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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教学任务掺杂了不纯的因素，动作施力前就难免有所顾虑地慢了半拍。
陈翊川光会嘴上逞强，料想女生的忍耐范围远比她实际要低的多。
他伸手，试图去碰黎与希的手腕。
这动作倒真有点像意欲揩油，不经允许去抓小姑娘手的罪恶人士。
只是依他们关系，叠加陈翊川的这张脸，莫名给人一种翩翩绅士彬彬有礼邀请女生共舞的画面。
一切低俗都沾不上边。
周遭宛如没有任何声音的默片，黎与希也凝滞原地没有一点动作。
男生手臂在高倍镜头回放下移近。
直至停在了接触前不远的位置，黎与希抬眼见到的就是男生无奈的笑。
“怎么没动作”，陈翊川语重心长，“若是像这样超过安全距离，再反应已然失了先机。”
女生还凝固地愣着，陈翊川扯唇短促地笑，“还是不忍心伤我？”
男生语调像是安抚，“没关系，是你的话——”
“怎么弄我都行。”
陈翊川随意地趿着拖鞋又微耸着肩，抱着臂懒洋洋后仰。
大有任君为所欲为采撷的架势。
模棱两可的、不怎么清白的话语，辅以他闲散慵懒的动作。
场面莫名奢靡又色气。
黎与希觉得男生不会用词，又也太看得起她。
他就是原地站着不动，她也不见得能讨得上便宜。
“我会控制力道”，女生启唇，轻声保证，“不会伤到你。”
陈翊川像是从喉腔溢出声低笑，“行。”
终于说定之后，黎与希依着记忆中的感觉，主动攀扯上男生手腕，同时小臂向内压住陈翊川逐渐接近的手肘。
手上没任何对颈部的攻击，腿部同样缺乏对膝窝的控制。
控住男生右臂后一个侧转，黎与希就想趁着间隙从他背后逃离。
这是她倾尽脑汁想出的防卫姿势。
起始过程艰辛，好赖成功步入正轨。
途中陈翊川虽然控了力道，但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
男生手臂重新一勾，黎与希刚背过的身躯转瞬落入陈翊川的力道，转了半圈后被迫拉了回去。
陈翊川没用力，可黎与希更没防备。
猝不及防地转回到男生怀里，躯体相撞的冲击下陈翊川不小心退了半步，手却没及时放开。
捎带着女生随着惯性向前，陈翊川则是后仰。
一进一退的刹那间，两人撕扯着摔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再回神时，黎与希正以极其缱绻的姿势，不留空隙地趴在陈翊川宽朗的胸膛。
脸部温度逐渐攀升至绯红初显，下一瞬黎与希撑起时却被微小的桎梏扰了动作。
陈翊川躺在沙发上，蓦然拉近的距离下男生嘴角的弧度更甚。
整张脸落在黎与希眼里愈显清晰。
空气中隐有松木香涌动，是黎与希散发的味道更胜一筹。
鼻端气味此刻源源不断地传来，清晰地撞入鼻腔。
没有洗漱用品浸染下的陈翊川，身上是另一种稍显劲稳的男性气息。
旗鼓相当的味道在较劲。
他不属于任何一种植物萃取，能用香水包装上繁复种类的调料混合后来形容的味道。
清爽、洁净、像冰川融雪下清冽到无色的圣洁之水中恰到好处地添了一分馥郁。
是男生独一无二的天然调配。
心跳似乎跃至喉头。
闷热、拧紧、泛汗，沙发坐垫下仿佛垫了电热毯。
偏偏他们姿势难以言喻，男生却还在恶劣又放松地笑，“跑的时候没想过这种局面？”
和他平时判若两人。
圣洁都像是装的。
唯有剥离开外壳才能看见里面的黑。
陈翊川偏头，呼吸打在女生耳畔，“好像比牵一下腕更亲密了。”
他朝女生耳语，全然不像他本人，“你说这是不是适得其反。”
黎与希懂陈翊川口中适得其反的意思。
不像正儿八经的教学，调情的意味占了上风。
再学学下去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黎与希气馁，“算了，我应该是没这个天赋。”
“下次不去就是了。”
男生微不可察地顿了下。
为了防止女生掉下去，左手还虚环着她的腰，右手揉了下她的脑袋。
“下次我陪你”，他声音就在头顶，可又像是飘远，“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尽管得了陈翊川这个保镖，可勇闯酒吧一趟扫了兴不说，最后连口酒都没喝上属实憋屈了点。
没做成的事总会幻化成遗憾烙刻心间，愈演愈烈成某日再回想起时的耿耿于怀。
公寓里氛围太好，教学反正也进行不下去，做点别的就有了充裕时间。
黎与希停了会后开口问，“你家里，有酒吗？”
又忽然意识回笼，黎与希奇怪她怎么会问如此蠢笨的问题。
“应该是没有”，她自问自答的快，类似碎碎念的状态，“毕竟第一次来那会杯子都属于稀有物件。”
陈翊川倏尔溢出声笑，挑了挑眉梢，“想喝？”
“有点吧”，黎与希闷声，“不过也不是特别想。”
“没想到还是个小酒鬼”，陈翊川眼眸微动，嘴角上扬，“小寿星都发话了，就是没有也得变出来不是。”
黎与希略微上扬的唇角彰显了闻言后的好心情，语气有些察觉不到的欢快，“真的有吗？”
陈翊川眉眼温柔，“可以去买，或者点外卖。”
黎与希衡量后决定，“那还是点外卖吧，不然还要再出去一趟。”
公寓外面就是个大型商超，营业时间内商品均能配送。
只不过种类不太齐全。
小程序的选购页面里只有常用品类，而不适合配送或者售不出几件的，则自动没放在上架选项里。
黎与希翻翻酒水饮品区，满打满算在里面也只找到了rio和菠萝啤这种，甚至都不能称为酒精的，低度数饮料。
陈翊川瞥了眼女生专注投入的选购页面，大概觉得选项少的是有些惨不忍睹的可怜，于是主动提议，“不然还是过去？”
他说：“你休息我过去就好，把种类给你拍些照片。”
“不用的”，女生言简意赅，指了指本就不多的选项说，“买这几个就好。”
她其实有些选择困难症。
“反正都没尝试过，选择太多我反倒会纠结。”
“而且我还蛮喜欢这个包装的，荔枝，蜜桃，草莓和青柠，这几个都有点想要。”
“那就都要。”
陈翊川接过手机下单，派送信息弹出后跟她说明，“大概半小时内到。”
等待配送的时间里，黎与希被期待驱散了残余的一点不爽气息。
心情又跳跃起来，这种快乐在敲门声响起时攀至顶峰。
满满一兜的酒，袋子有点沉。
陈翊川接过后放在餐桌上，把商品一一取出摆放开来。
黎与希下单的数量两个人喝不完，反正采购完放在家里，保质期下又不是不能放。
说不定她下次再来，立刻就能喝上纯真的佳酿。
女生在五颜六色的瓶罐里挑挑拣拣出个荔枝的，她慢吞吞拉开拉环。
啪的一声轻响，好似昭示着未知领域大门的开启。
她先抿了一小口，泛着细密气泡的液体浸润口腔，细听下还有窸窸窣窣的微响。
女生眯了眯眼，活像只被美食俘虏的小仓鼠，满足的喟叹声经由嗓子深处不由自主往外冒。
“还挺好喝的”，她略咂了下嘴，回味味道，“和果汁有点像，但是好像能感觉出有酒。”
女生眯起眼尾，惬意又满足地像是收获了什么绝世好物。
明明就只是一罐再普通不过的酒。
个位数的价格都能买到。
陈翊川完全是由着她性子来，不似别人会限制此种伤身饮品的摄入剂量。
“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买些别的尝尝”，他说，“超市里的选择应该更多一些。”
提起来女生兴致更高，整个人活泼了不止一点，就连音量也大了些道，“好。”
荔枝的甜蜜气息摇曳在餐桌区域，女生浅白的脸颊像被带起一丝温度，透着饱和度极高的粉。
一罐液体化成小口也没多少份量，甚至不如中杯奶茶的容量，没几口就见了底。
女生喝到满足的脑袋晃动，才发觉她在独酌。
黎与希舔了舔唇角残留的荔枝果味，然后试探性地又挑出一罐青柠，试图带坏此刻滴酒未沾的男生，“你不尝尝吗？”
陈翊川伸手接过，不小心触及女生指尖，像是比他的温度热了那么一些。
他顺势接过，“给我的？”
黎与希不太舍得放手，对他眨眨眼，“我一个味道就买了一瓶。”
陈翊川挑眉，看着满满眷恋都刻在脸上的女生，等她的下文。
“所以？”
黎与希眼神有些飘，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好，“不然我们分一瓶？”
她找出了个很合理的方法，“这样我们两个都能尝到。”
“是吗？”
陈翊川眼眸如暗沉漩涡，“刚刚某个人是不是独吞了一瓶。”
他慢悠悠地讲，“我好像没尝到。”
话落，女生仿佛被点醒。
黎与希莫名有些热，也不知是被戳穿了自私做法，还是酒精因子作祟。
颊侧红晕有朝着酡红的趋势幻化。
她底气不足地抽出一罐水蜜桃，朝男生方向推推示好，“这瓶给你。”
黎与希眼巴巴地瞅男生手里的青柠，违心地讲，“那瓶不好喝。”
“哦？”，陈翊川笑意愈浓，“水蜜桃就好喝了？”
她微微偏头，说谎时不太敢直视陈翊川泼墨的眼眸，“那个甜。”
小女生的喜好。
甜就是好喝。
陈翊川不疾不徐地笑，指了指还未脱离女生手心掌控的那罐水蜜桃，“那这个好的留给你就好。”
女生眼眸一暗，撇撇嘴不开心的模样很明显，搞的陈翊川像是在恬不知耻地欺负小女生。
男生放弃抵抗，拇指和中指捏住瓶身绿色罐子浑圆的瓶口，食指漫不经心地一勾。
啪的一声响，瓶口微溅的气泡裹挟着溢出清新青柠的味道。
陈翊川有些无奈地递，“不跟你抢。”
黎与希连忙放掉不怎么爱的水蜜桃，接过男生忍痛割爱的产物。
杏眼眯起愉悦的弧度，接过猛灌一大口。
陈翊川好笑地叮嘱，“慢点喝，都是你的。”
女生不听，陈翊川也不气。
闲适地支着脑袋看没有节制的小酒鬼，在心里给她划定了最后一瓶的量。
若是等下她再开新的，得好好讲讲道理。
哪有这么不节制的小姑娘，一瓶接着一瓶灌。
虽说这不是醉人的酒。
最后一滴青柠被女生收入口中，黎与希满足地喟叹了声，发出类似小猫的一声叮咛。
女生放下空瓶的手微晃，还没放至桌上又拿起什么般在眼前仔细辨别。
也不知瞧到什么，嘟起嘴似是不开心的模样，“这家好过分。”
黎与希眼皮打架，嘀嘀咕咕，“明明画着葡萄，怎么偷偷装的柠檬。”
陈翊川：“？”
男生错愕抬眼，静静对上一双澄澈的乖乖双眸。
迷茫又迷离。
像是困到不行的微醺小猫。
小猫伸了个懒腰，呼出的酒气醉人，语调也懒洋洋的没什么力气，“想去睡觉。”
她张开双臂，不高兴地催促显而易见，出口的话让陈翊川蓦然呼吸发紧，偏女生用丧失神智的语调撒娇。
“怎么还不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