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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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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

寒冬腊月,冬风瑟瑟刮在脸上泛起生疼,皑皑积雪将京城覆盖。

相府里。

雪花夹着风声呼呼飘落,柳轻宁披着一件雪白兔绒披风,在院中采摘新开的红梅。

那红梅披着一层积雪,在月色笼罩下,高雅又孤傲。

“小姐——小姐——”远处芷兰一声接着一声的呐喊,打破这宁静。

芷兰穿过月洞门跑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喊:“三小姐!老爷在书房里唤您过去!”

风雪交织下,柳轻宁见她冷得发抖,不慌不忙地上一块方帕。芷兰接过去后一把手胡乱擦了道:“听说大少爷要回京了,老爷在书房里等您。”

兄长回京,柳轻宁心中欢喜。

粉红小脸挂起笑容,嘴角微扬,少女试图将那份欣喜藏匿于心里。

一把红梅塞给芷兰,少女提着裙子踩着柔软雪地,穿过月洞门,在地上留下两串脚印。

兄长柳昭元在朝中担任武将,常年在外戍守边疆。

成年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柳轻宁都快忘了上一次见到兄长是多久以前了。

柳轻宁匆匆行至父亲书房门前,脸上一点雪珠滚落脸颊,滴到领口时狠狠冷了柳轻宁一把。她意识到自己玩得太晚。

于是抽出海棠绣帕,轻轻擦拭掉脸上不小心沾上的雪水。

千万不能让父亲知道自己半夜三更不睡觉还在外面玩雪!

待她收拾好一切,才轻叩三下书房。

“进来。”

里间传来熟悉的声音。

柳轻宁放轻脚步,再缓缓关上,轻轻唤了声:“爹!”

房中紫金炉炭火烧得噼里啪啦做响,柳轻宁一进房间就被一股暖流包裹,脸上的冷意迅速退却。

她暗戳戳低着头,极力掩饰自己的心虚。

好在柳珲并未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柳轻宁缓缓走进,却见柳珲脸上愁容不散,鬓边白发在黑夜里亮得灼目,紧蹙的眉毛拧在一起,不发任何言语。

柳轻宁只得主动开口相问:“爹?您怎么了?”

柳珲回神,才看见女儿已经到了跟前。

他轻轻叹了口气,面色凝重,顺手摸到手边茶盏,轻抿一口:“哎——”

接着又是几声叹息声。

口中浓涩的茶水丝毫无法抹去柳珲内心的愁苦,他长吁一口气,沉声道:“宁儿,昭元要回来了。”

“大哥要回来这不是好事吗?爹爹为何还愁容满面?”

柳轻宁不明所以。

少女眨了眨眼睛,一双明眸在灯火下干净得发亮。

面前茶香已经淡去,屋内暖意缠绕周身。

柳珲放下茶盏,手指轻叩面前桌案:“他是要回来了,可你要走了。陛下不知是何原因,今日突然下旨命你三日后入宫,还封了你正二品昭容,你……”

“爹!女儿不要进宫!我不要进宫!”

柳珲还未说完,柳轻宁便断然拒绝。

她是决计不肯入宫的。

柳珲早知她会有这般反应,可圣旨已下,他实在没办法了,陛下的圣旨不可违抗,可女儿,他也舍不得呀!

他朝旁边的紫檀椅子示意:“宁儿,你且坐下,听为父慢慢与你说。”

“我不要!”柳轻宁不情不愿。

“坐下,听话。”

柳珲多次耐心劝说,她这才挪至紫檀木椅旁坐下,把抗拒和不愿都写在脸上。

柳珲瞧她半晌不言,手指不安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房间内暖意回升,柳轻宁身觉渐热,只好取下身上披风,柳珲见了蹙了下眉。

随后并未多言,只是劝她:“陛下突然下旨不知是何用意,你不如先入了宫去,其他的之后再说……”

柳轻宁一听立刻站起来!

“爹!我不要进宫!”

少女娇声入耳,闹起脾气来与她那已逝的母亲近乎一模一样,如此想来柳珲心中更添不舍,心里更加觉得对不起柳轻宁。

可皇命不可违,陛下的圣旨不能不接。

他能走到今日这一步,全倚仗圣上重用,自是不能辜负。

柳珲思及此,抬手遮住眉眼以掩饰心中伤痛,咬着牙狠了一把心:“能入宫侍奉陛下是多大的荣耀,此事容不得你放肆!”

柳轻宁傻了眼,岂料自己老爹会这么说。

柳轻宁心思坠入谷底,心知入宫的命运怕是逃不掉了。

心知将来命运,鼻头一酸,久久不曾出声。

沉重的气息弥漫在这对父女之间,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开了千万里。

此事关系柳家上下,柳珲不会由着她。

柳轻宁心里恍若被一块巨石压着,堵着一口气闷闷的吐不出来,眸中泛起水雾模糊眼前画面,她闭了闭眼,将泪水咽下。

柳珲仍旧十分耐心道:“宁儿,你进宫后一切要小心谨慎,莫要让人抓住把柄,连累父母亲族,父亲会尽量替你打点好一切。”

柳轻宁:“……”

“你就是被我给宠坏了,入了宫不可再刁蛮任性,行事莫要冲动,凡事少说多看,父亲不求你出人头地,只要你平安无事……”

柳轻宁:“……”

柳珲接连说了一连串,换来的都只有柳轻宁的默然。

紫金炉中的炭火一点点燃尽,柳轻宁心里的希望一点点散去。

直到房间里的冷意再次从脚底袭上四肢,最终彻底回归冰冷,炉子里只剩了一堆灰烬。

三日后,柳轻宁上了入宫的轿子。

一切都安排得很匆忙,一顶简单的八抬轿子,两个陪嫁丫鬟,摇摇晃晃间,就入了宫门。

柳轻宁端坐于轿内,一路未发一言一词。

耳边偶有脚步声回声回荡在耳边,心中一时好奇,葱白玉手撩开朱红轿帘。

一张俊秀清丽的小脸探出轿子,明亮的眸子四处张望。

宫道幽深漫长一眼望不到尽头,宫墙高耸,微微抬头只能看到轿子的明黄垂帘。

冬风雪冷,寒风呼啸,这日飞雪飘飘,一点寒冷刮在脸上,柳轻宁放下轿帘,继续在轿子里坐着。

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宫殿上方,宫墙红瓦气势高大到连接着天,来往宫人低头行路,不可抬头张望,一切皆要规规矩矩,不露一丝破绽。

柳轻宁压住心思,心里怦怦乱跳。

走了约有半个时辰,轿撵才慢悠悠停下。

柳轻宁正准备出去时,一双满是粗茧的手掀开帘子,探入一张微老的女人,她半挽着头发,面上三分肃穆恭敬,三分和蔼可亲。

她看到柳轻宁时稍稍低了腰,恭敬道:“柳昭容,随奴婢入宫去吧。”

这声昭容叫得柳轻宁愣愣的,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叫的是自己。

她点头,并不做声。

嬷嬷当她默认,伸手去扶人:“昭容请。”

柳轻宁并未伸手搭上嬷嬷的手,自己出了轿子,距离两三步跟在其身后。

嬷嬷年纪稍大,发丝乌黑柔亮却不带银丝,两人一前一后,她一路诉说着后宫里的规矩。柳轻宁来得匆忙,还未来得及正式教这些。

柳轻宁并未吱声,只是安静听着。

两人穿过肃穆巍峨的太和殿,又过了金銮殿,最后穿过几处宫道后到了一处殿外。

殿门口两尊青石狮子高高仰着头,两个宦官守在外边四处张望。

那殿门牌匾上书三个书法大字:“合欢殿”。

嬷嬷小退半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娘娘,合欢殿已经打扫出来了,您且安心住着,陛下特许您可独住合欢殿,这可是除了贵妃以外独一份的荣宠。”

柳轻宁欠身:“多谢姑姑。”

“奴婢告退。”

等嬷嬷离去,柳轻宁入了院中,便有十几个奴婢整整齐齐跪了一地,柳轻宁挥挥手:“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

柳轻宁先扫了一眼院子。

院中有一棵桂花树长得最高,墨绿叶片上挂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在这寒冬腊月里是难得是绿景。

柳轻宁本想再看两眼,此时有个机灵的丫头上来行礼:“娘娘,您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奴婢先带您去先寝殿看看?”

此话正合心意,柳轻宁端了一路,正好可以歇息一下。

随即道:“好,那你带我去看看。”

“是。”

推开寝殿大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寝殿中火炉烧得正旺,暖意绕身,正殿中央三足雕花香炉里龙涎香绕梁盘旋,珠帘垂落。

柳轻宁回头看向那名宫女:“你且下去吧,本宫要歇息了。”

“是。”小婢女不做停留。

殿内只留了柳轻宁带来的两个陪嫁丫鬟——芷兰和佩兰。

芷兰年纪虽小,但她陪伴柳轻宁多年,算是知根知底的人。

而佩兰年纪稍大,她以前从宫里适龄出来后就入了丞相府,为人稳重可靠,知事故懂人情。

柳珲当初特地点了她们,想着宫里不宁静,总要有个信得过的才放心。

佩兰上前替柳轻宁褪去披风挂在一边,又收拾好床榻,服侍柳轻宁就寝:“娘娘,奴婢扶您去床榻上歇会儿。”

“嗯……”柳轻宁从外间踏上起身。

寝殿内熏香朦胧,香甜温和,她躺下后才只一会儿就犯了困。

佩兰和芷兰见状,相视一笑,悄悄退出殿内。

~

“娘娘,陛下,柳昭容已经入了合欢殿。”婢女桂芬低着头,汇报刚从合欢殿那边传来的消息。

寝殿内一女子半靠在一男子肩上。

女子丹凤眉眼带一点妩媚精明,朱红唇角微微勾起,面上笑意未达眼底,徐贵妃抬眸瞥向桂芬:“你下去吧。”

“是。”

桂芬全程低着头退下,哪里敢轻易看那副场面。

殿内男子右手搭在女人肩上,左手不停拨动手中佛珠,那双黑眸缓缓闭了闭眼,眼中威严显露一丝狠辣,薄唇开口便是冰冷肃杀:

“柳家,不能留了。”

徐贵妃坐直身子,鬓边步摇随着动作轻摇两下,抬手覆在皇帝肩上,为其推拿按摩。

殿内熏香缭绕升起,香甜气息令他心神放松。

皇帝嘴角挑起一点笑容,神情分外享受,他深深舒了口气,可随后想到朝中之事,心中愁苦万千,漫上心头又是眉头紧锁,不得舒展。

他忧心柳家权势过大,欲将其除之而后快。

“柳珲即将回京,柳轻宁已然入宫,该派谁去搜集柳家罪证?朝中那些都是一丘之貉,朕放心不下,贵妃,不如你替朕物色一个?”

皇帝早已布下计划,如今却寻不着一个放心可用的人。

朝中众臣各有利益牵连,只要除了柳家,其余人自当一盘散沙。

徐贵妃闻言手中动作停了片刻。

心知皇帝的意思,故意将手伸到皇帝胸前,皇帝索性从了她的意思,拉着手将人一并拢入怀中。

两人身躯交缠,徐贵妃坐于皇帝身侧,微低着头,面上一点柔魅勾起帝王愉悦。

皇帝已经年过半百,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还有个白承渊在虎视眈眈,他那好不容易夺来的江山,决不许旁人再从中夺走。

徐贵妃脸上再次勾起笑意,朱唇微启:“臣妾家父愿意替陛下暗中搜查柳家罪证。”

皇帝闻言,心里想了想,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徐贵妃的父亲只是禁卫军中的一个小将,官职不高,为官多年又从未忤逆作乱。

比柳家那个可放心多了。

皇帝思及此点头:“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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