍有疑问，荀泠取过若尔兹手中的酒杯，打了个比方，“生命就如同酒杯里的酒水，当酒水被饮尽，生命就走向了尽头。想要复生，就只能把酒水重新注入干涸的酒杯，但你并不知道酒杯里原来装着的酒水是什么，也许是朗姆酒又或者是龙舌兰。”

荀泠笑了一下，继续道，“虽说蜂蜜甘蔗水和朗姆酒滋味差不多，但总归有细微的差别。”

听到她这样比喻，若尔兹明白了些，但若尔兹还是有些不安，继续道，“我……我有个朋友，想要复活她的女儿。”

荀泠晃了晃酒杯，“理论上是可以，但我不建议。”

“他很爱自己的女儿，想要弥补遗憾。”若尔兹摸了摸耳朵，看起来有些局促。

“人生在世，遗憾常有，但是生老病死是为人的一个循环，咱们应该对生命有敬畏之心，擅自染指，最终只会吞下苦涩的果实。”荀泠摇了摇头，看起来她已经见证过所谓苦涩的果实了，“你的那位朋友想要选择哪种复活仪式呢？是蓝晶、复生法阵、炼金术还是克隆计划？”

“我不知道，可能是法阵吧。”若尔兹胡乱猜测，已经不想再谈论这种禁忌话题了。

生命之所以美丽璀璨，正是因为它神秘优雅不可预测。

像程然那种混蛋还是少数，若尔兹不打算对生命的源头刨根问底，虽然若尔兹身在研究所，但若尔兹本身没有那种近乎疯狂的窥探欲。

若尔兹乐得当个愚者，每天睁眼发现美的过程多美好。

不比某个癫狂的死鬼好太多。

若尔兹想到这里，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自打遇上程然后，若尔兹已经很久都没有享受过美好的生活了。

这都是他的错！

若尔兹想也不想，直截了当的将所有过错都推给程然。

那些无辜生命的死去都是因为他，天杀的，他怎么还不去死！

若尔兹想饮酒，却发现自己的酒杯在荀泠手上，她似乎看出了若尔兹的局促，笑着给若尔兹换了酸甜的气泡饮。

荀泠说，“不要喝酒，酒精只会带来烦恼。”

荀泠和若尔兹碰杯，无意间提起那个男人，“说起来，程然在哪里，刚刚我还见到了他，怎么一转眼他就不见了？”

“谁知道呢，可能他因为害怕社交，现在正躲在卫生间哭鼻子呢。”若尔兹冷哼，毫不留情的造谣。

“哈哈，程然他是个有趣的人，看起来你们两个有些小矛盾。”荀泠无意深究，她想起另一件事情，忍不住对若尔兹说，“若尔兹小姐，你想不想来我的实验室就职？”

“我？”若尔兹受宠若惊，要知道荀泠是黎绘博士宝贵的学生，被誉为天才的科学家，她那样平易近人，竟然会主动邀请若尔兹。

“我最近在研究名为实验体的课题，研究所的那些收容物太不可控了，我希望创造出一些美丽又可靠的生物。”见若尔兹没有回应，荀泠想了想，“我的实验室不在海上的十三个区域，你可能要搬次家，但我会给你提供住处，三餐不必担心，酬劳的话，大概这个数。”

荀泠比了个数字，若尔兹想也不想，直接开口，“什么时候走？我随时待命！”

若尔兹的反应逗笑了荀泠，她还想多交谈几句，但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你们聊的很开心呢。”程然保持着微笑，但他的脸颊微红，看起来有些醉意。

“见到她就忍不住多聊了几句，若尔兹小姐，晚些时候，咱们电话联系，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回见啦～”

荀泠背着手转身，像只欢快的小鸟消失在若尔兹眼前，若尔兹的目光追随着她，恨不得也跟着她离开。

“你喜欢她？”程然有些沮丧，尤其是看到若尔兹憎恨的目光后，他格外悲伤，“为什么，可是为什么呀？”

“因为她是美少女。”若尔兹懒得纠缠，转身要走。程然抓住了若尔兹的手腕，强硬的将若尔兹留在了身边，他应该是真的喝醉了。

在他凑近的那一刻，若尔兹闻到了清冽的酒气。

看起来是烈酒。

若尔兹皱眉，有些厌烦的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程然很在意若尔兹的过去，但失忆的若尔兹并不多期待遗失的记忆，对她来说，忘记的东西就是忘记了，能被忘记说明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