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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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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我很厉害,只要你想,我什么都可以。”淮卿执起洛鸢的手,将那柔荑紧紧握于掌心。

“我不怕什么后果,只信事在人为。”眸光熠熠,淮卿热切的回应。

雨势渐大,将洛鸢华丽的嫁衣濡湿。她挣脱不开顾清的手,便带着他一同往雨里走了几步。

临近廊檐,那豆大的雨点碎裂成细密的水雾,仿佛空气一般,无孔不入,洛鸢掀起盖头,拨开面链,与淮卿面面相觑。

少年今日梳着长长的马尾,身上穿的则是洛鸢特让人从府外买回的黑色素衣,府内今日办喜事,凡是下人,皆需绑红带,可他偏不。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洛鸢问。

“发现什么。”淮卿装傻,反倒用那空闲的手掐诀,以神力织网,不偏不倚的挡在洛鸢顶上。

而他自己却无所顾忌了起来,任凭雨水倾泻。

洛鸢茫然的抬眼,蓦得有些不知所措,淮卿如此,不论她说什么,都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缓也不是,急也不是。

“不说那你便待着吧,我走了。”她挣脱着。

“嗯?昨夜吧。”淮卿挽留,可又不使用蛮力,反顺着她往前,就是不想松手。

“别生气,鸢鸢。”他温着声,眉眼含笑,莫名拉长几分尾音却并不轻佻。

从与洛鸢偶遇开始,他便一直有意识,不似顾清,迟钝非常,直觉便让他认定了两人的身份转换。

得知洛鸢原是女子,他是高兴的,倒不是身份有何问题与麻烦,只是不用多疑于自己的心,明白他本就喜欢这同一人,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这点很好。

所以每每意识苏醒之际,他又深深忍下见面的欲望,想是以那个无害的自己与她培养感情,谁知才一日,他竟得知了如此骇人的消息。

而顾清明明失落至极,却又没有立场去做。

故而他才开了这个头。

他不是什么善人,与顾清不同,自己喜欢的,渴求的,他从不隐藏,洛鸢尤甚。

千年来,才得了这么一个念头,他万没有放手的道理。

即便做戏将她拱手于人,他也是不愿的。

“我不,不喜欢……”洛鸢拧着脸,就要反驳,可那话在嘴边翻来覆去了好几遍,却始终没有说出去。

“我没有什么旁的念头,与慕皓也只是朋友情谊,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家族,为了平安。”

“顾清,我亦视你为知己,为好友,这些危险的,难捱的,你不要沾染。”

洛鸢沉声,有些无奈。

“我劝了你许多次,你总是不听,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便不要再倔犟下去了。”

“你走吧……”

“我不想骗你,这件事可大可小,我实力尚可,但未必会全身而退,可若是你的身份暴露,要受的煎熬远比你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而关于你所说的……情感。”洛鸢咬舌,顿了顿。

“我没什么好回应的,从前是,以后也是,我不会考虑,也并不在意。你趁早忘记这件事罢。”

话毕,她挣脱着那被死死禁锢的手,想要逃离,虽说这话既违心,又难听,但无论如何,她都只是一个外来者,自己的生死尚且不由她全权掌控,哪里能承诺什么。

可顾清今日说的这话,她不会忘,不管她日后能否回归正常生活,她都会将此幕铭记于心。

眸中的依恋稍纵即逝,洛鸢神情冷淡,似有些厌倦了少年无休止的纠缠。

“真狠心啊。”淮卿没生气,只是顺从的松开手,他失落的嘟囔着,可表情却有些猜不透的阴郁。

“我有哪里不好吗?为什么连考虑的机会都不给。”他追问。

廊外的雨声渐小,只檐边还淅淅沥沥的排着水滴,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一点一点向着两人所在之处靠近。

洛鸢失落的抿唇,将那面链随着盖头一齐放下。她没有回应淮卿的疑问,只是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姑娘,你怎么在这呢?”那侍女远远看着洛鸢的身影,撑着纸伞急急赶了过来。

话音刚出,洛鸢能明显的感觉到淮卿的气息消失了。

她松了口气,只一瞬,便卸下力来,“雨势突然大了,阿珠取伞迟迟未归,故而多花了些功夫。”

话说着,侍女已经行至洛鸢面前,她挽起洛鸢的手,往那前厅迈去。“姑娘,快别等阿珠姐姐了,前厅早已备好了。”

是么?“那便去罢。”

洛鸢呼出团团热气,跟着侍女步步远离。

她心中泛起酸涩,可恰逢此时,她却不明白其中的意味,只是一味忍耐。

……

洛府前院,满室满园的花团簇着,雨势不小,打落残花一地,可那些仍然挺立枝头的,却愈发娇艳了起来。

洛家今日没有宴请外客,可这院落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洛府的下人和慕皓的侍从,他们算不上什么血脉相连的亲眷,可确是实实在在陪伴这两人一同成长的亲人。

杨言坐在主座,紧张不安的候着洛鸢。而慕皓,一早便出现在了洛府,他冠以金带,玉面红衣,静立杨言身旁,原本与洛家是再亲近不过的关系,但此刻站在杨言身旁,却一言不发。

他松握交替指节,却蓦得发现掌心湿润一片。

他很紧张,还是那种从不曾有过的紧张,甚至于他忽觉呼吸困难了起来。

雨势渐小,可圆拱门后却迟迟没有出现那个他所期盼的人影。

她会不会是,突然反悔了……

等候的时间太过漫长,长到连慕皓都觉着要有什么变故发生。这整场婚仪,不过是洛鸢三言两语敲定的决议,他根本来不及深思,便陷入了这甜蜜的邀约,其实静下心来想想,他根本不知道洛鸢为什么要嫁他。

他不得君上喜爱,没有势力,不能求学,除了长久相伴的依赖感,他们中间其实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慕皓扯着笑,可内心却愈发不安了起来,透过层层雨幕,他焦急的看向门边,直到那正红色的绣金嫁衣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心跳才恍若隔世的再次跃动。

侍女打着水墨色的鸳鸯纸伞,带着洛鸢一步步向前走来,雨线齐行,濡湿了少女的鞋袜。

那一刻,漫天的礼乐齐响,可慕皓耳边却静成一滩死水,他嘴边噙笑,温柔期许的看向眼前人。

那些算计,争斗在此刻仿佛化成一个笑话,消散入尘烟。

这整个婚仪简陋的难以言说,可在慕皓眼里,却又那般温馨。他们之间也许没有感情,但依旧不妨碍他被人所祝福的喜悦。

两人相隔一端牵过红绸,面对着杨言行婚仪之礼。

从始至终,慕皓始终满眼情意的看着洛鸢,做戏也好,真情也罢,洛鸢没有视线,分辨不得,不过就算她能窥视一二,也未必会探究其情感。

这一场雨下了许久,一直到仪式的结尾,也没有片刻的停滞,可众人看着,却仿佛都陷入了一场雾蒙蒙的幻梦,不愿醒来。

因为从来不曾见过雨日的婚仪,所以即便明晰这算不得什么吉事,也依旧为此景所触动不已。

杨言如此,慕皓如此,宾客亦然,除了洛鸢整个人脱离,大家仿佛都深陷于此。

而仪式完毕,洛鸢却匆匆退场,将那厚重华丽的嫁衣褪去,转而换上朴素贴合的便衣,拭去粉黛,盘起长发。若是众人并非心知肚明,谁又能看出她今日行了婚仪。

午时一过,两人便一同出了门,雨势不小,街上本人影稀落,可朝会改时,此刻却有接连的马车相继驶离。

洛鸢掀帘略扫几眼,又收回,她阖眼纳气,只耐心询问起慕皓来。

“阿泽,我方才说得,可还有不妥的地方么?”

“嗯?”慕皓愣神,一时未曾答上。可反应几秒,又恍然回神。

“于我而言是一份功绩,于洛家,又或者说是于你,是否太过严厉。”

洛鸢刚刚教他的那些话,真是将洛家放油锅上煎炸一般,如此时期,受人诟病实非一件好事。

“只要彼此平安,那便算不得坏事。”洛鸢满不在乎。

这世上本没有什么绝对的是非对错,人情冷暖,势力权衡,不过虚妄,为了自己的利益,那些人仍旧是这凶恶的豺狼。

可若是有求于人,又会化作乖顺的绵羊,不敢违逆,这世上的规矩太多,想挑人错处实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虽说必要时不能完全脱离,但在可以变动的范围内,她不想墨守成规。

“这件事,能尘埃落定,便是最好了。”慕皓惆怅的感慨,而后,又把视线转移,洛鸢此时正扒着窗,视线牢牢锁定着窗外,不似那夜畅谈时的抚慰与和煦,她今日瞧着倒像是有些冷淡。

又或者说,这是比他还深的迷惘。

“阿月。”慕皓本能的唤出声,有些迟疑,洛鸢听罢,垂帘转身,疑惑的看向他。

“怎么了?”她轻声问着,手里又用帕子细细擦拭起指节。

慕皓失语,有些遗忘了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但触及洛鸢眼底的不解之后,他还是开了口,“如果有一步错了,那……”

慕皓停顿,内心蓦得有些挣扎。

“到底怎么了?”也许是察觉到了慕皓的情绪,洛鸢转而笑起,轻声抚慰起他来。

马车外的雨水消停,却换成阵阵疾风,将那布帘吹得烈烈作响。洛鸢转眼,抬手拉住了帘子,将那凉风封锁在外面。

无意溜入的几缕气流吹起她的那唯一的钗环,使其的珠串摇摆轻碰,发出叮铃的脆响。

而慕皓却忽而目不斜视的看起了她那发钗,愈发沉默寡言了起来。

洛鸢的注意力全在那窗边,故而没有关注到少年的视线。良久,直到风平浪静,她耳边才传回少年的言语。

“若见势不好,你与将军夫人便速速将我撇下,借机离开也行。总之不必在顾及我。”慕皓收回视线,眼底却莫名散发出骇人的烫意。

他很纠结,从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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