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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第 1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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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画是猜透了她的心思,否则她不会这么说。

“你实力不俗,跟着去了边城,立下不少功绩,若给你一个做官的机会,你不想么?”慕画反问,不断引诱着洛鸢。

可她看得出洛鸢眼底的野心,却猜不透她究竟想要什么。

洛鸢听罢,只是无声的笑着,“我不想,因为我并不会领兵,也志不在此。”她淡淡反驳,空气陷入沉默。

轮椅顺着青石板缓缓推至门前,洛河和杨言终是止步,转身看向两人,似乎在等待洛鸢的离去。

而寒影站于一侧,只是满脸坦然的偷听着两人的对话,对于洛鸢的回应,他同样好奇。

面对洛鸢油盐不进的样子,慕画还是急了。紧握椅把,她的身子逐渐僵硬。

慕画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洛鸢走。

这件事不论讲与谁听,仿佛都是一场笑话。登上君位的这条路,也许只有将军府可以出力,而洛鸢,是她最后的依仗。

“我!”慕画还想争取些什么,可不等她开口,洛鸢就接过了话语。

“但你不一样,你有能力,也有决心。”洛鸢卸力,话锋顿转,惬意的往后依靠。她眯着眼,不假思索的说道。

“不过野心和能力终究是两回事,再加上其中盘根错节的势力,这条路行的未必如你预想的那么顺利。”洛鸢善意提醒着。

“而洛家世代所求的,只不过是亿国的繁盛与安稳。

你要当心。”

这句话,是威胁,亦是提点。

除了当心前行之路上的重重阻碍,也要步步谨慎的落下每一子,凡事,皆以亿国为先。因为即便洛河再怎样的纵容她,也抵不过众人的悠悠之口。

尤其是慕义一人,已然招致了如此的祸乱,若非异族插手,亿国未必如此幸运。所以对于君上的人选,众人必会慎之又慎。

她有心帮慕画一回,但结果如何,却全决定于慕画本身。

像她这样的皇室后代,人族千百年也难出几个,受限于根深蒂固的思想,即便时时遭受不公平的对待,一般人也很难提出质疑。

慕画是幸运的,因为原主有势力,也有地位。尤其在洛鸢穿过来之后,她还能理解慕画的这份渴求。

可有所作为的道路上,光是野心,还远远不够。

这场会面匆匆收尾,洛鸢只是交代了洛河一番,便撒手不管。

三年的分别,说不定归来之时,慕画早已力排众议,有所作为。

她期待着。

而对于洛鸢的话,洛河虽然诧异,却并不像很多其他人一般抵触。

这也算不上是无条件信服女儿的话,洛河扪心自问,在学府求学归来之后,便对这个异世有了很多不同的见解。

人族狭隘,非一日之功。

即便一直害怕得不敢迈出这一步,麻烦也并没有在这个异世消失,否则人族不会招致如此灾祸,而束手无策。

人族需要一个人去打开局面,但这个人决不会是太子,也不会是三皇子,洛河很明白。

……

光影偏移,暮色欲来,在反复的拒绝了父母陪同的好意之后,洛鸢怀着沉重的心情抵达了陵地。

陵地,顾名思义。

这一月来,慕皓的尸骨一直存放在此处,只待君位落定,再追封,入皇陵。

这其中,有国都动荡的原因,其余的,更多是洛河的手笔。

君上不仁,生母早亡,慕皓对于这整个皇室都无比的漠然。

洛河动了私心,也并不想慕皓入那冰冷的皇陵。他从小长在将军府中,自然也算作洛氏的人,洛河冒着极大的风险,势必要将慕皓的棺木移入祖地。

屋内,厚重的棺木稳稳停落,而外延一层,是大片的整冰,正在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凉意。

隔绝阳光,屋子很是阴凉,可即便如此,也难以抗衡这夏日的高温,所以每隔一个时辰,侍从必得替换掉冰。

许是怕陵地的宫人不够尽责,洛河还特地安排了自己的人手日夜盯梢。

抛却轮椅,洛鸢不想就这样进去,依靠门框,她下意识的扯住寒影的衣袖,以此借力,艰难的向里迈开步子。

慕皓的棺木并不在此,两人抬眼看去,唯有唱经的寺人以及源源不断的香火。

在正前方的,是用于跪坐的蒲团。

在战场,洛鸢没有见到慕皓的最后一面,而现在,更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自觉伸手,反派没有抵触她的攀扯,看着洛鸢颤颤巍巍的步伐,寒影眼下一黯,翻手向上,他想要稳稳的托住洛鸢的胳膊,可还不等他做完,思绪却很快被上前的寺人打断。

局促顿住,寒影岿然不动。

“小姐,可唤澜月?”寺人手持檀木串,目色清明,但话一问出口,却显得无比的突兀。

感觉到反派的不自在,洛鸢脱手,转而扶住门框,堪堪抬眼,洛鸢自以为并不认识眼前人。

“你认得我?”她愣了一下,澜月是原主的小字,不比“洛鸢”令她熟悉,除了慕皓,几乎很少有人这么唤她。

“不会有错,我看过小姐的画像,逝者有东西要交付于你,我现下去取。”寺人持手,不容洛鸢多问,便步步后退。

洛鸢垂眸,听到是慕皓遗物之后,再一次陷入沉默,没有多言,她一步一顿的走到蒲团边,仿佛用尽力气一般重重跪地。

耳边传来晦涩的吟唱,寒影神情淡漠,只是默默上前两步,他没跪,也不可能跪。

在那些暗无天际的日子里,寒影跪过无数次,而每一次都是在极度屈辱的情况下发生,扭曲的经历让反派本能的抵触,将一件旁人都稀疏平常的事视为禁忌,所以此时,他甚至在反感洛鸢。

他几近冷漠,洛鸢却能体谅。

将脊背挺直,洛鸢跪的端正。

一言不发,两人看着诡异,却难得和谐。

间断的钟声规律的传来,绵长的烟气萦绕鼻尖,室内明明算不得安静,却让彼此的内心平静下来。

洛鸢阖眼,身形微微抽动,明明已经难过到了极点,可真当她跪坐此地,却再流不出一滴的眼泪。

眼圈泛红,洛鸢的手攥得很紧。

论起现实,慕皓比她还要小上不少,最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是自己为了私欲引诱了他,使得少年葬送。

她之所以回亿国,不正是因为有想守护的人么,怎么到了最后,还是将慕皓亲手送进了绝境。

抿紧双唇,洛鸢迟钝的看向双手,她仿佛又触及了鲜红湿粘的液体,在指尖源源不断的溢出来。

反复抓握,她已经不太分得清现实与幻境了。

慕皓不是她直接害死的,可她的的确确的影响了一个人的命运。

寒影站于一侧,静静体会着这屋中的一切,身体内暴虐的力量鲜少的被抑制,而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和。

除了身旁的人……

寒影垂眸,即便没用魔力探测,他都显而易见的感受到了那份如漩涡一般悲怆的情感。

她,在为一个死去的人伤心。

而令寒影感到陌生的,是他突然开始思索,伤心,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他的心,似乎早就麻木了。

被驱逐,被殴打,被折磨,在来学府之前,寒影一直生活在地狱里,可他,居然连伤心这种情感都感觉不到。

除了一丝极端的恨意,他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一直在支撑着他活到现在。

尘封已久的大脑开始运转,寒影止不住的回想从前那些正常的日子。

可他真的还记得吗?

“他,是你的什么人?”寒影开口,漫不经心的询问。

洛鸢低头,嗓音沉闷,“我和阿泽一起长大,我很在乎他。”她没哭,可鼻音还是逐渐浓重。

“阿泽小的时候很可怜,宫里的人几乎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被君上丢来将军府的第一日,他长的比我还瘦小。”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洛鸢眼底有了一丝的笑意。

“我当时不理解,只觉着阿泽是个怪小孩,因为他不爱说话,也总是闷闷不乐的,所以我不愿意靠近他。”一语言罢,洛鸢苦笑的抬眼。

寒影回视,却觉得这双眸子里倒影的,并不是他的身影。

“然后呢。”寒影又问,对于他两的故事,总算有了一点好奇。

“后来,我跟着父亲进宫赴宴,而在回来之后,我却自责了。”洛鸢撇开视线,面露不忍。

“为什么?”寒影追问,半蹲下身子。

他竭力与洛鸢平视,而洛鸢的目光,也不避不闪。

“君后操办的宴会,盛大庄重,所有人都锦衣玉带的来,满面喜气,唯独阿泽,明明贵为皇子,我却眼睁睁看着他在偏僻的墙角被浣衣的嬷嬷打得缩成一团。”

原主从小是有些骄纵,但这绝对不影响她的善良与正直。在看到这样的场面之后,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释怀。

她无法对慕皓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问,因为她知道如果连她这个知情人都视而不见,那么慕皓唯有一死。

不死在将军府,也会死在宫中。

洛鸢的故事还没讲完,可寒影却觉得自己仿佛猜到了什么,他沉默了,却有一种名为嫉妒的情感从心中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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