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是，想买点烟，先过来问问价。”看着扭头跟大姐打了个招呼，简丹继续

本来看着老板的态度还以为有很多种，并且担心自己拿不准买哪个的简丹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仅仅只有的三盒烟沉默了。

“这几种都是多少钱啊？”简丹摆正心态，到底还是九十年代，物资还没有后来那么充裕，种类单一一点多正常。

“两块五，六块，九块五。”指着面前的几种烟，老板干脆报了价。

“多少钱？”简丹还没说话，身后的大姐便先出了声，语气中透露着惊讶。老板以为俩人没听清，便快速的又报了一遍。

“是一包吗？”大姐又接着问。“当然是一包啊，难不成还能是一根啊？我这儿可不零卖啊，按根买去其他地方买哈！”老板像是被大姐的问题问恼了，扯着脖子吆喝。

“那么大声干什么，问一下都不行呀！”大姐也被老板的态度气到，又想了想，自己是外地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又忍下了。

“算了，咱们再看看其他的。”跟老板点了个头，简丹赶紧拉着大姐，先出了这家店，出了店门，大姐就有点后悔了。

“哎呀，不好意思呀，耽误你买东西了，我就是看他这烟价格不太对，有点惊讶，这烟别是假的吧？”大姐有点歉疚的看着简丹。

“你对烟价还有研究？”简丹好奇问。

“研究算不上，你姐夫他们一天到晚烟不离手的，我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这个牌子的烟挺出名的，卖的可好了，他们常抽的，是刚刚那个报价两块五的，不过在广州那边，我们去店里买的价格是四块一包，我还给他买过几回呢，另外两个我也问过，一个十块一个十五，就这，还老缺货，这里价格便宜这么多，别是假烟吧？”大姐脸上的怀疑之色更甚。

“大姐你不知道，这个烟就是这里产的，所以当地买价格便宜一点，很正常，火车站门口这几家都是正规的，应该不会有假的。”

“这哪是一点呀，便宜了这么多，难怪你这么点时间也要出来买，哎呀，我刚刚态度不好，别不卖给咱们了吧？”大姐这才反应过来。

“哪里会，这不还有两家吗？咱们都去问问。”听到大姐刚好知道广州那边的价格和行情，简丹更坚信了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

其他两家店都问过，报价都是一样的，大姐这才放心。

但其他两家店，放烟草的柜台明显没有第一家的大，品种也差很多，简丹犹豫了一下，最终又拉着大姐走回第一家店，这时候老板正一脸不快的坐在那里，看两人走回来，反而稍微看着不那么生气了。

“问来问去还是我这儿品种齐全吧？价格都是一样的。”老板一脸你看吧的表情看着两人。

“老板，要是我买的多能便宜点不？”简丹怕时间来不及，直接了当问老板。

“要的多？你个小姑娘能要多少啊？”话是对简丹说的，眼睛却瞟的大姐，显然他以为做主要买东西的是大姐。

“按条的话，一条多少钱？”简丹话出口，老板才直视起简丹，上下打量了一下，谨慎出口：“按条买能便宜一点，22，55，88，你买哪种啊？”

明显的，老板一下子有了激情。

“我多拿几条，还能便宜吗？”简丹看着明显价钱是能商量的，便起了压价的心了，对女人来说，买东西最愉快的是什么？最愉快的当然就是砍价的过程和砍下价的成就感了。

旁边的大姐听到整条的报价，明显也起了心思，连忙跟简丹说：“你姐夫平常爱抽这个烟，我也给他带点，咱俩人买，一起跟老板算。”

简丹点头应下，转头看着老板，老板被突然的惊喜砸中，一点要死不活的劲儿都没有了，看着眼前的大单，老板一脸生意人的喜气：“哎呀，小妹子，你要买多少啊，买的多，大哥当交个朋友，给你成本价！”

经过最终的极限拉扯，简丹二人争取到了20元，48元，75元的含泪甩卖价。

“小妹子呀，你这也太会讲价了，大哥我都要佩服你了，你要是要的少了大哥可不依呀！哈哈哈！”

看着老板此刻的样子，简丹赶紧报出了自己要的数目，大姐竟然比简丹要的还多，结果，前面都顺利，反而卡在了这一步，老板这里压根没有那么多货。看着两人三种烟加一起，才二十条，店里竟然没有这么多，简丹也是无语，没想到困难在这儿呢。

“大哥，我俩还要赶车呢，车马上就开了，不行了你有多少给我们拿多少吧。”两人也有些焦急，大哥看到煮熟的鸭子马上就要飞了，也是头脑快速转动，最终，还是一咬牙，决定与旁边两家店摒弃前嫌，合作共赢，三家店勉强凑够了两人要的数目。

本来如果是白天办法就多了，但是这大晚上的，两个人又急着走，连回家取都赶不及，没办法，只能带上另外两家店一起。

没想到，这次合作反而改善了三家日益剑拔弩张的关系，在日后国家的经济飞速发展中，三家合作共赢，都有了一点点小收获，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回到简丹这边，在老板取货的时候，简丹问了老板最近卫生间的位置，和大姐两人去了公共卫生间，这时候的厕所还是收费的，两人还一人花了几毛钱，但这钱花的值。

火车上那么多人，不说能不能挤到跟前排上号，就说进去了，那卫生间简直惨不忍睹，离老远都能被熏出来，简丹这也是憋了一路了，最重要的是，简丹的钱还在内衣上缝着，得到卫生间悄悄拿出来。

光是买这十条烟，就要394元，简丹的钱要花掉一大半。

大姐的钱倒是不在衣服里，在她下车拿的那个不算大的包里，也是，贵重物品放在车里让别人看着，哪里能放心。

回到店里，老板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拿到东西后，一个社会经验丰富的大姐，一个芯子是社会经验丰富的老大姐，两人都干不出直接大咧咧就提着东西上车的蠢事。

不放心的两人问老板要了两个小纸箱子，烟放底下，又买了一点其他吃的喝的用的打掩护放在上面，这刚好又花去了简丹刚刚剩的六块钱零头。

唉，全身上下只剩100块的简丹满满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希望这次孤注一掷的举动不要让自己失望。

小跑着回到车附近时，站台上人已经不多了，乘务员正吹着哨子吆喝站台上的人上车，陆叔忙碌的同时，还在不断的朝着这边张望，看到简丹两人跑来的身影时，明显松了一大口气，向两人示意赶紧上车后，又催促站台上其他滞留的人。

简丹和大姐回到自己座位附近，之前帮忙看着东西的大哥正抻着脖子看门口，看到她俩回来，赶紧起身，把位置让给她们，旁边坐大姐位置上的那人也自觉的让出位置。

两人屁股刚沾到座椅，就感觉到火车很明显的震了一下，然后便是连续的震动，火车又重新启动了。

坐定的两人把装着东西的箱子放在脚下座椅底下，才真正松了口气，看着对方头上跑出的汗，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车厢里明显空了很多，中间站着的人从拥挤变得稀稀拉拉的，看来这个站下车的人明显多于上车的，不过座位上的人基本还是满的。

没一会儿，乘务员又过来检了一次票，周边不像白天那么热闹喧嚣了，大家自觉安静下来，有人已经发出睡着后的呼噜声。

偶尔车拐弯时，能看到，卧铺车厢那边已经漆黑一片，想来是已经熄灯睡觉了，坐票这边不熄灯，但也感觉没有那么亮了。

晚上没有什么聊天的心情，和大姐谦让了一下，两人决定大姐守前半夜，简丹守后半夜，时刻至少有一个人是清醒的状态，不然半夜火车上都睡死了，不是擎等着贼来偷呢吗。

商量好后，简丹努力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幸好身体状态年轻，说睡就睡，虽然是坐着的，睡眠质量却也不错。

大姐也没有硬挨，感觉自己实在困得受不了了，就将简丹拍醒，自己休息。

深夜外面漆黑一片，也没什么风景好看的，这反而给了更多时间和空间让简丹安静思考，细细规划自己到广州后的每一步。

晚上车停了两次，第二次对面的母子一家三口下了车，也没有上车的人坐在那里，简丹便坐到对面，这样她和大姐都能躺一会儿，抻抻发麻的腿脚。

快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有人在车厢里缓慢的来回走动，时不时的停下站一会儿，当他走到简丹附近时，脚步停了一下，简丹睁开眼坐起来了，虽然没有盯着那人一直看，那人却侧过头去，避过视线加快速度走了。

不管那人是小偷，还是只是想走动一下活动活动，简丹都不在意，有点警惕心，看好自己的东西，保护好自己的财产就行。

火车在第二天的白天，还停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小站里一停就是四五个小时，车厢里大家都很焦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乘务员隔一阵就来车厢里安抚大家，只是临时停车，很快就可以走。

后面才知道，是为了让其他的列车先走，绿皮火车就是这样，慢慢悠悠，让车是常事，这次还算幸运，只让了这一回，晚点时间不算长。

到达广州的时间，正点应该是半夜，简丹本来还在担心到了以后怎么办，没想到这么一晚点，刚好是凌晨到的地方，出站后，刚好能看到微微冒头的太阳。

真好啊，1991年的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