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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八十七章 困于心,衡于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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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天鸽被气得风寒都好了一半,半裸着背匍在床上,忿忿而言:“许是那位公子滥情呢!”

“谁家公子不滥情呢?再说那位公子容貌俱佳,不是出于名门望族便是王室之家,要何样的女子没有!”黎曦月坐在帐幔之内,用刮痧板在落天鸽的背部一下一下轻重适宜地刮。她轻声叹息,“攀上这样的王孙贵族,是有些运气,可这运气,起初谁晓得是好运还是霉运呢!”

想起那晚黎曦月也在场,落天鸽问道:“黎姑娘如何看待此事?”

“那位姑娘怕是不在了!”黎曦月讥笑一声,“至于那位公子,被城里的世家小姐查得明明白白,姓聂名离,是易国的一位小郡王,且家中有妾,倒是无妻无子。这一回,城中闺阁小姐又多一位思春的对象,不知花落谁家!”

“啧!”短短两日,聂鑫还真是快被查得清清楚楚,这些名门小姐的消息来得可真快!黎曦月与烈焰华相识之前可不是这样子!现在她除了对“已逝”的姑娘惋惜,似乎对这位聂离没多大感触,故又生一问,“黎姑娘该是有了心仪之人?”

黎曦月嘴角勾起一笑,表示默认。

落天鸽继续说道:“而且好事将近?”

黎曦月继续手里的动作,笑着对落天鸽说道:“不怕竹姑娘笑话,待朝拜过后,他便会来提亲!”

“如此甚好!想来黎姑娘瞧上的人,定非寻常之辈,不知是谁家公子有此等福气?”

“八字还没一撇呢,”黎曦月笑了笑,若有所思,“待事成那日,我定给姑娘一份喜帖!”

“嗯,必然前往!”

两个人相视一笑,黎曦月接着说:“竹姑娘能来,我自然喜欢,不过我倒是想着竹姑娘怕是要先我之前呢!”

“我…”和谁?说道这个问题,落天鸽陷入一片迷茫困境。

没了下文,黎曦月以为是落天鸽羞涩不语,继续说道:“我早瞧出来,他对你很好很好!只对你一个人那么好!你讲故事之时,他站在你身边,满心满眼都是你!”

黎曦月从未见过那样的南宫风郁,以前白鸽那么喜欢他,他都无动于衷!而眼前这个竹姑娘,能令不沾烟花的南宫风郁变得如此,她特想来见见!这也是她出诊的原因,若不然请她黎曦月亲自出诊,贵妃都嘚给她三分薄面,哪会即请即到!

落天鸽闻此,心有所思。原来黎曦月以为她和南宫风郁是一对!不想作任何解释,刚想说什么,被门外匆匆来客打断!

聂鑫未敲门,待推门而入时,隐约瞧见帐幔后面有两位女子,一人坐在床边,一人半裸着身子!想是主仆二人,聂鑫别过头问道:“你可还好?”

落天鸽不徐不慢的拉起退到腰间的衣裳,说道:“出去敲门再进来!”

她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

黎曦月不解地瞧了瞧落天鸽神色,又瞧瞧帐幔外的身影,淡定地帮落天鸽整理衣裳。

聂鑫微微犹豫,片刻转身出去重新关门再自己敲门!

待衣服穿好,落天鸽躺下身,问:“谁人?”

“你的夫君!”门外传来回答。

落天鸽眉头一皱,“谁?”

语气明显略带生气,聂鑫思索后回答:“聂离。”

“进来。”

再进来之时,黎曦月在帐外收拾东西,瞧见聂鑫之际,她忽而明白,他与她便是昨晚东街桥上的那对男女子!

便是易国的郡王!那不怒而威的气势,比起烈焰华有过之而无不及!

黎曦月行过一礼,知道自己不便待在此处,自行离去。

聂鑫快步走到床边立住,解释说:“本王昨天一早便被接进王宫,这才刚出宫!”

算算日子,朝拜是后日。父王那么早接见他们做何?落天鸽倔犟不问,淡淡说:“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关。”

聂鑫欣开帐幔,坐到床边,强制拿开她捂着脸的被子!瞧得她一张脸时,便知是用了□□。如此拙劣的易容术,聂鑫抬手便给撕了下来。

他用手点了下她红红的鼻子,温柔地说道:“我会去和你父王提亲!”

“要是我父王不同意呢!”落天鸽问道。

“那本王便抢!”

抢!落天鸽信他做得到。她用被子盖上头,“我想休息。”

“要睡便好好的睡。”聂鑫扯下落天鸽焖在头上的被褥,守着她入眠。

一连两个昼夜未睡好的落天鸽一觉睡到次日巳时,她坐在祈安寺内院晒太阳。暖暖的,日光洒在身上及舒度适。她展开双臂享受这一刻,仿佛拥抱着温暖。

“果然是无病一身轻啊!”落天鸽由衷感慨。

清欢却高兴不起来,默默给她捏着腿,时不时地望望她又垂眸做事。落天鸽觉得奇怪,这丫头心里从来藏不住多大事,遂说道:“清欢,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清欢眼神闪烁,看着落天鸽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做事。

这种表情,肯定有事满着她!落天鸽嘴角勾起一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说我便不问喽!”但凭直觉分明感受到,清欢隐瞒了一件关于聂鑫的事!她神色一冷瞪着清欢,眼神如利剑一般,“再问一遍,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清欢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是姑爷的事!”

“哪个姑爷?”落天鸽迷惑,清欢口中的姑爷是谁。

那晚清欢回来将聂鑫的话转告落天鸽,只听落天鸽“哦”了一声并无下文,清欢觉得公主答应聂鑫提亲,自己在心中也认下这个姑爷。清欢解释说:“奴婢自觉称聂公子为驸马不大好,因为你们还未成婚,称呼他为郡王又太过生疏,故称他一声姑爷!”

听闻是聂鑫之事,落天鸽立时不淡定,也顾不上管清欢如何称呼他!点了点清欢的额头,强调道:“说重点,小姑娘家磨磨蹭蹭!”

“是聂公子在这几日的马术、蹴鞠、狩猎…好多赛事上拔得头筹,成了城中闺阁女子最仰慕的对象!据说烈贵妃要将她表娘舅家侄女的女儿许配给聂公子!”

“噢!没想到宫中这么热闹呢!”之前没留意打听,应该很好玩的,不过她对外的身份是傻公主,估计玩起来也不方便!可嘚想个方便的法子才是!

落天鸽起了回宫的心思。

“公主!”清欢见落天鸽若有所思却满不在意的模样,眉头频蹙,两手罢工,“我们回宫吧,再不回去,姑爷要被别人抢去了!”

落天鸽未说回不回宫,饶有兴致地问道:“今日有哪些赛事?还有明日,后日?”

“公主,今日该是射箭,明日便是朝贺!”

听得今日比射箭!落天鸽来了兴致,“那是否有许多箭术好的人都会去参加呢?”

“那是自然,射箭是一项重要的技能,具有生存和战争的本质。各国君臣争相对决,以彰显国威!”

回答这个问题之人,是刚刚进来的南宫风郁!他本不想来见她,可耐不住又寻来。

“风郁哥哥!”落天鸽还和之前一样喊他,冲他微微一笑,“你也来了!”

“我不来见你,你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来见我!”

经历过些许事情,南宫风郁看落天鸽的眸子不再明亮。他的眼眸似是染了层雾,雾下弥漫着漫漫忧伤!

“怎会!我只是病了!”落天鸽笑说,“若不然那么热闹的地方,怎么能少得了我!正想回宫呢!”

“病好了?”

“嗯。”

南宫风郁扯出一笑,她因何而病,早从聂离那质问过,即便聂离不说,加上坊间所闻,他大致也推敲出了一二!

“他未跟你说吗?”

落天鸽皱眉,“谁?”

“我找他打了一架!”南宫风郁认为,归根结底是聂离未保护好她!“也是,他没护好你,哪有脸同你说!”

话到此处,落天鸽明白,南宫风郁说的是聂鑫!这两个人不能好好相处么!落天鸽想说什么,顿了顿开口道:“以后别管他,管我就行!”

南宫风郁立在她面前,苦苦一笑!笑着泪花布满眼眶,而后转身迈步离去,“你自己回宫吧,我想去学堂瞧瞧。”

落天鸽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风郁。他心里,是真的苦!

落天鸽没了回宫的兴致,陪南宫风郁去往学堂。

学子们见两位夫子来,很是欢喜!南宫风郁亲自分发带来的吃食及一些衣物,好多好多,这两年每个学子四季衣物都备齐了!

看这样子,他是要离开一段时间吧!或说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来!

瞧着他消瘦许多的脸颊,落天鸽眼角微酸,随着一同发放衣物。

此时薛盼儿领着衣物,向落天鸽问道:“竹夫子,聂夫子怎么未和你一起来呢?”

落天鸽淡淡回道:“聂夫子忙,忙完了会来看你们的。”

薛盼儿点头,稚嫩的声音又问:“我听说聂夫子是易国的郡王,他以后还当我们的夫子吗?”

“他是易国郡王,并不妨碍当你们的夫子呀!”

“那竹夫子以后嫁去易国,还会回来看我们吗?”薛盼儿音落,余下学子同问:“是呀…你和聂夫子以后还回来看我们吗?”

这么个突发状况,落天鸽手里的动作戛然停顿,学子为何会以为她要嫁到易国去?她都不敢看南宫风郁,对学子说道:“南宫大夫给你们带了这么多衣物,你们一个劲儿问其他人,南宫夫子会伤心的!”

学子们觉得竹夫子说的在理,便一个劲儿往南宫风郁跟前凑。尤其是薛万儿,一个劲儿往南宫风郁眼前凑,嚷嚷着要学医问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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