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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案发现场的黑丝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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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飞鸿这天刚到警局,就接到一起报案。

报案人称,上海滩东郊的一处废旧厂房内发现一具女尸。

挂了电话后,霍飞鸿立刻带了两名手下花卷和馒头前往出事之地。

由于此前霍飞鸿接连破获了三起大案,所以曹局长给霍飞鸿安排了两个手下。这两个手下都是警局的老警探了,但由于没什么大的作为,所以如今只能来给霍飞鸿打杂了。

霍飞鸿拿着一纸调令去他们的办公室,告诉他们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二人正对面而坐在吃午饭,一个人手里拿着馒头,一个人手里拿着花卷,所以...他俩的“名字”就这么诞生了。

出了警局,霍飞鸿、花卷、馒头三人上了霍飞鸿的车。

霍飞鸿猛踩了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坐在后排座的花卷和馒头透过车窗看着窗外,彼时正值上班、上学时间,路上的行人比之平时多了不少。

霍飞鸿聚精会神的看着四周的情况,小心翼翼的转动着方向盘。

馒头和花卷的岁数比霍飞鸿大了几岁,三十出头的样子。

车子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报案人所说的那个废旧仓库。

霍飞鸿停稳了车子,他和花卷、馒头从车子上下了来。

报案人站在不远处的土路上,看见警探们来了,兴冲冲的走了过来。报案人是个五十多岁左右,体型稍微有些胖,穿着一身老式中山装的男人。

“警探先生们,你们可算来了。”

霍飞鸿打量了他一眼:“刚刚的报案电话是你打的?”

“嗯。”他见霍飞鸿一副疑惑的神情看着自己,“发现尸体的厂房是我家的,空置了好几年了,今年我想翻修一下,所以过来看看,结果看见了死尸。刚才我开着车子去的附近的商店打的电话,担心警探先生们过来会问话,所以一直在这等着了。”

霍飞鸿让报案人先在外面等着,他和花卷、馒头穿戴了鞋套、手套,进了废旧厂房。

刚推门进去,就闻见一股子臭味。

花卷捂着嘴,差点儿吐了。

馒头努力憋气,憋的脸都红了。

霍飞鸿打开了大门,瞬间厂房内的空气新鲜了不少。

他们四下看着,终于在距离门口不远的一个货架子处发现了死尸。

霍飞鸿走近了尸体,蹲下来,匆匆看了一眼,看样子,像是死了七八天了。尸体脖子上缠绕着一条黑丝袜,舌头微微外露。明显是被人勒死的痕迹。但由于警局的案子都需要警探和法医通力合作,所以尸体还需要法医再详细的勘验一遍。

花卷捂着嘴,和霍飞鸿说:“头儿,法医什么时候到?”

“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已经去找过法医了,他说随后就到,等下你们在外面接着他,我需要盘问报案人一些详细的信息。”

馒头憋了太久,咳了一声:“是。头儿。”

他们三人没多待,赶忙退出厂房外。由于此处出了人命案子,所以在厂房外拉了警戒线,未经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入。

霍飞鸿盘问完报案人,让报案人先回家了,走之前,让报案人留了家里的地址,如果后续有事,会去他家找他。

不到半日功夫,“工厂女尸案”便刊登在了上海各大报纸上面。

霍飞鸿、花卷和馒头轮流到工厂附近吃过午饭后,回到工厂处,准备等着有人来认尸。

馒头和花卷坐在路边处,眺望着四周,一副望穿秋水的样子。

霍飞鸿靠在自己的车子处,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铁烟盒,打开来,取出一根烟点燃,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将烟圈吐出口,烟随着风的方向飘远了。

中午法医过来的时候,详细检查了尸体,鉴定的结果和霍飞鸿一样,是颈部的黑丝袜导致窒息死亡,已经死了一周了。

此刻,那具尸体停放在厂房门口的桌子上,身上盖着白布。

远处,驶过来一辆黑色的汽车,等靠近了霍飞鸿的车子处才停下。

从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留着油亮亮的的大背头,个子比霍飞鸿矮了半头,略微有些胖。

馒头和花卷见有人过来,赶忙起身,迎了过去。

霍飞鸿走到车子尾部,看着男人,弹了弹手里的烟。

男人给馒头和花卷点头哈腰示意后:“我是来认尸的。”

“你跟我来吧。”馒头侧身而站,指了指远处停尸的地方,“尸体在那边。”

男人迫不及待的朝着停放尸体的方向跑去。

花卷和霍飞鸿跟在男人身后也一并过了去。

距离停尸的地方还有两三米处时,男人突然哽咽着快速跑了几步:“小梅!”

霍飞鸿一惊,毕竟尸体还盖着白布,男人都没有揭开白布,他怎么就认定死尸是小梅呢?

这时,男人已经跑到了尸体旁,一下掀开了白布,他震惊的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尸体。

馒头和花卷站在男人左侧,问他:“是你认识的人吗?”

霍飞鸿也走了过来,站在了男人的右侧。

男人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不要哭出声音来:“是,是小梅。”

“你是她的...”霍飞鸿问他。

“小梅是我的秘书,一个星期前她失踪了,我找了好久没找到,三天前将她失踪的消息登报了。所以今天看到报纸,立刻来认尸了,刚才来的路上我还在想,千万别是她,结果竟然真的是她。”此刻,男人终于控制不住,眼泪滴答滴答的掉了下来。

根据霍飞鸿祥细盘问男人得知,男人名叫王安,是上海市久亿商贸公司的老板,死者叫吴梅,是他的秘书,平时公司里的同事都叫她小梅。吴梅是苏州人,两年前大学毕业,进入王安的公司任职秘书,这两年来,吴梅兢兢业业,在工作上也算是无可挑剔。但突然就在一周前,吴梅没来公司上班,王安立刻让公司里的其他同事联系吴梅的住处,结果房东太太告知,她一大早就去上班了。王安本想着,小姑娘或许是爱美,路过百货售品所的时候,进去逛街了,或者就是跑外处理手里的工作去了。结果从早上八点多上班一直等到下午六点下班,也不见吴梅的影子。王安这才着急,赶忙询问公司里的其他员工,有没有知道吴梅身边朋友电话的?平日里和吴梅关系比较好的小青告诉王安,吴梅有一个未婚夫,在报社里工作。王安立刻带着小青驱车去了她所说的报社。到了报社,找到了吴梅的未婚夫,将吴梅今天一整天没去公司上班的事情告诉给了他。吴梅未婚夫一听,顿感不妙,他们几个立刻寻找了吴梅可能去的几个地方。一连几天,吴梅都没出现。王安和吴梅的未婚夫在报纸上刊登了吴梅离家出走的消息,希望有知情人提供线索,悬赏一百块。

霍飞鸿听完了所有的前因后果,眉头紧锁。

王安抽泣着看着吴梅的尸体:“警探先生们,我们什么时候能将尸体带回去?等下我给她未婚夫打电话,就说她找到了。”

“她在您的公司工作了两年,您知道她平时有什么仇人吗?”

“她性格很好,跟公司人都无仇无怨的。”

“那您通知她未婚夫吧,我有话要问他。”

霍飞鸿安排了馒头和花卷将尸体运回警局的停尸间,等死者的未婚夫来认尸。

霍飞鸿用白色密封袋子将物证黑色丝袜装了起来,拿回了他的办公室。

结果刚回到办公室,就看见小蝶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白色的高跟鞋、戴着一顶粉色的帽子站在办公室门口。

他迟疑着走了过去:“小蝶?你怎么来了?”说话间,霍飞鸿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引着小蝶走了进去,打开了灯。

小蝶手里拎着煲好的汤,将饭煲放在了桌子上:“昨天百乐门又出事了。”

“又发生凶杀案了?”

“哦,那到没有,是我们舞厅的两个舞女因为一串项链打起来了,此前她俩每人都有一串那样的项链,所以管事的也不知道那条项链到底是谁的,想让你过去帮忙断断案。”

霍飞鸿笑着从桌子上拿起两个杯子,走到柜子处,拿起暖壶倒了两杯热水,走过去,递给小蝶一杯。应了小蝶来找自己的事。

就在霍飞鸿站着喝水,想着今天的女尸案时,小蝶注意到了霍飞鸿扔在桌子上的塑料袋。

“这是什么?”小蝶说着,打开了塑料袋,将塑料袋里的黑丝袜拿了出来。

惊的霍飞鸿吐了嘴里的热水:“不要动。”霍飞鸿话还没说完,小蝶已经将黑色丝袜拿了出来。

小蝶看了眼丝袜,又看了眼霍飞鸿:“这个,该不会是你送给谁的礼物吧?怎么只有一只?”

霍飞鸿赶忙放下茶杯,夺过小蝶手里的黑色丝袜,放到了白色密封袋里。

小蝶见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不好意思,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打开了,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得去百乐门上班了。”就在小蝶转身准备离开时,被霍飞鸿叫住了。

“等等。”

小蝶虽然定住了脚步,却没有回过来身子。

霍飞鸿拿着装有黑色丝袜的密封袋子走近了小蝶,不好意思的吞咽了下口水。“那个,这个——”

“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不是,你误会我了,这是证据。”

霍飞鸿的话着实让小蝶没想到:“证据?”

霍飞鸿将今天仓库的女尸案讲给小蝶。小蝶这才知道,刚刚自己看到的黑丝袜居然是这件命案的关键性证据。

霍飞鸿随小蝶去了百乐门,帮忙调查出百乐门项链到底是谁的后,才回到了家里,此时已经凌晨三点。

他走的时候,小蝶约他晚上一起吃饭。下午睡醒,她会给思宛和阿泰打电话,晚上他们四个一起聚聚。

霍飞鸿则说,下午两点在百乐门门口集合,他可能需要他们三个的帮忙。

第二天下午,阿泰、思宛和小蝶如约到了百乐门门口。

霍飞鸿已经将车子停在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

四人聚齐后,霍飞鸿开车载着他们去了郊外的废旧厂房。

车子开到地方停稳后,阿泰打量着荒芜的四周:“飞鸿,你带我们来这干嘛?”

“下车吧。”

因为没有事先告诉思宛和小蝶今天要来案发现场,所以她俩都穿的裙子、高跟鞋。

阿泰下了车,继续追问:“哎~飞鸿,你还没说来郊外干嘛呢?野餐吗?可是咱们没有带餐具和吃的啊。”

“昨天的女尸案想必你们都知道了。”

小蝶、思宛和阿泰面面相觑。

小蝶指着不远处的仓库问霍飞鸿:“那儿,该不会是发现尸体的地方吧?”

“你说的没错。”霍飞鸿走在前面,引着他们三去仓库。

阿泰有些急了,护着思宛:“飞鸿,你怎么没有事先说一声呢?我们好换脏一点的衣服啊,里面不会血淋淋的吧?还有啊,你看思宛和小蝶,她俩穿着裙子和高跟鞋,多不方便。”

其实,霍飞鸿之所以没事先告诉他们,是因为吴梅出事的时候,就是穿着裙子和高跟鞋。

他们四人到了仓库后,根据霍飞鸿的推测,演练了几种可能:

一种是:吴梅被熟悉的人带到仓库,本想行不轨之事,结果遭到了吴梅的反抗,嫌疑人这才用黑丝袜勒死了吴梅。

一种是:吴梅到郊外见朋友,较好的容貌和身材被人盯上,惨遭不测。

一种是:吴梅被不认识的人带到仓库,图财或者图色不成,遭了毒手。

一种是:吴梅自己工作或者生活压抑,找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自己用丝袜勒死了自己。

一番推理论证下来,女尸黑丝袜案并没有什么进展。

这时,小蝶突然给霍飞鸿提供了一个可供查案的方向。

“什么?”

“从黑丝袜查起。”

思宛有些不解:“可是,黑丝袜这种东西,人人都可以买的到,整个上海滩几百万人,查起来怕是无异于大海捞针。”

霍飞鸿盯着丝袜看了片刻,问小蝶:“难道这丝袜有什么线索?”

小蝶这才告诉他们:“不瞒你说,这样的黑丝袜我也买过,因为是进口货,目前上海滩只有百货售品所这样的高档商场才有。”

为了不打草惊蛇,霍飞鸿将这件事交给小蝶帮自己去调查。

小蝶以为百乐门的姐妹购买丝袜为由,几天内跑遍了上海滩的所有高档商场。打听到了近三个月内买过这种袜子的所有顾客,她将所有顾客逐一记在本子上,然后将本子送去了警局。

等了几天,终于等来了“证据”,霍飞鸿接到小蝶送来的本子后,坐在桌前,仔仔细细的看着。

小蝶见霍飞鸿只顾着查案,都没和自己说一句话,有些气恼的“哼”了一声。

霍飞鸿这才醒过神来,他笑着起身给小蝶倒了杯茶。

小蝶笑着接过。

“这几天辛苦你了。”

“你也帮过我么,再说了,朋友之间不就是应该互相帮助嘛。”

霍飞鸿坐下,再次专心致志的看着这些人员名单,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上。“王雀雀?”

小蝶“嗯”了一声:“怎么了?”

“这个女孩,是王安的女儿。”

小蝶拿着茶杯走到他跟前:“王安是谁?”

霍飞鸿抬头看着小蝶:“就是死者吴梅的老板。”

小蝶一脸吃惊:“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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