苮南山,桃花树下摆放着一盘未下完的棋,沈顾淮端坐在略微有些暗沉的蒲团上,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子黑棋,看着盘中的棋,思量了许久,不知该下,还是不该下。
苮南山并非是他一人的住所,还有一人,便是谢沂白。
一位黑衣男子便从远处走来,手中正提着一坛酒:“山下热闹非常,阿砚不去看看吗?”
黑衣男子随之坐在沈顾淮的对面,酒随之放在一旁,拿起一个白子便落入棋局中。
“听闻是云浮派掌门诞下一子,正行善事,在云浮地段施粥设宴,阿砚真的不去吗?”
沈顾淮瞧了谢沂白一眼,并不在意这些:“云浮派掌门得下一子,与我又有何干?”
谢沂白轻笑一声:“与你自然是无关,不过你向来喜爱热闹,想必是会去的。”谢沂白说的很是肯定。
沈顾淮何时与他说过自己喜欢热闹?沈顾淮夹在手中的棋子,在听到谢沂白如此说时,便未有落下,停顿片刻将其放回棋奁中。
就像是故意赌气的说道:“不去。”语气也低沉了许多。
谢沂白连哄带骗的说着:“山下还有你最喜欢的糯米糕,你真的不去?云浮地段可是很少有人会做糯米糕的,这次不去,怕是下次就吃不到了。”
而沈顾淮也成功上骗,嗯了一声:“那便去瞧瞧。带些拜访的礼品。”
谢沂白嘴角泛起淡淡的弧度:“前几日阿砚下山正获得了一块红玉石,不如便将这个送与那掌门如何?”
沈顾淮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谢沂白:“不妥。”
并不是舍不得,而是这红玉石并不是什么好东西,送礼又怎能送这些。
谢沂白见沈顾淮不舍,便也道:“那便带些桃花酿如何?”征求着沈顾淮的意见。
从头到尾,谢沂白的目光始终都落在沈顾淮的身上,从未移开。
沈顾淮并未回允,而是想了一会儿道:“将那把剑送给封小少主吧。”
谢沂白眼中带着一股不可置信:“敌钦?”
沈顾淮:“此剑有灵,正巧也在寻主,云浮派想必也是一个很好的归所。”
谢沂白:“敌钦是把好剑,你将这剑送出去做什么?”
沈顾淮:“我留着不过也是残暴天物罢了,既是要去宴会,就早些去,以免慢了时辰。”
沈顾淮许久未曾下山,待在苮南山也有些闷的慌,虽未表达在面容上,谢沂白也观察的出来。
沈顾淮瞥了一眼放在兰锜上的清规,并未想过要将其带上,沈顾淮用剑,从不用清规,只喜秋不尽。
也导致于清规放在兰锜上落了灰。
谢沂白也将敌钦拿在了手上,与沈顾淮道:“走吧,阿砚。”
沈顾淮嗯了一声,从蒲团上站起,和以往一样,喜欢走在前面,而谢沂白则是要追赶着他的步伐,走在身侧。
苮南山离云浮派地段并不远,甚至还可以说的上是近,只是沈顾淮近年来很少有下山,以至于不认得路。
而沈顾淮这人也傲的很,不认得路也要装作认得,在这绕了一圈又一圈,又是竹林又是花海的,硬是没走出去。
谢沂白看破不说破,就这样跟着沈顾淮走,嘴角是憋不住的笑意。
直到沈顾淮停下侧过脸庞看他时,谢沂白终于是憋不住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阿砚,走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谢沂白笑的眼泪都从眼角落下。
沈顾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角抽搐片刻,冷哼了一声,甩袖走了。
谢沂白急忙跟上去,只可惜沈顾淮走得快,故意不让他跟上。
谢沂白见沈顾淮存心不让自己跟上,也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免得眼前之人步伐又要加快。
谢沂白轻咳一声:“还是走反了。”
沈顾淮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走着。
谢沂白:“反了。”
沈顾淮又换了一个方向。
谢沂白:“还是反了。”
沈顾淮一下停住了步伐,当即便用千源缩地阵法去了云浮派,狂风四起,霎那间树叶狂落。
谢沂白抬起衣袖遮住了面庞,再睁眼时,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沈顾淮挂不住面子,只好这般离开。
一眨眼的功夫,沈顾淮便进到了云浮地段的城池。身旁便是一处卖酒的铺子。
沈顾淮并未碰到那壶酒,可下一刻,那酒却还是掉落在地,一堆碎瓦中夹杂着酒的香甜。
而方才酒铺的铺主正在看着其他的酒,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他腰间则还挂着一幅卷轴,平平而放,但凡侧过身子,这卷轴就会碰到这些瓶瓶罐罐的。
“杏花春!哎呦啊!!”卖酒的铺主看到这一幕后,脸色顿时就皱在了一起,心疼的很,哎呦哎呦了好几声。
沈顾淮在苮南山呆了许久,未曾下山,甚至很少与人交谈。
他虽然喜欢热闹,但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从来没有想过要靠近。
沈顾淮步伐不自觉的后退,不知该说些什么的为好,一直僵持不下。
而那铺主就像是没有看到沈顾淮一般,一直在整理着地上的碎罐,酒洒一地,哎哎哎的声音不断的从铺主口中传来。
沈顾淮也知自己理亏,想了许久,方才说出这六个字:“对不起,我赔你。”
沈顾淮甚至准备拉铺主一把,想将人扶起来,结果铺主直接躲开了沈顾淮的手,抬眸看向沈顾淮。就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你这人看着面生的很,外地来的吧?”
沈顾淮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算了算了。”铺主摆了摆手,“既然是外地来的,我也就不和你计较,这坛杏花春可是无比的珍贵,买都买不到的,如果是别人,哼,我就叫他赔了。看你是个外乡人,我就大发慈悲,不和你计较。”
“况且今日还是云浮派掌门的喜日子。”
铺主将话落下后,便不想再看沈顾淮,专心的处理这些酒水。
“我这里有些银两,就当做是赔偿吧。”沈顾淮话音落下,便将锦袋里的所有钱财放在了酒铺上,而这便是沈顾淮的所有钱财。
铺主看了一眼,手上的酒渍往身上一擦,站起身子,将那锦袋拿起来看了看,癫了癫重量。
打开一看……
还不如不打开。
三十文钱……
铺主嘴角扯了扯,将锦袋绑好,丢回沈顾淮的怀里,不屑于这点钱财。
“就这点,还是你自己留着吧。你也赶紧给我走走走。别在这里挡着我做生意了。”铺主用手一直在驱赶着沈顾淮,脸色很是不耐烦。
沈顾淮见状,也就走了。
铺主见沈顾淮走了,也忍不住嘀咕了起来:“这一身穿的倒是比那些富贵公子还要奢华,结果没想到是个穷光蛋,果然人不能看外表,今天还真是倒了个大霉了。”
“想必也是来讨杯粥喝的……”
“不过也罢,这酒罐本来就不好,碎了也正常,也是一坛坏了的酒。掉了就掉了。”
“…………”
云浮地段的酒铺并不多,卖的酒也少,能有几家也是实属不易。
“苮南地段采摘的上好青云草,做的青云团,比芙糕铺的那青云团好吃多了。”
“公子可要尝尝?”
卖糕点的小娘子遇人便喊,过会儿便喝些糖水。
沈顾淮这人也是有趣,停下步伐靠近看了一会儿。
小娘子见生意来了,当即便开始夸赞起了自己做的糕点:“这些糕点的口感都很细腻,甜而不腻,公子可要买一些?保证公子吃了一回还想吃。”
小娘子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俊俏好看的人,目光一直都放在沈顾淮的身上,没有眨眼片刻。
沈顾淮道:“几文钱?”
小娘子笑脸相迎:“两文钱一个,公子想买几个?”
“三个。”
“好。”小娘收着钱,用黄纸将青云团包好,递给了沈顾淮。
沈顾淮道了声谢谢,接在手中。
小娘子盯着沈顾淮离开的背影看了好久。
这公子长的可真是俊啊。
谢沂白来的倒也是快,沈顾淮这刚买好青云团,谢沂白就到了云浮地段,迎面碰上沈顾淮。
一见到沈顾淮,谢沂白脚下的步伐也快了许多,脸上全然是欣喜之色:“阿砚。”
沈顾淮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从谢沂白的身侧走过。
谢沂白并不在意,毕竟沈顾淮一直都是如此,两人也相识了这么多年,对于这些,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可认得路?”谢沂白轻言。
沈顾淮:“不认得。”
“随我来便是。”谢沂白走在沈顾淮的身侧,“由于今日是云浮派设下喜宴,这些走位都会有所变化,同时也会被灵力干扰,你少有行使灵力,怕是会在这其中迷路。”
谢沂白一边走一边像沈顾淮解释着。
两人一同到了云浮派行云流水,谢沂白还是第二次来此处。
瀑布好似从空中流落,看不到尽处,水流促促,鹅软石铺路,杏花树下有一坐茶几。高山入云,仿佛置身于半空之中,仙云环绕。
轩砚亭中聚着许多的名门大派领头人。
沈顾淮很少下山,自是不想接触太多的人,便只站在谢沂白的身旁,甚至在那一刻,很依赖于谢沂白。
谢沂白眼里的笑意不达边际,甚至带有一抹宠溺之色。
“阿砚在此处等我,我与他们打声招呼。”
沈顾淮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面上不在意,可心里却是在想谢沂白早些过来。
谢沂白走的那一刻,沈顾淮也转身走向了别处,独自一人观赏起了这行云流水。
谢沂白的嘴角带着浅浅笑意,与在场所有人打了声招呼:“多年未见,各位可还安好?”
众人纷纷看来,异口同声应道:“自是安好。”
牧远野见来人,当即便道:“谢道长还和当年一样,面容焕发,不曾有变啊。哈哈哈哈。”
之后不禁感慨:“自从拂雪山一事落下,便再也没出现过其他的状况,我们倒也是心安。尤其是那位少年人,还真是厉害,竟能凭借一己之力,阻止这场雪崩,还真是后生可畏。”
谢沂白一听牧远野如此夸赞沈顾淮,噗的一声笑出了声,把牧远野给整懵了。
“你笑什么?”
谢沂白摇了摇头,依旧是笑道:“没什么。”
牧远野诶了一声:“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你我都相识这么多年了,还瞒着,真是不当朋友了。”
谢沂白回过头,示意牧远野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就不得了了,这个少年人看上去很是眼熟,甚至和那日的白衣少年人身影完全重合。
“那人……是谁?”
谢沂白很是傲然的回应着牧远野:“我的道侣。”
“你的!道侣?!”牧远野惊的声音不自觉放大,周边还在聊着天的年轻掌门长老们纷纷转过头,看向了牧远野。
谢沂白见他们反应这么大,伸出手嘘了一声,故意道:“他脸皮薄,小声些。”
牧远野以及众人哦了一声,没有多说,只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在修真界中两个男人是道侣的这种现象实属是不常见。
没想到今日竟让牧远野碰到了。
牧远野轻咳了一声,回过神:“既然来都来了,就随便坐坐,该吃吃该喝喝,今日不醉不归。”
谢沂白笑道:“好。”
谢沂白转身去找沈顾淮的那一刻,那些人的目光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并没有多少是祝福,以及看好他们之间的情感。
没想到,还真的会有人会爱龙阳之癖。
“阿砚。”谢沂白当即便叫了一声,“坐会儿吧,别一个人站在那看了。”
沈顾淮没有回应谢沂白,却也转过身子,听谢沂白的坐在一处石凳上,二人离他们所在的亭子有些远。
沈顾淮的确是喜欢热闹,可却不是喜欢这种热闹。
只想在远处看着,不认识的那种热闹。而不是这种要主动上前开口言语,还要给人祝福的这种热闹。
“不开心?”谢沂白时刻都注意着沈顾淮的情绪波动,格外在意。
沈顾淮:“没有。”
谢沂白:“都挂在脸上了,还说没有。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们便回去,不过也是来瞧瞧。”
沈顾淮虽想走,可就这般走了,未免有些不太好。
便将敌钦拿出,给了谢沂白:“敌钦。”
谢沂白接过手,也知道沈顾淮这是何意。
两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待到了晚宴。
两人坐在一处,美人好酒,山珍海味,都在眼前。
可沈顾淮一口未饮,也一口未尝。
谢沂白见此,特地为沈顾淮倒了一杯果酒,递到沈顾淮的嘴角。
“这是百果酒,口感醇香甜润,还算不错。”
沈顾淮伸手推拒:“我不喝这些。”
谢沂白言语之中带着蛊惑,哄着沈顾淮:“这酒不醉人,不用担心。”
沈顾淮看着谢沂白手中递来的酒,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接过了手,一饮而尽。
也就是这一次,谢沂白得知沈顾淮一杯倒,甚至滴酒不沾的秘密。
至此之后,沈顾淮便再也不敢饮酒。
两人也依旧往日般,待在苮南山中,看着远处的景色。
沈顾淮时常喜欢一人坐在高山巅峰之处,每每谢沂白醒来,都找不到沈顾淮的身影。
沈顾淮本不想入世太深,可却还是被谢沂白一步步引诱,拽入这世道之中。
寒风冷冽,暴雨狂倾,雷声阵阵。
沈顾淮依旧是坐在高山处,丝毫不怕会被空中的雷电给击中。
谢沂白也是没想到沈顾淮竟如此不要命,在这种情况之下,竟还能坐在那一动不动。
怕沈顾淮会出事,谢沂白最终还是走了上去。
谢沂白手中撑着伞,伞一撇,遮住上天落下的雨泽。
谢沂白劝说着:“雨太大了,我们回去吧。”
而沈顾淮就像是没有听到般,盯着脚下的万丈深渊。
谢沂白蹲下身子,怕沈顾淮这是听不见自己说的。
“有什么心事,我们回去说,雨下的如此大,怕是会落下风寒。”
沈顾淮抬起头,望着身侧的谢沂白,口中道出一句话:“你骗我,是不是?”
谢沂白看着眼前的人,听着耳畔的声音,嘴角依旧扯起浅浅的笑容:“阿砚,我怎么会骗你?”
“渠万宴的死和你有关。”
谢沂白并没有想过要解释,对其他人,谢沂白不屑于说起,可眼前的这人是沈顾淮,是他的阿砚。
“那是他本就该死,与我何干?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在这雨天与自己置气,不值得。”
沈顾淮道:“你明知我与他关系匪浅,他也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何还是要杀他?你说!渠万宴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你竟要下如此狠手!”
谢沂白道:“阿砚还是不要知道了为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沈顾淮言语梗塞道:“为了我?你……”要说出口的话也渐渐收回。
自沈顾淮知道渠万宴死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渐渐僵持,和以往有了天差异别。
谢沂白依旧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那般,对沈顾淮打招呼。
水万丈,万人陷。穷途末路。
谢沂白依旧是坚定不移的站在沈顾淮的身侧,哪怕是死,也从未想要离开沈顾淮。
可这其实都是假的,没有人比谢沂白更清楚他自己心里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别人做不了的事,沈顾淮会做。
别人救不了的人,沈顾淮会救。
两人身处水万丈高峰之处,巨大的圆形水圈,万丈之高,寒气逼人。
众多门派子弟都跟在两人身后,没有主张。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有沈顾淮在,就不会出事。
就在他们在想沈顾淮什么开口时,谢沂白率先出了声。
“此番有我与阿砚在便可,劳烦诸位先行回去。”
他们一开始本是不接纳两人的关系,可到后面,也渐渐开始接受。
不过就是好断袖之癖罢了,又不是罪不可饶恕之事。
然而这一去,沈顾淮便失去了踪迹。
水万丈处处都是沈顾淮所留下的灵力气息。
随着沈顾淮的失踪,谢沂白也随着失踪。
这一切,不过都是掩人耳目。
沈顾淮对谢沂白从来都不会有防备。
这水万丈下,藏着什么,只有谢沂白一人知晓。
那便是断灵泉,谢沂白就那样直接将沈顾淮推了下去。
随着沈顾淮灵力的耗散,断灵泉的效果也渐渐散失,谢沂白踏入泉中,扶住了即将落入断灵泉泉底中的沈顾淮。
“阿砚,你可知这一刻我等了有多久?”
隐隐之中,谢沂白眼中透露着情欲,想要将眼前人吃干抹净。
谢沂白伸出手碰着眼前人的面庞,手一路往下,腰带渐渐松散。
谢沂白同时也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下,如今这泉中都是沈顾淮的灵力。
谢沂白并不怕这其中会出现问题。
谢沂白嘴里呢喃着:“就算没了灵力,他人也无法伤你。只要我在,他们便不敢动你分毫。”
“阿砚,你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从始至终,谢沂白接近沈顾淮的目的便是为了他的修为。
如此清澈雄厚的灵力修为,谁都想得到。
只是他们没本事,留不住沈顾淮。
强大的灵力气息几乎充斥着整个水万丈,甚至冲破云霄,天霎那间黑成一片,犹如末世。
只有水万丈一处,光泽旺盛。
吸收过多强大的灵力,谢沂白终究还是吃不消,眼皮重重垂下。
再睁眼时,谢沂白已经身处在苮南山中。
而沈顾淮早已没了踪影。
谢沂白有那么一刻,以为那一场梦,可身上的灵力却是在提醒着他,那不是梦。
可自己又是怎么回来的?
谢沂白没有再管这些。
或许是那些修行门派将他送回来的。
或许沈顾淮已经死在了水万丈。
这些对谢沂白来说,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为了稳固身上的灵力,谢沂白本想着花费几十年的时间。
可他却发现,这些灵力便不会反感他,甚至还任由他使唤。
就连沈顾淮的佩剑秋不尽,他都可以使唤。
偌大的苮南山中,只有谢沂白一人。
三年后,谢沂白下山离开了苮南山,去到清凌峰当客卿。
本以为两人从此不复相见。
却不想多年之后,竟会在望山之峰重逢。
更没想到这次的重逢,沈顾淮竟忘了以往与自己的种种。
不过忘了也好。
这般,便能从新来过。
过往一切,也都烟消云散。
这么多年过去,谢沂白也真真正正的意识到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谢沂白本以为自己只是想要沈顾淮的灵力。
直到后来,他才真真正正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真正想要的,并不是沈顾淮那一身高强的灵力,而是他的人。
想将沈顾淮永远禁锢在自己的身边,永远都无法离开自己。
为什么沈顾淮一碰到水便无法行使灵力的答案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谢沂白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