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民族以放牧为生，每家基本都养着几十只到上万只数量不等的羊。
简亦和宋予侈的任务需要去娜热家完成，根据工作人员的引领到达目的地时，正好有两个小女孩拉着一只黑色的山羊从他们面前经过。
小孩儿的头上挂着枯草，两张红扑扑的小脸沾着泥点子。
宋予侈叫住了她们：“小妹妹你们好，请问这里是娜热的家吗？”
红衣女孩指着自己，怯生生道：“我就是娜热，这里就是我家。”
简亦愣住，他本以为节目组找的牧民应当会是成年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小孩子。
看着还不到十岁的娜热，简亦蹲下身摸了摸两个小姑娘的脑袋：“你们的阿布和额吉呢？”
阿布是爸爸的意思，额吉代表妈妈，出发前节目组特意强调了一下。
另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女孩道：“阿布骑着马去很远的地方牧牛去了，晚上才能回来。额吉进城采购食材了，明天早上回来。”
看着面前面生的两人，她拉着妹妹试图把人藏到身后：“你们是来帮我们干活的哥哥吗？”
节目组提前跟牧民交涉过，两个孩子也都知道今天会有两个人帮他们看管羊群。
她们甚少接触草原之外的世界，加上年龄还小，对所有陌生事物都带着提防。
简亦拿出一早准备的糖交给两个孩子，导演没有告诉他们实际情况，不确定有没有小孩，出门前跟工作人员要了几颗糖果。
宋予侈见状一笑，也从兜里掏出同种牌子的糖来：“你叫什么名字？”
“其其格。”小孩子单纯，见了糖，没了刚才的谨慎。
[姐姐妹妹好可爱，她们的名字好好听。]
[去过草原无数次，从镜头里看觉得小孩子们好可怜，家长不在家，年纪这么小又得守家又得干活。]
[我十岁还在玩泥巴，其其格十岁就已经会保护妹妹了。]
…
简亦和观众想到了一块去：“那你们的午饭，晚饭怎么解决？”
其其格席地而坐，撕开棒棒糖的包装袋舔了一口：“我会做饭。”
宋予侈顺势盘腿坐下：“你这么厉害？”
娜热抢着说话：“我五岁就会给羊喂食了，还会包饺子。我姐姐八岁就跟着阿布骑马放牧了，做饭算什么？”
小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简亦突然想起了网上关于游牧民族的描述，问道：“你们家有几只羊？”
其其格用很奇怪的眼神望着他：“只有十五只奶山羊。”
不等简亦说话，补充道：“但有三千多只草羊，两千多头牛和一百来匹马。”
简亦终于领悟刚才其其格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第一次为没有见识的自己感到羞愧。
[我去，是谁刚才说草原孩子可怜来着，真正可怜的是我吧？]
[求求了，也让我这么穷这么可怜吧！]
[那边是不是一下了火车就是草原，一打开羊圈就是羊肉串子方阵，每天骑马上学，高考考射箭，水龙头流的是牛奶？]
[身为XXX人，我看到这样的话真的会爆炸，求求了，我们是牧民，我们不是山顶洞人。]
…
了解完热娜家里的基本情况，得知简亦他们上午的任务是要挤奶后立马将身后的奶山羊拽到他们面前。
“你们以前做过这个工作吗？”
宋予侈摇头：“两位小老师可以教教我们吗？”
其其格羞涩一笑，把妹妹娜热推到前面：“我要去给小羊放玉米料，让娜热教你们。”
其其格毕竟年龄大些，让她教两个成年人有些不好意思。
一步三回头确定娜热不排斥后消失在了视野里。
娜热懵懵懂懂，说起干活步骤来一点不虚。她指挥宋予侈从不远处拿来一个铁桶放在地上，又拉着简亦的手引导他抓住山羊角。
“你们是第一次，不小心会捏痛它。它痛了就想躲，容易弄洒挤好的羊奶，所以要抓着这里不让它乱动。”
简亦不太敢用力，轻轻握住山羊角。
出乎意料的，羊角竟然有温度，手感也是又硬又滑，初次接触感觉很诡异。
宋予侈的脸诡异地落上一抹红，紧抿嘴角，视线全程没有落在简亦身上。
娜热端来一盆热水：“这个小羊是第一次产奶，要用热水先擦拭按摩。”
轻咳一声，宋予侈将棉布上的水拧干，很不自在地伸到羊乳部位。看着鼓鼓的地方，迟迟下不去手。
“哥哥怎么了？”娜热蹲在他身边，很不解地问。
简亦憋着笑，半跪在地上挺直脊背看着宋予侈的动作。见他真的为难，打算换个位置：“宋老师，要不我来吧。”
“没事。”宋予侈叹了口气，心一横将手探了过去。
水温正好，山羊并没有躲。
隔着棉布轻轻揉搓了几下，宋予侈拿起桶就要动手挤奶，娜热制止了他。
“哥哥还不行，额吉说要按摩到小羊冒出奶汁才能开始挤，而且最开始流出的奶不能装到桶里。”
宋予侈耳朵都开始发红，重新拿起棉布老老实实的按摩。
……
清扫完牛棚，解文博拎着桶和江遇一起去挤牛奶。
留在棚里的牛很温顺，看见陌生人也不乱走动，几分钟之前主人家教了他们怎么挤奶，等到自己开始动手尝试时，又有些无从施展。
“你上。”他看着江遇催促道。
江遇礼貌谦让：“还是你先来吧，我学习学习。”
两人都不想动手，PD只能友情提醒：“早上任务完不成，下午工作量会成倍增加。”
江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说服自己下决心：“黎染他们应该不用挤马奶吧？”
PD说：“那倒不用，他们就是清扫马棚，放马去吃草，然后赶马回家而已。”
听起来确实比他们轻松许多。
解文博突然道：“那他们中午是不是不回来？”
PD摇摇头：“不太清楚，按理来说是回不来，出发前带了补给的食物。”
听到黎染他们不午休，江遇没再犹豫。
先用湿毛巾将牛乳擦干净，江遇拿起小桶放到地上。
做好准备工作，江遇深吸了一口气，右手颤抖着伸上去。挤牛奶需要稍微用点力，还得时刻注意牛的情绪，江遇一心二用，忍着奇怪的触感挤出了奶汁。
看着江遇成功，解文博不甘落后，同样开始着手准备。
另一边，经过细致的按摩，山羊乳.尖微微冒出奶汁，稍微挤出第一股奶后，宋予侈将桶接在下面。
成功了一次，后面的工作也顺利许多，两人很快完成第一项挤奶任务。
第二个任务是清扫羊棚。
草原都是露天羊棚，羊只有晚上待在圈里。白天时会把它们赶到草原上，随它们找吃的。
鲜草多水分，一晚上的时间羊群的排泄物就会铺满整个羊舍，如果不清扫干净，寄生虫会让大批羊染上疾病。
两人换上雨靴，戴着草帽，穿上皮围裙进了羊舍。
尽管有口罩阻隔，但风一吹，又骚又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看着简亦皱紧的眉头，宋予侈笑弯了眼。手上带着厚重的手套不方便动作，微微低头用额头碰了碰简亦的脑袋：“还能坚持吗？”
他们从未接触过这些，恶臭的味道让人难以忍受。
简亦嗓音也染上笑意：“没关系，早点完成早点结束。”
琐碎的杂活最能提现一个人的脾性，在大家看来宋予侈一直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形象，与人打交道带着疏离。
话不多，也不制造亲密举动。
但镜头下的宋予侈，认真又贴心。明明好几件工具他连抓握的动作都是错的，却还是挑起了重梁，将很多力气活包揽在自己身上。
简亦细致地清理了每个角落，将边边角角隐藏的排泄物全部铲出来堆到车上，再由宋予侈推到不远处摊开晾晒杀菌。
[羡慕了，这样的生活看着累，却也让人羡慕动心。]
[我哥上一秒还是富家贵少，下一秒又是挤奶又是拉粪的，看着可真实在。]
[以前觉得简亦是真的什么都不做，别人做饭他转悠，别人洗锅他挪窝，今天是真真实实地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简亦不是什么都不做，他没镜头感，拍摄的时候始终游离在人群之外，只有和宋予侈在一起，他的闪光点才能被看到。]
[两人真的很合拍，四个播间我都看了。戴忻瑞一直念叨自己累成了狗，徐政在装逼讲经验，牛棚的那两人现在还没挤满一桶奶，只有他们最默契，任务进度也最快。]
清扫完成，其其格端来水让他们洗手。
宋予侈拎起洗衣粉袋子，给两人的手心里一人倒了一点。
洗衣粉的清香遮去羊粪的骚臭味，他们的表情自如了一点。
上午的任务完成，跟两个小孩子告别后就往录制的蒙古包走。
宋予侈生怕在大草原上丢了简亦，时刻拉着他的手。
两人靠的很近，皮肤相贴的热意顺着接触的地方传遍四肢。
简亦低头轻嗅，蓦地笑出声。
“笑什么？”宋予侈垂眸看着他，眼底温柔正浓。
简亦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诚实说道：“我们两个都臭臭的，一股羊屎味。”
宋予侈：“……”不该问！
本来要搞个五千大肥章，临时外出，明天更五千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草原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