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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第 1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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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洛鸢心急的回头,下马的动作不由得停滞了几秒,“噗嗤”一声,长矛狠狠插入背后偷袭士兵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洛鸢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士兵猝然倒地,临死前,那双凸起泛红的眼眸还死死盯着她的脸。

好像就在这一个瞬间,洛鸢的大脑清醒了起来。

她顺手松开缰绳,下跃着落到了那人的面前,拔出,又举起,身体内暗红粘稠的血液溅了洛鸢一整脸,甚至于半个眼眶都被浸润,一眼闭阖,洛鸢酸涩的几乎要滴出泪,可她没停。

“父亲。”洛鸢在人流里小声呢喃,希冀的眼光在周围来来回回的不停穿梭。

收起长矛,洛鸢紧握斩翎的剑柄,在人群里灵巧活络的不断游走。她坚持不了多久,在此之前,她必须找到洛河。

“父亲!”洛鸢转而大声高呼了起来,企图让这呼喊传到洛河的耳边。一声接着一声,宣泄着她煎熬迫切的心。

她步履紊乱,神情恍惚,漠兵但凡有来挡路的,她一个不留,统统杀之。

若不速战速决,她只怕要被困死在这。

尸体在她身后蜿蜒,景状极怪。可众人打得火热,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异样。

洛鸢这条路走得虽缓,却并不艰难,顺着女儿的声音,洛河一步步靠近,没了武器,他就夺了把长刀,虽厚重又费力,但洛河却挥砍的掀起了烈烈劲风。

从穹顶之上远远看去,父女俩正在以一种缓慢却不可抵挡的姿态相互靠近。

在这个漫长而又煎熬的过程里,洛鸢无数次的幻想着碰面的瞬间,最好不过自己彻彻底底的昏死在洛河面前,将这些复杂的局面丢给大人们来处理。

想完,她心里止不住的发笑,觉得自己幼稚极了。

汗水不止,将她柔顺乌黑的发变的湿粘,又和着脸上的血点滑落,狼狈倒是其次,洛鸢料想自己现在应该算得上是瘆人了。

她半笑着抹了抹面,想要擦去那些痕迹,可越是努力,就越是挫败,那血渍在洛鸢的脸上彻底晕开,满目狰狞,她却浑然不知。

意志力在这样漫长的拉锯中逐渐瓦解,洛鸢企图用这发散的思维减轻一点身体上传来的疼痛,以便她能坚持到洛河的面前。

可真到了那一刻,洛鸢却万分后悔的发现,是她把所有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她好像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之后,没有一天顺遂如意的日子。

“父亲!”

洛鸢嘶吼着,目眦欲裂。

这两字终究还是在唇边脆弱的碎裂成泡影。

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少年的呼喊,那样的轻柔,那样的遥不可及。

对于声音的主人,她再熟悉不过。甚至于听到声音的瞬间她就开始头皮发麻。

她迫切的想要转头去看,可理智驱使,她极度冷静的做出了抉择。

紧闭双眸,疼痛如预期一般来临,在洛鸢的大脑里叠加。而她却没心没肺的勾起唇角,顺势瘫倒在地。

若剖开环境因素细细的观望她的神态,未必不会轻声发笑。因为她倒下的姿势是如此的坦荡,如此的直白,滑稽到让人忽略身后那柄厚重的长刀扎扎实实的嵌入了她的血肉,隐忍许久,仿佛只为这一个瞬间。

她本来就是要昏厥的,能顺便替洛河挡下这一刀,洛鸢并不以为这是一个亏本的买卖。

收回斩翎,洛鸢疲于卸力,直挺挺的就此倒下。

意识即将断片,洛鸢也不想挣扎。可在朦胧间,她还是想起了另一个人的存在,略偏些脑袋,她在最后一秒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少年背对月光,依旧是一身的玄衣,单调乏味的不成什么样子。可发间的一串红宝石珠链却耀眼的很,就是在这样暗淡的光线下,她也看得明晰。

“很衬他,很好看。”洛鸢是想这么说的。

长久的观察与思索,洛鸢深以为反派是那种极具侵略性的长相,寥寥几眼,便足以刻骨铭心。

可在平日里,洛鸢并没有察觉到任何旁人对他的关注,当然,是除了厌恶以外的情绪。虽说用璞玉蒙尘来形容有些牵强,但思来想去,她还是对此报以惋惜。

哪怕仅仅是贪图美色,洛鸢也希望有人多关注他一点,能让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到爱的这种心境。

可……

她没有时间了。

洛鸢冲寒影勉强的扯了下唇,仿佛是宽慰,而紧接着,她就陷入昏迷。

但在看见寒影的那个瞬间,洛鸢的心情其实早就大好。

她有预感。

她这次也死不掉。

……

漠兵的包围密不透风,仿佛是看准了他的实力,想要一鼓作气的将他除去,洛河无数次的想要喘息,可在女儿一声声的呼喊下,他却只是一味向前。

战场瞬息万变,仅仅在这短短一瞬,洛河都想过无数种可能发生的变故。

但他不会预料到,自己亲手劈断的刀刃,会成为伤害女儿的凶器。

可若不是洛鸢替他挡下,他根本躲不过去。

刻骨的感触刺激着洛河的大脑,那一瞬间的打击足以让人全身麻痹,可现实终归是现实,时间流逝,漠国士兵见此场景,无不扑身上前,将手里的利刃对准洛鸢的要害,就为了给她致命一击。

洛河翻转手心,将那长刀丢出,利落的将人群劈开一道口子,紧接着,他就跪俯在地,企图用肉身凡体护住女儿。

洛鸢的伤彻彻底底的激起了敌兵的血性,他们一哄而上,只为将洛鸢绞杀。

洛鸢知道的,洛河不会丢下她。

他不是没有带她离开的能力,可在这样漫长的过程里,洛鸢必死无疑。

洛鸢半侧着脸,难以抑制的泪水就此滑落,一眼闭阖,她意识波动,将洛河的武器召唤出来,又轻柔将其送入洛河的掌心。

不该放弃的,也不能放弃。

手里莫名多出了个东西,洛河忽而迷茫的愣住,他反复抓握,直到确认。

身边的呼啸声一刻未停,在洛河将他们击倒后,又迅速的卷土重来,思及,洛河放下长矛,极为少见的忽视了其的存在。

战场上是刀剑无眼,可洛河并不是一个胆小畏缩的人,他没有抵抗,只能说明抵抗无用。

就这般,他至少能护住鸢鸢的身体不受践踏。

洛河的颓败真切的传达给洛鸢,她流泪,不是难过,而是洛河对于原主的这种呵护,令她触动。

她也有的,她曾经有过,可日后却未必再有这样的时光了。

铜铁的重量滑过长空,洛河早有准备,即便粉身碎骨,他怕是也不会吱出一声,可就在即将劈向身前的那一瞬,风似乎顿住了。

这种感觉强烈到他在那一瞬就睁开了眼,侧眼看去,却默然察觉所想并非虚幻。

立下判断,洛河并不多加计较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他撑地起身,试图背起女儿破碎的身体,可不等他伸手,身前的温热早已一空。流泪抬眼,洛河又抓握起长矛,侧空狠劈,想要夺回女儿,但仰天泪流,却发现一个陌生男人脸上的痛苦之色一点也不逊色于他。

周遭的时间,静止了。

可洛河的痛苦没有减弱。

云层厚遮,一阵风去,便是一场铺天盖地的雨,天色浓墨重染,山林呼啸着袒露其可怖的面孔。

直到雨点子迎面打在脸上,洛河才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一切的存在。

停止的从来不是时间。

夜雨倾盆,将这战场上所有的血气翻卷着上涌。秦安带兵厮杀前方,不可谓不英勇拼命,在潜心的规划布局之下,这仗虽打得吃力,但未必没有赢的可能性,而下半夜,杨亓带着剩余的兵力从溪道直突而来,深入战场。

再观之反派和洛河,却早就不见了踪影。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也许一切结束的那一刻,众人会在瞬间察觉,甚至于疑心他们是否还活着。

但至少现在,一切还未明晰。

……

洛鸢伤得很重,而且比前几次都要严重。

室内,郎中被反派威胁的跪地求饶,却并没有得到一丝的同情,他弹指一挥,那郎中就当场“毙命。”

至少在洛河眼中,是这样的。

他在旁边看着,无数次的掩下目光,想要离开,可女儿在这,他不能走,也走不掉。

满屋的血气,女儿的,郎中的,直到后来,洛河也彻底分辨不清了。

寒影他,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才能在法则的约束下,肆意屠戮人族。

而这样的人,还与女儿产生了联系。洛河不害怕,但不能不担心洛鸢的安危。

“你们人族庸医倒是多。”反派端坐床榻边沿,双腿打开,他俯身半撑,满眼的嗜血之意。这话明明是对洛河说的,可一语话毕,他却看都没看洛河一眼。

“城中的郎中医术有限,你们若是想要救这位小姑娘,恐怕得向精灵族人求药了。”

门外传来应答,听声音,对方年纪似乎已经很大了。引风吹动门沿,寒影那双暗红的眼眸越过这浓厚夜色,直直向外面那人打量而去。

那老态的郎中走出瑟缩的人群,面色不变。他不怕死,所以对于寒影的压迫感,他也可以坦然的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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